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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中間商 外鄉人 4279 字 6個月前

…不對,這要是他閨女,他壓根就不會送閨女進宮遭那個罪。

“……既是聖心獨裁,那這省親彆院還是要建的,隻是不能和當今的後妃相提並論,也不好搶了風頭。若實在不湊手,不妨緩緩的建。”

實在沒錢那就拖吧。

拖到太上皇咽氣,這事就不算事了。

到時你看當今敢不敢叫他年輕的母妃回家省親?

就算敢,也得過了太上皇的孝期吧。

舉杯將溫熱的酒一口飲儘,林如海又側麵打聽了一回元春又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封妃,可是做了什麼讓龍心大悅的事。

對呀,前不久才封的嬪,懷的公主還沒生,不早不晚的怎麼就封妃了呢?

賈蓉聞言,也不由疑惑。手裡拿著酒杯一直半舉著,雙眼看著麵前的菜出神的想著這個問題。

林如海歎了口氣,不由在心裡感慨了一聲賈蓉到底被耽誤了。若是從小放在他身邊教養,這個問題都不用他問,保準在接聖旨的時候就會向宣旨太監打聽了。

哪怕一時打聽不出來,也會在第一時間想辦法去探元春的口訊。也好做到心裡有數。

“宮裡的太妃娘娘可有傳出什麼口信出來?”

賈蓉回神,然後不加思索的搖頭,“不曾。”

“罷了,且先用膳吧。”話說到這裡,林如海也不問了。直接催著賈蓉用膳。

賈蓉對林如海還是比較信服的,見林如海低頭吃飯,也沒再說什麼。

一時膳畢,林如海便領著賈蓉去了書房。當著賈蓉的麵從書架上拿下來一個紫檀雕花的匣子。

“這裡麵是五萬兩銀票,原是準備開春後…罷了,你且先拿回去應急。”說完又對賈蓉說道,“太妃娘娘畢竟是賈氏一族的女兒,你現在又是族長,總不好沒作為,讓人小瞧了你。給太妃娘娘建省親彆院的事,說來說去,不過兩件事,一是籌措銀子,二則是督造建築。你年輕,不知這建造彆院的深淺首尾,不妨挑些力所能及的事做……”

那就隻剩下籌措銀子了。

賈蓉聞言,在心裡接了這麼一句後,又認認真真的聽林如海往下說。

“世間之事,總有人力不能及之事。不妨由你,挨個拜訪族老和各家親戚,將事說清楚便可,結果隻看個人心意。萬不可以勢壓人,強人所難。”頓了頓,林如海又道,“蓉兒,你要記住,長房要有長房態度,再不能像你老子那般糊塗了。你雖是小輩,又是弱冠之齡,但既接了族長之位,便要牢牢記住一點,族長之威,之權絕不是官職,誥命可以相脅的。”

“蓉兒謹遵教誨。”不是真正為你好的人,是說不出這樣的話。賈蓉此刻才知道自己這個族長之前做的有多懵懂。

“原本,像王家,薛家和史家這樣的姻親人家應該由老太太或是二舅太太出麵更妥當一些。看著她們的麵子人家興許也能多出一些。可你牽頭做這事,一來是為了銀子,二來也是向各家親戚舊故表明你族長的身份和態度,所以銀錢多寡到是其次。若那幾家真有心,想必私下裡也會有所表示。”

“蓉兒明白。”

先眾籌一筆銀子,然後寧國府再出一點,最後再以宗族的名義出一份,最後謄錄一份名單,將所有為省親彆院出資的人家都寫在名單上,連著銀子一塊在族老的見證下交給賈政一房。

名單謄錄三份,榮國府二房一份,宗族一份,另一份私下留存以備意外。

“……這樣一來既不會出錯,也能體現了你族長的身份。之後這建省親彆院的事情就千萬彆再沾手了。”

