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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中間商 外鄉人 4296 字 6個月前

看到有猜燈謎的。春纖是沒那個急智的,隻瞧著哪盞燈好,就推黛玉去猜來。

然後拿著黛玉贏來的燈,一臉得意。早知道就不花銀子買燈了。

黛玉帶著帷帽,但小臉上的驕傲和自信也是滿滿的。

就這樣,一路吃,一路買,再挑個漂亮的花燈猜個燈謎,兩人都要玩瘋了。

街邊還有不少鋪子也開門做生意,倆人走累了,便跑到一家茶樓要上一壺茶,歇歇腳,然後回頭看一眼家丁手上抱著的東西,最後摸摸鼻子一臉的不好意。

下樓繼續逛,一直逛到集市最中心的時候,春纖和黛玉都瞧上一盞極漂亮的花燈。

那是一盞六麵蟠螭燈。

花燈的燈麵不是紙糊的,而是薄紗。薄紗上繡了極漂亮的圖案不說,燈裡麵還做了幾種小動物的縮雕。

“盤它,盤它。”

春纖興奮的扯著黛玉的袖子讓她上,黛玉被春纖扯的左搖右擺,但也聽明折報春纖這個‘盤它’是什麼意思,於是上前一步,認真的去看花燈下麵墜著的謎題。

“樂,林姑娘。”就在黛玉去看謎題的時候,旁邊傳來一聲熟悉的男聲。

春纖和黛玉同時轉頭,就看到領著晴雯的柳湘蓮就站在她們不遠處。

晴雯難得出來玩,眼睛都不夠看,哪裡會看見黛玉一行人。倒是柳湘蓮一抬頭就看到了春纖。

或者說是看到了戴帷帽的姑娘。

出行的那些日子,帷帽是春纖出行必戴的東西,所以一看到有人戴維帽,柳湘蓮就會下意識的想到春纖。然後再一眼看過去時,柳湘蓮就將春纖認出來了。

人家是化成灰都能認出你,怎麼到了她這裡就成了戴著帷帽也能認出來了呢?

腹誹了一句,再抬頭看向麵前的柳湘蓮和晴雯,春纖眼神黯了黯,卻沒有說話,手指在黛玉胳膊上點了點,黛玉便不動聲色的上前一步,將春纖半掩在身後。

“你也出來了?人挺多的,注意安全。”黛玉看了一眼柳湘蓮,然後才淡淡的對晴雯說了一聲,隨即就拉著春纖往前走。

春纖不願意跟那倆人說話,更不願意看到那倆人同時出現在她麵前,於是很順從的跟著黛玉離開,再不想剛剛那盞蟠螭燈。

不想意外就在此時發生了。

一個道姑打扮的貌美女子,突然衝了出來,然後在春纖等人錯愕間,將一把鋒利的匕.首插進了春纖的%e8%83%b8口處。

刹那間,血流噴灑而出。剛剛靜止的空間瞬間開始變得混亂,尖叫聲,嘶吼聲不絕於耳。

春纖被年輕道姑衝過來的力道撞得向後退了好幾步,戴在頭上的帷帽隨著春纖後仰的動作掉到了地上。

黛玉睜大雙眼,滿臉的驚慌,下意識的伸手去推那道姑,不想將那道姑推到了一旁,自己則因為之前和春纖綁在一起的緞帶和春纖一塊向後倒去。

就在這時,柳湘蓮似剛剛反應過來一般,一腳踹在那道姑的腰上,將那道姑踹趴在地,然後一個扭腰轉身就來到了春纖身後,隨著春纖下落的身體而緊緊的將春纖扶在懷裡。

春纖半靠在柳湘蓮懷裡時還一臉木然的看向%e8%83%b8口的匕.首。

紮得準不說,還特麼挺深的。

疼,好疼。

春纖的前襟都被血染紅了,那血順著衣襟又流到裙子和地上,看得尤為怵目驚心。

黛玉爬過來,拿著帕子去摁傷口。之前帶著的帷帽這會兒也不知去向了。滿臉的淚,看起來是嚇得不輕。

春纖朝黛玉勾了勾嘴角,想要對她笑笑,可是光是這麼簡單的一個動作,對於春纖來說,已經做得極為費力了。

“彆,彆哭了,一會兒鼻涕都要流出來了。”

