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帳走人了。店小二忙著給其他客人上菜,這才耽誤了收拾桌子。如今桌子收拾完了,倆人又坐在這裡喝了半壺茶,這才結帳離開。
可能是自己手裡有銀子了,柳湘蓮行事也越發有底氣了。就在春纖拿出荷包準備結帳的時候,柳湘蓮直接從腰帶裡扣出一小塊銀子丟了過去。
春纖看向柳湘蓮時,微微蹙眉,這已經不是第一頓了。
春纖不太喜歡柳湘蓮破壞合作協議的行為,偶爾一次可以接受,但也隻能接受這偶爾的一次,多了絕對不行。
出了酒樓,一直走到人少的地方,春纖才一臉正色的告訴柳湘蓮衣食住歸她,今天就算了,以後下不為例。
柳湘蓮聞言先是詫異了一下,然後搖頭輕笑,好脾氣的說知道了。
“對了,你將銀子放在腰帶那裡,不會不舒服嗎?”以前沒注意柳湘蓮將銀子放在哪裡,今天結帳的時候才發現柳湘蓮就跟影視劇裡的江湖人一樣,竟然還將銀子塞在腰帶裡側,這行為想一想就硌得慌呀。
柳湘蓮頂著那麼一張俊俏的臉對著春纖眨了眨眼睛,然後一臉理所當然又非常不解的說道,“不都這樣嗎?”
“你腰上的荷,咦,我記得你腰上是掛著荷包的,荷包哪去了?”春纖還記得當天第一次見柳湘蓮時,柳湘蓮的腰上係了一隻非常漂亮的荷包,後來也時常見到。這會兒說起銀子放哪,春纖第一反應是放在荷包裡,可低頭時才發現柳湘蓮腰上並沒有荷包。
倆人的衣物都是春纖在打理,不過為了區分,都是她自己一個衣服包,柳湘蓮一個衣服包。
每每晚上住宿的時候,卸馬車時柳湘蓮就會拿著他自己的衣服包回自己房間,第二天再將衣服包丟進馬車由著春纖放到馬車裡的榻榻米坐席下麵。
這會兒沒看到柳湘蓮的荷包,春纖第一反應就是不知落在什麼地方了。
“丟了。”和春纖混之前,柳湘蓮精致好衣服和精巧荷包從來不斷。而跟著春纖混了,春纖雖然在衣服鞋襪上用心了,但卻從未給柳湘蓮置辦過荷包。
柳湘蓮這渣渣早就不記得那荷包是哪位‘姑娘’送他,自然也不會多珍惜。荷包用的時間長了,尤其是掛在腰間,既臟又舊。於柳湘蓮看來丟掉是很正常的事情。
柳湘蓮的丟了和春纖認知裡的丟了絕對是兩回事,這會兒聽柳湘蓮這麼說,見自以為明白的點頭,“丟了就丟了吧,回頭多給你備幾個。”
所以銀子什麼的還是彆塞到腰帶裡了。
“好。”聽說春纖要給他繡荷包,柳湘蓮臉上的神情越發柔和,看起來都有些冰山融化的那個勁了,“不急用,你慢慢做便是。”
“……”
春纖很寶貝自己的繡品,畢竟那都是她一針一線繡出來的。將不滿意的賣給交易係統,將滿意的繡品先放在交易係統估個價,然後再收回保存櫃裡。
所以這樣一個人,又怎麼會給柳湘蓮繡荷包呢。
在春纖看來,她總是要去繡坊采買繡品的,多買幾個好看的荷包壓根不算事。也因此當柳湘蓮收到春纖精挑細軟的一打荷包時,臉上的表情出奇的難看。
是夜回到客棧,春纖叫了熱水,她與柳湘蓮分彆洗漱又泡了腳這才各自睡下不提。
夜裡的客棧雖然也不時會出現各種聲響,但卻比白天好太多了。春纖一躺在床上就睡著了,但外間的柳湘蓮卻一直睡不著。所以當挨著客棧走廊的窗戶被人推開一條縫時,柳湘蓮直接從榻上坐起來,然後悄無聲息的走到了窗前幫人將那條縫推得大些。
仿佛聽到了什麼動靜,但春纖太困了,再加上最近一段時間一直住在客棧裡,所以哪怕有些聲響,春纖也不會放在心上。
不怕,萬事有柳大俠呢。
確實有了柳大俠萬事不用怕,所以心無旁騖一覺睡到天大亮的春纖神清氣爽的睜開眼睛,一邊用昨日留出來的水洗漱,還一邊想著早飯後便收拾東西離開客棧的事。
好在這些活都乾是做熟了的,隻要不落下什麼東西回頭到了小院那邊再慢慢收拾就好。
不想一出內室,就看到柳湘蓮拿著個有些長的竹管子在那裡把玩。“什麼東西?”想吃竹桶飯了?