因為林如海料定各家親戚不會有多少人願意出這筆銀子的,就算出了,也不會出多少。

以他自己了解的和從黛玉那裡知道的賈家下人的德行,彆人家建省親彆院如果隻需五十萬兩,那他們家就能撒出五百萬兩銀子。而賈蓉能籌措到的銀子定然是杯水車薪,若再參與到建彆院的事情裡,後緒的銀子怕是賈政夫婦會倚老賣老的繼續叫賈蓉張落。

因此林如海才告訴賈蓉,將銀子大張其鼓的交過去。然後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張落了多少銀子回來,便不要再摻和這裡麵的事了。

林如海是經事之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人們對數字的敏[gǎn]和遲鈍。

就拿舊年揚州共得了八百萬兩的鹽稅為例吧。

當你剛報出這筆銀子的時候,人們普一聽到這個數目都會驚歎不已,覺得這筆銀子數目龐大。可這八百萬兩的鹽稅充過國庫後,都不夠全國上下兩個月的開銷。

皇室用內務府的銀子,大多數時候不需要從國庫支銀子。但皇帝要是想要南巡或是來場秋狩,那這八百萬兩銀子也許都不夠往返的路費。不提這個,隻說這朝廷上上下下各種支出就多到無法想像。

這也要銀子,那也要用銀子,東一筆,西一筆,再多的銀子都不經花銷。

建省親彆院其實也跟這種情況差不多,初初拿出這筆銀子的時候在大家的第一感觀裡便都覺得這筆銀子夠了,但用著用著,就會不知不覺的超額了。再加上辦差事的人心思不純,以次充好,以賤充貴,所以林如海可以很肯定的說,這事真不能輕易沾手。

當然了,賈蓉不能輕易沾手是因為身份和責任,但其他人,尤其是想要從建省親彆院裡謀利的人,那就另當彆論了。

看一眼自己拿出去的五萬兩,林如海又心忖了一句,這五萬兩可不單單是為了給賈元春省親用的,還有收買籠絡賈蓉的呢。

他兒子小,閨女也不算大,但賈蓉卻是已經成年了的。再加上他媳婦那等出身,隻要不作死,體麵活著的概率絕對比旁人大。

拿這筆銀子給自家閨女兒子結一份善緣,值。

最重要的是,有了那份名單,這五萬兩銀子也算在元春那裡賣了個好。

元春是太妃,隻衝她為太上皇誕下皇家血脈這一點,哪怕太上皇沒了,當今這個‘孝子’就不得不供著她。若黛玉將來遇到什麼事,在不牽扯利益的時候,求到她頭上,她應該能為黛玉說句話。

不管能不能吧,大麵積撒網,總能撈上兩條魚的。

……

挑著能說的,掰碎了揉爛了給賈蓉上了一堂社會心理學,便在賈蓉的感激中將人打發了。

賈蓉捧著這五萬兩銀票,整顆心都火熱火熱的。

他就缺一個這樣的爹。

可惜,按著輩份,林如海跟他祖父是一輩人。

揣著林如海給的五萬兩銀票,賈蓉沒回家,準備一鼓作氣的多走幾家。

在心裡扒拉了一回史家,王家,薛家以及其他七家國公府等等跟賈家有親舊關係的人家,賈蓉還真靠著不為難人的‘誠懇’態度籌措了一筆銀子。

當然了,這些人家裡,最多的也就跟林如海一樣出個五萬兩,其他的都是三萬兩萬不等。

每家隻呆上半個多時辰,再加上路上的時間,一直到第二日的掌燈時分,賈蓉才將所有人家都走了個遍。

其實在當天傍晚回府後,賈蓉便聽說賈政派人喚他過去的事。因在林如海那裡開了小課,賈蓉便故意裝做一副酒醉不能去的樣子,派了貼身小廝去回話。

也沒說是去各家籌措建彆院的銀子,隻說賈蓉一天拜訪了多少人家,有多辛苦雲雲。

賈政見此,也隻能做罷。他本想著第二日賈蓉醒了酒定然來找他,不想第二日賈蓉又起早出門,直至掌燈才回。

這下子賈政就有些惱了,不過第三日一早,賈蓉就以族長的身份派人請了族老和族中有些體麵的人到寧國府。

為了讓人記得他這個族長身份,賈蓉特意開了祠堂在祠堂裡將他這兩日的作為誇大其詞的說了一回,然後拿出裝銀票的匣子放在一旁後,又將兩份捐款名單拿了出來,一份遞給族人看閱,一份直接供到了祠堂的供桌上。