“你可閉嘴吧,這都什麼時候了來貧嘴。快去請郎中呀,快呀。”黛玉罵了春纖一句,又轉頭對著林家那些還不在狀況內的下人大聲吼道。

“我,我,估計是,是不中用了。”用儘力氣卻極小聲的說了這麼一句,春纖的視線便落在仍不往出流的鮮血上,流了這麼多的血,也不知道是什麼血型的,這破地方可沒有人會給她輸血呢。

還有,這血流成這樣,怕是紮在了大動脈上了吧。

費力的抬起手,想要去碰仍舊紮在身上的匕.首,然後手才剛剛才抬起頭,力氣就耗儘了。苦笑了一聲,春纖不由抬頭,洽好看到晴雯震驚的神色。

對晴雯笑了笑,春纖收回視線看向幾乎將她抱在懷裡,渾身發抖的男人,“我,我不想死在你懷裡。那會叫我,叫我覺得臟。你,你放開我。”

“你彆說話了,好嗎?你乖一些,就不會有事了。那麼多的大風大浪都挺過來了,這一次也一定不會有事的。”

柳湘蓮此時的臉色非常難看,有因為春纖的傷,也有因為春纖那句話的。但卻仍舊沒有想要放開春纖的意思。

春纖此時已經因為失血過來而開始發冷和眼前發黑了。

到了這會兒,春纖也不想讓自己不順心了。她看向黛玉,張了張嘴,無聲的問了她一句怕嗎?

黛玉眼淚流得更凶了,然後對著春纖又是點頭,又是搖頭,最後解開和春纖綁在一起的緞帶,向前爬了兩步,費力的將春纖從柳湘蓮懷裡挪出來。一旁的珈藍見柳湘蓮離她家姑娘有些近,直接上前一步,伸手推了一把柳湘蓮。

黛玉伸手將春纖接過去的時候,柳湘蓮下意識的不想鬆手,但發現春纖忍著疼往黛玉的的方向送時,隻得鬆開了手。愣愣的看著自己的手,然後視線又看向臉色已經完全沒有血色,變得慘白慘白的春纖。

所以當珈藍上前推柳湘蓮的時候,柳湘蓮是半點反應都沒有的就被珈藍推倒了。

晴雯這個時候才一副反應過來的樣子跑了過去,她想將柳湘蓮扶起來,可柳湘蓮卻像長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半趴在地上,雙眼看著春纖的方向。

晴雯心裡不知為何湧起一股酸澀,眼淚就在眼眶裡打轉。

原來她還活著。

原來她早就回了京城。

原來,住在後麵院子裡的人就是她。

是呀,她早應該想到的。

能叫林姑娘那般上心的人,除了這位落難千金還能有誰呢。

垂下眼眸,晴雯看向一旁滿身絕望的男人,心裡更是說不出來的苦澀。

她想無論以後如何,今天的事情都會成為他們二人心中一道過不去的坎。

林家的下人將這一片圍了起來,那個行凶的道姑此時也被兩個婆子摁在地上不得動彈。

林家跟著出來的下人已經有人去請郎中了,可這條街上都是人,想要擠出去再將郎中帶進來,需要不少的時間。但春纖的狀況,明顯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

春纖靠在黛玉懷裡,看著已經哭抽了的黛玉,也是心疼的不行。

這小孩她養的多好呀,一手雞毛撣子揮得虎虎生風,啥時候哭成這樣過。

“都說彆,彆哭了。我,我已然這,這般了,你就當我又一次遠行了吧。”將手費力的往衣服裡探了探,隨後拿出一把鑰匙遞給黛玉,“那匣子的鑰匙,裡麵有,有我給你寫的信。還,還有,一定要告訴林大,大人,千萬小心。”

