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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中間商 外鄉人 4322 字 6個月前

寥數語後又離開了。

其實這裡就有一個極大的破綻。

若王嬤嬤真關心黛玉,就一定會向黛玉詢問這封家書的內容。可王嬤嬤並沒有詢問,一來可以說是她對黛玉的關心不夠,二來便是這封信說不定在她身邊放了多久,人家早就將封裡的內容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王嬤嬤前腳離開碧紗櫥,春纖後腳便進了裡間。見黛玉拉著個小臉坐在那裡一動不動,便促狹的拿過文房四寶,積極主動的鋪陳研墨。

“姑娘,願賭服輸。”磨好墨,還幫黛玉蘸上墨汁,這才舉著筆送到黛玉跟前。

彆想那些糟心的人和糟心的事,現在就賣力的誇姐吧。

什麼樣的讚美,姐都承受得住。

黛玉接過筆,看看麵前鋪好的宣紙,再抬頭看看一臉得意期待的春纖,整個人都不好了。

幾次握筆懸於紙上,最後又都收了回去。幾次過後,黛玉乾脆將筆放筆架上,抬起頭一臉為難,“你換個賭注吧。”小女子才疏學淺,真的做不到哇。

多美好的詞弄來形容春纖,都叫黛玉有一種麵目皆非之感。想到曆史長河中那些能夠將假話說得麵不改色的大能者,黛玉自愧不如。

自戀也沒這般自戀的,黛玉到底在春纖手下逃過一劫。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決定下次再也不跟春纖打賭了。

這會兒兩人叫了個婆子引她們去了老太太說的那個小跨院。到小跨院門口時,黛玉和春纖同時抬頭看了一眼月洞門上方刻在石頭上的兩個字。

—‘曉苑’—

“曉苑?這是小跨院的名字嗎?”春纖問領路的那個婆子。

那婆子笑道,“咱們到是沒見誰這麼叫過。都是小跨院,小跨院的叫。”

黛玉沒言語,一雙眼睛直直的朝裡看。到是問話的春纖在進入院子的時候,還下意識的回望了一眼這個月亮門。

還行,月亮門在外麵看不出門道來,但從裡麵看,是有兩扇門板的。夜裡將門關了,倒也安全。

不過這院子本就是榮慶堂的一處,又離老太太的正房極近,倒也未必需要關門落鎖。

對了,這月亮門兩側各往外延伸了一段秀氣遊廊。

一邊遊廊接入小院裡那個極小的涼亭處,一邊則延伸到屋子的房簷下。

可以說,若是有雨雪的天氣,進入小院的人走這條秀氣遊廊,極為便宜。而且院子裡當差的丫頭婆子也受用……

到了地方,春纖隨手賞了那婆子幾個銅板,便和黛玉兩個逛了起來。

三間正房,不大不小,中間堂屋可以待客,東西兩間正暖閣一間做臥室,一間做書房也就是了。至於兩間耳房,春纖和黛玉都決定將挨著臥室的那間耳房布置成衣帽間。

小跨院的耳房除了比正房略矮幾分,其前後長度都跟正房相等,麵積著實不小。

黛玉聽取了春纖的建議,臥室裡的耳房,靠後的一半掛上簾帳,就是一個衣帽間。靠前那一半,則準備擺上浴桶,臉架和恭桶。

因京城位北,冬季過於寒冷。所以雖然浴桶擺耳房,但黛玉若是冬天想要洗澡還是得將浴桶抬到帶炕的臥室去。

不然洗一次,就得患上一回風寒。

臉架隻是順便放在那裡的,恭桶卻是黛玉最重要的規劃。

反正這間耳房是一定會熏香的,恭桶放在這裡正合適。

其實按著這個時代的房屋布局,恭桶一般會放在架子床床腳的一塊區域。

恭桶上麵是把椅子,人坐在椅子上,前麵再掛上簾子,遮擋視線和味道。碧紗櫥裡間便是這樣的安排,等知道寶玉房裡也是這樣安排的時候,春纖給黛玉值夜的時候就再也沒睡過小榻了。

