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社的社長陳曦女士也向來以“擅長挖掘微末時期的人才”“不斷探究文學出路和創新”而在業界著稱。

如今哪怕是深夜，她合上了手裡的《聽風者小報》，眼睛裡閃爍著好奇的目光。

“這嫌疑犯有點意思，得想個辦法去采訪一下……”

對於外界而言如同天牢般嚴密把守的總務司監獄，不知為何，對於這位普通的民間出版社女商人來說卻像是可以隨意出入的地方。

…………

……

“名字？”

“阿褪。”

“年齡？”

“十六。”

“……十六歲長那麼高？”

“我營養好。”

“性彆？”

“武裝直升機。”

“認真點！”負責審訊的刑訊人員氣得把手裡的筆往桌上一拍，“你知不知道自己乾了什麼事情？”

坐在椅子上，雙手被一對特製的“鐵手套”所束縛的褪色者百無聊賴地說：“知道啊，我給璃月人民整了個笑話。”

雖然是在他們的神的屍體前……

第198章 夜間談話

麵對褪色者這名嫌疑犯種種“拒不認錯”的表現，還膽敢把“帝君之死”稱之為“一個玩笑”的程度……審訊人員中年輕的那位幾乎已經耐心被逼迫到了極致。

“避重就輕，胡言亂語！還不老實交代你的罪行！”那人惱怒地拍著桌子，跟什麼音遊節拍一樣。

褪色者是見過大風大浪的外鄉人，對方區區桌麵清理大師的水準根本不會讓她動容：“我說了很多次，我是清白的。隻是你們不相信罷了。”

審訊人員是兩人一組，從褪色者今天中午入獄以來，他們已經是第五對來審訊她的組合。這期間根本沒停過。

所有來審訊的小組問的問題都是一樣的，車軲轆話搗鼓來搗鼓去，冷不丁的就問個致命性問題，就想從阿褪的不同回答中找到一點點破綻或者前後矛盾的地方……

但他們失敗了。

其中那年輕者憤怒到幾乎語無倫次：“都、都到了這一步，你還在肆意妄為地說胡話！”

褪色者翻了個白眼，沒吱聲，懶得跟他多費口舌，結果氣得那小夥子差點衝上來給她一拳。

“阿才！冷靜點，彆被嫌疑犯牽著鼻子走了。”

一旁明顯年紀大上許多的中年審訊員緩緩開口，安撫搭檔的情緒。

而在審訊室的牆壁外，一位留著時尚深藍色短發造型、身披毛領短披風的女子正麵無表情地抱著雙臂觀看著審訊。

這麵牆壁是一麵單麵鏡，外麵能看見裡麵的情況，但裡麵之人卻無法觀察到外界。

在她身邊也有幾位監聽員在聽著審訊室裡的對話，並逐字逐句地記錄下來。

“可以了。”女子忽然說，“對方是高手。就算不是高手，對於反審訊問話也有著一定的訓練基礎。”

站在她身後的黑衣助手重複道：“高手嗎……”

短發女人平靜地解釋：“自從千岩軍把這名嫌疑犯抓進來開始，直到現在，已經超過了5個時辰。在這期間，我們一直在輪番對她進行非暴力方麵的審訊，也沒給她進食飲水——可哪怕是胡言亂語，她5個時辰後說的話語與進來時依舊一模一樣。”

黑衣助手沉默著沒說話。他知道一般人不可能做到這點……有的人連5分鐘前吃了什麼飯菜都會忘記！

“讓阿才和老文換下來，接下來我親自上。”

“是，夜蘭大人！”

然而就在審訊組負責人夜蘭準備親自試試褪色者的水準時，忽然有人進來彙報：“夜蘭大人，凝光大人來訪。”

“哦？她這個時候來做什麼。”

夜蘭有些訝異地挑眉，她倒是沒有被打擾工作的不快，隻是有些擔心好友的風評——畢竟在此次事件中凝光也承受了很大的壓力，璃月民眾與接下來仙神們的質疑無疑是對凝光的一次致命性考驗。

在這個節骨眼上，凝光本該避嫌，怎麼還主動來總務司監獄裡打聽情況？

很快，夜蘭與其他人便見到了凝光與“歸山堂出版社”的社長陳曦一起走入監聽室裡。

不得不說，兩位美女美得各有千秋，讓人難以挪開視線。

【天權星】凝光見到好友夜蘭，直接開門見山道：“夜蘭，審訊情況進展如何？”

夜蘭不情不願地開口：“……毫無進展。對方的嘴巴硬得很。”

“你們不會上刑了吧？”

“那倒沒有。在完全排除對方是無辜者的可能性之前，我們是不會擅用暴力來審訊的。”夜蘭輕聲回答，“畢竟，這是我們情報行業的開創者【塔尼斯特】大人為後來人留下來的要求之一啊……”

在最初，【變革之神】曾經創建並掌管過整個璃月的情報體係，以此留下了許多個人色彩的工作要求和做事原則。

就在夜蘭與凝光談話之際，無人關注的陳曦趁機走到單麵鏡前，凝視著那麵“牆壁”，看向鏡麵後麵那個挎著一張小貓批臉的黑發女人。

有那麼一瞬間，陳曦的瞳孔猛然縮緊了幾分，但麵上依舊毫無異常。

此時，凝光對夜蘭說：“讓你們所有的人都出去，我想與嫌疑犯單獨談話……隻要十分鐘就夠了。”

夜蘭抿了抿唇，眼神變得嚴肅起來：“你確定？你本該避嫌的，凝光，能允許你踏入監獄範圍已經是極限了。”

