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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中間商 外鄉人 4281 字 6個月前

裡,笑著接話道,“二爺怎麼光著腳就下地了,小心著了涼。”

說話間就見襲人拎著寶玉的室內鞋蹲下來侍候寶玉穿上。寶玉微微低頭穿鞋的功夫,春纖也從外間走回了內室。

然後視線就在寶玉身上頓了一息,才移開。

哎呦我去,竟然還穿紅肚兜呢。

剛咧了咧嘴,春纖就又收了回去,因為春纖想起了原著。

這才哪到哪呀,寶釵還給他繡過肚兜呢,說不準人家一直說到抄家呢。

都是穿紅肚兜,但眼前這位跟那位會噴三味真火的紅孩兒差的就不是一星半點了。

不過這也怪不了寶玉,畢竟按身份,他這個‘神瑛侍者’是拍馬都比不上紅孩兒的。

世家女眷一般都起的極早,黛玉的生物鐘也一直很準時。昨夜睡的極晚,但今早卻一刻不差的醒來了。隻剛掀了床帳,紫鵑就起身走到床邊小聲說了一句:“老太太那邊一般辰時一刻才請安。寶玉也要睡到辰時才會起,姑娘舟車勞頓,不妨再睡一會兒子。”

黛玉聞言不由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極了。

她的作息是跟著母親賈敏一樣的,母親還說她當年在閣時,起的比現在還早。不過是仗著父親外放,不似京官要出早朝,上衙門,這才比那時晚了許多。怎麼,怎麼就…黛玉發現從昨兒進府到到現在,就沒一樣跟家裡一樣,也沒一樣順心的。

腹中陡然升起一段火氣,黛玉也不在床上假寐睡回籠覺,直接起身練起了字。春纖早起進來,看到桌案上的筆墨就是這麼來的。

不說書房了,竟連個正經的書桌都沒有,用後腳跟想都能知道黛玉心裡的落差有多大。所以黛玉這字是越練心中鬱氣越重,字裡行間都帶出幾分來。

於是又按往常的習慣默寫了一遍經書這才心平氣和了不少。

經書是孝女必做功課,四時八節時將這些經書送到寺裡供奉祈福。自打賈敏沒了,黛玉每日都要抄上幾遍經書。

……

黛玉還沒梳妝,寶玉更是衣衫不束,說了兩句話,寶玉就樂嗬嗬的回外間收拾自己去了。

不過這裡又出了件尷尬事。

那就是寶玉早起還有個出恭的習慣。

當然,黛玉也有。不過她是在寶玉起床前就將自己這些‘私事’弄好了的,所以尷尬倒沒那麼多。

寶玉倒好,一覺到天亮,那排水量嘩啦啦的,彆說在裡間梳妝打扮的黛玉了,估計碧紗櫥外候著的丫頭都聽得隱隱約約。

這畢竟是七歲不同席,過了十歲就可以相看親事,慢慢操辦婚事的時代。如今,寶玉七歲,黛玉六歲。轉年就又都要長一歲。不提寶玉間歇性早晚熟不定向的奇葩心性,隻說黛玉這裡,也許旁的還都懵懂,但這男女之彆卻也有了一定概念。

坐在梳妝台前,聽到排水聲,那張小臉都能開染坊了。

紫鵑倒沒覺得什麼,畢竟她一直在榮慶堂侍候,看著寶玉長大,彆說寶玉現在能自己獨立出恭,就是不能的時候,她還搭過手呢。

但這事對黛玉來說絕對是件稀罕事兒。

“姑娘的頭發有些少,若梳太複雜的發式就得用假片。”頓了頓,春纖看了一眼紫鵑,小聲說道,“姑娘可以多吃些黑芝麻。平時用淘米水洗頭發,再早晚用銀質梳子多梳梳頭發,可是按摩一下頭皮……時間長了,便能養過來了。”

