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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月光吻桔梗 璿樞星 4355 字 6個月前

阮愫故意把那燈落下,她不想走。可是他給她買好了機票,他也要馬上回邊境去複職。

他們必須要分彆。他們才剛剛說好要在一起,馬上又要分開了,阮愫心裡全是酸澀,這比不讓她得到他更讓她揪心。

在那座叫做落月的酒館,他們纏綿擁%e5%90%bb,聽女歌手唱情歌,帶走一個月亮。

那盞好不容易被古皓白找酒館老板要來的折紙燈,就是阮愫在臨城得到的最好紀念,紀念古皓白對阮愫的無比寵溺。

“你先回家,我幫你找回來。”古皓白攬了攬小姑娘細瘦的背,用拇指擦掉她眼角掛著的淚珠,安慰她。

阮愫不舍,後來還是走了。

她不敢開口問他要以後。

因為,過了在臨城的這三日,再回北城,說不定,阮愫還是阮愫,古皓白還是古皓白。

蘇禹初還在北城等他們呢。

這一瞬,阮愫覺得自己真傻,人能重生嗎?再給她選一次,她真的不該去做蘇禹初的女朋友,然後再靠近古皓白。

阮愫是哭著上飛機的,買的是夜航票。

她沒有帶任何行李,唯有脖子上係著的那條古皓白送給她的紅鑽項鏈。

坐在她旁邊的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太太,趁春節回蘇城去省親,見阮愫哭得梨花帶雨,輕易就可以猜到她就是蘇城本地人,不然可不會這麼水潤。

“小娘娪,怎麼啦?跟男朋友吵架了?”老太太問。

“沒有。”阮愫喉嚨沙啞的回答。

“那哭什麼啊?大過年的。彆哭啦,你看你脖頸上掛著這麼漂亮的項鏈,送你的人肯定是很喜歡你。分開總會再聚的,隻要兩人的心到一起了,沒人能把你們分開。”老太太勸慰道。

老太太登機的時候,見到阮愫跟古皓白難舍難分的告彆了。

“嗯。”阮愫點了點頭,心裡記著那盞月亮燈,迷信的覺得,她得不到那盞燈,來年春草綠,她便盼不到跟古皓白的久彆重逢了。

*

隔天,一個算是噩耗的消息傳來。

那盞月亮燈被儲運酒店的清潔工在打掃房間時不小心用水打濕了。

紙沾水,破了,燈短路,滅了。

這事是阮愫回到家第二日,打電話過去專門問的。

儲運酒店的酒店管家跟她道歉,說昨晚古皓白先生也專門回來找了,很抱歉那個小玩意被清潔阿姨不小心破壞了。

如果要賠償的話,酒店可以給。

坐在四方餐桌邊的阮愫什麼都沒說,掛了電話。

比她大兩歲的她哥阮嶼,正坐在她旁邊吃麵。

早上曲幽起了個大早給他們煮了麵條,澆麵的湯頭好,是牛骨頭湯,臊子是鹵牛雜,麵湯上加了香菜跟蔥,綠油油的,油葷連成數不清的圈,蕩來蕩去。

在蘇城讀研,並不時常在家裡住的阮嶼吃得嘩啦啦的,一口喟歎一個香。

阮愫麵前那碗則是一動不動,她連提筷子的榮耀都不給它。

阮嶼瞧著她咋這麼矯情呢,好不容易回來過個年。

想起她暑假也沒回來,寒假也回來晚了,阮嶼嘟噥著問:“阮愫,一大早生什麼悶氣呢,你乾嘛啊?過著年呢。喪給誰看啊。給我吃麵,好好吃,咱媽的手藝,你居然敢嫌棄,你是不是跟著你那誰天天嬌生慣養的,就吃不慣家裡的糙東西了?”

“你說什麼呢?”阮愫告訴大他兩歲的阮嶼,“我跟誰天天嬌生慣養了?”

