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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聽話。

蘇暮雪想起了那年她為了救他險些喪命的事,當日救人時她一點遲疑也沒有,即便傷痕累累也義無反顧,隻要他能安好,即便她喪命也不怕。

可現在她遲疑了。

她的真情換來的都是什麼?

猜疑,不信任,打壓,欺辱。

她在他眼裡到底是什麼?

他可曾,有片刻愛過她。

新府邸交付那日,蕭安辰帶著酒來了正曦宮,說是要和蘇暮雪慶祝一下。

蘇暮雪也難得放開了些,伴著皎潔的月色多飲了兩杯,酒意上來,她緋紅著臉,氤氳著眸子站起身,走到蕭安辰麵前,白皙指尖戳了戳他%e8%83%b8口,冷笑道:“好硬啊。”

蕭安辰攫住她的手,把人拉近懷裡,“皇後,你可知你在做什麼?”

蘇暮雪紅著杏眸抬起頭,眼尾勾起一抹好看的弧,莞爾笑笑,“陛下,臣妾有個問題想問你?”

“講。”蕭安辰撼製住她的腰肢,讓她不能動彈。

“你心到底是什麼做的?”蘇暮雪指尖點了點,打了個酒嗝,“鐵嗎?太硬了。”

蕭安辰執起她的手,順著她手背慢慢廝磨,她腕間映出深深的壓痕印記,“那你呢?”

“我怎麼了?”蘇暮雪眼前朦朦朧朧的,像是什麼都看不清又像是什麼都能看見。

她看見了帝王那顆堅硬如鐵的心,狠戾到讓人膽顫。

“你心是什麼做的?”蕭安辰冷白指尖在她%e8%83%b8口戳了下,“這裡裝著誰,嗯?”

蘇暮雪一直輕笑就是沒回話。

蕭安辰的耐心好像用儘,他把人攬懷裡不顧她的不適,也不管是否弄疼她,掐上她的下巴,陰戾道:“朕說過,你的心裡隻能有朕。”

喝醉酒的蘇暮雪膽子大了些,“那要是臣妾不想呢?”

蕭安辰冷笑一聲,唇湊到她耳畔,“那就讓蘇將軍這輩子都不要回來,邊關就是他的歸宿。”

“你不可以。”蘇暮雪眸底泛著水汽,“你不能這麼對待他們。”

“你知曉,朕可以。”蕭安辰手掌按上蘇暮雪的肩頭,“所以,皇後最好乖乖什麼也不要做。”

哢,細微的聲音傳來。

蘇暮雪昏睡過去前,感覺到肩上傳來涼意,更讓人發顫的是,男人冰冷的聲音。

“蘇暮雪,彆背叛我。”

第25章

蘇暮雪不勝酒力,是次日午後才醒的,醒來後頭沉沉的,明玉明霞矗立在床榻旁,見她醒來,忙湊上前,“娘娘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蘇暮雪除了覺得頭疼以外,其他地方還好,搖搖頭,“沒有。”

常嬤嬤親自端來醒酒湯,看著蘇暮雪喝完,心才安生了些,接過空碗,寬慰道:“娘娘放心,三位嬤嬤的性情奴婢是知曉的,她們斷不會亂嚼舌根。”

蘇暮雪倒是不擔心這些,她有更擔心的事,接過帕子擦淨手和臉,問道:“小墜子呢?”

“一早便在殿外等著了。”明玉回道。

“讓他去前殿等著。”蘇暮雪掀開錦被下床,明霞走近,跪地給她穿鞋。

明玉走出去,沒多久又折回殿裡,和明玉一起給蘇暮雪更衣。

初冬帝京已透著濃重的冷意,風像是刀子似的,蘇暮雪畏寒,今日的她穿了身石榴紅色繡牡丹花紋錦袍,肩上披著雪白色氅衣,手裡抱著手爐。

可即便穿成這樣,鼻尖還是透著抹紅。

明玉為她挽好發髻後,常嬤嬤端著參湯走過來,“瞧著娘娘氣色不是很好,來,喝些參湯暖暖身子。”

蘇暮雪自小跟著常嬤嬤長大,外人眼裡她是嬤嬤是奴婢,在蘇暮雪眼裡一直把她當成自家長輩,長輩開口了,為了讓她安心再不願意還是喝了小半碗。

喝完胃裡有些不適,她忍著沒言明。

常嬤嬤低喃道:“也不知陛下昨夜帶來的什麼酒,怎麼娘娘喝完一杯便人事不省了,可把老奴給嚇壞了。”

蘇暮雪正在對著銅鏡端詳聽到常嬤嬤的話後,眉梢一蹙,“嬤嬤你剛說什麼?”

