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來了。
“下次他們再來,阿姨再幫你報警。”
阮愫不發一語,真的無法接受蘇禹初越來越沒下限。
心理壓力愈發壓抑著她,阮愫感到快撐不下去了,想找古皓白跟趙愷求救,但曾經張靜心這個長輩對她的勸誡在心頭浮蕩。
張靜心說,他們肯定會為了你鬨,至於鬨多久,鬨成什麼程度,這個度是你可以把控的。
阮愫現在可以找趙愷求救,讓趙愷去通知古皓白立刻回城來護她,但是那就意味著古皓白跟蘇禹初會真正的開戰。
阮愫當初想著借蘇禹初接近古皓白的時候,根本沒有考慮到會是今天這樣的後果。
“黃阿姨,今天的事不要說出去,謝謝。”阮愫懇求黃楓。
“你不告訴彆人,你要怎麼處理?”黃楓擔心小姑娘,“你告訴你現在的男朋友吧。”
“我會的。”阮愫強笑了一下,假裝答應了。
*
晚上,周赫鳴的夜店浮光聲色,人頭湧動。
七彩射燈照得人眼花繚亂。阮愫穿了件草綠色的深V滑緞裙子,踩著珍珠白的超十公分高的鏤空細高跟鞋,姿態曼妙的邁步進去。
她平時不打扮,著休閒常服,人是純真甜美的,一打扮起來,就能豔壓全場,%e8%83%b8`前隆起的兩團軟肉形狀優美且凸顯,收緊的細腰含%e5%aa%9a,遮蓋在掐腰裙擺下的兩條長腿露嬌。
抬頭挺%e8%83%b8,儀態姣好的走過,在烏煙瘴氣的夜店空氣裡留下一陣獨特的清冷幽香。
夜店裡每個男人都為她看直了眼。
她將黑濃長發用一個黑色蝴蝶結半紮,描眉畫眼,扮成清冷千金妝,口紅搽了她平時從來不搽的Tom Ford 24號浴火色。
小巧的耳邊掛了長長的流蘇碎鑽耳環,銀光閃閃。
不顧在場所有覬覦跟垂涎的目光,她眼神一直清冷冶豔,軟玉溫香的身體帶著淡淡的香氣,伸出芊芊玉手,掀開了用藍色天鵝絨做軟包的包廂門。
褪去那層假乖的保護色,這才是本來的阮愫,她年少便見過世間荒蕪,所以,如今她並不留戀浮華。
因為她本身就足夠明豔。
她永遠隻臣服於那個在荒蕪之中帶她見過花開,看過日落的人。
蘇禹初要她服軟,她今天就為了這個人來服軟。
她可以為了這個人跟蘇禹初在一起一次,也可以跟蘇禹初再在一起一次。
周赫鳴他們一群人正在縱情聲色。
有很多年輕漂亮的臉孔在場,正是最好的年紀,有最美好的可以拿來販賣的皮囊。
有些甚至在互聯網跟電視熒幕上小有名氣了,然而,此刻置身這巨型包廂裡,也不過是男人們的所有物而已。
阮愫以前屬實是不知好歹,什麼都沒犧牲,單憑一腔孤勇就入了這個圈子,現在想抽身離去,起碼得脫一層皮才行。
賀稚許久沒見阮愫,隻聽說她冒天下之大不韙,踹了蘇禹初,馬上跟了古皓白,真正玩了一把無縫銜接。
她如此敢跟,古皓白也如此敢要,就衝他們這愛得昏天暗地的親熱勁,賀稚就發自肺腑的覺得阮愫跟古皓白真配,一個豔,一個酷,如今就這麼分開,真是可惜了。
古皓白現在在西邊參加保密軍演,是一個國際性的軍事行動。任何人都聯係不到他。
他可能也想過等阮愫回城來,會受委屈,早就交代趙愷像之前那樣盯著。
隻是趙愷這幾日被古誌昀關起來了。幾個老東西深怕自己家裡的公子爺被狐狸精荼毒,早就串通好了。
