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
林岸上前幫忙接了一把。
“放那就行。”唐依依指了下牆角。
那裡已經堆了好多紙箱。
林岸按她說的放下,“你攢這個乾什麼?賣錢麼?”
“不是啊,我寄快遞用得上。”
“哦。”
她剛拍完視頻,還穿著一身精致漂亮的綠色格子裙,頭發紮起來成丸子,因為收拾東西丸子都毛躁起來,幾縷頭發不安分四處飛舞,麵上因為熱紅撲撲的,看起來氣色很好,像是化了妝,唇上都是紅的。
林岸去廚房洗了手,一側頭看見她蹲在那裡收拾東西。
她家的樓梯下做了個洗手間,剩餘的犄角旮旯倒是很會利用空間做了抽屜,平時就塞一些雞零狗碎的玩意,她明顯是個愛收拾的人,紙箱暫且堆到一邊,那些泡沫塑料帶就折好跟軍訓似的擺在抽屜裡再關上。
都收拾好,才湊過來跟他學做飯。
“今天吃什麼呀?”唐依依洗了手,“我今天買了鯽魚,就是是活的,你不是說要吃晚飯嘛,我怕提前殺了不新鮮不好吃,就養在水桶裡了。”
“你說這個?”林岸踢了下腳邊桶裡已經翻騰不了的魚。
“……它為什麼一副要死的樣子?”
“因為沒氧氣,”林岸蹲下來戳了戳魚,兩條魚跟詐屍似的撲騰一下,“還行,還活著,能吃。”
“那就好。”唐依依鬆了口氣。
她辛辛苦苦買回來的魚啊,可不能中道崩殂啊。
“你想怎麼吃?”林岸問她,“煮湯還是紅燒?”
“紅燒吧,天氣熱,不想喝湯呢。”她說。
“行。”他應下。
蹲下`身把兩條半死不活的魚抓起來放進池子裡,在她一堆亂七八糟的廚具裡最後還是選了個樸實無華的菜刀,而後動作利落地一手扣著魚鰓出,一手拿著刀用刀背剃魚鱗。
唐依依就看著他用菜刀刀背鋸齒狀那一處跟刨土豆皮似的,沒一會兒就把一條魚的魚鱗處理了,然後扣開魚鰓,用刀尖把魚鰓挖了出來。
“原來菜刀是這麼用的……”唐依依小聲嘀咕。
林岸正在處理第二條魚。
唐依依就買了兩條,正好一起紅燒了一盤菜。
“哇哦,你什麼都會啊。”唐依依真誠感慨。
會做木工會治病會做飯就算了,竟然殺魚都殺得這麼好。
“我是獸醫。”林岸把兩條魚放到水龍頭下衝洗乾淨,放到一邊盤子裡。
“你們獸醫還學這個嗎?!”唐依依驚呆了。
“不是,”林岸朝她扯出一個笑,“我的意思是,豬我都會殺更何況是魚。”
唐依依恍然大悟:“原來你在炫耀。”
“你終於聽懂了。”
“……”
感覺自己被當成豬了呢。
哼,不想搭理他,唐依依專心學習。
殺魚她這輩子是學不會了,做魚還是有希望學一下的。
林岸開了火,加了點油,唐依依連忙問:“這個加多少油呢?”
“差不多就行。”
“差不多?”唐依依秀氣的眉頭皺起來,滿臉求知欲,“那具體是多少克?”
“…………”拿著鍋鏟的林岸無言以對。
“一條魚跟兩條魚放的油重量不一樣吧?那是不是直接就按比例翻倍就好了呀?”
“……你覺得呢?”
“我覺得?”唐依依被問的一懵,正在記備忘錄的手停下來,“我覺得應該翻倍吧。”
“嗯,沒錯。”林岸看油熱得差不多了,往油裡加了點鹽。
“所以一條魚要加多少油呢?”唐依依還是不太明白。
“……要不我現在舀起來給你量一下?”
“……可以嗎?”
