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沒有當差的下人便都知道了。然後就有人為了賣周家的好跑去給王夫人通風報信去了。
剛將鳳姐兒送走,王夫人雖然心滿意足了,可看著忙不過來的那些管家瑣事也是煩得不要不要的,正準備將她自己的兒媳婦提溜出來使兩天呢,就聽說周瑞倆口子被人給抓了。
打狗還得看主人呢,這些人眼裡還沒有王法了?
真讓人將她的心腹陪房帶走了,她還有什麼麵子?
攔下,必須攔下。
……
如果沒有劫獄這事,光是衝榮國府的帖子,那父母官還能不給麵子不放人?可有了劫獄這檔事,這事情的性子就變了。
於是當日早朝之上,榮國府縱奴劫獄這事就被掀了開來。
證據都確鑿了,這事還能不嚴懲?
當今就算想要賣個仁君人設,這事也不能高高抬起輕輕放下了。不然回頭指不定有多少人效仿呢。
著了三司去查辦,還說務必要嚴懲。
冷子興的身份經不住查,這一查還就真的將柯水寨暴露了出來。而周瑞倆口子的劫獄之說,倒是在各中證明和打點後,得到了證實。
他們沒參與劫獄,隻是參與了窩藏。
而這個窩藏,還是因為往衙門裡遞了榮國府的帖子,真以為是人家給他們送回來的。
但這事不是你說不知情就不知情的,窩藏他也不是能高高抬起輕輕放下的事兒。
至於冷子興那邊,他很想說劫獄的不是他寨子裡的兄弟,可想了想,最後仍舊什麼都沒說。
畢竟他也沒有證據。
這個案子很快就破了,但三司這麼一查,倒是將榮國府裡的那些事都翻出來了。
賈母偏心小兒子,正房叫小兒子住,家讓小兒媳婦管,就連長房媳婦懷了身孕都必須避到府外去。
因為會妨克到小兒子家的寶貝疙瘩。
對了,對了,劫獄的是就是小兒媳婦的陪房。這小兒媳婦被她那偏心眼的婆婆寵壞了,還帶人攔截衙役執法……
這些事情擺在禦案上的時候,當今都驚了。
見過偏心的就沒見過這麼偏心的。
本來還想將賈赦這個當家人一塊收拾了的,可看到三司送上來的報告,當今都有些不忍心了。
再三的尋問了三司的辦案人員,那個賈赦真是賈母親生的後,當今就更同情賈赦了。
真的,要是賈赦是個庶出,當今還不至於這麼可憐他。可賈赦是嫡出呀,也是賈母親生的兒子,你說說這不是更值得同情。
於是還想著仁君明君頭銜的當今,先是下旨榮國府撥亂反正,然後再罷了賈政的那個五品員外郎,最後又下旨申斥了王子騰,誰叫王夫人是王氏女呢。
賈政這個五品員外郎也算是做的有始有終了,可遠在京外的王子騰這頓斥責卻著實有些莫名其妙。
等好一番打點才從來人口中知道原由後,王子騰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都特麼什麼事呀。
唉!
第七十八章
打死王子騰也想不到嫁出去幾十年的妹子竟然還能是他的鍋。
後槽牙都咬碎了, 有木有。
一張臉氣青白交錯,還不敢表現出任何不滿和憤怒。隻能頂著一張讓人看了就牙疼的羞愧麵容對著來傳旨意的欽差,說著自己因為公務繁忙而疏忽了對妹妹的管教, 心中有多慚愧。
表了一回態度,那欽差拿著王子騰給的‘土儀 ’保證會在當今麵前給王子騰美言幾句便拍拍屁股回京了。而王子騰呢,在氣得砸了一整套官窯出來茶器後,便去書房給他那闖了禍的妹妹寫信去了。
.
這個時代,女人從來都是男人和家族的附屬品。所以男尊女卑的時候, 想要收拾一個女人,隻要收拾她的娘家和夫家就可以了。
同樣的,一個女人犯了事,隻要利用好了,也能叫她的娘家和夫家跟著倒黴。
茗嫵這邊來了個劫獄, 就叫榮國府和王夫人吃不了兜著走了。黛玉那邊的信遞出去後,再加上有人先發製人的告了榮國府這一狀,那邊想要拉下王子騰的, 自然不會錯過這次難得的機會。
於是就在當今申斥了一回王子騰後,轉天王子騰的政敵對家們也開始‘落井下石’了。
趁你病,要你命。此時不動,更待何時?
政敵, 政黨,言官,輪著番的各種拉踩和彈劾王子騰,哪怕當今的心裡明白這是怎樣的一種趁火打劫,可架不住眾口鑠金呀。
於是巡邊的王子騰一旬之內又接了一回旨意。
大兄弟,你的事不小,麻溜的回京自辯吧。
被連累的王子騰憤怒不甘的返京了, 而留在京城的王夫人日子也沒好過到哪裡去。
為嘛呢?