意思就是,眼下沒人會幫阮愫。
賀稚今晚瞧阮愫那高高掛起的模樣也是不需要幫忙的。賀稚從來沒見過她如此裝扮。
今夜的她讓人想起哪句古詩:芙蓉不及美人妝,水殿風來珠翠香。
賀稚的女朋友周葉穿了件超短抹%e8%83%b8黑裙,坐在賀稚的大腿上,本來在跟他玩親親,可是他的目光忽然一下就轉開了。
周葉知道與眾不同的人來了,循著賀稚的視線,抬頭去看,見到許久沒在這個圈子裡出現的阮愫。
周葉第一次見到能把最擇人的草綠色穿得如此雅致清冷,同時卻又妖嬈多姿的女人。
阮愫真的長大了,不再是以前那個隻知道撒嬌賣嗲耍小心思的女大學生了。
周葉今晚一見她,便有這樣的觀感。
她的口紅色號還挺有意思的,周葉也入了這一款色號。
名字叫浴火,宣傳語是,有時候,天光消失,一片黑暗,唯有心中烈焰璀璨,永灼不滅。
今夜的阮愫約莫就是帶著這樣的心情來的。
在場所有人都愣怔住了,搞不明白這個已經在他們圈子裡臭名昭著的小妮子再度現身,是所謂為何。
直到坐在正中真皮卡座裡,懶皮懶骨,端著杯加冰威士忌倒喝不喝的蘇禹初,扯唇一笑,說:“我女人來了,你們快給她端杯雞尾酒,她喜歡莫吉托。”
立刻有人殷勤的為阮愫端來一杯莫吉托。
阮愫冷聲拒絕,“我現在喜歡喝死亡午後。”
蘇禹初聽聞後,嘴角懶痞掛起,似笑非笑道:“給我女人馬上特調一杯死亡午後來。”
說罷,他懶懶癱在柔軟的真皮沙發座裡,眼神充滿占有欲的對阮愫伸出了手,邀請阮愫去坐在他身邊。
那個空位,已經空置了許久,終於等到了阮愫在今夜去翩然落座。
這是一個充滿儀式感的回歸。
今夜,許久不到這種歡場來露臉的蘇禹初在這裡設局做東,為的是讓北城圈子裡的人都睜大狗眼看看,他蘇禹初的女人,就算敢公然為了他兄弟把他綠了,最後也隻能乖乖回到他身邊來。
蘇禹初真的不比古皓白差。
阮愫在蘇禹初身邊坐下了,瓷白臉蛋上沒有笑容,眼神凜冽,神情傲冷,這包廂裡任何一個凡夫俗子都不能入她的眼。
死亡午後在十分鐘後被侍應畢恭畢敬的端來,為阮愫奉上。
阮愫端起細腳長笛杯,送到紅唇邊,輕抿一口。
Death in the afternoon,傳言喝多了這用苦艾酒打底,香檳混合的雞尾酒會致幻跟上癮,夜裡睡覺會夢見自己的前男友。
這酒是美國大作家海明威發明的雞尾酒,酒名來自他的同名小說。
口感初嘗清爽甜美,回味苦澀芳香。
如同阮愫從懵懂的年少時便開始暗戀古皓白的整個過程。
阮愫喝著這味道獨特的酒,在心裡想,以後,她應該是不能跟她曾經不顧一切暗戀的人在一起了。
他是個專一的男人,怎麼能容忍阮愫這樣一再的在他跟蘇禹初之間搖擺不定,不斷的倒戈相向。
古皓白不愛則已,一旦愛了,就要絕對的真心托付。
他決定正式跟阮愫在一起的時候,凝著她的眼,認真的說,他沒被女人跟過,讓阮愫好好跟他。
阮愫現在食言了。
她為年少就迷戀上的人瘋了一場,去了他身邊,讓他終於看到了她,得到了他那麼多的寵溺跟愛,也算是不枉這場漫長的暗戀。
其實這樣也好。
跟了他之後,阮愫才發現,他太好了,阮愫根本配不上。
他們曾經在一起過,便是阮愫的暗戀成真了。
以後,阮愫想要再跟他在一起,應該是隻能在夢裡了。