“…………”
她竟然真的敢問。
林岸用行動告訴了她不可以。
他下一秒就把一條魚扔了進去,熱鍋熱油冷魚,還帶著水,瞬間就是劈裡啪啦一陣響,油花四濺,站在旁邊的唐依依被波及,胳膊被油濺到,嚇得哇哇大叫以為自己被人砍了,連忙查看傷勢。
結果發現,都忘了哪裡疼。
她默默去一邊給胳膊衝水。
她之前自己做魚頭湯的時候煎魚比這個更可怕,胳膊上被燙了好幾處,但是她看他煎魚,一開始也是油花四濺,但是他卻跟沒事人一樣,而且過了最開始的劈裡啪啦之後,油似乎是被他馴服了一樣安分起來,林岸又下了另一條魚,順便給第一條魚翻了身。
那條魚,翻過身後魚皮一點沒少,完完整整的焦黃色。
這個在唐依依手上粘得非比尋常的不粘鍋到了林岸頭上終於恢複了自己的正常水平,兩條魚煎出來完美到無法挑剔,宛如渾身散發著金光一般,放在盤子裡就是一道菜。
“這是怎麼做到的……”唐依依被震撼到失語。
林岸煎完魚就加了點水開始放調料,唐依依就看著他拿著她的調料盒,小勺子這裡一下那裡一下,動作隨心所欲,順便用鍋鏟挖出一些豆瓣醬在鍋裡涮了涮,然後加入一點青紅椒配菜,蓋上鍋蓋悶了會兒,再揭開——
香辣撲鼻,紅彤彤的湯汁,兩條魚安分躺在其中,通身沒有一點焦黑,堪稱死得其所,魚眼都透著幾分安詳。
唐依依驚呆了。
她伸手拽著他的短袖衣擺,滿眼好學亮晶晶:“教練教練我要學這個!!!”
林岸冷冷看了她一眼。
“你做夢。”
明明都是三十六度五的體溫,他說出口的話卻跟冰箱冷凍層似的。
第20章 暑假
林岸做了三個菜, 紅燒鯽魚,拍黃瓜, 番茄蛋湯。
哦不對, 拍黃瓜唐依依也出了一份力。
鑒於她學習的時候在他耳邊叨叨叨總是問一些腦殘問題,林岸煩的想揍人,直接給她安排了個任務:拍黃瓜。
結果那兩條綠黃瓜被她用擀麵杖拍的稀碎, 拍完還一臉求誇獎地問他拍得怎麼樣。
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
就這麼將就吃唄。
反正吃進肚子也是這個稀碎樣子。
瞧著這個黃瓜拍的鬼樣子,他都沒敢讓她打雞蛋。
最近天氣越發熱了起來, 屋子裡還涼快一點, 唐依依家裡前門後門都開著,偶爾有風經過就格外舒服, 但是一樓客廳沒有空調,還是熱的, 餐桌上的小電扇兢兢業業工作著,讓飯菜快速降溫。
唐依依挑起一筷子米飯慢慢晾涼再吃, 拆魚也是細致,慢吞吞的,她十分鐘愛自己的拍黃瓜,吃了好多, 哢吧哢吧腮幫子都塞得鼓鼓的, 跟鬆鼠吃鬆果似的。
林岸看著那盤被她消滅了大半的拍黃瓜,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
“你覺得我有做飯的天賦嗎?”唐依依仰著小臉問他。
小姑娘順手把亂七八糟的頭發勾到耳後,臉蛋完完整整露出來, 皮膚白皙跟豆腐似的, 鼻尖熱的出了一層薄汗, 一雙杏眼, 黑溜溜的眼珠裡像是醞釀著細碎的光和希冀, 唇上蹭上一些菜湯,口紅並沒有暈染開,看樣子是沒化妝。
對著這張臉,林岸昧著良心說:“你努努力,應該……能行。”
“真的嗎?那下次你指導我試試?”$$思$$兔$$在$$線$$閱$$讀$$
林岸怕自己被氣死。
“下次吧。”
“嗯嗯!”
