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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月光吻桔梗 璿樞星 4300 字 6個月前

阮愫,這足夠說明一切了。

阮愫真的活該。兩邊沒撈到好。

“道歉還是劃臉,自己選一個。”周赫鳴終於把掙紮累了,變得無力掙紮的阮愫拽到蘇禹初麵前。

這是兩人正式決裂後,第一次靠得這麼近,阮愫可以清晰的聞到男人身上讓她感到熟悉的煙草味跟木質焚香香水的氣息。

阮愫的歉早就對蘇禹初道過了,沒有必要現在再道。他們就是想故意為難她。

阮愫僵著,偏轉頭,不看蘇禹初。

蘇禹初活動纖長骨感的手指,扣蓋著手裡那個黑色鑲鑽的打火機蓋,嘴角微揚,神情玩味的瞄了一眼阮愫。

阮愫以前從不拿他當回事,現在這麼被他們為難,才知道自己以前是多不識趣,心裡完全沒有身邊這位是京圈太子爺,隻手便可遮天的覺悟。

可是不識已經不識了。“放開我,我都不選,你們再為難我,我報警了,早知道你們在,八抬大轎來抬我,我都不會來!”阮愫依舊嘴硬。

“我去,你他媽傲什麼呢?誰會用八抬大轎來抬你?”周赫鳴旁邊站的那個凸臉,留前刺短發的男人被阮愫的倔強給弄發毛了,沒想到事到如今她還敢在他們這幫人麵前野蠻。

以前蘇禹初寵她的時候,其實她也這樣冷傲,根本不拿他們這些二代爺當回事,這幫子人早就看她不順眼了。

“真是欠收拾,你自己下不了手,那我來劃吧。”前刺男舉起了手裡的碎片。

坐在圈椅裡烤火的蘇禹初眼睫劇烈的浮動了一下,掩蓋在薄毯下的另一隻手也捏緊了。

阮愫沒有發現蘇禹初擔心她的動作,阮愫以為他現在把她當仇人,阮愫根本不指望他救她,阮愫不願意看他一眼。

阮愫掏手機,要按110,周赫鳴伸手把她手機搶了,衝她嚷嚷:“乾嘛呢?乾嘛呢?報什麼警,當老子們是流氓啊,都是誰教你的這些損人的本事,我覺得你做事怎麼都特彆損呢?報警抓老子,你打聽過老子家裡是乾啥的沒有?”

周赫鳴他爸,還有他哥都是警察。身居高位。

發現阮愫報警抓他,周赫鳴覺得特彆被侮辱。

“司臨,弄她。”周赫鳴對手裡拿著碎瓷片的司臨說,司臨在司家沒什麼地位,跟著蘇禹初他們,總想做點出格的事,討他們歡心,以後好讓他們哥幾個幫著扶持。

司臨毫不遲疑的揪住阮愫,往下雪的池塘邊推。

蘇禹初終於忍無可忍的站起了身,這戲不好看了,不是朝他想看的方向在演。

在他要有所動作的時候,戲園另一邊走來兩個人。

其中一個穿著警服,是個年輕警察。

另外一個穿長呢大衣,身段英挺,在雪中撐著傘,在偌大的院子裡,步伐矯健的朝人群聚集的地方來。

男警察身形高大,器宇軒昂,眼神犀利,一眼就看到司臨拽著個小姑娘,手裡拿著尖銳的瓷片往她臉上飛舞。

“欸!乾嘛呢?前麵那男的,光天化日的,弄什麼呢?想被銬是吧?”這人是刑辭,就是之前抓過阮愫跟展婧去派出所的刑警。

刑辭大步流星的走上去,把司臨推開,“說你,你乾什麼呢。一大老爺們兒,欺負小姑娘,你害不害臊啊?”

刑辭把嚇得花容失色的阮愫護在身後,給司臨下話,“彆乾犯法的事。我警告你,有人民警察在這兒,你們彆想胡來!”