“不是嗎?年初三晚上半夜才回來,年也不回來過。你都怎麼想的?”阮嶼覺得阮愫這大半年太不正常了。

阮嶼知道她跟蘇禹初交往的事,蘇禹初是什麼人,阮愫能跟在他身邊那麼久,不被人留意是不可能的。

記者拍到了他們好幾次,上了熱搜沒兩天,蘇禹初及時花錢撤下來,但是,很多人也都留意到了。

身家一窮二白的阮愫是京圈闊少蘇禹初的正牌女友。

阮嶼為了阮愫好,沒跟曲幽提過蘇禹初是什麼人。他知道曲幽知道了肯定會反對。

阮嶼以為阮愫現在還跟蘇禹初在一起。

“咱媽說你昨晚半夜三點回來的,什麼行李都沒有,脖子上掛條鑽石項鏈,把眼睛給她閃花了,我們蘇公子這麼闊氣啊?”

“不是他送的。”阮愫操筷子吃麵。

“那誰送的?你不是從北城回來?不是說在北城呆著是為了實習?現在不上班了?就說你這些日子都在搞什麼吧。”阮嶼拷問。

“追一個男人。”見阮嶼興致這麼高昂,阮愫乾脆告訴他了,“紀長河的外孫,你還記得嗎?我在北城遇上他了。”

“哪個紀長河的外孫?蘇禹初是紀長河的外孫?”阮嶼偏頭想,不對,不是。

“就高你一屆的那個,以前上學打架特彆狠,天天被校方通報,在教學樓走廊裡就敢抽煙的那個,美國在初中上,高中才回來縣裡上的那個。”

“哪個啊?”扆崋阮嶼真想不起來,麵吃完了,端碗走了。

從廚房再出來,問:“你暑假跟年都沒有回來,是為了他?現在在一起了?”

“算,算是吧。”阮愫不太確定。在臨城那三日她算是正確的跟古皓白建立了男女朋友關係。

阮嶼果斷反對,“你不能跟他好!”

“為什麼?”阮愫特彆不愛聽阮嶼的反對意見。

“他那樣的人,哪裡是過日子的人。東塘花花公子韓璽都比他好。”

“怎麼不能過日子了。”“他太拽了,拽得隻有他自己。”

阮嶼的理由給得特彆無理,阮愫不理他,埋頭吃麵,吃完麵,阮愫問,“你是不是有同學在開旅行社?”

“咋了。”阮嶼問。

“我想買個火車票,去青省的西盧。你幫我買個票。”阮愫說。

“去那個地方乾啥?你才回來多久,咱媽天天擔心你,說你怎麼連年都不回來過。你能消騰點不,過年就給我在家好好呆著。”

阮嶼沒把阮愫的話放在心上。

第56章 687

早餐吃完, 阮嶼一天沒事乾,閒著也是閒著,冥思苦想, 把紀長河的外孫是誰給清楚的想起來了。

阮嶼好奇阮愫不會那那那麼中毒吧,阮嶼越想越擔心, 撿了羽絨服外套套上, 騎機車出門,專門轉到紀長河家裡去做拜訪。

年過六旬的老爺子正在天氣好的院子裡曬太陽, 寫字畫,旁邊跟著兩個老保姆。

阮嶼禮貌的問:“紀先生, 最近身體怎麼樣?”

紀長河瞅了瞅這個眉清目秀, 身形偉岸的帥小夥是誰, 笑道:“阮嶼今天怎麼想起來看我了?”

“我妹妹回來了,在屋裡總跟我鬨,我出來轉轉,透透氣, 紀先生還記得我家小娘娪麼?以前在你家住過一兩個月的。”阮嶼其實是專門來找老爺子套話。

“哪個囡囡啊?”紀長河上了年紀,不太能記事了。

“阮愫。”阮嶼報出阮愫的名字。

“哪個愫?”紀長河問。

“情愫的愫。豎心旁,一個素字那個愫。”