春纖說這話,並不是想要在黛玉麵前搏頭彩,而是想讓自己說話的聲音壓過某種讓人尷尬的排水聲,以及轉移一下黛玉的注意力,省得一回這姑娘又哭個天地無光。

看著黛玉那越來越紅的眼眶,春纖真擔心黛玉一會兒就又開始嚶嚶嚶起來。

黛玉一顆七竅玲瓏心,春纖一張口,不過眨眼間便明白了春纖的動機。心裡不由又是一酸。

思及早前,紫鵑壓著聲音說話以及動作輕巧安靜的給她鋪陳筆墨紙硯,生怕吵到寶玉的模樣。此時一個外人都能看出她的處境難堪…那她得多可憐多可悲呀。

嗚嗚嗚~

第二十章

看到黛玉瞬間就哭得梨花待雨,春纖整個人都不好了。你表哥在前麵放水,你在後麵落淚知道的是你感懷處境,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表哥不是出恭,而是自宮了呢。

還有,你就算要哭也不能在姐姐我剛說完話的時候哭吧。這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我怎麼著你了。

話說第一天上崗就碰到這種事,直接給春纖整暴躁了。可看著麵前又瘦又小,頭發都沒一大把的小丫頭片子,春纖再大的火氣都隻能憋著了。

生生憋出內傷的即視感。

“姑娘怎麼好好的就哭起來了?可是春纖說錯了什麼?”呼氣,吸氣,再呼氣,再吸氣。春纖做了幾個深呼吸,才擠出一點笑的咬牙問黛玉,“這眼睛都腫得跟核桃大了,可不能再哭了。”

到底為啥哭,趕緊把話說清楚了,姐姐可不背這個鍋。

“想家了。”可能是莫名出現的危機感,叫黛玉明白此時必須將原因說出來,也可能是心中明白她這麼突然啼哭落淚會連累春纖,總之黛玉給了眾人一個哭泣的理由後,仿佛又找到了委屈的原因,用帕子捂著臉,又繼續哭了起來。

春纖鬆了一口氣的與紫鵑對視一眼,皆看明白了彼此眼中的無奈。

春纖是知道黛玉要還淚的,再加上原著描寫,所以在春纖看來這林小姑娘能哭是‘天賦’。紫鵑雖然不知道那些事,但昨夜黛玉趴在床上無聲哭泣的事她還是知道的。

雖然沒哭出聲來,但時不時的抽泣聲卻還是從床帳裡傳了出來。

從昨天被分給這位姑娘名下到現在,十幾個時辰過去了,紫鵑在心裡扒拉一遍手指頭,發現自己這位主子是真能哭呀。

都不知道勸她什麼好,感覺越是勸她,她哭的越來勁。到最後紫鵑也索性不勸了,哭累了也就消停了。

“姑娘在家時也這麼哭嗎?”春纖想說‘愛哭’來著,但又覺得這個‘愛’字不太好,便隻問了一個哭字。

聽到春纖小聲詢問,舉著帕子準備給黛玉替換的雪雁微不可查的點了兩下頭後,又重重的點了一回頭。

太太沒過逝前,她們姑娘是動不動就要哭上一回。等太太去了,姑娘從動不動變成了時不時,反正她們這些侍候的人都習慣了。

得到回複的春纖再次沉默了,頭疼的看了一會兒埋首梳妝台的黛玉,額頭的神經一跳一跳的。

其實不近身侍候的三等丫頭也挺好的。

真噠。

╮╯╰╭

普一上工就打了退堂鼓的春纖,好不容易熬過了早起梳妝,在黛玉和寶玉同去給老太太請安順便用早膳的時候,忙不遲疑的縮了脖子往後退了。

按府裡的規矩,黛玉房裡沒有二等丫頭,三等丫頭也是可以湊上前跟著去侍候的。原本以春纖喜看八卦的性子,這種機會自是當人不讓,可今早那一出,實在是叫春纖怕得很了。

說哭就哭,都不需要醞釀一下,這也是旁人所不及呢。

春纖多少能理解黛玉的心情,但不代表她就能全盤接受黛玉這種說哭就哭的性子。

日子過得再不順心,能有她落差大嗎?