等族人都看過了,賈蓉才派了賈薔去榮國府請賈赦賈璉,賈琮以及太妃之父賈政和太妃之兄弟,親侄到寧國府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太妃是我賈氏女,如今封妃省親也是闔族的榮耀。做為族長,我自有職責,今日開祠堂,一來告慰祖宗先靈,二來便是奉旨建造省親彆院。”

這兩日回到府裡,賈蓉並沒瞞著秦可卿他在林家受到的恩育以及去各家各府得到的態度。

自打賈珍瘋了,秦可卿又懷了身孕,整個人從裡到外就散發出一種‘安心踏實’以及‘為母則強’的心氣來。

她男人是族長,她兒子將來也是族長。她男人不想做個傀儡族長,她也不想被人踩一頭。

就算輩份小又能怎麼樣,他們倆口子就是長房長子嫡孫,就是賈氏一族的族長。想要倚老賣老,以輩份,以身份誥命壓她一頭的人,都有多遠滾多遠去吧。

早年不敢出頭,捧著榮國府,捧著那寶玉。如今整個賈氏一族,誰也彆想壓她兒子一頭。

秦可卿能和鳳姐兒處的親密,那精明勁就絕不會輸給鳳姐兒。賈蓉找秦可卿說話,那秦可卿能不幫著出些主意?

這在祠堂說事的主意便是秦可卿出給賈蓉的。

往常咱們都跟下人似的,隨傳隨到。如今想要改變現狀,那就隻能借勢了。

賈蓉這個輩份,這個姥姥不想舅舅不愛的可憐蟲借不到活人的勢,那便借死人的。

所以去祠堂說事,看起來既鄭重也能在此奪回一些氣勢。

而先叫族老和族中有聲望的族人過來說話也是這般意思。

若一來便將所有人都叫到祠堂,哪怕賈蓉是族長,以太妃之父賈政自視過高的心態以及長輩的身份也會在一開場就將賈蓉好不容易奮起的氣勢壓下去。

所以先將家世不如寧國府的人聚起來,將要表達的事情說了,然後再派賈薔去請榮國府一乾人等。

等人來了,賈蓉也不要離開上首的主位,隻需原地起身對賈赦和賈政等人淺淺的行上一禮,便再坐回去。

彆看隻是一個座位,一把椅子,但賈蓉坐在上首,賈政坐在下首,無形之中卻能打壓賈政的氣勢。

之後再將那段光冕堂皇的話用族長的口%e5%90%bb和身份說了,再將名單和銀票當場清點交接,這事就成了。

其實很多事情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細節,可這些小細節卻總能跟事情的節奏息息相關。

賈蓉麵上不顯,心裡卻緊張的要命。好在那段光冕堂皇的話他按著秦可卿的要求,整整背了一百二十遍。這才能順利的在這些習慣跟寧國府擺譜的榮國府各位爺們麵前流暢的說出來。

因為銀票和那位捐款名單吸引了全部注意力,所以賈政等人哪怕察覺到了絲絲不對勁的地方也在隨後清點銀票的過程中選擇了忽視。

賈政這兩天找賈蓉為的就是修建省親彆院的事,如今銀子到手了,賈政心裡鬆了口氣的同時,也原諒了賈蓉的不恭敬。

撫須點頭,笑著誇了好幾句賈蓉能乾的話。

賈蓉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