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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中間商 外鄉人 4300 字 6個月前

自己的床卻一臉的嫌棄,彆扭。春纖困的直打哈欠,一臉不解的問黛玉做甚不睡覺。

黛玉扭頭,彆彆扭扭的指了指春纖那張小榻後麵,然後又朝自己的被褥努嘴。

春纖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然後瞬間就咧開嘴笑了起來。

嫌棄寶玉你直說嘛,這扭扭捏捏的誰猜的到呀。

“行叭,備用被褥在哪,我給你換。”今兒不給黛玉換套乾淨的,這小姑娘絕對睡不著覺。

她不睡,也定然會讓自己睡不了,這點認知春纖還是有噠。

黛玉聞言先是麵上浮現一抹得意的笑,轉瞬間笑容又落了下去。

黛玉有兩套行李被褥,一套是她從家帶上船用的,一套便是那日入府時鳳姐兒等人送過來的。

雖是兩套,但自打入府,自己那套就不曾見過,仿佛早就被人拿走了。

而且旁的不說,她到底是大家出身的官家小姐,這種鋪蓋的小事從來也不需要她關心。如今寄人離下,萬般委屈都壓在心口了。

“那怎麼辦?去將紫鵑叫回來嗎?”一看黛玉這表情便知道自己問了一個蠢不可及的問題。可不管這個問題蠢不蠢,今晚她們都得休息不是。

“…你被褥是什麼時候洗的?乾不乾淨?”黛玉瞄了一眼自己的被褥,再瞧瞧春纖鋪在小榻上的被褥,聲音又小又彆扭。

春纖向上翻子一個白眼,給了黛玉一個假的不能再假的假笑,“那你是跟我一起睡,還是你睡我的,我用你的?”其實聽明白黛玉的意思後,春纖的心情竟然意外的好。也可能是被雙標的感覺太美好,讓她怎麼看黛玉怎麼順眼。

“我不占你便宜,你睡我的床,我睡你的被褥,咱倆一起睡。”黛玉想了想,一邊認真點頭,一邊肯定的下決定。

“那行。不過,”上上下下打量一回黛玉,用一種懷疑的語氣問她,“磨牙,放屁,說夢話,甩胳膊扔腿,打人咬東西,夢遊……你有幾樣?”

“你才幾樣呢。”黛玉瞪大眼睛看向春纖,一副驚呆了的模樣,她一樣都沒有好不好。

不對,重點不是這個。

咽了咽口水,黛玉有些緊張的問春纖,“你你你,你有幾樣?”

春纖微微蹙眉,然後用一種她自己也不確定的語調回道:“我…暫時也沒有吧。”

“什麼叫暫時?”還有你剛剛為啥要猶豫那麼久。

“你要是對我不好,睡覺還不消停,那以上那些毛病,我一定有。”

黛玉:“……”你說說,她怎麼那麼,那麼壞呢。

又想打她了。不過想到剛剛那場敗勢明顯的正義之戰…黛玉在心裡暗暗決定,明天就叫紫鵑再給她準備一個雞毛撣子。

少時,就在春纖將自己的鋪蓋都鋪到黛玉床上,正準備寬衣休息的時候,就聽見襲人在外間小聲喚她的名字。

呦嗬,她將襲人給忘脖子後了。

將床迅速鋪好,又直接將黛玉之前一直披著的外裳扒拉下來,在黛玉尚不及反應的時候,用一種堪稱神操作的速度將黛玉塞進被窩,“乖乖睡覺,我一會兒就回來。”