瞧瞧她住的地方,再瞧瞧她吃的東西,蝴蝶個拖布出來都要受罰挨罵,寒冬臘月都得跪在花園擦地如今想想,起早貪黑侍候人的日子對得起她穿越妹紙的身份嗎?

對得起dang和國家對她多年的栽培嗎?

對得起喝涼水也充值的大 嗎?

就連街邊的共享單車,她都對呃,好吧,調子起高了。這事還真跟共享單車沒半分錢關係。

你是從小沒受過委屈,但姐姐我從小也是祖國的花朵,時代的接班人呢。-思-兔-在-線-閱-讀-

總之就是一句話,她雖然出身沒黛玉高,但生活落差絕對比她大。

她都沒哭,都還在積極麵對人生,做著她那中間商的小本買賣,你一個主子小姐至於哭成那樣嗎?

春纖有時候挺相信玄學的,可因著身上的交易平台她又更加的相信科學。

但不管是玄學還是科學,人的磁場,心態關聯運氣的說法還是有一定根據的。

人們認為經常哭,是會影響運氣,帶來悲慘壞消息的很晦氣行為。也因此春纖更信奉,愛笑的人運氣都不壞的說法。

黛玉如今的行為和春纖的理念有天差地彆的碰撞,這事兒春纖早有預料,但讓春纖始料未及的是她的忍耐力比她自己想像的還要差。

她連輕聲細語哄一哄小姑娘的耐心都沒有。

在春纖看來,有什麼不滿不趁著年紀小,剛入府的時候扒拉出來,以後的日子一定更不如現在。一味的隻知道嚶嚶嚶,屁用沒有。

八個三等丫頭,兩個下夜休息去,剩下的六個裡,除了春纖和雪雁留在碧紗櫥內間,其他五人不是跟著黛玉去了老太太那裡,便是輪換著用早飯去了。此時越想越覺得暴躁的春纖,一邊用雞毛撣子打掃碧紗櫥內間,一邊在心裡不停的腹誹。

不過這會兒屋裡的衛生乾的差不多了,春纖才見到黛玉那位神隱的奶娘王嬤嬤。

“嬤嬤來了。”春纖按著規矩先對王嬤嬤問了聲好,便收斂心神認真打掃。不過注意力卻仍是下意識的圍著王嬤嬤和雪雁轉。

雪雁正在給黛玉歸置一些她家常常用的東西,見王嬤嬤來了,先是笑著問了聲好,然後便小聲將黛玉的吩咐說了。

原來是黛玉發現這府裡規矩不似林家,自家的主子想要乾點什麼都需要打賞下人,心裡覺得規矩奇葩之餘,也想著入鄉隨俗,客隨主便。

黛玉是知道她來時林如海將一筆銀子交給了王嬤嬤保管,那會兒去老太太那裡前,黛玉小聲跟雪雁說了一聲,叫她去找王嬤嬤拿銀子。

王嬤嬤聽了雪雁的話,臉色瞬間就變得極差。然後一臉懺愧又自責的對雪雁說道,“我正要找姑娘說這事呢,也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老爺交給我的銀票竟然找不到了。”

“什,什麼?”雪雁聞言驚呼了一聲,擔心這事被人聽見,又連忙壓下聲音小聲詢問,“怎麼會這樣?”雪雁沒想過這麼一件簡單的事還會出現紕漏,所以這會兒都驚出了雙下巴。

“今兒一早,我便想著將老爺給的銀票拿來給姑娘使誰成想竟是怎麼找都找不到了。”

春纖嗬嗬,真是一出好戲呀。

第二十一章

呦嗬,咋就這麼巧呢?

雖然不會看相,也沒多高的智商,但春纖卻打心底不相信王嬤嬤的說詞。尤其是王嬤嬤剛進碧紗櫥時,臉上可沒多少焦急自責。等到雪雁小聲將黛玉的吩咐說了,臉上的表情這才多了起來。

不是春纖以小人之心渡這位出身賈家的奶嬤嬤之腹,而是這位真的很可疑。

聯想了一回原著中,她除了入府那章有戲份,便跟消失不對,文中仿佛還出現了一明一暗兩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