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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中間商 外鄉人 4310 字 6個月前

跟著進了春纖的小繡樓。

林茗後悔了,他以為對她最好的安排就是不打擾。可看著春纖臨死都沒看自己一眼時,林茗痛徹心扉之餘,更是悔不當初。

哪怕街上找來的郎中下了診斷,但黛玉卻仍舊不肯相信,於是又喚人去請林家供奉的老先生過府為春纖診脈。

小院發生的事情,轉眼間就傳回了林府。林如海打發了兩個兒子自己呆在書房品鑒新得的名師畫作呢,就聽到林管事回稟春纖遇刺身亡的消息。

林如海普一聽說,身子就晃了幾下,然後才一臉不敢置信的問林管事消息是否準確。

要知道他記憶裡的春纖可是‘死’了好多回了。

林管事能不知道林如海想的是什麼,直接告訴他,屍體都被咱家姑娘帶回來了。

聞及此處,林如海也沒心思賞畫了,直接帶著林管事腳步匆匆的去了後麵的小院。

到底還是沒逃了警幻的毒手嗎?

那夜的情況極為混亂,混亂到哪怕過去許久,回憶起來的時候,記憶也是斷斷續續不連貫的。

黛玉哭得臉都腫了,林如海見此又多添了一份心疼和難過。安撫了一回自家閨女,就開始幫忙操持起後續之事來。

春纖未嫁便夭折了,而且還是死於非命,這個後事就更不好操持了。

而且因是突發事件,是誰也沒想到的悲劇,所以裝殮入棺時穿的衣裳就都不曾預備。

好在春纖還有好幾身沒上身的新衣裳,這會兒到是能湊合著穿戴起來。

裝殮,入棺,設置靈堂,等到林如海請來做七七四十九天法事的僧人都入府後,林如海才發現一直默默無語站在那裡的林茗。

林茗臉上毫不掩飾的神情,不由叫林如海微微蹙起了眉頭。轉過身來,又看了一眼與晴雯站在一起的柳湘蓮,不知怎的,竟然覺得林茗這般更讓人受用些。

春纖一語成真,這會兒的後事哪怕黛玉再不樂意也會按著春纖的要求火化,然後找了個有風的天將骨灰撒了出去。不過有件事,黛玉卻沒按著春纖生前說過的要求辦。

當初她開玩笑的說過,如果春纖真的嫁不出去,將來老了就放在林家祠堂裡接受林家子孫供奉。

當時二人笑鬨著沒怎麼往下說,不過春纖後來卻提了一句廟裡也能供奉的話以及未必需要供奉的言語。

在這件事上,黛玉不能提春纖的。沒有入土為安,就更不能叫春纖真的成了孤魂野鬼,到了地下也吃不上一碗人間香火供奉飯吧。

於是黛玉征求了林如海的意見,然後林如海就想到了春纖於林家有救族大恩,若無春纖,林家就沒了。開了祠堂,將春纖記在族譜裡,以林家義女的身份入了林家祠堂,享受林家供奉。

隻這件事辦得低調,並未道與外人知曉。

春纖的後事辦完後,黛玉又花了差不多半年左右的時間才接受了春纖真的再也不會回來的事實,心裡正難過呢,林茗就找上了黛玉。

他來做什麼?

他要買下春纖生前居住的小院用來供奉亡妻樂氏春纖。

這麼流氓的話一說出口,直接將黛玉氣得臉都白了。

等到林茗拿出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弄來的一紙婚書時,更是氣得黛玉眼前一陣陣發黑。那婚書上有樂清晟的名字還有春纖和林茗的名字八字,看得黛玉恨不得親自執棒亂棍打死林茗這登徒子。

活著的時候你們欺負就我家春纖,死了也不放過她。欺負人欺負習慣了是吧?

老天爺,你的雷呢,你的天雷呢?

怎麼還不劈死這群道貌岸然的混蛋?