又是道姑,又是刺殺的,今天這事除了警幻沒旁人了。也不知道警幻是恨她入骨才容不得她,還是一心想要將整個偏離劇本的故事再拉回去。

前者受傷丟了性命的,就她一個人。若是後者…林如海和林家的哥兒就危險了。

原本到了這個時候,春纖就算是憑空取物也不怕什麼了,可是想到她沒什麼了,但可能會給黛玉留下個尾巴。然後這事若是傳了出去,再給黛玉和林家帶來什麼麻煩。想到這裡春纖便最後一次貼心的掩飾了交易係統的存在。

黛玉接過鑰匙,又在春纖的示意下將鑰匙遞給一旁的珈藍保管,然後才小聲的低喃,“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你那麼命大,一定沒事的。”Ψ思Ψ兔Ψ在Ψ線Ψ閱Ψ讀Ψ

“我本就不是你們這個世界的人,如今這樣應該是要回家了。我家,我家就在幾百年以後,家裡有一對愛我如珠,如珠如寶的父母。還有疼我的,會給我買糖吃的祖母……”春纖越說,聲音就越低,說到最後,聲音小的就隻有黛玉和離她最近的幾個才能聽到,“你,你給我建的宅子我還沒住夠呢。等我走後,那宅子你就賣掉吧。彆,彆睹物思人。”

“你彆說了,郎中馬上就到了。嗚嗚嗚,我不要你死,我不要。”聽到這裡,黛玉終於受不住的奔潰了,大聲哭著幾近暈厥。

“我不是死了,我是回家了。我在這個世上的日子,過得尤為不易。你應該為我高興的,這倒黴的世間,本姑娘再也不來了。”不管能不能回家,春纖都想給黛玉一個不傷心的理由。說完還扯出了一抹笑,那笑裡竟然帶著幾分灑脫。

不過說起這個,春纖不由又想到了她為什麼會離開。視線落向那個被壓在地上的道姑身上。

這麼美的道姑若是入了獄,怕是會受到一些磨搓。

“警幻讓你來殺我,可有給你留了撤退的路?”

春纖這話一說出口,不光黛玉眼神冰冷的看向地上的道姑,就連這周圍的人也都向視線看向了那地上的道姑。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什麼警幻?為什麼殺你。還有你們,為什麼要困住我。你們快放開我。”

那道姑仿佛剛剛明白發生了什麼一般,看向眾人的眼神裡有迷惑,更有不解和不安。

春纖聞言皺起了眉頭,想要仔細打量麵前的道姑時,竟然發現她已經看不清太遠的地方了。

眼前開始模糊不說,呼吸也變得極為吃力起來。

‘問,問她。’

春纖費力的在黛玉的手上點了兩下,黛玉感覺到她和春纖相握的手傳來的力度後,吸了下鼻子,冷聲問對麵的道姑姓甚名誰,又是誰派來的。

“我叫妙玉,在城外的庵堂掛單。”說完自己後,妙玉便沉默了,她想不起來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又為什麼會刺殺麵前的那個姑娘。

那個姑娘…是她傷的吧?

妙玉?

春纖聽到這個名字,極為詫異,然後拉了拉黛玉,黛玉明白的側耳過去,然後便聽到了一句讓她也極為詫異的問話。

“你為什麼沒有去賈家?”

為什麼?

妙玉聽到黛玉這麼問,臉上出現了一抹不忿。

原來春纖今日之所以會被妙玉刺殺,還有她自己的原因在裡麵。

這世間萬物,皆是有因才有果。而春纖這一份果報,卻是當年她自己種下的因。

如果沒有她,賈珍也許就不會成了如今這種間接性瘋子。秦可卿也不會活成如今這般恣意。

元春省親,秦可卿派人去請妙玉入住大觀園,妙玉那邊按原著那般拿喬,非要讓人拿了帖子請她。

秦可卿沒慣著妙玉,愛來不來,想要她拿帖子請,誰慣你的臭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