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建的,這位富豪一生都篤信著“變革”之道,家境最富裕時甚至成為了當時的【七星】之一。

後來富豪離世,臨終前對子女的遺囑就明確要求要將【五穀亭】捐給【總務司】,作為公共廁所和曆史景點永久保留下來。

——因為老人認為,自己信仰一生的神明倘若哪一日重新現世,一定會喜歡這份供奉的!

考慮種種因素後,【總務司】答應了。

所以至今此人的名字還刻在廁所門口的石碑上,每個來上廁所的人和外地遊客都能知曉這個感人的故事。

天光正好,褪色者站在這雕龍畫鳳的廁所門口,津津有味地讀著門口石碑上的創始人故事,尋思著……這廁所,果然很好。

我很喜歡!

不過她注意到這條街的另一頭似乎有一間香火鼎盛的廟宇,因此隨便拉了一個幸運的路人詢問起來:“這位兄台,在下想冒昧問問,那邊怎麼熱鬨?”

這人抬頭,見她穿得像個本地佬,便瞄了一眼她手指的方向,頓時習以為常地說:“哦,是【護國保民真君】的廟宇啦!那慫爛老房子有啥好瞅的,翻修多少回了……”

褪色者挑眉:“我是外地旅客,頭一回來。”

“什麼?”這人大驚,連忙如同變臉一樣的正色起來,然後用堪比播音腔的正經提瓦特語開始滿懷感情地介紹,“【護國保民真君】廟宇至今已經超過3600年的曆史了,是我們璃月著名的曆史景點之一。它最初由古代著名建築師李正朗大師設計,後經翻修數回,最近一次翻修是在20年前。您請看,門口最初的題字門匾和對聯因在2000年前的一次地震後碎裂,換成了帝君大人的親筆題字……”

褪色者:“……”

這哥們變臉速度夠快的,但那是供奉仙人的廟宇,不是長安的大雁塔!

她聽了半天,最後發現這裡頭供奉的居然是【塔尼斯特】,當時就無語了。

你們璃月人是分不清仙人和魔神是嗎。

不過那座廟宇看起來平平無奇,也沒什麼“【岩神】的神力”混在裡頭開回憶殺,阿褪估計是沒法把它打包塞進自己另外一隻手裡帶走的……

…………

……

告彆了熱心的璃月兄弟後,褪色者決定先去上廁所,藏“仙祖法蛻(燈籠版)”,最後通知【公子】來驗收取貨。

其實先前阿褪已經來過【五穀亭】一回,踩好了點,不然怎麼會知曉這底下的地下空間和璃月城市排汙係統連成一體?

褪色者走入了這間免費的超豪華公廁,門口還有穿著統一製服的指導員,有男也有女,他們親切和藹地詢問每一個進來的人是否需要一些上廁所的指引或者幫助。

——就熱情得跟海底撈服務生似的。

不過阿褪知道這些指導員都是“變革”教派的義工,大家輪流來服務老百姓啥的。他們與管轄廁所的【總務司】相關環衛部門早已達成了合作協議。

但如果有不識好歹的家夥對這些義工人員呼來喝去、毫無禮貌甚至隨意打罵,那麼不好意思,千岩軍就要來執法了。此外,全璃月的公共廁所都會對這些人拉進黑名單處理……

不許上廁所!

婉拒了熱情的義工小姐姐後,進入廁所的阿褪東張西望,最後很快選好了自己的目標——最後一個隔間。

趁著四下無人觀察自己,褪色者神態自若地閃進門內,不過她並沒有完全反鎖門,而是虛虛地掩蓋著。倘若有人一推門就能進來了。

這個時候也許有人要問:阿褪,你要怎麼去廁所下方的地下空間呢?

哈哈,這個時候當然是跟著馬桶的水一起被衝……

開玩笑的。

褪色者抬起頭看向這個隔間天花板上方的通風管道,那上麵細長的柵欄毫不起眼。

她凝視著那柵欄之間的空隙,嘗試著操控起自己身上的【風】元素力。

很快,褪色者化作了一股無形的風,整個人從隔間坑位消失,鑽進了通風管道裡去了。

…………

……

倘若有人能進入璃月的城市排水係統,大概會驚歎此地的宏偉和設計前衛。

巨大的柱子支撐著人造的天穹,灰色的地磚上浸透著水汽,奔湧的水流從四麵八方湧來……這裡不僅彙聚了一兩家廁所的汙水,更是整個港口城市的汙水處理係統。

那些汙水最終會通過層層方法來淨化、篩解有害物質,最終被注入大海。

【公子】的長靴踩在地磚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回蕩在這激流的地下空間裡。當那靴子離開時,留下了一個濕漉漉的鞋印。

此時已經並非白晝,而是晚上了。

達達利亞於今日下午收到阿褪的邀請,當時一隻麻雀飛過他的頭頂,扔了個竹筒下來——裡麵塞著褪色者的邀請信。

因此藝高人膽大的【愚人眾】末席執行官孤身一人前來此地。

當然,他並不是鑽廁所或者通風管道,而是走正兒八經的工人維修通道進來的。

這個提著馬燈的年輕人忽然開口了:“還沒到嗎?”

在前麵引路的褪色者回頭笑了笑:“帝君的仙祖法蛻就在前麵咧!”

【公子】:“……”

直到現在,他都半信半疑。一方麵覺得自己怎麼會相信這弱智的話,另一方麵又懷疑凝光是不是真的把帝君的屍體藏在這臭氣熏天的下水道空間裡。

兩人沿著水流渠道的方向前行,最終,當他們來到一個巨大的空間時,便看見四麵八方的管道彙聚在此,如同大大小小的瀑布一樣向著中間下方的圓形空洞傾瀉汙水。

而所謂的“仙祖法蛻”就擺放在大圓盤上方的一個平台上。

褪色者一指自己今早才放上去的龍型燈籠,假裝很驚喜地說:“快看!那是不是【公子】先生你要找的【仙祖法蛻】?!”