白發女子似乎對此早有預料，微微一笑：“你不放心我獨自談話的話——巧了，我也帶來了一位朋友，她可以全權代理我去談話。”

人的性格都是折中的，當你說要開窗戶時，大家會反對；但你說要拆了屋頂時，大家會支持你開窗戶。

夜蘭當然聽出了這裡頭簡單的小把戲，她看了一眼背對自己凝視著牆壁那端的陳曦，回答道：“將一位無辜的璃月公民牽扯進這場風波……可不是【天權星】應有的擔當。”

“無妨，夜蘭小姐。”陳曦微笑著轉身，笑容讓人如沐春風，“我信仰著帝君大人，同時凝光也是我的好朋友。如今她遇到了這種事，我也想幫助她調查真相……所以由此產生的風險和責任，我並不畏懼。”

雖然她說話十分柔和，表情也很文弱，但是卻給人一種“我意已決”的決心既視感。

三個美女在監聽室裡唇槍舌劍，暗流湧動，搞得周圍的人恨不得假裝自己不存在。

“陳小姐，你啊……”

夜蘭有些苦惱地看著凝光和陳曦，看著這兩人之間保持著某種神秘的默契感，差點一句“當朋友也好，審訊嫌犯也罷，明明是我先來的”話語就脫口而出。

開個玩笑而已.jpg

“我隻能給你三分鐘，陳曦小姐。”

夜蘭最終拍板了。畢竟，她也想知道這位頗有文名的出版社社長能從那個油鹽不進的阿褪口中問出點什麼情報來。

…………

……

褪色者疑惑地看著獨自坐在自己麵前的美麗姑娘，見到對方穿的並不是審訊人員的製服，而是私服，當即問道：“你的搭檔呢？就你一個人來審訊？”

她以為這是第六組審訊人員，可能還是審訊專家那種。

但那人隻是笑著搖了搖頭：“我的搭檔們都各有各的事情要忙，他們今天都趕不來這裡。所以，接下來我隻與你談三分鐘。”

“說吧。”

褪色者不耐煩地打了個哈欠，換了個坐姿，翹起二郎腿——銘刻著仙家符文的腳鐐鐵環發出了嘩啦啦的聲響。

“你似乎……對我很厭惡？”陳曦不疾不徐地問。

“我對於一切不讓我吃飯的家夥都很厭惡。”褪色者揮了揮手上那被迫十指繃直的鐵手套，“我隻是比劃了一個手勢，帝君掉了下來……然後你們就把我抓進來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想想吧，5個時辰，就是10個小時。

阿褪已經10個小時沒吃飯沒喝水了！

那就是錯過了至少三頓飯啦！！

天呐，她整個人沮喪得都要垮了（不是生理方麵，而是精神方麵）……

見到阿褪擺出這幅熟悉又久違的emo模樣，陳曦的麵部表情有點微妙，像是有點控製不住自己複雜內斂的情感，但還是硬生生忍下了。

“所以，‘帝君隕落’一事——是你動的手嗎？”她問。

阿褪長歎一聲：“不是我乾的……說了一百遍，不是不是不是。買個複讀機給我吧姐姐，我錄點話進去，讓它來回答你們的提問。”

好煩啊，所有人都在囉裡吧嗦的問來問去，自己說了又不聽，聽了也不相信，信了也不懂——這幫蠢貨既不讓人睡覺，也不讓人吃飯，這總務司的監獄一點也不好玩。

她乾脆還是暴力越獄吧，就是變成巨龍飛出去，然後找個地方吃飯，吃完飯再找熒彙合……

褪色者胡思亂想著法外狂徒的行為。

然後她聽見了眼前這位漂亮姐姐下一秒說的話：“我願意保釋你出來。”

“都說了不是我……誒？！”

原本頂著個司馬臉的阿褪一下子坐起來，相當驚訝：“你相信我是無辜的？”

“嗯……”陳曦托著下巴微笑道，“隻要是你說的話，我就相信。”

“為啥啊？！”褪色者當時都驚了。

——美女你這樣在社會上傻乎乎的混，是會被我這種壞人騙的！

“女性的直覺吧。我覺得我們會是很投緣的朋友，也許上輩子我們是好姐妹也說不定呢？總之阿褪，接下來請你耐心地等我的好消息。”

陳曦收起紙筆，對她神秘一笑，卻讓褪色者看見了自由的曙光。

褪色者連連點頭：“好好好，你要是能讓我出去緩一緩，你就是我異父異母的親姐妹！”

果不其然，陳曦言出必行，褪色者安靜地等了將近半個小時後，神色沉穩的凝光就帶著夜蘭和其它工作人員進來了。

“雖然陳曦女士願意為你的清白做擔保，我們也認為你一位凡人，大概率並非謀害帝君的凶手……但關於釋放你這件事情上，還需要你與我們做個交易。”

“交易？”阿褪疑惑地問。

白發女子點點頭：“對，你隻是被暫時假釋出去，我們也不會對外公布你的蹤跡。但作為我們信任你的回報，你要為總務司秘密調查本次案件的真相。”

夜蘭在旁邊依舊麵色冷淡地補充道：“這也是洗刷你自身嫌疑的大好機會。阿褪小姐，你也不想一直頂著‘謀殺帝君的凶手’這個無妄之災的罪名吧？”

褪色者沉思了一下，一本正經道：“其實我不介意背著這個凶手罪名……”

大家：“……”

“我開玩笑的，何必那麼嚴肅？”阿褪蹦躂起來，主動伸出手上的鐐銬示意他們解開，“我答應這個交易了——你們給我自由，我幫你們查清楚案子！”

…………

……

當褪色者揉著發麻的手指走出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