冷子興被帶回大牢一通審問後便移交了兵部,由著兵部的兵丁抬著剿匪了。周瑞倆口子因窩藏朝廷欽犯被打了板子充軍流放了,但因這二人是家生奴才,還是王夫人的陪嫁私產,所以其主子王夫人還被罰了一定數額的罰銀。
賠了兩個心腹奴才是小,被罰了銀兩也不是什麼大事,可這人卻丟大了。
除了丟人,男人為此丟了官,她也沒了誥命。不光如此,還被當今下旨‘撥亂反正’。
賈母為此都氣病了,賈政更是化身咆哮帝對著王夫人破口大罵後,還想要休妻。
“老二呀,不是哥說你。這樣坑家敗業的毒婦休了也就休了。可你如今連個官身都沒了。”頓了頓,賈赦不嫌丟人的指了指一旁坐著的邢夫人,用行動告訴賈政,你哥我有爵位,咱娘還給我續了這麼個出身的,你啥都沒有,還一把年紀,估計這樣的你都續不上。“與其續個不知道什麼東西的回來,還不如將環哥兒她姨娘扶正呢。這麼一來,你還能多倆嫡出的孩子。”
“混帳東西,你給我滾,滾,滾出去。”賈母坐在上首氣得頭疼腦脹的,本來聽著賈政大罵王夫人,還挺疏肝解氣的。不想就聽到了賈赦這麼一段噎死人不償命的勸說。當即氣得眼前發黑,好懸沒暈過去。
賈赦撇撇嘴,一臉訕訕的退了出去。邢夫人見此,眼珠子轉了轉,也跟著賈赦跑了。
留下來就會被當成出氣包,她才沒那麼傻呢。
沒了她這個出氣包,那娘倆的氣還不都得朝著老二家的使?
哼哼,都說風水輪流轉,沒想到它今天就往死裡轉了。
(ˉ ̄~) ~~
賈赦回身看了一眼跟著他出來傻媳婦,那是咋瞧都瞧不上。眼睛一瞟,繼續邁著四方步往前走。
邢夫人表麵上表現的很害怕賈赦的,可實際上也是個讓賈赦相當頭疼的滾刀肉。
隻要銀子給的足,你就是指著藍天喊一句真特麼綠呀,她都能說這綠的洽到好處,欣欣向榮。反之,這位也能叫你不定時的懷疑人生。
就好比當年剛續這位進門的時候,你拿她比原配,說她樣樣不如賈璉的親娘時,人家就說那麼好的人,咋就沒了呢。
你說她上不得台麵,一身小家子氣。人家就說老太太疼你,不然她哪有機會嫁入榮國府這樣的門第。
你說她不如先太太賢惠,她直接告訴你老太太選她這麼個出身的人入府,就沒指望她賢惠。
最後將你噎得都要翻白眼了,人家還會抱怨一聲你要求太多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拿著買棒槌的錢還想當擀麵杖使,不要忒會算計哦~
一番相處後,賈赦是徹底絕了跟邢夫人溝通了。好在能用銀子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
不然娶都娶回來了,還能咋整?
銀子開路後,賈赦滿意了,邢夫人也滿意了,於是這倆口子的日子就過成了現在這樣了。
……
雖說當今叫榮國府撥亂反正,但卻沒限期。賈政夫婦顧不上這個,賈赦也沒太想搬。
賈赦雖然覺得鳳姐兒有些傻不拉及的,但他仍就覺得搬家這事還得鳳姐兒在才不會叫大房吃虧,但這會兒鳳姐兒還在外麵養胎,那在二房還沒主動提起這事前,賈赦便決定先眯著。
雖說做了幾十年榮國府名義上的主人了,至今也沒搬進象征主人居住的榮禧堂,可賈赦卻沒半點著急。
以前到是想過,也迫不及待過。後來時間長了,也不覺得有什麼了。當然了,主要是東大院離榮慶堂和老太太都夠遠,他住了幾十年住習慣了。
再一個,老太太這會兒一肚子氣呢,若真催著老二一家搬出去,指不定老太太那一肚子的邪火就朝自己使了。
他才沒那麼傻呢。
賈赦不著急搬進去,王夫人還不想搬出來呢,於是當今那個撥亂反正就一直沒執行。不過如今整個榮國府也沒誰把這點‘小事’放在心上,大家的注意力還都在王夫人乾的那些包攬訴訟,放利子錢的事上了。
人家不光說得有鼻子有眼,人家還拿出了證據。
賈母這一次是徹底被王夫人鬨出來的事氣得病倒了。
當然了,她倒不是氣王夫人乾了這些事,而是氣她乾都乾了,為啥不將尾巴掃乾淨。
王夫人也沒想到八百年前的事還被人翻出來,心裡又急又怕的,整個人都慌了。因她不會寫字,便也沒給王子騰寫信,而是派了另一心腹陪房快馬加鞭的去找王子騰。
包攬訴訟這事可大可小,這麼多年過去了,好多當年經手案子的官員不是已經死了,就是已經升遷了。人家想要弄的是王子騰,並不想牽連更多的人,所以彈劾這事的大臣隻挑了兩三件辦案官員已經病故的案子出來說事。
但放利子錢這事那就沒什麼可說的,自然是拿著證據往深裡挖。
原來王家辣麼有錢就是這麼來的?
失敬,失敬。
邢夫人在知道這事後,一蹦三尺高的跑到王夫人跟前,陰陽怪氣的說了好一能通,“……我就說嘛,這王家的地逢再怎麼寬,也不能寬成那樣,原來還有這麼一出。他二嬸子呦,這麼一條發財的道,你咋還瞞著呢?”
王夫人最近倒黴透了,她感覺自己都到了喝口涼水也塞牙的地步。如今虎落平陽被犬欺,彆提多恨了。
“珠兒去的早,卻還給我留了蘭小子。大丫頭在宮裡搏前程動一動都是銀子。更彆提寶玉了,食金咽玉的養到如今,多少銀子夠使呢。他們姐弟叔侄,哪個不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的骨血...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邢夫人沒想到王夫人會拿子嗣說事,一時間興災樂禍的心情大打折扣。不過輸人不輸陣,這位又直接說起了沒兒沒女的好處。
萬事不操心,我省心著呢。
王夫人也被邢夫人這破罐子破摔的架式惡心的不行,可卻沒準備放過她,於是繼續惡心邢夫人。
你現在說的再多,也掩飾不了膝下淒涼,無人養老送終。
“總比養了一回,最衙白發人送黑發人強呐。”說完這話,邢夫人還拿著帕子摁了摁眼角,一臉的惋惜,“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