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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中間商 外鄉人 4258 字 6個月前

當然了,這也怪不得春纖,一晃五個來月過去了,隻一麵之緣的人,又怎麼可能記得住。

更何況,當時她也沒仔細瞧過那人。

就在春纖想要轉身離開的時候,傅試突然轉頭看了過來。視線與春纖一對上,還挑了挑眉。

好吧,至少有一點可以確定了,這人一定認識她。

還是不懷好意的那種。

傅試如何不認識春纖呢。

在他最落魄的時候,春纖狗眼看人低的指桑罵槐,他這輩子都忘不了。

沒錯,傅試就是那日粉皮鋪子裡的男人。

當日他去賴家拜訪,雖然沒吃閉門羹,但賴家也沒多熱情。眼瞧著就午時了,賴家也沒人留他用飯,傅試便識趣的走了。

腹中饑餓,囊中雖不羞澀,卻也不能鋪張浪費的傅試便在胡同口用了碗粉皮子。

雖然粉皮子涼爽可口,但被人輕視怠慢升起來的火卻是怎麼都消不去。欲要起身,卻撞到了老板娘,當即就忍耐不得的發了脾氣。

傅試自幼讀書,又是舉人身份,最是瞧不起底層那些販夫走卒。哪想到借題發揮想要發個火,卻還被春纖罵了一回。

被懟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臨走時,極用心的看了一回春纖,將春纖的容貌記下後,這才忍著氣準備下次再來賴家走動。

再後來,入了賈政的眼,在榮國府走動的時候,都還沒怎麼打聽便又一次見到了出角門的春纖。

叫身邊的小廝跟著她,卻不想那小廝再次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數日之後了。被打得鼻青臉腫,渾身上下沒一塊好肉。

經那小廝一番添油加醋的告狀,傅試可算是徹底記住了春纖。

傅試很想借著賴大的手將春纖要來,可惜春纖一不到放出來配人的年紀,二還是黛玉的丫頭。於情於理,賴大的手都沒辦法伸到黛玉房裡去。

傅試雖然寒門出身,卻也知道姑娘小姐的貼身丫頭不是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的。更何況傅試也聽說了春纖極受黛玉重視的話,一時間,竟也有些束手無策。

此時在林家見到春纖,傅試就沒忍住的朝春纖表示了一回自己的‘好記性’。

雖然鬨不明白到底怎麼惹著傅試了,春纖卻沒怎麼害怕,看過了傅試便回了內院。

周年小祥都是遵循舊禮,此處並不一一敘述。隻說小祥後,賓客離席,黛玉又在林家住了三五日,便被賈母派來的人再次接回了榮國府。

就在黛玉回府差不多半個月的時候,寶釵坐著一輛並不顯眼的騾車進宮去參選,不過轉天寶釵便出宮了。

這是頭選就落選的待遇。

寶釵頭選都沒通過,一時間有些羞於見人,再加上舊疾犯了,便躲在家裡不出門。

黛玉最近收到了林如海的信,說是今年除夕都不能回京城了,於是也整個人都懶懶的,做什麼都沒興致。

春纖瞧了一眼寫了三分一之的策論,又見黛玉雙手托腮看著窗戶發呆。聳了聳肩,窩在一旁繼續為她的刺繡大師夢奮鬥。

“下雪了。”不知過去了多久,黛玉突然站了起來,瞪大眼睛興奮的指著窗戶,“咦,她怎麼來了?”

“誰?”春纖一邊放下針線,一邊隨意的問黛玉。轉了轉一直低頭有些發酸的脖子,起身朝著黛玉的方向走。

“周瑞家的。”黛玉收回視線,沒怎麼將來人放在心上,“手裡捧著個盒子,想必是來送東西的。”