第一百六十六章

因著親眼目睹了春纖的死, 林茗仿佛從一個極端瞬間邁入另一個極端。

其實早在當初傅試那件事鬨出來的時候,林茗就已經有些不對勁了。隻是當時他經常在書院,又遠在江南, 一時半會兒沒人發現。如今春纖就死在他麵前,尤其是春纖死都不讓自己靠著柳湘蓮的時候, 林茗就有些黑化跡象。

他們…之間是什麼關係?

那個男人,那個男人憑什麼靠近春纖?

那股嫉妒和陰霾差點將林茗燒成沒有理智的凶獸。

一直以來, 林茗都是個很理智的人,哪怕是麵對春纖這個讓他心動的姑娘, 他也非常明確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他知道祖母和爹娘對他的期許, 更知道他心中的抱負和理想。

雖然與春纖接觸不多, 每次見麵的時間也總是很短暫,但林茗卻清楚的知道春纖是個什麼性情的姑娘。

他們家好不容易見到了改換門庭的希望,是不會叫他娶一個曾經賣身為奴的姑娘做妻子的。就算她得林家父□□待,得自家祖母歡喜, 但她的出身就已經注定了一切。

他不敢任性, 一是他沒有權利任性, 二一個便是他不敢任性。

他怕傷到她。

祖母和爹娘是什麼樣的人,他最清楚不過。若他露出哪怕一絲半點心儀春纖的兆頭, 祖母和爹娘以前有多喜歡春纖, 以後就會有多厭惡她。

若是他再敢做些什麼, 祖母和爹娘一定是恨不得除之而後快的。

那就是不愛她,而是恩將仇報了。

她獨身一個,本就存世艱難。無人幫襯倒罷了,若是有人過多阻撓,日子豈不更難。

而且,她還是個姑娘家。若是想要斷了自己的念頭, 家裡怕是會動些手段叫她身不由已。

而她呢,她那麼驕傲的一個人,麵上恭敬圓滑,可滿身傲氣藏在骨子裡,渾身都是刺。

這樣的人,如何會與人為妾。

他…林茗時常捫心自問,納春纖為妾,他配嗎?

所以他將那份心思深深埋藏,不肯叫任何人看出來。他想,他朝躍龍門,總還能護她一護。

可沒想到,時不待人,她就那樣一次次的被人傷害,甚到是被人謀了性命。

既然她都不在了,自己還有什麼可顧慮的。

渾渾噩噩的回到家,隻覺喉中腥甜,不以為意的咽下去,然後看著一臉關切的祖母和爹娘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我要娶她。

“娶,娶誰?”林之孝家的看著自家兒子的衣袍上沾了泥土和已經乾涸的鮮血,嚇得臉色都變了,聲音微微顫顫的,生怕嚇到自家兒子。

“春纖,樂家的樂春纖,我的…春纖。”神情恍惚了一下,林茗又鄭重的對他的祖母和爹娘說道,“我要娶她為妻,小心的將她藏起來,再了不叫任何人傷害她了。”

