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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紈絝不讀書 五軍 4334 字 6個月前

,年年不通的,也不知道折騰這一遭圖什麼。但孫輅快要把“多管閒事”四個字摔他臉上了,他也隻能嘿嘿笑笑,故意道:“沒什麼,就是聽說今年江都縣可有好幾個神童呢,齊師弟怕是遇到勁敵嘍!”

說完,遠處幾人也忍不住噗嗤笑出聲,各自三三兩兩走開了。

齊鳶並不在意這幾人的取笑,隻是好奇地問:“孫師兄,本縣也有神童?”

孫輅皺眉看那幾人遠去,隨後才轉過臉點了點頭:“說有幾位有些誇張了,倒是有兩個案首預定,一位是周家巷的何進,此人自幼聰慧,博通經史,讀書數遍即能稱誦,十歲時便做過幾篇八股,還被收進了本府的時文輯錄之中。但他時運差些,之後喪父喪母,守孝六年,今年十七歲,才剛剛能參加科考。這位可是連錢知府都很看好的,也是眾人認定的本次縣試的案首。”

齊鳶沒想到果真有勁敵。其實神童之才雖少,但也不算罕見,當年他進宮時也是三神童麵聖——除他之外,還有另外兩位,一位來自紹興,一位來自福建。三人同歲,文思也相差不大。

如今江都縣這位,要不是因守孝耽誤了,恐怕也是少年成名之之輩。

“還有嗎?”齊鳶問。

“另兩位尋常些,一位叫孟大仁,讀書十分刻苦,另一位叫曾奎,是本地狀元巷曾家的人。他本人學問如何尚不清楚,但狀元巷的曾家不少人都已入仕,曾奎的外祖又是吏部侍郎,我曾聽人說,他放言要當本縣案首……若他家中助力,也未嘗不可能。”

當然,後者指的是於官場施壓。

孫輅經過這兩次已經知道了齊鳶有些宿慧,但還真沒想過這位小師弟跟案首能有什麼關係,說完後便又道:“這些倒也不必在意,你這次縣試應當是能考過的。走吧,收拾一下東西,師兄帶你去報名。”

縣試報名的地方在縣學或縣衙的門禮房。

齊鳶先告訴了褚若貞一聲,褚若貞便又將孫輅叫了過去,卻是叮囑孫輅去縣學時直接找何教諭就行。

何教諭是他的小舅子,若看到他的得意門生過去,一定會大開方便之門。

齊鳶在一旁聽著,本來還沒明白什麼意思,等下山去到縣學後,看著眼前人頭攢動的報名處才傻了眼。江浙地方文風極盛,縣學內外竟然擠滿了人。

幸好孫輅早已得了褚若貞的囑托,找了縣學的人捎話給何教諭,不多會兒,便有人出來,領他們繞路走後門,單獨去辦手續。

齊鳶進了禮房認真填寫姓名、年齡、籍貫以及父母、祖父母和曾祖父母的三代履曆。這些都是他決定縣試時便開始背的,齊家世代為商,倒也不麻煩。

另一旁,何教諭卻將孫輅拉到一邊,壓低聲震驚道:“姐夫讓你來的?你怎麼給這位大爺作保了呢?我都怕他在考場鬨起來。去年龍門未開呢,這位大爺就鬨著要出去吃酒。”

孫輅很難將小師弟跟傳言中嬌慣張揚的小公子聯係起來,哭笑不得道:“他今年應當不會了。是老師讓我陪他來的,齊師弟現在是老師的得意門生呢。”

何教諭“謔”了一聲,瞪圓了眼。

齊鳶已經快謄寫完了,聽到身後倆人嘀嘀咕咕,便故意放慢速度,極為磨蹭地寫最後幾個大字。

何教諭瞪著眼看了他好幾次,最後雖仍覺得匪夷所思,但也不再糾結這個,隻壓低聲提醒孫輅:“張如緒的事情你可知道了?”

孫輅有些詫異:“學生下山時聽家仆說張家有點事,張兄不能給齊師弟作保了。至於具體如何還不清楚。”

何教諭喟然歎息道:“怪不得,一會兒你若是有空還是去張家看看吧。張如緒被人打斷腿了。”

“啊?!”孫輅大驚失色,聲音不由拔高了一些,“怎麼會這樣?張兄可是本縣生員!”