達達利亞定睛一看那做工粗糙、眼斜口歪的龍型紙燈籠,當時就被一種無力感襲擊了全身上下。

“阿褪小姐!我看起來像個傻子嗎!”他難得惱怒地大吼起來。

褪色者震驚地扭頭看著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如此完美的布置就被人一眼識破了!

“對啊,我看起來像個傻子嗎!”

原本一動不動的帝君紙燈籠裡也傳出了一道憤怒的聲音。

第221章 神經病人

說實話,那燈籠裡傳來某人說話聲響的時候,【公子】被嚇了一跳。

有那麼一瞬間,他真的覺得“帝君不會是詐屍了吧”之類的念頭出現。

然後——達達利亞眼角的餘光瞥見了自己身邊的褪色者居然也受到了巨大的驚嚇,隻見她猛地往後一竄,躲在了【公子】的身後,戰戰兢兢地對著那邊大喊:“誰在那裡?”

達達利亞:……

為什麼連你都感到害怕了啊!

此情此景,讓至冬人當時就隻覺得一股涼氣直竄天靈蓋,還是從尾椎骨往上爬的那種。

什麼情況!怎麼連阿褪這個惡作劇發起人都嚇得要命?!

難、難道【岩神】真的顯靈了!

就在兩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家夥在下水道裡亂成一團之際,不遠處平台上那個“帝君燈籠”的嘴部一陣詭異的蠕動,最終“龍口”探出了一個阿褪認識的熟人……或者說,熟魚。

——渾身雪白,由精鹽組成,不過手指粗細的“鹽魚”。

“啊,是你!”褪色者抓著達達利亞的肩膀,貓貓探頭出來。

【公子】側臉緊張地看了她一下,糾結著這一幕到底是不是阿褪和那條詭異的魚聯手設下的陷阱,目的就是坑害自己之類的……

“我記得你……”·思·兔·網·

雪白的鹽魚似乎覺得一直探頭看人的姿勢很累,索性翻了個肚皮,十分鹹魚味的躺下來,一雙詭異的眼珠子盯著這大半夜不睡覺、跑到下水道裡玩耍的兩個人類。

褪色者見它這樣,想起當初在海上遇到這條鹽魚時對方也是一副半死不活的上班社畜模樣,沒想到下班後就直接擺爛躺平了。

但她還是忍不住問:“阿魚,你在這裡做什麼?”

鹽魚似乎並不討厭“阿魚”這個名字,它理直氣壯地說:“你在我家門口扔了個免費家具,難道不是送我的嗎?”

褪色者震驚極了:“什麼家具?為什麼你家就在這兒……不對,這可是帝君的‘仙祖法蛻’,而且我……不是我扔的!”

她一邊說著,一邊偷偷瞟達達利亞的表情。後者一副麻木看戲的神態,似乎滿臉寫著“你繼續演啊”以及“我今晚來下水道就是個錯誤決定”等神色。

鹽魚疑惑地說:“可我今早親眼看見你把這個家具放在這兒——”

“不可能!絕無此事!”

褪色者鏗鏘有力地否認。

——總所周知,“仙祖法蛻”那是凝光藏的,跟我阿褪有什麼關係!所以無論如何都不能承認是自己送了這傻逼鹹魚一個新家具這件事!尤其是在達達利亞這人麵前。

阿魚看了看撒謊的褪色者,又看了看繃著一張臉的【公子】,遲疑了幾秒,忍不住問:“你們……大半夜的來我家,是為了來約會?”

“沒有沒有!”

“如果阿褪小姐不介意的話。”

兩個人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達到某種令鹹魚都啼笑皆非的笑果。結果就是阿褪難以置信地瞪著對自己懷有不軌之心的達達利亞,但至冬毛子隻是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

對視幾秒後,他無聲地做了個口型:【先離開吧?】

褪色者明白了,就連【公子】都不想去招惹那條怪異的、在燈籠裡翻肚皮玩的鹽魚,因此才會如此撒謊……哎呀,可恨自己情商低下,剛才差點以為【公子】真的向自己表白,嚇死人咧。

因此她連忙打著哈哈跟那條魚道彆。

鹽魚還挺不舍他們的,畢竟它家平時也沒什麼正常客人會路過來約會,甚至還好心地送自己一個新家具,因此它熱情地邀請兩人留下來喝杯鹽水再走。

阿褪一臉驚奇:“你哪來的鹽水?”

鹽魚驕傲地用魚鰭拍拍肚皮,抖摟了幾顆鹽晶:“當然是從我身上搓一點下來咯!”

“……”

褪色者看著那掉落汙水彙聚池的鹽晶,頓時沉默片刻,然後開始嬉皮笑臉的婉拒對方。

不知為什麼,聽到“鹽水”這個名詞後,【公子】原本淡定自若的表情稍微有些不自然,也不知道是想起了誰,看起來更想跑路了。

為了不讓錢包逃走,褪色者連忙向阿魚告辭。阿魚慈愛地注視著這對“小情侶”,趴在燈籠龍口處,大發慈悲地放走了他們。

“今天太晚了,下次你們再來喝鹽水呀!”

這條鹽魚懶是懶了一點,熱情也是真的熱情。就是讓人有點消受不起。

…………

……

灰頭土臉逃跑的二人組順著下水道井口的鐵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