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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不接受采訪的他今天才會出現在這裡。

這就是真相,這就是初潯現在能看見他的真正原因,這就是那些Omega,永遠永遠猜測不出的,由心動促成的緣分。

昨天夜裡,初潯沒有搖頭說不。

因為……他也期待著,今天能和他碰麵,能和他說話,能滿足那一點異常的心理。

他想,他並不排斥裴雲廷,他隻是有點不好意思,他隻是沒準備好,怎麼接受一份熱誠的感情。

來自裴雲廷的,狂熱盛大,經久不衰,不求回應,越演越烈的暗戀。

第37章

這答案讓主持人很是意外:“咱們這兒的人嗎?那還真是巧了, 是裴先生您的朋友嗎?”

裴雲廷:“不,一個故人。”

後麵的問題,初潯就沒有再聽見, 他出神了, 想到了昨天夜裡,於是看著裴雲廷發呆,一直到有人拍了下他的肩膀, 初潯才反應過來。

“啊?怎麼了?”初潯匆忙回頭,他看了眼裴雲廷的方向, 節目還在繼續錄製著, 他又忙捂住嘴巴,害怕自己發出噪音, 影響錄製中的二人。

“往一邊站站,待會結束了給主持人送稿子。”場控說:“讓她熟悉一下。”

初潯茫然道:“不是已經順利了嗎?”

“照我說的做就行了。”場控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沒有多說彆的,交代完就離開了。

領導都是這樣,不樂於跟你解釋,自己需要做的隻是聽令行事,不用問那麼多彆的,初潯深知這個道理,就乖乖等著給主持人送稿子了。

上半場的錄製結束, 現場導演叫停的時候一夥人圍了上去,初潯要去送稿子都沒找到機會, 主持人和裴雲廷被包圍起來,送水的送水, 補妝的補妝, 慰問的慰問。

初潯提著稿子遠遠地站著, 可那些人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他就一直等著,女主持人被現場的化妝師圍住,正在給她補妝,初潯想再等一會,誰料有人發現了局促的他。

裴雲廷手裡是剛剛工作人員送上來的溫水,他端著水杯,抬頭看著初潯,見他抱著稿件,目光在主持人身上,便知道了他的意思,裴雲廷突然說:“稿子可以給我看一下嗎?”

初潯突然被提到,他低頭看坐著的裴雲廷,對方正準備站起來,這句話是衝著他說的,身側的工作人員都打量著初潯。

初潯“哦”了一聲,急忙走了過去,把稿件遞給他,解釋道:“這個是給主持人的……”

“我知道,”裴雲廷把稿子放在桌子上,看也沒看,“我待會給她。”

他這是……在幫自己嗎?

雖然是這麼一個小小的舉動,初潯還是感動到了,為這麼多人的在場,他能夠注意到自己的行蹤。

初潯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一時隻能傻站著,裴雲廷遣散了身邊無關的工作人員,抬頭盯著初潯,嘴角帶著一抹笑意,他突然問:“你也會做采訪,是嗎?”

在彆人看來,裴雲廷是個挺健談的人,隻是有點慢熱,這不是跟他們的工作人員搭話了嗎?還是沒那麼冷淡的。

初潯雙手都不知道放哪兒,他用食指刮了刮臉蛋,拘謹地說:“嗯。”

他今天終於跟裴雲廷說話了,還是在這麼多人麵前,被這麼多人圍觀,這又是另一種感受。

不知道彆人會怎麼想,會覺得裴雲廷對自己很特殊嗎?還是單單覺得裴雲廷是簡單地跟他聊聊天,在鏡頭麵前故作友善的姿態?可不論彆人怎麼揣摩猜想,他們永遠都不會想到,他是因為喜歡自己,才對他特殊,才跟自己搭話。

那是所有人都不能相比的殊遇。

一旦想到這裡,初潯就更加不好意思,做不到去看裴雲廷的眼睛,他怕自己太慌,露出蛛絲馬跡,在鏡頭麵前失態,讓眼尖的人瞧去了些什麼,所以不敢多言。

裴雲廷聽著他的話,覺得他的聲音軟綿綿的,一看那轉動的眼珠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初潯是個藏不住情緒的人,裴雲廷心情不錯,跟他閒聊了起來:“今天怎麼不自己來采訪我?”

還沒等到初潯的回答,旁邊有人聽見了這話,自認為聰明地向裴雲廷解釋道:“裴老師,他其實不是咱們這兒的記者,不專業的,知道您來,咱這不是調動了最專業的人士來配合您嗎?”

初潯捏了捏手指,該說的被說了,他隻能乖乖閉嘴。

可裴雲廷聽到這答案卻不是很滿意,他的秀眉微蹙,斜了點身子看向那工作人員,說道:“他專不專業,我比你清楚,如果剛剛的女孩是這裡最專業的人,為什麼也會頻繁失誤呢?我很想知道,你們怎麼定義‘專業’這個詞?”

這話在場的人都聽得出來,不是攻擊方才的主持人,單純是對“專業”定義有不同的分歧,在彆人聽來是這樣的,可在初潯聽來,裴雲廷就是在維護他。

否則他根本不用這麼說的,他可以是一笑置之的。也沒相處多久,初潯已經對裴雲廷的性格有一點點了解了,他也覺得莫名其妙。

工作人員被懟後很是尷尬地說:“你們是……認識是嗎?”

裴雲廷轉回身子,看著初潯說:“我剛剛說了,他是我的故人。”

原來不是編出來的,多少人以為這是一種推辭說法,對方的理由不方便說出口,才“無中生友”,沒想到真的在他們公司,還就在現場。

工作人員僵住了。

被這麼明晃晃地維護,初潯感到十分難堪,不是覺得不好,而是他和裴雲廷有交情的話,一定會被議論的。

裴雲廷抬頭瞧了眼初潯,態度轉變得厲害,他溫聲細語地說:“其實我也想知道,為什麼不是你來采訪我?”