趙愷緩緩走近,動作慢條斯理的收了傘,先邁步到蘇禹初麵前,給蘇禹初請安。

“初哥。怎麼你們今天在這兒呢。我帶我師兄來逛園子,沒想到遇上你了。真巧啊。”趙愷不抽煙,但他身上隨時都揣著煙跟打火機。

“初哥,來抽煙。”趙愷萬分恭敬的掏煙盒,給蘇禹初遞煙,彎腰,弓背,且雙手奉上煙卷。隻怕蘇禹初不接他的煙。

蘇禹初高傲的瞄了瞄青年故意低下去的脖頸,他小蘇禹初兩三歲,剛畢業,之前蘇禹初一直不知道他念的什麼大學。

今天才確認到,原來是警校。古皓白養個非親非故的人在身邊,安排他上什麼學校,好像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初哥,今天聽雪園這麼熱鬨啊。”趙愷看著這群公子哥身邊依偎著的千嬌百%e5%aa%9a的女伴,圍坐在雨篷下的,還有散布在雕梁畫棟,紅瓦綠牆邊的一批水嫩嫩的網紅妹子跟小明星們。

趙愷發自肺腑的奉承道:“初哥身邊總是不缺人。說真的,愷子這輩子誰都不羨慕,隻羨慕初哥。”

“你的羨慕值幾個錢?少到老子麵前來說風涼話。”今日沒有女伴,一直獨坐的蘇禹初聽著趙愷這些話,眸色愈發的冷。

今天趙愷這小子哪裡是碰巧轉過來,他深怕為他主子辦不好事。

蘇禹初還以為沒人管阮愫了,今日碰巧一試,就試出來了。

阮愫有難,趙愷馬上帶著警察出現,這個意思很明顯了,古皓白的人,古皓白自己會用最恰當的方式護。

這些日子古皓白沒露臉,隻是因為他覺得這樣低調的護阮愫的方式最合適。

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提醒任何人,阮愫一介平凡女大學生,居然在讓兩個京圈身份不凡的公子爺針鋒相對。

領悟到古皓白這些意味深長的做法,蘇禹初忽然很想為難趙愷,但是又覺得他來,也未嘗不是一個辦法,不然今天這出戲真的沒法收場了。

“我的羨慕真的不值錢,主要初哥開心,我就開心了。”趙愷不惱,繼續奉承蘇禹初下去。

按捺了許久,趙愷才暴露今天來的目的,輕聲跟蘇禹初請示道:“池塘那兒是不是有什麼糾紛啊,我師兄怎麼一直杵著,好像在幫忙調解,我走過去看看。初哥,行嗎?你說行,我才敢去。”

趙愷果然是古皓白養得乖順的狗,為人處世如此成熟圓滑,自出現後每一句話都在尊重蘇禹初,甚至還要先請示蘇禹初他的做法能不能。

但是找蘇禹初找的東西,卻是蘇禹初真珍視的東西。

“你覺得呢?”蘇禹初把適才趙愷給他點的煙按熄在趙愷的呢大衣肩線上。

煙頭燒出羊絨刺鼻的焦味。

蘇禹初拍了拍趙愷的肩,冷聲要他帶話,“彆以為這世上就你哥聰明。告訴你哥,他要真的敢要這個妞,我跟他沒完。先前他瞞著我,搞我女人的那些帳,等他一回來就算。”

“是,知道了,我一定把初哥的話帶到。”被蘇禹初燒壞了心愛的外套,趙愷依舊溫和帶笑,俊秀的五官沒有一處看得出來在生氣。

跟他們認識許久,蘇禹初也是今天才明白,古家這一主一仆厲害著呢。

“那我先過去看看。初哥還有什麼吩咐,告訴我。”

趙愷不久就帶著阮愫走了。

蘇禹初冷眼看著阮愫被趙愷護著離開。她一點都不留戀,一直往前走,根本沒回過頭。

因為,她以為趙愷要領她去見古皓白。

阮愫嬌小可愛的身影終於從青翠的園子裡完全消失。

蘇禹初氣得一腳踹翻了炭火燒得正旺的碳爐。反正也是個廢物,這麼燒著,他也一點都不覺得暖。

*

走出那座古風戲園,刑辭才責怪阮愫:“你怎麼總是這麼莽?這些人都是什麼人?要是今天我們沒來,他們真的毀你容怎麼辦?你這張臉以後是不是就不要了?”