為了阮愫猛然出現引發的騷動很快就平複。
包廂裡的男男女女們開始了歌舞升平,他們唱歌,打牌,搖骰子,跳舞,抽煙,說葷話,調情,甚至親嘴。
在那些喧囂裡,阮愫靜靜的坐在蘇禹初身邊,很乖,很漂亮,很有質感,京圈太子爺的女人就應該是這樣。
之前,她跟著蘇禹初,是假乖,真野。↓思↓兔↓網↓
現在,蘇禹初教她做人了,以後,她就隻能這樣假乖下去了。
過了一會兒,有人拿起麥克風,唱起了歌。
深埋在包廂牆壁裡的高清立體音響傳遞出歌聲來,很巧,是那首《溫柔》。
想起古皓白那個不苟言笑的人,在那個落雪的世界儘頭曾經為她唱了這歌,還有他們一起度過的那些甜蜜日子,阮愫牽唇笑了,覺得自己就是一個最好笑的笑話。
好不容易任戀愛腦發作到一百級,去了暗戀多年的人身邊,卻始終鼓不起勇氣告訴他,她偷偷喜歡他多少年了。
才十三歲,她就決定要跟他了。
是他問的,“跟不跟我走,想清楚。”
阮愫跟了,一路跟到天涯海角,不管彆人怎麼看她,她一直奔向他。
到最後,她都還來不及跟他來一次正式的告白,就要跟他分開了。
“天的溫柔,地的溫柔,像你抱著我。”雪夜裡,他抱著她,低醇的動聽聲音落在她耳畔,像輕柔的羽毛,一次次的刮過她的心。
以後,阮愫不能擁有那樣的溫柔了。
可是,阮愫還是喜歡古皓白。
郎豔獨絕,世無其二。
那是住在她心上的少年,陪她山水兼程,不喪不頹,奔向明%e5%aa%9a的人。
在這世上,在阮愫心裡,這樣的人,永遠隻有古皓白一個。
第65章 高跟鞋
酒局結束是淩晨一點, 蘇禹初送阮愫回學校,本來他想讓她跟他回財富公館,阮愫說什麼都不願意。
蘇禹初隻好由著她。
此前在聽雪園, 一臉凶相,高高在上的聲稱要拿碎瓷碗劃破阮愫臉, 讓她破相的周赫鳴跟司臨, 十分會審時度勢,現在立馬又把阮愫當矜貴優雅的姑奶奶伺候了。
之前那陣子他們還以為她沒人要了呢, 覺得她一個平民女大學生瞎拽拽得巨討厭,要借機狠狠收拾她。
現在, 形勢明朗了, 他們才搞明白, 這位阮姑奶奶一直,天天,永遠,都在被人爭著要。
古家的消息已經正式放出來了。
在西邊戍守邊防那位現在已經確定要回歸家族, 眼下正在西北進行最後一次的封閉式國際秘密軍演彩排,暫時得不到任何外界消息。
要是結束完這個軍演,回來在集團裡繼位了, 發現自己的女人又被蘇禹初搶走了,那北城這天真的得說變就變了。
為了一個女人,這兩位公子爺是真敢搶,搶來搶去, 你爭我奪,緊咬不放, 越發上頭了, 誰都不肯先放手。
明眼人都清楚, 這一次,古皓白卸掉軍銜,回歸家族,對待跟阮愫有關的事,絕對不會再采用之前那種低調隱忍,能避則避的方式。
之前,他在部隊裡有軍銜,為著軍人頭頂的榮耀,時刻嚴於律已的他不做過分的事情。
今後,不一樣了,脫離部隊,回歸家族的他是京天集團的財閥二世祖,他不會再繼續低調隱忍的避著蘇禹初。
經過今晚,北城二代圈子裡的人都在提心吊膽,絞儘腦汁的想,今後要站哪邊。
春雨綿綿的夜裡,街道霓虹沾上水,更為潮濕的靡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