這像是兩個老友的閒談,裴雲廷沒彆的意思,他隻是不想和初潯藏著掖著,那一層關係可以不在人前捅破,但是自己都過來看他了,這一趟不和初潯說話就等同於空手而歸,他是有點貪了,想看見他,還想和他有接觸,言語上的也可以。

初潯一時沒找到好的說辭,交疊著雙手,規規矩矩地回答道:“我……我不做這個了呀。”

裴雲廷疊起腿,好整以暇地打量著他,那般認真地問:“為什麼?”

這是他的專業,為什麼不做。

裴雲廷想不明白。

就像跳舞一樣,那麼厲害的舞技,也是說不做就不做了,初潯似乎有很多的顧慮,Hela但裴雲廷不知道是因為彆人,還是他自己的本心。

他還是喜歡那個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初潯,那個在舞台上閃閃發光的少年,並不是說他現在不夠好,隻是愛一個人,難免希望他更好,希望他永遠沒有束縛,做自己想做的一切。

初潯現在給他的感覺,就是很收斂,什麼都很收著,他本身是個柔和的性子,可在某些領域裡他是驚豔的,是他曾觸不可及的。

初潯抿了抿唇,殷紅的唇糾結地閉合,又微微張開,聲音如暖陽天的和風:“我覺得……我可能不太適合。”

“誰說的?”裴雲廷抬起手,指著剛剛那個工作人員:“他?他們?還是那些對你指手畫腳的其他人?”

他做不做這些,又有什麼關係呢?為什麼裴雲廷的樣子看起來有些認真,有些生氣?

初潯給不出回答來,這事他理虧。

裴雲廷站了起來,端著一杯水,走到初潯麵前,將水杯塞進了他的手裡,低聲說:“做你自己,初潯,誰的聲音都彆聽,隻要你喜歡,你就可以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一切。”■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杯子裡的水已經沒有了溫度,涼冰冰地貼在手心裡,初潯秀眉低下,他已經不再顧忌周圍的人是否知道他和裴雲廷的關係,這一刻他隻想坐下來,跟裴雲廷傾訴一下他這些年來所受的委屈。

頂級Omega本身就承受著群眾的關注和壓力,一個出身不夠厲害的Omega沒有家族勢力的保護,在外麵就是要受到欺負的,他們的基因決定他們最終的歸宿總是大戶人家,可是自己的出身不夠,優秀的基因帶來的不止是嫁入豪門,還要忍受豪門所有的規矩和壓迫。

這並不算什麼,有所得,必有所失,初潯是成年人了,他懂這個道理,隻是他太理想化了,他一直說服自己去適應這個等級製的殘酷世界,可始終不能,他也曾幻想從一而終的愛情,不一樣破碎得乾淨?

他現在什麼都不求了,隻想安安穩穩地度過這剩下的一生。

在他碰到裴雲廷以前,他一直都是這樣想的,隻是最近才開始動搖。

他現在竟然有了想傾訴的欲望,對母親和哥哥都沒有,初潯在他們麵前一直都是懂事的,可被裴雲廷三言兩語帶進了情緒裡,他突然覺得,身邊有了一個懂他在乎他的人。

他感覺自己越來越脆弱了。

“我出去抽根煙,”裴雲廷抬手刮了刮初潯的鼻子,從昨天晚上開始,他似乎愛上了這個動作,裴雲廷說:“好好想想我說的話。”

乖乖站立的Omega像隻溫和的薩摩耶,抬起來的眼睛都很是糾結,裴雲廷很想伸手摸摸他的腦袋,把他抱在懷裡,嘗嘗那粉嫩的唇,告訴他沒什麼好怕的,在他麵前,永遠沒什麼可怕的。

但他不能這麼做,他可以丟下包袱,任人評說,初潯不可以,他們現在的關係,還是不能任意妄為。

裴雲廷轉身離開,他摸著口袋裡的煙盒,從錄製現場離開了。

他其實並沒有什麼煙癮,他隻是覺得再待下去,再看到初潯那受傷的眼睛,他會忍不住在人前過界,擁抱還是親%e5%90%bb他不確定,兩者他都想做。

裴雲廷找了個可以抽煙的地方,提著一支煙塞進嘴裡,點燃,白霧在窄小的空間裡蕩開,他悶頭聞到的不止是煙味,還有琥珀的信息素。

他用了阻隔貼,平時也不會露出信息素的味道,可一旦碰見初潯,那阻隔貼就像是失效了一樣,擋不住信息素洶湧的溢出,上次他被初潯誘發過一次信息素,現在是工作時間,他不想太失態了,被彆人猜測信息素是怎麼回事,才借口出來抽煙。

他對自己越來越沒有信心了,作為頂級alpha,被沒有信息素的Omega誘發易感期這種事已經夠邪門了。

就不要失態到人儘皆知了。

裴雲廷一根煙下去,心情平複了不少,欲望也逐漸歸於平靜,他按了按後脖子的阻隔貼,確定還在,才放心地掐了煙,準備回去。

可一點異動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在一點談話的聲音中聽到了他本能在意的名字,於是腳步也開始向長廊另一側接近。

“……陳懷英還想用禁藥呢,我這個算什麼?”

“陳懷英?他瘋了吧?他打算用禁藥?!”

“噓,聲音小點,”一個男聲說:“這事我不太清楚啊,我聽說啊,聽說,攝影部不止陳懷英,好幾個alpha對你們部門那個Omega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