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自己一樣慘?

這邊還沒有說完威脅的話語,那邊的人質就像個腦乾缺失的弱智一樣把口水到處亂噴。

理所當然的,他被惡心壞了,一時間覺得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

……哪怕是壞事做儘的混蛋也有無法容忍的事情。

“臭女人!想死是吧?老子成全你!”

話音未落,這個鞋教徒依舊一手勒著褪色者的脖子,而握著武器匕首的另一隻手略微舉起——顯然是想要用刀柄的金屬末端來撞擊褪色者的太陽%e7%a9%b4,給她一點顏色瞧瞧。

雖然這人嘴巴上說著喊打喊殺的話,但是這個家夥也很清楚,正是因為有了人質在手,才令對麵的千岩軍和那兩個愛管閒事的路人投鼠忌器。

所以他剛剛說什麼“殺了你,成全你”之類的台詞,也不過是嚇唬人的場麵話。

這個綁匪隻是想把自己懷裡這個態度既不配合又略顯愚蠢的人質打得頭破血流罷了!

可是就在這千鈞一發之時,褪色者突然抬起自己的一隻手,非常隨意輕鬆的直接掰開了原本勒在自己脖子上、屬於劫匪的那隻手——然後她整個人如同一隻滑溜不粘手的史萊姆那樣,直接從綁匪的懷中“滑”出去了。

這一躲閃,也剛好避開了對方揮舞而來的刀柄捶打。

“什麼?”

綁匪本人一時間大驚失色,簡直難以置信,他作為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渾身肌肉雄壯有力,更何況還是已經保持了警惕的前提。

到頭來卻被一個看似柔弱的女人質給徒手掰開了自己原本已經用上很大力氣來壓製挾持她的手臂!

他意識到事情不對勁,正想要做點什麼來追擊褪色者。但就在同一時刻,金發少女毫無征兆地突然行動起來——

由於先前褪色者掙脫出束縛的時間非常短,因此作為一個“既沒有神之眼”,又沒有武器傍身的“柔弱路人少女”,外表嬌小無害的熒早已在先前不動聲色地緩慢向著雙方地麵中間的武器堆移動過去。

而機會向來留給有準備的人。

這下子,距離敵人最近的熒見到阿褪已經脫困,當即再無忌憚,隻見她第一時間就箭步衝刺,跨過武器堆的同時旋即高高跳起,直接用膝蓋撞在了距離自己最近的鞋教徒阿木的臉上!

“嗚啊!”

阿木反應不及時,連帶著臉上的麵具和黑色麵巾都被撞得往裡頭重重地凹了下去,鮮血和碎裂的牙齒等物都不受控製地一口混雜著噴了出來。

千岩軍士兵們也立刻意識到反擊的時刻到來,他們原本已經憋著一股怒火,此時不動,難道還等著集體圍觀熒妹一個外鄉人姑娘單槍匹馬地打死所有鞋教徒麼?

作為職業軍人的責任感和自尊心可不允許他們在危急時刻袖手旁觀。更何況從一開始,這群【盲眼苦修會】的瘋子就是衝著自己等人來的。

因此他們立刻朝著武器堆的方向衝過來,當靠近地上的腰牌將近五六步遠的時候,每一枚腰牌上就亮起了微弱的光芒,下一秒,它們自動飛回到對應的主人手裡。

“全體隊友!——第三型·丁法之變!”

那為首的中年軍官滿臉怒意,用標準無比的璃月方言大吼一聲:“火!”

“焚殺此獠!!”