若真的被打斷腿,今年還怎麼參加鄉試?

齊鳶聽到了倆人說話,心裡也是大吃一驚。揚州城看似治安嚴謹,如今還有禦史等人在此,竟會發生毆打生員的事情?怪不得張如緒一向勤勉好學的,今天沒有來學館。

不對啊,若說劉文雋那火爆性子跟人起衝突還有可能,張如緒可是十分的膽小老實。

何教諭歎而不語。

齊鳶收筆看向孫輅,孫輅也無心閒聊了,過來簽字畫押做了擔保,便匆匆跟齊鳶一塊出了縣學。

倆人心中都十分擔憂,張如緒家又在城外,齊鳶正打算找輛驢車趕過去,就見有幾個衣著光鮮的生童帶著小廝奴仆朝自己跑了過來。

他見那幾人身形熟悉,仔細一看,正是社學裡的幾個小夥伴,穿著藍地如意紋錦袍的是遲雪莊,一身上等的紅色湖綢大衫的是王密,小個子崔子明則一身棉布短褐。三人快步如跑,顯然是專門衝他來的,不遠處有個麵生的年輕人慢慢跟著,看穿衣打扮非富即貴。

齊鳶對最後那位沒有印象,因此掃了一眼,隻跟前麵三人作揖見禮。

王密一路叫著跑過來:“齊二!你這兩天去哪兒了?叫我們幾個好找!昨天遲兄要擺酒設宴慶祝你病愈呢,結果派人去你家接你,門子非說你不在。是不是你家人不讓你跟我們玩了啊!”

齊鳶失笑:“沒有這事,我昨天的確不在家。”

王密倒也不追問他去哪兒了,隻拍著%e8%83%b8口道:“那就好,我還當你真要去讀書,跟那幫酸腐秀才們混了呢。”

說完才瞅見齊鳶身後的正是揚州城最厲害的孫大秀才,當即臉上一熱,訕笑了兩聲。

他們這幫頑童雖然嘴上瞧不起酸秀才,但真跟對方比起來到底氣短一截,誰讓當官的都得是讀書人呢。人家那些人平時也瞧不起他們。

遲雪莊和崔子明走的慢了些,也過來跟齊鳶見禮,問了兩句好。

齊鳶雖不習慣跟頑童們相處,但他聽小廝們說過,這幾人對原身一直十分照顧,要不然按照後者漫天花錢的做派,早不知道被人坑蒙多少次了。因此,他對這幾人也格外看重,認真解釋道:“我以後的確要多用些功夫讀書,但也不耽誤跟你們玩,大家有事就派人去齊府找我便可。”

遲雪莊倒是十分支持,含笑道:“如此也好,這兩年你先準備縣試,等考過了,就可以跟我一起參加府試了。我們也做個同年。”

他是已經中過縣試的,言下之意,竟然要乾等上兩三年,等著齊鳶一起府試。

齊鳶對此有些意外,正要說話,就見遲雪莊衝他使了個眼色。

倆人單獨走到一旁,遲雪莊道:“齊二,周嶸這兩天一直想找你,但是怕你發脾氣,所以托我來問問……”

齊鳶心裡“突”的一跳,看了眼遠處麵色尷尬,進退兩難的年輕人,心道原來他就是周嶸?府同知的小兒子?

他們這群小夥伴裡,唯有周嶸是官家子弟。齊鳶剛醒來時借著對方的名號打過掩護,但同樣,他也清楚地記得,傳言說原身遇害當天正是周嶸設宴。

雖然他覺得害死原身的凶手可能另有其人,但要說周嶸對此毫不知情,那也不太可能。

齊鳶的心裡微微一沉,臉色便冷冰冰起來。

遲雪莊看他表情,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想了想道:“你要是不想理他那就算了。不過我聽我父親說,周大人似乎走通了門路,今年大約能生京官,雖然以後咱跟京城的人不會有牽扯,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要是非跟著,你就當沒看見,彆惹得他惱羞成怒了記恨你。”

