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頁(1 / 1)

紅樓之中間商 外鄉人 4273 字 6個月前

纖的床前。

輕輕的掀開繡花帳子,一雙眼睛帶著笑意的看向睡在床上的女孩。良久後,溫柔的伸出手,五指並攏,堅定不移的掐在了春纖的脖子處。

見春纖睡夢中因為窒息而皺起眉頭,百荇的神色更加的溫柔,手上也更用力……

第一百零五章

冰冷的手指就那麼緊緊的掐在溫熱的脖子上, 手心裡的溫度和跳動的血管都在告訴百荇隻要再用一點點力氣,他想了好久的事情就完成了。

不屑的視線落在春纖那隻帶著珍珠紅繩的手腕上,隻見紅繩上的幾顆珍珠發出耀眼的光芒,似要掙脫紅繩衝過來。

哼, 雕蟲小技。

收回視線, 百荇的目光再次定格在春纖那張已經開始泛青的小臉上。抿了抿唇,眉頭微皺的鬆開了手。

“咳咳, 咳咳,”窒息的痛苦叫春纖直接從夢中醒來, 一邊咳嗽一邊撫摸自己的脖子,那裡有些異於往常的疼痛。

房間沒有點燈, 春纖又隻顧著咳嗽呼吸, 所以並未發現仍舊站在床邊的百荇。

到是百荇在看到春纖脖子上出現了青黑手指印後, 揮了揮衣袖, 又叫春纖昏睡了過去。

將剛剛臉朝下半趴在床沿咳嗽的春纖扶回床上,百荇的手指在春纖的脖頸處輕輕撫過。

隻見剛剛還極為明顯的青黑指印瞬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修行不易,莫要誤人誤已。”就在指印消失的瞬間,春纖的房間裡又出現了一個人,那人站在三步之外,勸說百荇:“你既已知她並非當初立約之人,又何必執著於此。”

“那又如何?”百荇對來人冷哼一聲, 不屑又帶著深深的怨恨,“很不必你來充好人。”

“我早已說過,她並非此界中人,不在三界內,不入六道輪回。身死魂消,不受約束。”那人又上前一步, 語重心長的道:“你既吞噬了百荇草千年修為,就應該努力修行,爭取早日修成正果。妄造殺孽,終將害人害已。都說麵由心生,我觀這姑娘的麵相,雖是長壽之貌,卻無姻緣婚配之相。”這話就差直白的告訴百荇,他和春纖沒可能了。

百荇斜了一眼來人,嗤笑一聲,轉頭看了一眼春纖,便從房間裡消失了。

若非知道春纖死後,他未必能拘住春纖的魂魄,他剛剛也不會收手。至於旁的,現在說,還為時過早。

來人看一眼百荇消失的地方,又深深的看了一眼春纖,也轉眼間消失在了春纖的房間。

百荇確實姓白,或者說生前的百荇姓白。他生前溺過水,雖不致命卻有一魂一魄落在了水裡。死後,因魂魄不全無法投胎便一直流連世間。那日冥婚合墳,百荇是眼睜睜的看著那樂家小姑娘被拘魂使鎖走的。樂家小姑娘的魂魄被帶走時,請來的法師還沒做完法事。

當時百荇還有心思想著自己這親成的,折騰來折騰去,最後還是自己個兒。然而就在下一妙,他看見樂家小姑娘的身體又動了。

好多的情緒,全都聚集在一雙眼睛裡。百荇正在一一分解那裡麵的情緒時,小姑娘突然撒丫子跑了。

他頑心大起,跟著比兔子還會逃竄的小姑娘滿山遍野的蹦躂。可惜他隻是個魂魄不全的鬼,不能離自己的墓太遠,也不能在白天的時候跑出來跟小姑娘一道晾太陽,於是轉天他就再也找不到人了。