忒特麼近了,躺在那裡都能聽到寶玉放水的聲音。

臥室是典型的京城式樣。

臥室最裡側,靠牆擺著一張架子床。而最外麵的窗下則是一張火炕,上麵一個雕花炕桌,一組炕櫃,一扇精致奢華的炕屏。屋裡還擺了一組立櫃,立櫃旁邊便是耳房的門。耳房門的那一側,就是一個梳妝台,而梳妝台的對麵又擺了一架多寶閣組櫃……

臥室一出來就是堂屋,堂屋的布局很常見。

最裡麵一架大屏風,屏風前一張羅漢榻,門與羅漢榻中間有一張雕花小圓桌和一套的鼓凳。堂屋的家具不需要懂行的人來鑒,都能看出是成套的黃花梨家俱。

應該說,加上臥室裡的架子床,梳妝台等等家具,這屋子裡的家俱明顯是一套的。

“哇,好多書呀。”春纖和黛玉對堂屋的布局沒興趣,兩人直接走到了要做書房的那間東暖閣。

一進來先映入眼簾的就是幾組裝滿了書的書櫃以及一張臨窗而放的書案。

黛玉來京城帶了不少書,但跟這屋子裡的書相比,遜色很多。

隨手打開,也不知道是原主人愛書還是這些書都不曾被人過,書頁新的猶如剛剛買回來的樣子。

看著這些書,黛玉眼睛發亮,她不但又有新書可以看,她還可以多抄幾本不同的書做生意。

想到最近得的工錢,黛玉臉上不由露出幾分小驕傲。

這些工錢倒不單單是抄書得來的,還有她寫的一篇文章。

尤其是春纖看到那篇文章時還曾說,若女子能科舉,她一定能跟她老子一起組個一門雙探花的佳話。

當然了,若黛玉知道春纖壓根就沒怎麼看懂她那篇八股文,估計當場就得炸毛了。

不過那都是過去式了,這會兒兩人還在商量著書房這邊的耳房做什麼使。

庫房,雜物房,隨便什麼,就是可以放各種東西的地方唄。

和黛玉一起布置新居,讓春纖有一種在玩過家家的快樂。這裡要怎樣,那裡要怎樣,倆人玩的不亦樂乎。

一直到紫鵑找過來,倆人才意猶未儘的往回走。

“林妹妹,我聽說你要搬出去了?”一見黛玉回來,寶玉就迎了上去,一臉的焦急,“住的好好的,做甚要搬出去。我不要你搬。”

“我憑什麼不能搬?我就要搬。”一進門就聽到這話,黛玉直接炸毛了。

寶玉見此也急了,一臉委屈。“我就不要你搬。”

“我就搬,就搬。”好不容易盼到搬新家了,黛玉能因為寶玉就不搬了?那簡單是癡人說夢。

“不要,不要。”

“就要,就要。”

……

春纖跟在黛玉身後,一臉生無可戀的看著兩個小孩在那裡幼稚的你來我往。走到紫鵑跟前,小聲問紫鵑叫她們回來做什麼?

紫鵑朝寶玉努了努嘴,小聲道,“還不是那位主兒,聽說姑娘要搬出碧紗櫥,就鬨開了。”

“他鬨他的,跟咱們什麼事?”說這話時,春纖一雙眼睛就沒離開過紫鵑。

“這也是能渾說的。”紫鵑不疑有他,斜了春纖一眼,“還不快去勸勸住姑娘,叫她彆跟寶玉使性子。寶玉那性子哄著他些也就是了,姑娘何苦跟他硬碰硬。”

“姐姐說的也是這個理。”春纖垂眸,有些心不在焉的附和了一句。然後仍舊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看著兩小孩吵架拌嘴。