唐依依自我感覺良好,已經開始計劃下次她要做什麼,“下次就做魚吧?我感覺還挺簡單的,你在旁邊看著不會出什麼事情的,上次我都自己做了魚湯……”
“先從番茄蛋湯開始吧。”可彆禍害魚了,好歹人家算個葷腥。
“好吧。”教練都這麼說了,唐依依勉強答應。
吃完飯唐依依為了在教練麵前多表現表現,爭著去洗碗。
“您放著我來!”
林岸聞言立馬放下手裡的碗,吃飽喝足,從口袋裡摸出煙盒,抖出一根煙,正準備點燃,忽然對上一雙欲言又止的眼睛。
“有話直說。”
“那我直說了,”唐依依麵上掛起微笑,語氣儘量溫婉一些,“能不在我家抽煙麼?”
林岸食指摸了摸煙,垂著眼皮似乎是在思索什麼,而後將煙掛在耳後,起身準備出去,“我出去抽。”
“嗯嗯~”唐依依把人送出門。
林岸站在門口,點了煙,外邊天還大亮,旺財也不知道去哪浪到現在還沒回來,他在門口等了一會兒,沒等到狗,這次是真的打算回去了,結果沒忍住回頭看看她在乾嘛。
眼睛微微眯起,一根煙見底,林岸沒忍住哂笑。
他說她怎麼搶著洗碗,感情家裡有洗碗機,根本不用自己動手。
惡劣地對著人家門口吐了口煙霧,他才離開。
唐依依正哼著歌把碗和杯子都放進洗碗機,放完就洗洗手,收拾收拾桌子上樓去了。
最近收拾完小苗房,還做了場直播,天氣越發熱,人就越發懶起來,她養成了在家看電影的習慣,每天睡覺前七八點鐘洗完澡洗完頭發就喜歡窩在沙發上一邊弄頭發一邊看電影。
也不局限於什麼類型的電影,除了恐怖片,愛情片她跟著欣賞甜甜的愛情,動作片跟著驚心動魄,懸疑片跟著疑神疑鬼,每一場電影就像是一場短暫的穿越,感受陌生人的生活,這讓她覺得很充實。
唐依依的作息非常規律,每天十一點睡覺,第二天早上七點起床,偶爾賴床也隻會賴到八點,不用去趕早市的時候這就是她正常作息。
今天難得睡眠質量好一點,七點多還沒到八點的時候,她忽然被一陣嬉鬨聲吵醒。
習慣了自然醒的唐依依一臉驚恐從床上坐了起來,看向窗外。
幾個小屁孩,看起來六七歲的樣子正在樓下玩滑板車,時不時爆發出一陣尖叫和吵鬨,宛如魔音貫耳。
而習慣了安靜的村子的唐依依甚至為了涼快都沒關上窗戶隻關了紗窗,因此一點都不隔音。
自然醒和被吵醒完全是兩回事。
唐依依清晰地意識到,自己起床氣犯了。
渾身煩躁得不行,洗漱的時候牙膏擠多了弄到手上都能讓她炸毛,氣呼呼的咬著牙刷,漱口的時候又發現睡衣沾到了牙膏,留下令人心塞的印記,沒辦法,隻能換下來拿下去洗。
今天沒有拍攝計劃,快遞也取完了,她要做的也就是收拾收拾家裡,還有一些生活用品拆了快遞但是還沒收拾好。
下樓把衣服塞進洗衣機,她大門都不想開,因為那群小孩就在她家門口玩。
大概是因為她家門口有一棵大樹和花壇適合他們玩耍吧。
唐依依站在後門,看著光禿禿隻翻過土的院子,伸了個懶腰。
這個溫度,室外太陽一曬直奔四十度,她可不敢隨便讓她的月季繡球下地,估計至少要等到十月份才敢地栽,而她最近買的小苗也都放在陰涼處避免暴曬掛掉。
她大學時期跟林茜一起報名學過爵士,畢業後她就退了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