紀長河提起毛筆在宣紙上寫下這個名字, 旁邊正好是他適才寫好的皓白二字。

今日紀長河來了興致,想提筆寫字,趁著年節寫了一些家裡的人的名字,阮嶼來找他的時候, 他正好把自家外孫古皓白的名字寫了。

皓白,這名字是他母親紀菱雲取的, 皓月當空, 白雪皚皚。這是她生他那晚時候的景象。

紀長河寫完阮愫的名字, 阮愫正好也從家裡轉出來了,跟阮嶼不謀而合都轉到了紀家來。

紀長河不認識她了,因為女大十八變,現在的阮愫太漂亮了,明豔得像是海棠映日,讓人一見鐘情。

以前她住紀家那會兒,身材還沒發育,理了個小男頭,跟顆豆芽似的。旁人總以為她是個發育不良的男孩子。

當時古皓白也住這裡,古皓白一直沒怎麼留意她,一次他問紀長河,那小男孩誰,+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紀長河說,你從外麵撿來的小孩,你忘啦。

古皓白也沒想起來,後來阮愫被家人接走了,他也沒記住阮愫的名字跟模樣。

阮愫走近,尊敬的喚了一聲紀老先生。

阮愫瞧著老先生寫的字,居然把她跟皓白寫在一起了,用的是篆書體,體劃嚴肅,布白嚴謹。

一張白色的宣紙上,竟然隻有她跟他的名字。

像是結婚證似的。

阮愫欣喜,忐忑的請問:“紀老先生,這字畫能送我嗎?”

“怎麼了?覺得我寫得好。”紀長河問。

“對,那個皓白寫得特彆好。”阮愫一見就欣喜,那是她男朋友的名字。

紀長河將字畫遞給阮愫,阮愫像得了寶藏一樣,把字拿到太陽下曬乾,小心翼翼的卷起來後帶走。

“謝謝紀老先生。新年好呀。”阮愫的身影消失在小樓房外。

“怎麼就走了?”紀長河犯嘀咕。

阮嶼留下來跟老者說話,“紀老先生的那個外孫呢,現在在做什麼?”

“在西北當邊防兵呢,保家衛國,威風堂堂。”紀長河特彆自豪的提起自家孫兒。

“他當時高中畢業從我們這兒走了,這都多少年了。當時他怎麼會來我們這兒上學,他現在談戀愛了麼?啥時候結婚啊?”阮嶼繼續套老爺子話。

“應該還沒談,他的脾氣,瞧不起一般姑娘,這輩子說不定都要單著。”

紀長河提起自己那個心比石頭還硬的外孫。

當初那個冷傲少年親眼看著紀菱雲死在他麵前。

剛被紀長河接回來的時候,冷傲少年曾經說過,“外公,喜歡人其實就是遭罪,我這輩子都不會喜歡誰。”

“仙女下凡的話,他可能會動心。”紀長河做這個假設。

阮嶼問:“那你看我們家愫愫,就剛才進來那個,像不像仙女?”

紀長河慈祥一笑:“怎麼了?這麼想給他倆撮合啊?”

“不是。”阮嶼想,阮愫現在肯定都已經搭上人家了,根本不用旁人再撮合了。

阮愫的行動力,阮嶼是佩服的,可是阮嶼怕她搭上人家也沒用,反而還會自尋苦惱。

紀長河的外孫是個頂級二世祖。當初來縣裡上高中,隻是他家裡安排這個闊公子到落後地區來借機散心跟體驗生活。

完了,彆人還是要回歸鐘鳴鼎食之家,去擁抱萬千紙醉金迷的。

阮愫肯定沒想到這些,所以才為他變成了一個十足的戀愛腦。

“我聽說他家裡在北城特彆有錢。這一般家庭出身的姑娘他肯定是瞧不上的吧?”阮嶼繼續探口風。

“我這個孫子啊,其實沒那麼膚淺,關鍵是姑娘要能走到他的心裡去。”紀長河垂眸,瞧了瞧阮嶼,覺得他今天怎麼這麼多話。

他跟阮愫不一樣,他在蘇城上的大學跟研究所,隔三差五就會回老家,紀長河對他並不陌生。

倒是阮愫,後來老者很少在縣裡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