第八十一章

黛玉蔫蔫的坐了回去, 繼續看她那篇未完成的策論。到是春纖聽說周瑞家的來了,還捧著個盒子,瞬間撲到了窗戶前。

寶釵落選沒幾天, 她這會兒就捧著個盒子上門, 怕不是送宮花來的吧?扭頭看了一眼無精打采的黛玉, 春纖真怕這小妮子氣不順再拿周瑞家的練口才。

閻王好見,小鬼難纏。不知道在這裡住多久呢,可千萬彆犯渾呀。

“周大娘來了。”院子裡值班的小丫頭見周瑞家的過來,一邊揚聲打招呼, 一邊給周瑞家的掀門簾子。

周瑞家的順著掀開的門簾走了進來, 先是在中堂看到靠坐在熏籠上做針線的紫鵑。紫鵑抬頭對她笑笑,彎著嘴角往書房的方向扭了下頭。周瑞家的見此便知道黛玉這會兒在書房呢, 也不用人招呼,自己就進了書房, “林姑娘在家呢。”

“周姐姐來做什麼?”

春纖站起身,剛想喚一聲‘周大娘’, 就被黛玉這聲‘周姐姐’給打了回去。

主子叫姐姐,丫頭叫大娘, 榮國府都什麼亂七.八糟的規矩, 平白無故矮了一輩。

張了張嘴, 著實開不了口,春纖便隻笑著迎了兩步,然後歪頭看周瑞家的。

“姨太太得了十二支紗堆的宮花, 要吩咐人給姑娘們送過來。可巧咱們太太就在姨太太家說話,太太原叫我來姑娘這裡看看,有什麼短缺的,好立時補上。我便接了這巧宗, 給姑娘送花來了。”周瑞家的將捧在手裡的盒子打開,裡麵擺著十來朵紗堆花。又一邊將盒子送與黛玉看,一邊將來意道了出來,“姑娘挑了,我也好給其他姑娘送去。”

“大娘喝茶。”聽了周瑞家的話,春纖揚了揚眉。掃一眼那盒子裡的宮花,便轉身拿了黛玉這裡專門待客的杯子倒了杯茶遞給周瑞家的。“剛姑娘還說外麵飄雪花了,大娘就來了,喝杯熱茶暖暖身子吧。”

春纖想到原著中周瑞家的捧著這麼老大一盒子一路送到黛玉這裡時的描寫,心下就有幾分好笑。

以前是人家挑剩下的給黛玉,現在是黛玉挑剩下了給彆人。

黛玉真應該給趙姨娘送份大禮,若非她一味折騰,就算林如海給了榮國府一個蔭生名額,王夫人主仆也不會將黛玉放在心上的。

其實就這個事吧,春纖也沒覺得黛玉受了委屈。

花是薛家的,按禮儀和規矩,以及親疏遠近,先送主家再送客居完全沒毛病。不過是送禮的人因為是周瑞家的,這才叫人覺得黛玉被怠慢了。

可周瑞家的是在替薛家送花,按薛家的立場行事,也不算錯。按著她從梨香院出來的路線,黛玉住的最遠,由近至遠的送也是個理由。

但你周瑞家的是榮國府的奴才,不管替人跑腿還是旁的什麼,也應該以你主家的立場行事。若你記得自己的身份,又知禮守規矩,也應該先以黛玉這個客居姑娘優先。

不過話又說回來,不管這事對錯與否,王夫人和周瑞家的這對主仆待黛玉如何,誰心裡沒點數呢。

黛玉借題發作,敲打一番也不算錯。就像邢夫人幫著賈赦強娶鴛鴦,賈母將王夫人披頭蓋臉罵一頓一般。

該你的,就是你的。

此時,周瑞家的接過茶,先是轉了一圈杯子暖了暖手,這才小小抿了一小口。“到是偏了姑娘這裡的好茶。”⊙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這茶葉還是前兒老太太賞的,你既喝的好,那便包些回去。春纖,你包些茶葉給周姐姐帶走。”黛玉這裡其實很少喝茶,她這兩年由春纖帶著,喝的最多的就是水果茶。這茶還是早起春纖沏了一壺,說要做什麼奶茶,最後沒弄到新鮮□□,就放在那了。

平時留些茶葉,一是姐妹們過來時吃,二來便是煮茶葉蛋的時候用一些。送人…黛玉還真不心疼。

伸手在裝宮花的盒子裡挑撿了一回,最後挑了一朵粉白,一朵粉藍的出來。“寶姐姐在家做什麼,怎麼也不來這邊走動了呢?”