說完給黛玉壓了壓被角,擔心黛玉害怕也沒將床帳放下來,就那麼出去了。

黛玉不知道襲人找春纖什麼事,此時被春纖三下五除二的丟進被窩裡,不但不困了,還睜大眼睛好奇的摸摸被褥。

料子自然不及那套丟在小榻上的被褥,也沒辦法跟黛玉在家時的比,但卻有一股黛玉說不上來的安心。

春纖走時沒熄燈,黛玉一時又睡不著,便又從枕頭旁拿出一本書,燈下有一頁沒一頁的翻著。

黛玉有個極不好的習慣,她總喜歡睡前在床上看書。時日一長,她枕頭下,枕頭邊邊處便都堆了書。

丫頭要收拾,她還不讓。

黛玉最近正在看春纖也感興趣的那本《夜航船》,看著裡麵包羅萬象的內容,黛玉一時看得入迷,不知不覺便走了困。

而另一邊,春纖輕巧的掀簾子出門,然後就在襲人安靜的手勢下悄悄的跟著她出了碧紗櫥。

來到襲人的房間,襲人一邊叫春纖坐,一邊問春纖那會兒裡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咋把他們寶玉弄得那麼蔫。

“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但我跟姐姐說了,姐姐可千萬彆跟旁人說。”

春纖故做神秘吊襲人胃口,等襲人又開始催她的時候,春纖才慢條斯禮的將那會兒的事修飾了一翻說與襲人知曉。

“……林姑娘的母親敏姑太太,今秋才一病去了,如今滿打滿算還沒過年呢。按禮寶玉都應該為姑太太守大功孝。可你瞧,闔府上下誰將敏姑太太的孝製放在心上了?沒有,一個都沒有。這事要是傳到老太太跟前,寶玉自然是千好萬好,可管著寶玉房中事的姐姐,怕是落不得好了呢。姐姐今兒不找我,就衝咱們的情誼,我也得得悄悄的給姐姐報信。”大家族慣會找替罪羔羊為主子開脫。

雖然不知道這種現象是怎麼起的頭,但春纖想,這種事應該跟西廂裡的紅娘有著不大不小的關係。若無她,那個崔鶯鶯也不會和張生私定終身,最後害得崔鶯鶯下場淒涼。

咦,這麼說來薛蟠打死人的那個案子,好像就沒找下人頂包,而是他自己直接認了罪呢。

薛家這是美特斯·邦威了?

隻是就算不走尋常路,也不能叫主子替下人頂罪吧。

春纖記得原著上曾說過,寶玉比黛玉大一歲,比薛寶釵小兩歲。而薛蟠又比寶釵大兩歲,也就是今年才,才十二歲。

十二歲?

嘖嘖~

威武呀,少年!

十二歲養尊處優的少爺就打死個成年書生…明顯是件需要天賦異稟或是極大的巧合才能辦到的事。所以春纖認為指使下人犯事的可能性更大,也更合理。

薛家是金陵地頭蛇,闔族都在金陵,他們又有貴戚在京城,家中更不缺打點的銀子,怕是往日裡,地方官都得給他們幾分薄麵。

那麼問題來了,就算是薛蟠指使,甚至是他也動的手,這事按大家族的行事方法也完全可以推到下人頭上,將自己摘得乾乾淨淨,那為什麼薛蟠要自己站出來呢。

這完全不符合時代主流呀。

想到薛蟠犯案後,薛蟠千裡迢迢求助京城,並且還不等京城那邊的消息便舉家離開金陵…怕是地頭蛇一般的薛家已經無法安穩的呆在金陵城了。

春纖不知道,她的隨意吐槽竟然還讓她猜中的部分真相。

事情乾出來的時候,薛姨媽和薛寶釵先是一慌,然後便迅速派人去給薛蟠善後。

本以為多使些銀子的事,不曾想沒幾日這案子便放到了金陵父母官的案頭。當衙門來人要拘傳薛蟠時,薛家娘倆直接愣住了。

舍不得叫薛蟠上公堂,又因為這事出的莫名其妙,於是娘倆個使了托詞,隻說薛蟠不在家,打發了衙役。隨後又叫管家備上重禮,趁夜去了衙門後堂拜見父母官。

娘倆個一邊等管家的消息,一邊在家裡挑選忠心得用,又身患重疾,有兒有女,一家老小的男仆,想著給一筆銀子叫那男仆替薛蟠頂罪。

這種事,她們母女早就已經駕輕就熟了。

就在篩出人選,又一番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勸說都完成時,薛家母女不曾想到管家竟然哭喪著臉回來,禮還沒送出去。