等到了星城買上一些臘肉,臘肉的竹桶飯特彆好吃。嗯…煲仔飯也成。
抬頭看了一眼又穿回之前趕路時常穿的衣褲的春纖,擔心說出來會嚇到如今已經有些驚弓之鳥的某人,所以柳湘蓮就隨口找了個理由,“你之前不是一想說想要迷煙一類的玩意做研究嗎?呐,桌上那個瓷瓶裡裝的就是藥粉,這竹管子就是吹煙的玩意。”
“哇哦~”春纖瞪大眼睛,一臉意外之喜的看向柳湘蓮,“我還以為沒機會弄到這玩意了呢。多謝想著,趕明買到好竹子給你做竹桶飯吃。”
春纖沒問這東西是怎麼來的,隻興高采烈的接過東西,像得到了新玩具的小孩,一臉的好奇和躍躍欲試。
柳湘蓮見此,莞爾一笑,又著重叮囑春纖一定要注意安全,彆將自己迷倒了。
“知道,知道。”人家又不傻。
“早上吃什麼?包子,饅頭還是燒餅?我想吃胡辣湯,又想喝羊肉湯,你呢?”
拿出一塊重錦的帕子將竹管包上,又小心的瓷瓶送到內室,然後悄悄的轉移到交易空間,春纖才走出內室問柳湘蓮早飯吃什麼。
“不在這裡吃了,收拾收拾東西咱們先去租下來的小院。”
昨天柳湘蓮三下五除二的就將那個準備對他們下迷煙的宵下逮到了,然後壓著他去了客棧一樓。
來的那個宵小經常在這家客棧裡偷偷摸摸,雖然沒對女眷做下什麼缺德的事,但也是上下其手極儘猥瑣之事。
這人不光對女人這般,對長相俊美的男人也做了不少見不得人的勾當。這一回既相中了柳湘蓮二人的美色,又從二人穿戴都精致不俗上看出二人不缺銀錢的財力。先是去了他們的馬車裡瞄了一回,見馬車內部精巧,但裡麵卻沒有值錢的東西,這才來客房碰運氣。
這人也是個沒膽的,或者說是個小心謹慎不作大死的。他對女眷做的那些事,雖然可恥下流,但因迷[yào]的作用以及未曾**的緣故不會叫受了辱的女眷尋短見。
對男人時,下手是重了些,但也不曾一鼓作氣做到底,粗心一些的男人都未必發現自己被人猥褻了。
至於偷盜銀錢,這位卻是個不貪的,他隻拿銀子不拿貴重物品。一來是怕不好出手銷贓,二來也怕拿的東西對失主有什麼重要意義,再被人追著不放。
銀子好呀。
除了官錠,其他的銀子長的都一樣。
又因為他隻拿走了一部分,有時失主自己都不肯定是自己花了,丟了,還是招賊了。畢竟哪個笨賊在偷你的時候還會給你留下貴重物件和部分銀子?
