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周圍的人都圍著自己,七嘴八舌地詢問自己是不是病了。
而為首的發問關心之人就是那位在記憶碎片中與另一位“主演”頗為相似的女子。
如今的她雖然依舊長相出眾,但各方麵看起來都較為平凡,不再是那麼光彩照人到可以算是“非人”的程度,頂多是文人學者氣質相當明顯。
這位一看就很會搞學術的褐發女子腦袋上還斜掛著一個沒戴好的夜叉儺麵,同時這姑娘滿懷關切地扶著褪色者的肩膀:“這位朋友,你沒事吧?你剛才突然呆愣了好一會兒,站在路上一動不動的……是哪裡不舒服嗎?”
其實赫烏莉婭非常清楚自己這位老友的失憶問題,因為摩拉克斯之前為了讓自己等人不要觸犯到某些老朋友身上的禁忌而特意講過這件事,所以如今她也算是明知故問了。
“我沒事,謝謝關心!”褪色者先是對她笑了一下,然後抬頭看向其他人,“也謝謝大家關心!咱們就彆堵在這過道上了,要是不舒服的話我會自行去醫館的,都散了吧。今晚參加送彆帝君的活動比較重要。”
阿褪揮著手,把這些試圖熱心助人的陌生人都給勸走了……沒辦法,後麵的一堆人已經傻乎乎地站著在排隊通過此處。
不知不覺中居然堵塞交通了!
附近之人見到這個外鄉人好像確實沒什麼問題,麵色紅潤,雙眼雖然顏色頗為黯淡但已經恢複了正常人該有的靈動,因此紛紛告辭,繼續參加燈會活動去。
最後,隻有那位褐發女子默默地站在一旁,沒有與人潮一起離開,隻是注視著褪色者如今的容貌。
不知是不是錯覺,阿褪覺得那目光中透著某種控製不住的複雜情緒……不是說對方想騙自己的錢,而是有種“多看一眼賺一眼”的既視感。
褪色者撓了撓頭。
“那個……”她悶悶地說,“我們是不是以前見過啊?”
赫烏莉婭怔愣了片刻,旋即她也笑了起來:“好老土的搭訕方式。”
“搭訕……”褪色者一呆,才反應過來,頓時有點著急,“我不是,我沒有在……”
“可以哦。我答應了。”
“誒?”褪色者再次愣住了。
感覺在這個女人麵前,自己好像又變回了一隻無憂無慮的天真小狗。
因為眼前的褐發女子始終笑容溫婉地看著她,就像是記憶碎片裡的那雙眼睛,一直溫柔地注視著褪色者。
“我如今的名字是赫莉,是一名曆史學者。你叫什麼?”
“如今”嗎……
阿褪隱約感覺到了什麼,但她沒能抓住頭腦裡那一閃而逝的靈感,因此傻乎乎地回答道:“阿褪,我叫阿褪!”
“我記住了,阿褪。”赫莉強忍著羞澀,極為罕見的主動發起了邀請,“我們一起去玩吧?至少在這個燈會上,還有很多項目值得我們去遊玩觀賞。”
“一起玩嗎……好!”
她最喜歡跟小夥伴們玩耍了!
褪色者點了點頭,戴上了自己的【愚人眾】黑暗中二病麵具,而學者赫莉也戴上了那張璃月的夜叉儺麵。她們兩人你拉著我的手腕,我扯著你的衣袖,穿行在人潮中,時不時在某個有趣的攤位前停下來玩上幾個小遊戲。
射箭攤前,阿褪拉開了手裡的小弓,精準地射中了牆壁上的風史萊姆氣球,破裂開的氣流頓時飛向露天的上方,吹得彩旗一陣飄舞。
“恭喜這位百步穿楊的客人,獲得了一等獎的獎品——史萊姆凝膠三份!”店主喜氣洋洋地把獎品往阿褪手裡一塞,奪過她的小弓,去招待下一位客人了。
褪色者:?