薛姨媽一看便心知不好,急得當場就暈了過去,寶釵強作鎮定,連忙問管家到底是出了什麼事,為什麼這位官老爺這次這麼不給薛家麵子。

“原奴才還想不明白馮家的老奴搭上了哪條線,非要一力證死了咱們大爺。隻以為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想要訛幾個銀子花花。見了劉大人,劉大人連看都不看咱家備的禮,就打發了奴才。奴才好說歹說請劉大人看在咱們家往年不曾少過一次的孝敬和京城王家,榮國府的麵子通融一二,劉大人這才給奴才透了話……”

原來想要證死薛蟠的不是外人,正是薛家那些早年被薛老爺壓得極為乖巧的薛家族人。〓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隻要薛蟠死了,那皇商的資格就旁落了。

第四十章

薛家也是地方大族, 薛老爺有本事壓著一群族人坐穩薛家族長的位置,懷抱著皇商資格大肆攬財。薛家吃肉,薛家族人也能跟著喝湯,那些年自然是相安無事。

但輪到薛蟠了, 他本就人小不壓眾。既沒長才, 人又不上進。不上進也罷了, 他還是個廢物蠢笨的德行, 那這就更沒辦法服眾了。

最叫薛家幾房族人接受不了的是這個廢物不能帶領薛氏一族更進一層樓,他還是個敗家子。打薛老爺去了, 他們薛家的生意就連年虧損。

年底的分紅越來越少, 對薛蟠的怨念也就越來越多。於是總有自信又有野心的族人想要取而代之。

不敢明麵上招惹背靠京城王家和榮國府的薛氏族人,那是盼星星盼月亮終於盼到了薛蟠帶眾奴打死了人。

好家夥,機會來了。

趁你病,要你命。不將薛蟠摁死, 那廢物的就不光是薛蟠, 還有他們了。

金陵的父母官劉大人並不想摻和到薛家內鬥中去, 但他有把柄被薛家族人握住了, 已經不得不就犯了。

其實咱們這位劉大人也不想得罪薛蟠這一支,畢竟如今頗得聖意的王子騰可是薛蟠的親娘舅。

左思右想,又等到薛姨媽派的管家過來了,劉大人才一臉為難的將薛家那幫族人的暗示透給薛管家知曉。

老子就隻能幫你們到這了。

劉大人送走了薛管家,便回到書房開始寫信。賈史王薛總是同氣連枝, 共進退, 而四大家族裡的薛,原來指的整個薛家,如今卻隻是薛蟠一脈。

得罪不起,得罪不起呀。

得罪不起, 總能躲的起。利用這事給王子騰寫封信,這封信總不會白白寄出去。

果然沒多久,這位劉大人就接到了調令,還不是平調,而是升了半級升遷。

現官不如現管,現管的又走了,那薛蟠這個案子,就隻能暫時擱淺了。

王子騰那邊忙的很,剛將劉大人調出金陵,還沒選個自己人去金陵呢,賈政就在這個時候將賈雨村塞了過去。

王子騰一看這情況,倒直接撩開了手,寫信大罵薛姨媽慣子如殺子,慈母多敗兒後,便將賈雨村的消息透露給了薛姨媽知曉。

薛姨媽還沒收到王子騰的回信時,就擔心自己家孤兒寡母,遠水解不了近渴,怕奸人一計不成,再生歹意了。於是不驚嚇的中年婦看著自己這雙兒女,竟然一個衝動就帶著寶釵和薛蟠從金陵出來了。

不敢直接上京城,擔心那些起了‘殺心’的族人會在路上截殺他們,所以薛家一行人就開始了全國巡查鋪子之旅。薛寶釵雖然認為她老娘是危言聳聽,自己嚇自己,卻仍舊順著母親的意思打點行李離開了故鄉。

離開前,薛寶釵幾次掀開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