聽到這話,彆說林之孝家的,就是林嬤嬤和林之孝都嚇了一跳,然後再看林茗,想要訓斥的話對上那雙同時帶著死寂和瘋狂的眼睛,都不知道說什麼了。

能說什麼呢。

那不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了嘛。

不過這孩子怎麼好端端的提起了那姑娘。

不等幾人想明白呢,林茗就雙眼一翻,整個人直挺挺的向後退去,隻這一下子,一屋子的人嚇壞了,瞬間便都亂了起來。

想辦法請了太醫來,手搭在脈上的對眾人說,這是悲傷過渡,積了瘀血,鬱結於%e8%83%b8了。

先開幾幅藥吃著吧,治病不治命,能不能好,就得看他自己了。④思④兔④網④文④檔④共④享④與④在④線④閱④讀④

林家這一家人也不是沒腦子的,好好的出去看燈,一天一夜不歸不說,一回來還來了這麼一句,便知道一定在外麵遇到了什麼事。於是連忙派人去打聽。

旁的還不清楚,隻知道十五這日西市的花燈集市上鬨出了人命。殺人的是位年輕貌美的道姑,而遇刺的那位好像還是位大家小姐。

不等郎中來,當場就沒了性命。聽說那血流的一大片,人家用了好幾桶水才將那塊地方都刷乾淨。

沒辦法呀,這麼冷的天,那水一潑到地上轉眼就結了冰渣子,那收拾起來可不就費些力氣嘛。

尤其是當晚還有個不聲不響的瘋子,竟然瘋了一般的跪在地上,想要將那些血用衣袍下擺包著都帶走。也不知道包走了多少,反正是現場很淩亂。

聽到這裡,林之孝倆口子對視一眼,不由都想到了自家兒子的衣袍下擺。

乾涸的血跡…那瘋子說的不會就是他家寶貝疙瘩吧。

長歎一口氣,又趕忙派人去打聽遇刺的是誰家的小姐,這一打聽就打聽到了賈家的姻親林家那頭去。

若是林家姑娘出事了,勢必要派人去賈家那邊報喪的。而且就算是設靈堂也應該在林家而不是在一處名不經傳的小院子裡。

而且想想能叫林家這麼費心,又叫自家兒子回來提親事的,那除了春纖也沒旁人了。

隻是他們以前怎麼就沒想過自家孩子對春纖上心了呢。

想想自家孩子的性子,再想想可能已經沒了的春纖,林之孝等人的心裡齊齊咯噔了一下,然後林嬤嬤就派了林之孝倆口子去那邊看看,正在辦白事的主角兒是不是春纖。

春纖也不是那等無名之輩,她在榮國府正經結交了一些人。不過後來出了傅試那件事,她又跟著柳湘蓮出去遊山玩水,還沒等她回京呢,她的身世就被傳得沸沸嚷嚷。

這之後,春纖再回京城除了黛玉竟是誰都沒聯係。就連住在林家的晴雯都不知道林家後院那處院子住的人是春纖,就更彆提旁人了。

這會兒黛玉傷心得顧不上那些瑣事,林如海又想不到,所以春纖的葬禮除了林家這邊來來往往,也就隻有柳湘蓮帶著晴雯會過來了。

這會兒林之孝倆口子普一過來,門房的下人還愣了一回,因是參加葬禮,到也不好拒於門外,客氣的請人進去,然後就不歸門房的事了。

天冷,靈堂也冷,可看著靈堂最裡麵擺著的牌位,林之孝倆口子的心都跟著冷了起來。

兒子怕是已經目睹了春纖這丫頭的死,回來竟然還鬨著娶人家為妻,這這這,哎呦,這是要鬨哪樣呀。

話回眼前,黛玉氣憤不已的看著麵前的男人,後槽牙磨得聲聲作響,看向林茗的眼神都帶著刀子。

“我所求不多,隻想要她給我個名份。”林茗才不管黛玉那副吃人的模樣,而是將他的打算說了出來。“我能愛著她,敬著她,白家那小子行嗎?我活著她就是我林茗的原配嫡妻,受我林家香火供奉。我死了,我們同葬一處,我也能護著她,不叫任何人在下麵欺負她。”

他早就應該將她護在羽翼之下了。

黛玉不妨林茗這麼說,腦仁疼得翁翁的。

還所求不多,我家春纖對你做什麼了,竟然還巴巴的上門要名份,你咋不上天呢。

當初春纖與白家子的冥婚禍起內宅,主謀是樂家祖母和姨娘,所以就算配了冥婚,在世人眼裡也不是名正言順的親事。

自古以來父母之命,媒唆之言,所以無論如何,做為春纖此身的父親樂清晟才是最有資格為春纖定下親事的人。

林茗看不上樂家,或者說他遷怒樂家,心裡更是恨著樂清晟的,若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