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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中間商 外鄉人 4310 字 6個月前

纖站在石頭後,褙子和裙子上都不免沾了血。

這活有陣子沒乾了, 手都生了。

春纖一臉惋惜的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裙, 這才低下頭在血肉模糊中辨彆被砸暈的人是誰, 這一看,春纖直接嚇了一跳。

怎麼是…賈珍!

春纖不確定剛剛賈珍有沒有看到她的臉, 現在知道被她砸的人是賈珍後,是真有些束手束腳了。

這跟以前那些被她砸了的人還不一樣, 以前她是過江龍, 砸完就跑。如今她算是半個坐地戶,跑吧, 又有些舍不得現在的安穩日子。可不跑…等著被私刑摁死嗎?

看看賈珍還在起伏的%e8%83%b8口, 春纖一時惡從膽邊起的想要再給他補一下。可多年的教育又讓她遲疑了。

特權和金手指都不是人們明正言順抹殺生命的理由。無論是古代還是現代,能決定人生死的隻有法律和公正。

她到底沒辦法像彆的穿越同仁那樣心安理得的草菅人命。

可賈珍若是看到了她的臉, 不弄死他,醒來報複她怎麼辦?要不一做二不休的往賈珍眼睛裡吹點辣椒麵讓他瞎幾天?

但那好像更缺德了耶。

哎呦,這可腫麼辦呐。

急得不要不要的春纖,一邊東張西望, 一邊圍著賈珍轉圈圈, 腦子在想著如何善後的同時, 竟然還記得給自己換身衣裙。

下麵仍舊是一條白棉綾的裙子, 上麵的褙子也仍舊是綠緞子掐牙的式樣。

可以說, 現在身上這一身,和剛剛那一身乍然看去是一樣的,但若仔細瞧了,卻並非同一身。

不是春纖不想換個旁的顏色樣式的衣服, 而是她今天這一身,已經在很多人麵前露過相了。猛不丁的換一身差距太大的,更紮眼。

衣裙換了,鞋子也換了,最後還拿起交易平台裡放著的一塊水銀鏡子照了一回自己的臉和頭發,發現沒有任何不妥之後,這才鬆了一口氣。

低頭去看躺在血泊裡的賈珍,春纖咬了咬後槽牙,依然拿不定主意。

她是賊喊捉賊,還是現在就轉身離開,事後打死也不承認呢?

看一眼地上的血,春纖想到了某個對她不懷好意的人。於是小步上前,拉過賈珍的手指在地上寫了‘傅試’兩個字。

傅試如今好歹也是位通判,這點小冤枉於他來說不會傷筋動骨,但麻煩卻一定不會小。

拿出一個裝著辣椒麵的小罐罐,春纖閉上眼睛對自己說,她就往賈珍眼睛裡吹一點點辣椒麵,就算是他醒過來,想要睜開眼睛也需要一點時間。這段時間足夠她收到消息,然後撒丫子跑路了。

隻是…要是量弄多了,將人整瞎了怎麼辦?

時間有時走得很快,有時又慢的讓人心焦難耐。

秦可卿將寶玉送到自己的房間,然後在門外吩咐小丫頭們看好院子的貓狗彆打架,就這麼會兒的功夫…寶玉太虛幻境走了一圈,判詞看了,酒喝了,各種歌舞也看了,同時還在夢裡娶了房媳婦,經曆了男女之事。而當他大喊著‘可卿救我’這句話時,秦可卿還沒離開院子,正好聽到了這麼一句話。