周瑞家的見黛玉挑完,上前一步將盒子蓋好,又重新捧回手裡。“寶姑娘身上不大好,正在家裡養著……”

說起寶釵,周瑞家的又想到了寶釵吃的那個冷香丸。想到黛玉剛剛入府時,瘦瘦小小,臉色蒼白,一副不足之症的樣子。再看看現在的黛玉,小臉粉紅,氣色極好,哪還有初來時之態。到是寶姑娘看著壯實,卻有這麼個病。一時想到人常說的不可貌相這個詞,周瑞家的不由一笑。隨即將寶釵的冷香丸製法如何瑣碎學了一遍給黛玉聽。

近距離聽周瑞家的說那冷香丸製作的繁瑣,春纖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連忙問黛玉,“我怎麼感覺那些花呀,蕊呀的都是添頭,真正有用的是那包藥引子呢。姑娘你怎麼看?”

一犯病就吃這個藥,時間長了有了依賴性和抗藥性怎麼辦?對了,還會錯過最佳治療時間,生生耽誤了救治。

“我能知道什麼?”黛玉還記得早起那會兒春纖說她沒見識的話,嗔了春纖一句,轉頭看周瑞家的,“我到是更想知道,那包藥引子做的冷香丸吃完,是不是這病就能去根了?”若是不去根,還沒了藥引子,以後便是再想配藥,怕也是不能了。

不等周瑞家的說話,春纖直接將黛玉的話接了過來。“吃了就壓下去的藥,一瞧就是治標不治本,怎麼可能去根。”

“對了,和尚不都是禿頭的嗎?難道這個還有什麼不同?”春纖歪頭看黛玉,“薛家應該認識這個禿得不一般的和尚吧?不然憑白無故的來個陌生人,拿出一包不知好壞的藥引子就叫你花上一兩年的時間去配藥,還給家裡嫡親的姑娘吃…不然誰會聽他的。”萬一是du藥呢。

“你不是應該好奇配藥的這一兩年沒吃這個冷香丸,寶姐姐是吃的什麼藥嗎?”就這腦子還好意思因為她不知道什麼是奶茶就笑話她。

哼!

周瑞家的被黛玉和春纖的話說得一愣,然後才開始回想寶釵這段話裡的各種漏洞。

又是這花,又是那蕊的,還有什麼露水,雪水……這些不會都是噱頭吧?還‘可巧’一二年間都遇上了。

這是薛家病急亂投醫被人忽悠了,還是寶姑娘在忽悠她?

忽悠她做什麼,又不是自己叫她落選的,落,落選?

似是想明白了個中曲直,周瑞家的咬了咬牙,心裡對寶釵升起了七分不滿。

“到底是林姑娘聰慧,不像我,竟隻聽了個熱鬨。”說完朝黛玉福身行了一禮,“姑娘這裡可有什麼短缺的,太太問起我也好回話。若沒有,我就去給其他姑娘送花了。”

“都是二舅母心疼我,我這裡什麼都不缺。到是這樣的天,還叫周姐姐特特跑一趟。”說完黛玉看向這會兒已經進書房的紫鵑一眼。紫鵑明白的轉頭去取了兩個小銀錁子給周瑞家的。“也吃些酒,暖暖身子。”

周瑞家的又屈了屈膝,謝了黛玉的賞這才離開小院去往他處。

賈母之前也不知道是怎麼想,非說榮慶堂擠,便將三春都移到了王夫人這邊房後三間小抱廈內居住。如今這榮慶堂裡,和賈母住正院的就隻剩寶玉一個了。

這會兒周瑞家的出了小院,再穿過一條回廊,便直接出了榮慶堂的院門。走南北夾道,要先路過鳳姐兒和賈璉的院子。見到了鳳姐兒院子,周瑞家的想也沒想便先抬腳去了鳳姐兒那,之後才捧著剩下的六支宮花去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