他身後的六位士兵齊聲應和,以古老的語言和虔誠的信仰來共同激發密令“鑰匙”。

下一秒,他們的腰牌上瞬間散發出耀眼的紅色火元素光芒,數道流光彙聚在半空中,原本凡人的身形在重新落地的瞬間就化作了一頭身形威猛的【火焰之獅】的模樣。

那狂怒的【火焰之獅】的毛發和神態都栩栩如生,仿佛是真正的生靈,它的獠牙勾勒出火焰,雙目呈現出高溫火焰凝聚時特有的金紅顏色。

儘管它身形不小,所過之處卻沒有點燃任何東西,包括天台周圍的轉彎牆壁和磚地麵,更彆提對旁邊寶貴的“歸終機”造成誤傷,整頭元素生物的行動甚至可以用一句“輕巧又敏捷”來形容。

隻見【火焰之獅】橫衝直撞,直撲到阿木身後的那三個鞋教徒方向。

此時此刻,那位因為“失手”而導致人質開溜的鞋教徒頭目顯然沒想到會一下子出現這種問題,就連自己的手下阿木都差點被一個平平無奇的路人少女給打得幾乎要當場厥過去。

事實上,雖然暫時失去了武器,但是熒依舊徒手空拳就打爆了這個全副武裝的敵人,並且直接騎在人家身上痛毆起來。一時間打得阿木他媽都不認識。

不過這鞋教徒頭目帶人殺上哨所的原本目的肯定也不是為了請客吃飯……他如今的反應也算是快,索性不再顧及什麼,原本打算擒拿逃脫人質而探出去的手腕立刻一翻,翻出第二把塗有毒液的匕首刀刃。

眼看雙刀就要一同落下,褪色者卻如同腦門兒上長了眼睛那樣,雙手往空中一抬——恰好抓住了對方的雙手手腕!

哢嚓!

雙手骨裂的聲音傳來。

貫穿神經的痛處讓此人幾乎握不住匕首的握柄。

這一回,這個瘋狂的教徒頭目終於確認了——這個女人,確實比自己的力氣要大,而且是大很多。

火元素在天台處綻放縱橫,身後傳來部下們的慘叫與廝殺聲,但是那蒙麵的教徒頭目已經無暇顧及這些。因為褪色者已經如同情人那樣“親密”地用十指握緊了對方不正常垂落的雙手,連帶著裡麵的武器,然後慢慢地往回推過去。

那雙黯淡的淡藍色眼珠子,在這一刻綻放出某種難以言喻卻又冰冷威嚴的神采。

絕非教徒們那種病態和刻意追求的“變革之眼”。

當任何人與此刻的褪色者對視時,都會意識到這個一直以來都表現得稀裡糊塗的人……並不像是表麵那般愚蠢浮誇。

那教徒頭目的瞳孔緊縮,渾身顫唞,想要掙紮卻感覺自己的雙手上似乎站了兩頭大象一樣,根本難以反抗!

因此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兩把匕首是如何一點點迫近向自己身軀的!

無法避免,他與阿褪對上了視線。

……那雙與自己明明相仿卻威光四射的眼眸,為何讓人哪怕僅僅是對視都能感受到一種發自內心的寒意透骨而出?!

也許是因為早年用了“變革之眼”藥劑,如今的這位頭目其實也是有點近視在身,也就是說,他的視力不太好。

但直到這一刻……他才真正從正麵看清楚褪色者的容貌。

——那與書中所記載,與畫卷中相仿,甚至比紀念雕像要更加栩栩如生卻又威嚴逼真的麵龐,正滿含怒火地俯瞰著自己!

“你、你是……”

吾主,我等祈求千年的神明……

這人下意識地想要大叫,想要喊出自己的信徒身份,想要呼喚那神靈的名……

但是下一秒,褪色者不容置疑的推著他原本想要殺死自己的那兩把匕首,硬生生將其本已碎裂的手腕骨整個翻過來,無視了麵前這惡人的慘叫聲,旋即對準了這蒙麵之人露在空氣中的眼眶。

“不需要的眼睛,可以捐給有需要的人!蠢貨!”