你說他午睡時間長吧,可這一來一去,連一刻鐘都沒有。你說他午睡時間短吧,可他該經曆的都經曆了。

此時此刻,從春纖將賈珍砸得頭破血流再到她拿著辣椒罐罐在那裡猶豫著要不要吹,前前後後也才堪堪一刻鐘。

而這一刻鐘的時間於春纖來說是煎熬的,於賈珍來說也是至關重要的。

畢竟流血過多,可不是什麼好現象。

一手打開罐罐,一手扒拉賈珍的眼皮,春纖還在那裡猶豫用量大小的時候,就聽到身後不遠處傳來說話聲。

心一慌,手一抖,不等春纖吹,罐罐就落到了地上,罐子裡的辣椒麵濺出不少在外麵。

見此,春纖就更慌了。

至於期間有沒有辣椒麵進了賈珍的眼睛,春纖是再也顧不到那些細枝末節了。

利用交易係統的收貨功能,春纖迅速的將罐罐和從罐罐裡散出來的辣椒麵都收進係統交易平台,隨後飛快打掃自己來過的痕跡,彎腰跑離了此處。

當然,雖然跑遠了,但春纖卻沒敢真離開。而是躲在不遠處,悄悄的打量走過來的人。

走過來的還不是彆人,正是回天香樓小歇片刻的秦可卿。秦可卿帶著貼身丫頭一邊往這邊走,還一邊同春纖一樣納悶今天這條路上怎麼連個人都沒有。

瑞珠前後張望了一眼,笑著回道,“許是知道奶奶喜靜,怕擾了奶奶清靜這才沒什麼人過來吧。”

秦可卿嗔了瑞珠一眼,“滿嘴胡沁,小心讓人聽見,再說我張狂。”

她是再不信寧國府這一個兩個都是祖宗的奴才會那麼體貼,指不定那些人又跑到哪偷懶去了呢。

說話間,秦可卿和瑞珠便發現了前方不遠處趴著一坨像人的東西。主仆對視一眼,不由上前查看。

這一看,瑞珠嚇得失聲驚叫出聲,秦可卿更是嚇得花蓉失色。

電光火時間,秦可卿不知想到了什麼,猛的轉身看向不遠處的天香樓,再回想這一路上的連個人影都沒有寂靜,心裡有了某種不好的猜測。

這老王八惦記自己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如今偏偏就在天香樓不遠處被人害了,天底下哪來那麼多巧合的事。

“奶奶,這是大爺。”瑞珠又驚又懼,指著賈珍道,“大爺怎麼傷在這裡?”

“賤人。”就在秦可卿想著要不要將賈珍挪到遠處再喚人時,賈珍好巧不巧的卻在這時想了過來,一醒來,眼睛還沒張開,就先罵了一句賤人。

好家夥,這可罵到了秦可卿的肺上了。秦可卿以為賈珍在罵她,刷的一下就站了起來,然後由於剛剛蹲下的姿勢有些倉促,秦可卿站起來時繡花鞋直接踩到了自己的裙子,一個沒站穩,整個人跪在了賈珍的身上。

沒錯,就是兩個膝蓋直直的跪在了賈珍的%e8%83%b8腹肋骨等處。

隻聽哢嚓一聲,賈珍嚎叫一聲再次暈了過去。

秦可卿見此直接傻了,愣愣的跪在那裡不知如何反應。好半會兒瑞珠才反應的過來上前扶可卿,沒想到心慌意亂之時,瑞珠又一腳踩在了賈珍的臉上。雖然沒有聽到骨頭斷裂的哢嚓聲,但能讓昏迷中的賈珍都抖了好幾下,可見這一腳也絕對不輕了。

秦可卿:“……”

瑞珠:“……”

春纖:“……”

這爛攤子被秦可卿主仆成功接手了。不知道為啥,剛剛還怕得要命的春纖這會兒卻全然不緊張了。

她還有些想笑的衝動。

吐了吐舌頭,春纖搖頭晃腦的站起身,然後悄悄的離開了這處。

至於秦可卿主仆想要安置賈珍,她就不管了。

又走了一段路,春纖才看到人,連忙走過去問了一回距離榮國府最近的角門怎麼走,這才順利出了寧國府。

出了角門穿過街道,對麵就是榮國府。順著榮國府的門往西側走,就是西角門。

路過西角門,再往胡同深處去,一直走到底的那條街就是榮國府的後街了。

天冷,除了一群小孩在外麵瘋跑,再沒半個大人願意出來挨凍。春纖看到這些小孩,似是想到了什麼,於是直接借著袖子遮掩,拿出一包糖塊出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剛吃了午飯就在外麵瘋跑,一會兒那點飯食就都消化掉了。”將糖塊分給這些小孩,“看不肚子餓的。”