等等,我射中了十隻史萊姆,為什麼隻給我三份……
赫莉在旁邊笑得直樂嗬,直到她發現自己撈不起麵前稻妻商人設置的小金魚,頓時陷入了沉思。
主要是這個網的問題……它是紙糊的。
趁著褪色者在跟射箭攤地店主理論獎品“數量不對”這個問題,以及周圍一起撈金魚的人無人關注自己,赫莉麵前有一條不起眼的雪白鹽魚悄悄地出現在大水盆底部,將一條無辜的金魚用力一頂!
茫然的金魚落入了上方的紙網中!
赫莉成功的“撈起”一條小金魚。
稻妻商人對此很疑惑,但也沒有多想,畢竟在他的國家裡也確實有一些撈金魚高手在民間,因此爽快地把獎品小金魚送給了這位女學者。
——替自家卡密進行節日加班的鹽魚深藏功與名,如來時那般沒有驚動任何人和魚的消失不見。
赫莉提著小金魚袋子,阿褪百無聊賴地收起了三份史萊姆凝膠(射箭攤主是個吝嗇鬼),看著這個戴著夜叉麵具的女人將小金魚送給了旁邊一個眼巴巴、看了許久的小姑娘。
獲得禮物的小姑娘難以置信,再三詢問“我真的可以拿走它嗎”之後得到了赫莉反複的肯定,這才抱著金魚袋子,小心翼翼又歡呼雀躍地向不遠處的父母奔去。
“玉兒,你得到了禮物,要對姐姐說什麼?”年輕的父親對孩子說。
“謝謝姐姐!”玉兒恍然大悟,轉過身來對著那頭的兩人大聲道謝。
阿褪主動作為,抬起手臂來晃了晃:“不客氣哦。”
赫莉忍不住吐槽:“是我送的啊,玉兒的道謝跟你有什麼關係?”
阿褪:“誒嘿!”
接下來,她們玩了許多遊樂項目,還吃了不少各國小吃,當然,以璃月小吃為主。
不知為啥,赫莉好像不太喜歡吃海鮮,尤其是那種有觸手的,比如章魚之類的軟體海鮮。
除此之外,兩個人都玩得很開心,雖然今晚是第一次見麵,彼此性格卻很投緣,就好像一個是善良的友人一個是可愛頑皮的貪吃小狗那樣。
她們很多年都沒有這般開心過了。
最終阿褪滋溜著一大杯加冰的“璃月可樂”,一邊挺著個吃得圓滾滾的肚子看著赫莉買來兩盞明燈,在燈麵上寫字。一會兒這些燈會放飛出去,向著海麵與夜空深處飄去,寄托人們對帝君的哀思。
赫莉用娟秀漂亮的書法在燈麵上寫著【但願人長久】的字樣,然後抬頭詢問阿褪要不要自己來寫一些想對帝君說的話。
“赫莉,你幫我寫唄。”褪色者混不在意地說,“我手上都是冰水。”
“我當然可以幫你寫,但你說兩句嘛。”赫莉堅持原則。
褪色者思考了片刻,說出了幾個字。昔日的【鹽之魔神】頓時有點震驚,反複確認:“你真的要寫……呃,對帝君說這種話?”
“沒錯!寫吧!”