聽說他的墓因合葬法事半途而廢等等原因壞了風水,所以他要搬家了。搬家前,他被放在靈牌裡被母親帶回了家……

百荇的母親蘇氏,這些年來雖然手上沾滿鮮血,但卻以百荇的名義施粥,鋪路做了不少好事。這些事情雖是蘇氏做的,但最終的受益人卻是百荇。

信仰和功德的力量世人看不見,但因果報應卻未必沒有用武之地。

於是巡撫後宅的蓮花湖裡那隻修行千年的百荇草,在它想吞噬魂魄不全的小鬼時卻因著這份力量,最後棋差一招,竟被這殘疾鬼給吞噬了。

百荇草是一種多年生的水生植物,huang色的花朵,葉子雖小形況卻有些像荷葉。可賞,可食,可入藥。

無端有了千年修為的百荇,哪怕補全了自己的魂魄,也因吞噬了百荇草妖的千年修為再也無法投胎轉世了。

而這百荇草雖然修煉千年,卻也沒修煉出多少修為來。所以百荇接手後,又花了幾年時間才算穩固了修為,能將自已的本體從巡撫府帶走。

對於百荇來說,成為百荇草妖的好處就是天下有活水的地方他都可以來去自如。

也正是如此,才會叫春纖一住進來就有一種被監視的感覺。

春纖對百荇來說,是個特彆的存在。

百荇記得母親為他選新墓時,將當日春纖逃跑時逃掉的新娘禮服做了衣冠塚與他的骸骨葬在了一處。

那衣服被樹枝刮得破爛不堪,上麵不光有泥土,灰尖還有春纖的血……

百荇想到那夜春纖逃跑時的生動模樣,便覺得生動有趣。

他不知道她在哪,但百荇想,這姑娘一定不在江南,也一定沒怎麼接觸過活水。

幾年不見,她變了許多。也可能是他隻見過春纖最狼狽的樣子,所以才沒將人認出來……

無論如何,她都是他的。

……

夜裡的生死一線,春纖全然不知。早起睡到自然醒,春纖還一邊揉額頭,一邊摸自己的脖子,總覺得那裡有些說不出的怪異感。

靠坐在床頭,從係統裡拿了把小鏡子出來。仔細的看了一眼自己白嫩纖細的小脖子,春纖才一臉疑惑的收起鏡子。

是不是有蟲子呀。

想到蟲子,春纖臉色都變了。前年榮國府的一個小丫頭睡覺時沒注意,耳朵裡鑽進去了一隻蟲子,最後…打了個哆嗦,春纖決定一會兒就叫張力家的去買些驅蟲的藥粉和熏香回來。

“姑娘可算是醒了,再不醒,張嫂子就要去請郎中了。”春纖從床上下來,披了件衣服便將臥室的窗戶推開了。窗戶剛一推開,就被眼尖的荷葉看到了。

“這冷不丁的一換床,竟走了困。天快亮了才眯了一會兒。”不好意思說自己睡懶覺,春纖直接將起晚這事推給了擇床上。“你們睡的可好?”

“好著呢,一沾枕頭就睡著了。”荷葉一邊往洗臉盆裡倒洗臉水,一邊笑道,“還是姑娘心思巧,若住在客棧裡,再不能睡的這麼好了。張嫂子做了早飯,都是咱們家常吃的那幾樣。又乾淨,又省事。”

之前荷葉還覺得租房子這事不靠譜,不過一晚上的時間,心裡那點念頭徹底調換了過來。

“客棧裡龍蛇混雜,三教九流什麼人沒有。說是最容易出事的地,也不為過。”就算張力倆口子就睡在他們隔壁,可真要出點什麼事,也是於事無補。“咱們住的舒心,吃的順心,仔細一算,不比住客棧開銷大。住的長了,指定是省銀子的。對了,天這麼好,又有地方晾曬。一會兒去找個婆子來,將咱們一路穿的衣裳都洗了。”

他們四人從京城到揚州,這一路的換洗衣裳都沒洗,一是在船上不方便洗,也不方便晾曬。二一個就是春纖總覺得河水不如井水乾淨,洗完的衣服會發黃。

天知道她這種想法是怎麼來的。

荷葉聞言就是一笑,“還是姑娘心疼我。”

“知道就好。”春纖聽了也是一笑,“我自己來就好,你去將給林嬤嬤和小紅姐備的禮找出來,一會兒吃過飯,咱們就過去。”

荷葉比她還小呢,她自己都不願意洗那麼多的衣服,又怎麼可能叫荷葉這小孩洗?