一群小孩笑嘻嘻的接過糖,奶奶糯糯的道過謝便又玩去了。

未時三刻,春纖敲響林之孝家的門。一個婆子給開了門,春纖一個閃身便進去了。

進了堂屋,剛好見小紅掀開東屋的簾子走出來。三步並兩步的湊上前,伸出雙手與小紅相握,“好姐姐,我可真想你。”

在現代,表達久彆重逢時,一般回以擁抱。在古代,更多的是彼此雙手相握。

“我何嘗不想你們。”牽著春纖的手就往東屋去,一邊走還一邊說道,“才多久不見,你又長高了不少,看著氣色也好。我聽爹娘說林姑娘待你極好,可見這話不是在寬我的心。”

小紅眼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回春纖,視線還在春纖一身衣裙上打了個轉。這樣好的料子,估計都是主子們賞的。

能得賞,就是得臉。得了臉,那日子就好過。

“林姑娘待我極好,紫鵑也好相處,從不為難我。平時又有林叔和大娘照扶,這日子竟也沒有半點不如意的地方。倒是姐姐可好?林嬤嬤她老人家身子可還硬朗?茗哥兒是不是也都好?”

“南邊暖和,要比京城好過些。祖母都好,就是惦記著家裡。茗哥兒考了了秀才,如今越發苦讀,整個人都比舊時穩重多了。至於我,你也看到了。”小紅俏皮的轉了一圈,然後才上前給春纖倒茶。“好好的。”

“咱們家都好我就放心了,隻姐姐這寒冬臘月的怎麼就趕著回來了?聽大娘說是出了大事,那是林姑娘家裡嗎?”

春纖這麼問的時候,其實已經肯定了這個問題的答案。

果不其然,小紅在春纖的話一落地,便重重的點了兩下頭,“可不就是她家。”

自打六王爺以那樣慘烈的方式退出政治舞台後,京城還看不出什麼,或者是春纖所在的環境讓她根本就察覺不到什麼暗湧。但天.朝上下各地都因為立儲的事起了不少風雲。

旁的地方鬨成什麼樣,小紅不知道,但江南卻因為林茗在書院讀書而知道了些事。

自打林如海來了京城,又奉旨出京後,江南那邊就漸漸刮起一股立嫡長之風。

當今那位嫡長子義忠親王雖然沒了,但人家還有兒子在這世上。如今都是請當今立義忠親王的兒子為儲的風。

自古江南多文人,文人裡又多有大儒傳道解惑,引導輿論。此時此刻這幫子文人大儒在某些人有心刻意的煽動下,已經奔走各地,想要推寫萬民請願書了。

“那這跟林家有什麼關係?”聽到這裡春纖不禁打斷小紅,覺得就算再牽連也牽連不到黛玉父女頭上。

畢竟爺倆就沒一個在江南的。

“原本是沒什麼關係,可林大人在入京前夕見了好幾個林氏宗人。等林大人離開揚州沒多久,他想要在林氏宗族裡過繼子嗣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江南。那些鬨騰得最凶的書生裡就有一個自詡是林家嗣子的。”

不但如此,那書生還說得了‘其父’的授意。

其父,正是林如海。

林茗普一聽說這個消息便知道要糟,因這種事情不便寫信告知,便想自己回京一趟,不想就在準備回京的前一天,書院下了令,凡書院學子不得離開書院半步,違者逐出山門,永不收入。

書院的山長不是那些聽人幾句煽風點火的話就看不清現實的蠢貨。所謂的萬民書,請願書在當權者的眼裡,順心意時那是民心所向,萬心歸處。不順心時,便是血浸半遍天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