“老奴說啊,不知昨夜陛下帶來的什麼酒,怎地娘娘一杯便不省人事了。”常嬤嬤一臉擔憂,“下次還是不要飲酒的好。”

蘇暮雪臉色驟然變白,有什麼在腦海中一閃而逝,對啊,她酒量確實不好,但也沒有不好到一杯倒的輕度。

難道是……

酒有問題。

“昨夜酒可有剩餘?”蘇暮雪問。

昨夜蘇暮雪酒醉,正曦宮上下忙碌了很久,沒太注意誰把剩餘的酒水收走的。

“奴婢去問問。”明玉作揖後走了出去。

少傾,她又走進殿裡,輕聲道:“娘娘,奴婢問了,昨夜酒水沒有剩餘的。”

“酒瓶可在?”蘇暮雪又道。

“奴婢剛差人找尋了。”明玉道,“沒有。”

這下蘇暮雪更懷疑酒水有問題了,她倏然想起從將軍府悄悄帶回的書信,起身走案幾旁的櫃子前,從暗格裡翻找出。

幸好,還在。

這是那夜去將軍府僅有的收獲,是她離開書房後,小墜子尋到的,書信是她爹爹留下的,裡麵有去邊關的路線圖,她並不知道她爹爹為何會留下,但不管為何,與她來說是好事。

她把書信臨摹了一封,又親筆寫了一封,兩封信放在一處,至於之前的那封,她已經燒了,東西留太多,會壞事。

蘇暮雪打定主意後,拿著信走出殿內,小墜子正在等著,見她來,忙走過來,俯身道:“娘娘。”

蘇暮雪沉聲問:“都準備好了嗎?”

小墜子回道:“按照娘娘的吩咐,那夜趁亂把銀兩交給了劉嬤嬤,劉嬤嬤已經派人來回信,說娘娘要找尋的人已經找到,隻等娘娘吩咐便可快馬上路。”

蘇暮雪把書信交給小墜子,叮嚀:“這裡一共兩封信,記得告知那人見到蘇將軍後,把這兩封信一起交給蘇將軍,蘇將軍看完信上內容,便會明了。”

“是,”小墜子接過信小心翼翼放懷裡,“娘娘放心,奴才一定辦好此事。”

說著,小墜子轉身朝殿外走去。

蘇暮雪喚住他:“等等。”

小墜子停住,轉身問道:“娘娘還有何吩咐?”

“蘇護衛可有消息?”蘇暮雪有個不好的預感,蘇銘消失這麼久,怕不是去辦事,而是遇到了危險。

“沒有。”小墜子說道,“奴才已經派人去找了,可惜還是沒有一點消息。”

蘇暮雪心驀地往下沉去,那抹不安更凝重了些,揮揮手,“知道了,你去吧。”

小墜子沒直接出宮,而是兜轉了兩圈後才出去的,因為拿著正曦宮的腰牌,倒是也沒人敢攔。

不過,他離開時還是下意識朝四周看了看,見沒人跟著才走了出去。

小墜子離開沒多久,王嫣然來了正曦宮,她不是自己一個人來的,是和蕭安辰一起。

帝王轎輦金珠吊墜擺動間發出鳴翠的聲音,可似乎也比不過她嬌嗲的說話聲,人都快要坐蕭安辰腿上去了。

“陛下怎地突然要去皇後那。”王嫣然倚著蕭安辰道,“臣妾已經命人燙好了酒,等著陛下去喝呢。”

蕭安辰不動聲色側了下`身子,唇角勾著一抹淺笑,深邃的眸子裡淌著光,神情看著倒還愉悅,隻是說的話有些冷,“朕要做什麼,還要你來置喙?”