過往的神明對瘋狂愚蠢又走上歧路的信徒如此厭惡的宣判。

緊接著,那人隻感覺兩把匕首的刀尖一下子分彆刺穿了自己的眼眶,腥臭的鮮血噴湧而出,冰冷酥|麻的感覺迅速沿著傷口擴散開來……信徒自己知道,那是致死的毒。

可當初卻是他親手塗抹在武器上的。

已經……什麼都看不清楚了。

劇毒在麵孔上彌漫,這瀕死之人的臉上留下了道道觸目驚心的青黑色中毒血痕跡象。

但他本人已經看不見這些恐怖駭人的血痕。

當眼前陷入前所未有的黑暗時,他的鼻尖忽然聞到了一種氣味。

那是來自自己那兩把曾經殺死過許多無辜之人的匕首上,所透出的毒藥混合了鮮血的複雜氣味。⑧本⑧作⑧品⑧由⑧思⑧兔⑧在⑧線⑧閱⑧讀⑧網⑧友⑧整⑧理⑧上⑧傳⑧

……原來,真的是甜的呀。

很奇怪,這就是這個教徒生命裡的最後一個念頭了。

當看著眼前這人倒下去,不再動彈,褪色者麵無表情的鬆開了手。

雖然她知道真正殺死對方的並不是眼部的傷勢,而是敵人武器上自己塗抹的毒藥,但是不知為什麼——當看到這個眼睛流血的男人倒下之後,她還是有些難以言喻的悲傷。

就好像……看見自己家的小孩是如此不爭氣,走上了罪無可赦的邪路那樣痛心。

這種感覺,仿佛家裡有三個娃兒,明明都是一起養大的孩子。

到頭來……老大考上了重點大學,努力學習並依靠自身努力和天資成為了國家的棟梁之才。

老二成為一個普通人,沒什麼大誌氣和野心,但也是腳踏實地、遵紀守法的過日子。

隻有最小的孩子最為極端偏激,到處搞破壞,肆意妄為,所以最後被法律或者什麼人處以應有的審判。

但是……這有什麼辦法呢?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命運,就算是父母也無法擔保所有孩子們的道路都一定是正確無誤的。

更何況是已經沉睡了兩千年的往昔之神。

褪色者沒有辦法為所有人負責,如今的她能管好自己就很厲害了。

更何況,就算是【塔尼斯特】,從一開始也是反複告訴所有人“變革”的本意——那並不是希望有神明或者什麼外來之力幫助身處困境者,而希望人人都要自救,在自我的努力和不放棄中才能看見那一線真正的希望。

倘若連這點基礎本意都無法領會的家夥……也不配成為“變革”的信徒了。

褪色者垂下眼眸,不再去看那具死屍。

——與我走上不同道路之人,便不是我的同行者。

直到這個時候,褪色者才注意到自己身上不知何時起多出了一層浮現著金色紋路的元素【玉璋】。也正是因為這個護盾的存在,才沒有讓那位教徒死前的血濺射到自己身上。

黑發藍眼的女人抬起頭,看向站在原地、好整以暇的那位朋友,頗為無奈地笑了一下:“我……這樣子,算是‘正當防衛’吧?”

“當然。”鐘離平靜地回答,“走上這等墮落邪惡道路者——人人得而誅之。”

阿褪聽到這位老璃月人都能夠如此信誓旦旦的保證,多少放下心。

自從她被從【總務司】的監獄裡釋放出來後,專門找了璃月最新的法典大致翻看了一遍,也算是基本了解當前這個國家的諸多複雜法律。

更何況褪色者先前殺的也不是什麼好人,那隻是一個試圖傷害自己、奪取自己性命的鞋教徒頭目,這點無論是鐘離、熒還是千岩軍士兵們都可以作證。

就在褪色者略微思考之際,她卻隻感覺有一有人迅速靠近了自己,還沒來得及抬頭說點什麼就被人輕輕地擁入了懷中!

腦子一片空白的褪色者愣住了!

但等她幾秒鐘後回過神來,才發現鐘離若無其事、麵色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