也算他倒黴,好巧不巧的就撞到了柳湘蓮手上,又出門沒看黃曆的遇到柳湘蓮失眠。
好家夥,直接被柳湘蓮胖揍了一頓不說,還將客棧裡的內應供了出來。
就是那位熱情殷勤,隨叫隨到的店小二。
倆人裡應外合,合作無間的發家致富,也算是另類的創業了。
打了人,又抓了店小二,將客棧掌櫃的也折騰起來,大晚上的要將二人送了官。
那掌櫃的怕影響客棧生意,不想將人送官,隻說將人辭掉,再免了柳湘蓮二人在店裡的一切開銷。但柳湘蓮市井間混跡,哪能就這麼輕易放虎歸山。
但那掌櫃的又說了,就算送官法辦,犯的事不大,關不了多久,隻要肯花銀子,這二人說不定轉天就被放出來了。
柳湘蓮一想還真是這樣,但人打了,事也做了,就這麼放了他們豈不是給自己留下隱患。
他們不是住上一兩日就離開洛陽,而是要住上一兩個月。於是柳湘蓮明麵上是接受了掌櫃給的封口費,但實際上卻悄悄的跟著那二人出了客棧。柳湘蓮擔心被人認出來,就先將一壇酒倒在自己身上裝成一個醉鬼後,才毫不客氣的將這二人的腿都打斷了。│思│兔│在│線│閱│讀│
自古傷筋動骨都要一百天才能恢複,既然罪不致死,那就慢慢養傷去吧。
夜太深,天太黑,想來他們唯一的線索就是這一身的酒氣了。
第一百四十章
柳湘蓮有意隱瞞, 春纖無心探尋,收拾了東西到一樓退房的時候,春纖在掌櫃彆有意味的眼神下結清了房費。
這姑娘早晚在這種啥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吃大虧。
住客棧時都跟後世住酒店差不多,要先預交一部分押金, 之後客人在客棧的所有消費都從這筆押金裡慢慢扣。等什麼時候快扣完了, 客棧的掌櫃便會提前去客房通知客人再續一筆押金。
當然了, 華人向來講究各種矜持和含蓄。做掌櫃的一般都不會直接對住得起上房的客人太市儈。他不會一上來就告訴你沒銀子了,而是先問好, 再問住的習不習慣,之後再問吃喝, 一套客氣寒喧下來,最後才會問上一句來他們這地方是路過呀還是尋親辦事呀。
最後一句看起來像是閒聊, 但其實就是一種變相的逐客令。有錢交錢,沒錢滾蛋。
因為住的房子是上房中的上房,所以春纖入住時交的銀子就不少,這會兒退房還退了一些回來。將銀子收進隨身的小荷包裡,春纖笑著與那掌櫃的點了點頭便朝外走去了。
自是也沒看清那掌櫃的與柳湘蓮意味深長的對視。
昨夜的事,掌櫃為了封口也為了將這事壓下來不影響客棧的生意,便跟柳湘蓮商量過他們在客棧的一切消費都不收銀子了。柳湘蓮也是同意了的, 但他為了不叫春纖知道遇賊的事,故意提前支取了這筆封口費。
他是真怕掌櫃的說不收銀子了,春纖再問為什麼。本來在柳湘蓮看來春纖就有些草木皆兵了,再讓她知道這種事, 怕是多有不好。
反正春纖不缺銀子,這事就這麼悄沒聲息的辦了最好。
少時,柳湘蓮趕著馬車去了一家食肆,將馬車停在一旁, 便喚春纖下來用早飯。
早飯吃的羊肉湯和烤餅,總共花了十幾個銅子。吃過飯,春纖二人才重新坐上馬車去新租的小院。
春纖有飯後喝茶去膩清口的習慣,但今兒這個習慣就隻能先擱淺了。
沒辦法呀,新租的小院離客棧不算遠,這會兒吃過早飯剩下的路程就更短了。原本馬車裡的小碳爐就沒升火,這會兒眼瞧著就到地方了再升爐子…不夠麻煩噠。
坐在馬車裡,也沒管外麵趕馬車的柳湘蓮,春纖倒是將早前存在交易係統裡的茶水取出來倒了一杯,簡單的喝了一杯就又收回去了。
說起來春纖到現在還戴著牙套呢,以前吃飯說話都總覺得不習慣,與人說話時,還總是不願意人家注意她的牙,不過時間一長,卻是沒什麼反應了。
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