言罷,王嫣然嚇得手抖了一下,強顏歡笑道:“臣妾不是那個意思,臣妾——”

“不是就乖乖坐著。”蕭安辰打斷她,神色是少有的冷凝,“記住你的身份。”││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風流淌進來,王嫣然打了個寒顫,這才發現她後背溢出了汗,如此冷的天氣,她衣衫被汗水浸濕,可想而知,方才是有多害怕。

“是,臣妾遵旨。”王嫣然顫著唇應道,此時她的臉色比雪白如紙,沒有一絲血色。

都道帝王無常,她以前不知,現在卻是親眼看見了,真是……太嚇人了。

蘇暮雪聽到腳步聲響起時,正在伏案書寫,看著娟秀的字跡,她想起了那年彆苑蕭安辰握著她手寫字的情景。

少年皇子滿腹詩論,出口成章,字也寫的極好,彆苑無聊,有段日子,她很喜歡模仿他寫字,可惜寫的總是不儘人意。

蕭安辰知曉後,親自握著她手書寫,似乎手上他的餘溫還在,這幕已經是多年前,連記憶都有些模糊了。

她一時想不起,他是如何握著她手寫字的,寫字時,他又說過哪些話,做過哪些事。

恍惚間想起了一些,寫完後,他會誇她,說她寫的字最好看,還會挑起她下頜,親%e5%90%bb她。

那時的親%e5%90%bb帶著情愛,繾綣誘人,和現在完全不一樣。她在蕭安辰眸中已經看上到任何愛慕憐惜之情,有的隻是虛情假意。

他用假意騙她,卻又擔心她也是如此,所以又處處防著她……

腳步聲更重了,蘇暮雪收回思緒,放下筆,抬眸去看,看到了浩浩蕩蕩一行人,為首的是蕭安辰和王嫣然。

似乎蕭安辰每次來正曦宮都不喜通報,這次也是。

等蘇暮雪發現他們時,他們已經步入殿內,蘇暮雪看著他們含情脈脈相視的情景,心如刀絞。

看來,要加緊安排離開的事了。

第26章

王嫣然旁若無人似的一直往蕭安辰身側靠,誠心給蘇暮雪添堵,進了殿後,她笑著喚了聲:“皇後。”

蘇暮雪放下筆,徐徐走上前,先是對著蕭安辰屈膝作揖行禮,待蕭安辰說了平身後,她站起,這才應了王嫣然的話,“王貴人今日身子如何?”

“有陛下護著自然是好的。”王嫣然美目含笑,眼底碧波流淌,好一幅春心愉悅的神情。

也確實該愉悅,畢竟帝王這幾日都歇在她寢宮,這事在皇宮內傳得沸沸揚揚,連前朝都知曉,王相為此又得了許多人祝賀。

“那就好。”蘇暮雪走在蕭安辰另一側,“陛下今日怎有空前來?”

不細聽的話,以為她是在撒嬌怪帝王冷落她了,實則不是,倘若可以,她希望蕭安辰永遠不要再踏入正曦宮一步。

蕭安辰到底是和蘇暮雪相伴多年,瞬間聽出了她話裡的意思,眸色變冷。但王嫣然就不行了,自作聰明道:“皇後這是怪陛下冷落了?”

蘇暮雪對著蕭安辰作揖,“臣妾斷無此想法。”

蕭安辰眸光輕飄飄看過來,男人神色不明,讓人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蘇暮雪看著這樣的蕭安辰心突然就這麼涼了,從前的他們何曾這樣過,眸中皆是暖意,一個眼神便知曉對方想說什麼想做什麼。

或者,他的情義是裝出來的,但她不是,她是從心裡愛慕他,為了他願意付出生命。

隻要他好,足矣。

可惜,她錯付了。

王嫣然受不了自己當隱形人,非要找些存在感,一臉歉意道:“陛下也是因為惦念著妹妹的身子是以才多日沒來正曦宮,姐姐千萬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