齊鳶聽到京官倆字眉頭一跳,但隨即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不希望任何人將齊家跟忠遠伯府聯係到一塊。京城的事情,自己隻能秘密查探。

不過遲雪莊倒是掏心掏肺地對他好,連這種事都要替他分析明白,齊鳶感激地點了點頭:“是,多些遲兄提醒。他要做什麼隨便他便是。”

遲雪莊點點頭,又過去跟周嶸說話。

齊鳶心裡還惦記張如緒,問王密有沒有驢車可用。王密家是大鹽商,作風十分闊氣,當即讓小廝從街上弄來了三輛闊大的馬車,一行人紛紛上車。~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齊鳶原本跟孫輅一車的,愣是被王密死皮賴臉地給換走了。

於是齊鳶跟王密一車,遲雪莊跟周嶸緊跟其後,孫輅則跟崔子明在第三輛。王密的小廝被他趕去了車外坐著,他則跟小跟班兒一樣將最近的事情統統拿出來說,什麼趙家的狗下崽了,錢家的雞不下蛋了,也要告訴齊鳶知道。

齊鳶簡直哭笑不得,又不好嫌他聒噪,隻得耐心聽著。

等說到張如緒時候,王密竟也直嚷嚷:“張秀才被打了?我知道啊!不就是昨晚的事情嗎?”

齊鳶“啊”了一聲,有些意外:“昨晚我……我張師兄不是去玲瓏山了嗎?”

“你也知道他去玲瓏山啊?”王密“嘿”道,“就是下山後的事兒。你也知道,那玲瓏山不是一般人能去的,張秀才昨天不知道走了什麼狗屎運,竟然能上山館吃飯!嘿,這等好事,他自然告訴了嚴姑娘。嚴姑娘就在船上等他,後來張秀才下山,說是帶了山上的神思酒下來,要跟嚴姑娘喝酒呢,結果看到曾奎輕薄嚴姑娘,這不就打起來了嗎?曾奎人多,喝了酒下手又狠……反正我聽說昨天張秀才都爬不起來了!”

齊鳶聽得雲裡霧裡,等縷清前後關係後,隻覺血液倒衝腦門,氣憤道:“姓曾的鬨市中輕薄人家姑娘,竟沒人管的嗎?更何況張師兄還有功名在身,他們也敢打?!”

王密習慣性地點頭,點著點著覺得不對,疑惑地看著齊鳶:“輕薄姑娘?”

他覺得這詞兒有些新鮮,一時間又不知道怎麼說,支支吾吾道:“嚴姑娘那……那……輕薄嚴姑娘……也沒人管吧。誰管花船上的事情?”

第20章 痛斥師兄

齊鳶心裡咯噔一下, 知道自己出紕漏了。這嚴姑娘竟然是妓女?

不過,張如緒不是家貧嗎?竟然也敢去嫖妓?

“那張師兄怎麼跟他們打起來的?既然打起來了肯定是他們不對!還把張師兄打成重傷!”齊鳶隻得強行辯解。

王密一向是他的馬屁精, 聽了聽竟然也十分讚同:“對!可不就是!曾奎就是仗勢欺人罷了!”

“張師兄的事我不太了解。”齊鳶見他並不會阿姨, 趁機問,“你還知道什麼,從頭到尾給我講講。”

王密絲毫不覺得奇怪, 反而挺了挺腰板, 格外精神地給齊鳶講了起來。

原來張如緒與嚴姑娘自幼有婚約。嚴家原是開綢緞鋪子的,但這些年買賣經營不善, 已經賠累不堪無以為繼了。嚴姑娘生得貌美, 下麵還有兩個弟弟等著說親, 因此嚴家就催促張如緒下聘。

張家貧寒, 拿不出像樣的聘禮, 張如緒的娘又覺得兒子日後能當進士,到時候彆人家姑娘倒貼還來不及,當然不肯為此張借, 總之一來二去,親事被兩家耽擱, 嚴姑娘被迫做了清倌。

清倌隻陪人說笑喝酒,並不賣身。張如緒又跟嚴姑娘兩情相悅,因此時常私下見麵。

昨天張如緒帶了神思酒想送給嚴姑娘嘗嘗,恰好遇到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