不過幾個銅板的事,真沒必要太節儉。

就著荷葉倒的水洗了臉,又拿青鹽漱口刷牙,春纖才坐到梳妝台前打理自己。

春纖沒化妝,隻用了麵脂護膚。對鏡看了一回自己的眉毛,拿小眉刀修了修眉便罷了。

頭發梳了一個京城那邊極為普遍的少女發式,又戴了兩朵黛玉分給她的宮花便罷了。

“姑娘這也太素了。”見春纖放下梳子準備起身,荷葉便指了指放在梳妝台前的首飾匣子,“好歹再不挑兩樣。”

又不是去炫富。⊙思⊙兔⊙在⊙線⊙閱⊙讀⊙

腹誹了一句,春纖又看了鏡子裡的自己一眼,這才從首飾匣裡拿出一對珍珠耳墜戴在耳朵上,“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

“姑娘說什麼?”

荷葉沒聽清春纖剛剛說什麼,瞪大眼睛問她。春纖笑著搖頭,“沒什麼,不過一句詩罷了。”

春纖每次帶珍珠首飾的時候,總會想到這句詩。她估計是以前考試考糊了,才會有這種後遺症。

又將一隻珍珠蝴蝶發飾壓在發上後,春纖戴上那隻林如海給的玉鐲。

“行了,就這樣吧。”說完啪的一聲合上首飾匣子,離開臥室去了堂屋。

堂屋那邊張力家的正在擺早飯,見春纖出來,笑著問好,“姑娘睡的可好?”

“還好。你們都吃過了嗎?”一邊坐下來,一邊問張力家的,“一會兒荷葉跟我去給林嬤嬤請安,晌飯定是要在那邊用了。我想做幾件新衣裳,嫂子下晌的時候去街上逛逛,打聽一下。”

到了江南,自然要做幾件蘇繡的衣裳了。更何況她還在長身體,舊的都小了,不做新的穿什麼。

春纖手頭到底有多少銀子,張力家的也曾私下裡跟張力猜算過。可惜他們倆口子都是外院侍候的,壓根就不知道姑娘身邊的大丫頭除了正常月例,還會有多少賞賜和彈性收入。

他們隻聽說春纖最得黛玉喜歡,時常帶在身邊,也時常有賞賜。就連府裡的老爺和管家都對春纖極為滿意。

聽說姑娘生辰的時候,老爺還重賞了姑娘身邊侍候的人。春纖還獨得了一套十三件的金首飾。

“哎呦,忘記了件要緊的事。”剛還因為聽說春纖要裁新衣裳而在心裡猜想春纖私房的張力家的,突然想起有件事還沒跟春纖說。

“嗯?”春纖正喝著粥,於是用眼神催問張力家的。

“昨兒租院子的時候,百秀才便說,院子可以租給咱們,但咱們家每天早晚都要打上兩桶水送到前院去。”

整個四進院子就後罩房這一口水井,如今都歸了她們。百秀才想要用水不是去外麵公共水井那裡提,就是去買水。於是昨天租房子的時候,那百秀才便說,租房子可以,但他們家必須早晚各送兩桶水到前院去。

“怎麼送?”在春纖看來,送水不是問題,可怎麼送才是關鍵。

“百秀才說,垂花門那裡有口缸。”

“垂花門不是堵死了嗎?”說起這個,春纖才想起來,她昨天還沒檢查一回垂花門呢。

“是堵死了。不過為了方便運水,兩扇的門就堵了一半,平時兩邊各上一把鎖,早晚送水的時辰將鎖打開便是。”

春纖:“……”

怎麼感覺她這院子租的到處都是套路呢。

第一百零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