春纖沒主動拉架,其他丫頭也就隻有襲人和紫鵑急上火的左右勸著。最後還是老太太聽一這邊吵吵鬨鬨的,讓人過來看看是怎麼回事,才知道是小兄妹正拌嘴呢。

於是老太太出馬,一個頂仨的拉了架不說,還勸住了寶玉彆在搬家這事上鬨。

理由和上次跟寶玉解釋黛玉的玉是一個道理。

那是你姑母出嫁前的院子,你妹妹思念亡母想要過去住些日子,你很不應該這麼跟她鬨。你再鬨,你妹妹生氣了就回揚州了。

寶玉一聽這話,哪還有心思鬨,連忙起身給黛玉賠罪。~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黛玉麵上不顯,心裡卻狠狠記了寶玉一筆。

是夜熄燈就寢,黛玉拉著春纖說了小半夜的話,見寶玉和外間的丫頭都睡熟了這才推著春纖起身。

黛玉掀開被子坐在床上等春纖,春纖光著腳丫,拿著晚膳前準備的響鑼悄悄的來到小榻處。

要知道黛玉裡間的小榻和寶玉外間的大床就隔了一道薄薄的屏風牆,夜深人靜的時候彆說寶玉翻身了,就是喘氣粗一些都聽得真真的。

這會兒春纖拿了個響鑼,站在小榻前,回身看了一眼黛玉,又在心裡數了一二三後,迅速用錘鼓狠狠的在響鑼上猛烈的敲了一通。然後抱著作案工具迅速跑回黛玉床上,又將作案工作塞到身.下的褥子裡,被子一蓋,兩人頭靠頭迅速裝睡……

春纖弄來的響鑼是大街上打更人敲的,聲音又響又振耳,還能傳出好遠的那種。

打更的在街上敲,都能傳到院子裡。春纖幾乎是在寶玉的床頭敲鑼了,那效果相當的震撼了。

而就在春纖跳上床時,寶玉就被嚇醒了。猛的坐起來,整個人都縮在襲人懷裡。

話說,你們能想像嗎?

這麼缺德的主意竟然不是春纖出了。

第四十八章

從入榮國府的那天開始算, 寶玉幾乎是踩在黛玉的神經上跳芭蕾。不過區區月餘,黛玉對寶玉的厭煩已經到了她忍耐的極限。

寶玉摔玉,讓黛玉又驚又尷尬, 更多的是難看和替母親的不值。

寶玉著紅,一身大紅滿繡, 心裡對亡母沒有半分尊敬。言語間,也沒一句對母親病逝的哀傷。更可氣的是他竟然連一句問候都沒有。

還有寶玉口無遮攔, 輕蔑讀書人, 說為官者皆為蠢不堪之流。而她林家乃五代列候的書香世家, 她父親更是以探花郎的身份入仕。寶玉這話, 分明是指著和尚賣賊禿呢。

從寶玉言行一直到碧紗櫥居住的各種不便, 從賈母的幾次三番的拿賈敏說事,黛玉能忍到今天才破功, 也絕對是忍性極佳了。

這一次, 老太太為了哄寶玉又拿賈敏說事, 黛玉就真的忍無可忍了。

人死為大,你們卻一遍遍的將母親當理由拎出來哄孩子玩…沒你們這麼欺負人的。

不給寶玉一個教訓,她咽不下這口氣。

春纖的出現打斷了黛玉與寶玉既定的命運軌跡的同時,春纖還給黛玉提供一條退路, 一個選擇,若非如此,對姐妹們最是溫柔小意的寶玉正好可以撫平黛玉離鄉之苦以及寄人離下後的各種委屈。

就像溺水之人能夠抓到的最近的一根浮木,哪怕上麵長滿了紮人的刺,也會義無反顧緊緊抓住它,不鬆手。

對於寶玉的失禮和言語冒失的‘無心冒犯’,也會有選擇的去原諒。

然而世事無常,這世間總會存在讓人難以意料也無法理解的意外。

春纖就是那個意外。

自打春纖橫插一腳進來後, 黛玉受其影響頗多。她不再自欺欺人的以為榮國府是個宜居之地,也不再回避奶娘王嬤嬤犯的錯,更不在自憐自哀,感歎福薄緣淺。

她開始和春纖做生意,自己賺取私房錢。隨之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