阮愫驚魂甫定,她來給周麗春送這個包之前,真的沒想到會遇上這樣的事。

她誠心感謝他們:“謝謝你們。抱歉,又讓你們為我費心了。”

要是刑辭跟趙愷不來,她當時真的以為自己的臉會被劃花,而蘇禹初就那麼被眾人簇擁著,冷眼旁觀她受刑。

“對了,你們怎麼會來?”阮愫好奇,那座戲園叫聽雪園,是北城出名的風月歡場,蘇禹初那個圈子裡的公子哥經常帶女伴去那裡聽戲。

阮愫以為刑辭這樣一身正氣的警察是不會在聽雪園出沒的,阮愫去過他的派出所,這裡離他們派出所的轄區很遠,他不可能是來巡邏或者查案。

“當然是被叫來保護你。”刑辭輕搭阮愫肩膀,佩服道,“阮同學,你厲害啊。好自為之吧,希望我以後再也不用幫這種忙了。”

說罷,被臨時叫來幫忙的刑辭開走了自己停在路邊的警車。⑨思⑨兔⑨網⑨

留下趙愷跟她站在路邊。阮愫張了張唇,想問趙愷今天怎麼來了。

趙愷一副不想說透的模樣,隻說:“下次不要再靠近他們了。現在你跟他們的關係不一樣了。他們會變著法為難你。”

“你怎麼知道我今天在這裡?”阮愫問,又問,“維護我名譽的律師函是你找律師發的?”

趙愷牽牽嘴角,笑了一下,“等皓哥回來,你問他。”

“他要回來了?什麼時候回來?”阮愫的心燃起無窮的期待。

趙愷估計,“也許今晚就回來,如果我告訴他今天有人猖狂到想劃花你的臉的話。”

“不要告訴他。”阮愫阻止趙愷。

“你怕他擔心?”趙愷問。

“沒事的,皓哥不擔心,我才擔心。走吧,我送你回張教授那兒。”趙愷表達他的想法。

古皓白對阮愫能走到哪一步,趙愷現在不知道,但古皓白越走,趙愷就越高興。

“你怎麼知道我住張教授那兒?”阮愫覺得趙愷對她的事情知道得太多了。除非他一直在關心她,照著古皓白的意思。

“是不是古皓白讓你一直盯著我?他沒有不管我?”阮愫聲音有了哭腔,%e8%83%b8腔內滾出濃濃的酸澀,忽然很想哭。

適才被周赫鳴跟司臨那兩個流氓公子哥為難,她都忍住了,隻紅了眼睛,沒有流眼淚。

現在,終於確認到古皓白根本沒有不管她,阮愫竟然被感動到雙眼淚濕。

“彆哭了,回去好好等,說不定今晚就能見了。”見到小姑娘又哭又笑,情緒如同坐過山車,淡漠處世的趙愷都被感染了。

這世上,就是應該要有這樣一個人,敢愛敢恨,愛哭愛笑,能不顧一切,橫衝直撞,一路狂奔進古皓白已經沉寂得如同死亡的世界裡。

對古皓白來說,沒有人可以像阮愫。

所以就算眼下事態這樣了,古皓白依然要護阮愫。

趙愷覺得他們挺般配的,一個冷到極致,一個熱得徹底。

天色麻黑,趙愷將阮愫送回了張靜心的小區樓下。

其實安排她去住張靜心家裡,也是古皓白的意思,古皓白怕她被人為難,跟張靜心夫婦住在一起,沒人敢找她的麻煩。

因為張靜心其實本來也不是一個普通的大學教授。她丟棄了千金小姐的身份,下嫁給了羅宇幕這個窮酸學者。

在北城,沒人敢輕易得罪她跟她的客人。

阮愫回到羅家的時候,屋子裡的燈全部亮著,阮愫的心也一下亮了。

下午那場驚魂甫定的曆險對她來說,算是因禍得福了。原來古皓白沒有不管她。

古皓白讓趙愷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