最終,到了放燈的時刻,璃月港上空緩緩升起了千百盞明燈,每一盞燈上麵寫滿了璃月百姓們對帝君想說或者寄托思念的話語。
而躲在雲端的背後,一條古老的岩龍正在獨自享受著“拆信”的快樂。
直到他拆到了一位老朋友寄來的明燈。看筆跡細節,看落筆力度,分明是出自赫烏莉亞之手。
然而上麵寫著一行大字。
【什麼時候再來個合影?桀桀桀!】
帝君:……
破案了。赫烏莉亞你什麼時候跟棱遊混在一起了。
第239章 新的日常│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送仙典儀】伴隨著當天後續的諸多活動而落下了完整的帷幕,也為璃月的這場危機事件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
這就好像每個人的生活,哪怕生活中有再多的不如意和意外事件,生活本身還是要繼續下去的。
對於阿褪來說,她同樣很高興,因為隨著這場帝君的葬禮結束,意味著她洗刷了自身的“凶手”罪名,也解決了很多麻煩事情,還認識了很多很有趣的新朋友。
無論是望舒客棧的守望者小鳥夜叉、天天加班卷生卷死的秘書乾女兒、【往生堂】的客卿、奇怪的宅男漫畫家、仗義撈人的出版社社長還是昨日新認識的曆史學家……這些新朋友和親人的出現,讓褪色者感覺璃月一天比一天舒適起來了。
眼看璃月的社會氛圍漸漸恢複了正常,大家在努力適應沒有帝君的日子,對於阿褪來說,她在璃月的正經事卻沒有結束。
她最近在忙著搬家。
由於先前訛了【公子】達達利亞第一筆“戰鬥費用”——不是第二筆的“銀行自助取款”——因此褪色者在自己的璃月佬朋友鐘離的介紹和引薦下,買了一套鬨中取靜、位置極佳的本地房產。
咱也是有璃月戶口的人了!.jpg
還好,之前的“三魔神襲擊璃月港”事件中,這個巷子由於離海灣較遠,並未遭受襲擊和損毀。
因此如今忙完了【送仙典儀】諸多事項後,阿褪終於能夠抽得出精神和力氣來搬家了。
其實要折騰的東西也不算多,先前褪色者和熒在考察了這個新家好一陣後,發現裡麵無論是裝修還是家具分明都是全新的,而鐘離也表示自己的那位舊友在買下這套房產後就沒住過,是錢多到拿來投資閒置的那種……
對於鐘離的這番話,熒和派蒙表示半信半疑——因此她們花了兩天把屋子的裡裡外外全都仔細檢查了一遍,最後不得不承認這宅子雖然有些年頭了,但居然是真的全新產品。
在這期間,覺得金發少女真是太多疑的褪色者已經不耐煩地拉著鐘離,去把周圍的鄰居們都認識了一圈。
她發現,這條巷子雖然有十幾間宅邸房屋,但實際的住戶加上自己也不過四五戶……不是,你們璃月人都那麼有錢的嗎?買了房子不住,就擱這兒閒置、投資?
不是很懂你們有錢人的世界。
但更離譜的是——這些鄰居她居然都陰差陽錯地認識過了!
【往生堂】客卿鐘離,漫畫家坨子先生,【歸山堂出版社】社長陳曦,曆史學家赫莉教授……
本來拿在手上準備送出去、以示友好的小禮物、小點心到最後全都進了阿褪的肚子裡,等熒來找她時,卻發現她已經關係和睦到開始和鄰居們一起打麻將了!
——輸家負責今晚做飯請大家吃。
……我不該在這裡,我應該在屋頂。趕來喊人回去吃飯的金發少女暗暗思忖。
熒看得右眼皮直跳,有種滿屋子都是不懷好意的豺狼猛獸,而自己的小白兔笨蛋朋友還在其中言笑晏晏的既視感。
她借著“商討添置生活用品”之名把戀戀不舍的阿褪從屋子拉出來,小聲地警告褪色者,這群人看起來真的怪怪的,怕不是想從你身上獲得什麼好處。
褪色者倒是不以為然,她拍著自己的%e8%83%b8口說道:“我如今窮光蛋一個,哪有什麼好被人覬覦的?熒,我看是你想多了吧——”
熒:“……”
蠢貨,回頭你被人騙得內褲都沒了的時候,彆喊我名字。
金發少女憂愁地抬起頭,隨意地瞥見褪色者身後的房屋窗戶,裡麵有幾雙目光灼灼的眼睛正在死死盯著自己,簡直就跟他媽的恐怖故事電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