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理話癆向導,因為她已經開始在用路邊樹上的葉子編織一條“草裙”了。

派蒙驚奇地說:“不是說好了,去蒙德城裡給你買衣服嗎?”

還費那麼大的勁兒乾嘛?

褪色者瞪了她一眼,嚷嚷道:“拜托。就算是我,也有少得可憐的廉恥心!”

“完全看不出來呀……”

熒在一旁默默地聽著,少女原本習慣性的緊張嚴肅表情也不自覺地放鬆了些許。

這很正常,當你身邊有兩個沙雕在不停的吵架拌嘴的時候,你的表情也很難繃得住。

而巧的是,派蒙與褪色者在這方麵可謂是旗鼓相當、棋逢對手!

兩個話癆子誰都不肯輕易認輸,一路吵吵嚷嚷,瘋狂講相聲來鬥法,熒聽得津津有味,場麵顯得非常熱鬨。

這一回,也許是因為是日行一善給旅行者小隊帶來了尋找到正確道路的幸運契機,她們終於沒有迷路了。

三人走出了這處讓人發暈的原始森林地區,看見了一條明顯是人工開鑿的鄉間土路,它一路延伸向前方。

褪色者此時已經穿上了自己剛剛編織好的及膝草裙,看著像一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鄉下野人亦或者土著人戰士什麼的,仿佛隨時都要拿著長矛、跳一首草裙舞的那種奔放蠻子。

“平心而論,阿褪你這手藝挺好的。”熒誇獎道。

褪色者非常高興地說:“那我們身上的衣服互相換一下?”

“???”

熒頓時陷入了尷尬的沉默。

她看了看自己身上那套還算是結實耐用、日常防火防水甚至還有微弱防禦力的白色便捷裙裝……再看看褪色者那身上那隨時都可能風化成纖維的遮羞布塊、以及非常狂野原始風格的草裙,金發少女連忙搖了搖頭。

“我從不奪她人所愛。”熒委婉地拒絕。

“其實如果不是生活的迫不得已,誰願意穿著草裙出門呢?”褪色者突然神色憂傷地說。

熒(自我愧疚):“啊……”

褪色者下一秒變得眉飛色舞:“但我就不一樣了!我就是單純的喜歡穿著草裙出門!”

熒(無語):“噢……”

金發少女不敢再跟褪色者這個奇葩繼續談論草裙和衣服的話題,還好派蒙為她們岔開了話題,繼續解釋這個世界的各種設定。

然而沒走兩步,幾個路過的丘丘人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

“呀!”

為首的丘丘人拿著一根燃燒的火把,在那裡不懷好意、大呼小叫地衝過來。

“啊,是丘丘人!”派蒙大驚。

“啊,是黑絲!”褪色者同樣大驚。

兩位小夥伴:“……”

褪色者不滿:“乾嘛用這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我?我作為一個興趣愛好是穿著草裙出門的女性,看到這些人穿著黑絲,想去扒拉下來自己穿——難道是很變態的一件事情嗎?”

“確實相當變態。”派蒙不遺餘力地吐槽,“而且阿褪你看清楚,人家那是皮膚黑,不是穿著黑絲襪!”

“什麼?”老眼昏花的褪色者這才看清楚,原來那些敵人的手臂和脖子之類的皮膚也是黑色的,頓時大失所望,“可惡,這些黑叔叔不好好的在種植園裡種棉花、吃西瓜,為什麼要跑出來襲擊我們?”

這個地獄笑話並沒有引起派蒙的共鳴,應該是沒聽懂。

反倒是提著單手劍的熒正要走出去,聽到這地獄笑話後卻突然驚訝地扭頭看了褪色者一眼,像是想笑,卻強行忍住了。

作為包養陌生大姐姐和雇傭向導的旅行者,熒雖然失去了一部分記憶,但關於戰鬥的大部分本能都還是保留在骨子裡頭的。

因此隻見她手起刀落,身手矯健,哢哢幾劍就把這幾隻不識好歹的丘丘人給打到領便當去了。

眼看著它們的屍體化為黑霧,消失在大地中,地麵上隻留下一兩個箭頭之類的不值錢玩意兒作為掉落物。褪色者若有所思。

派蒙東張西望,既然這附近居然出現了丘丘人攔路打劫,那麼可能附近有它們的營地。

“熒,你想不想去搜刮一番?”

熒對此興致缺缺,滿心都是去蒙德城找哥哥這件事,因此隨口問:“營地裡有什麼?”

作為一個正派人士、江湖兒女,她從來不會主動乾一些殺人滿門的事情。

派蒙思索了一下,不太自信地說:“有……寶箱吧?據我所知應該是有寶箱。”

熒一聽就精神煥發起來:“走走走!那還等什麼?!”

失憶的褪色者對於這一切也都感到非常的新鮮和未知,毫無異議,因此屁顛顛的跟著她們到處跑。

最終三人在大路附近不足百米的一處小山坡上尋找到了一個小小的部落營地,其中有阿貓阿狗三兩隻的丘丘人還在裡頭,裡麵甚至有一位可以操控【風元素】的丘丘人祭祀!

眼瞅著丘丘人祭司搖晃法杖,刮起一排微型龍卷風向著眾人衝去時,派蒙嚇得“啊啊”大叫起來,結果褪色者也嚇得“啊啊!”大叫……

兩個廢物點心緊緊抱在一團,毫無之前的吵架氣氛,齊心協力的一起躲在了熒的身後。

“熒,救命啊——”×2

熒對此很無奈,你說派蒙這麼一個嬌小可愛、一看就沒什麼戰鬥力的飛行生物躲在自己背後就算了。阿褪你也身高腿長的,渾身肌肉結實有力,一看就是四肢健全、行動能力尚在的成年人。

怎麼遇到戰鬥你也嚇得半死?

“不知為什麼,我總覺得自己潛意識裡不喜歡戰鬥,甚至可以說非常討厭……”

“可能我上輩子是個和平主義愛好者吧!”

褪色者事後對著兩位同伴如此勉強解釋,儘管她看起來嚇得渾身的毛都炸了,因此辯解起來也顯得十分的委屈可憐。

和平主義愛好者啊……那不擅長戰鬥也確實是情理之中。

熒善解人意地點點頭,表示自己接受了這個解釋。

由於派蒙自己也是屬於戰鬥方麵的“廢物點心”,也不好意思吐槽褪色者太多,隻能叮囑她:“阿褪,下次戰鬥的時候你躲遠一點,不要讓熒因為我們而被迫分心。”

褪色者覺得此話甚是有理,因此連連點頭,乖巧得就像是一隻從來不會調皮搗蛋的貓崽,表示自己會給大佬當好腿部掛件的。

在旅行者把敵人清掃一空後,她們終於可以找到了在營地中唯一的寶箱——打開後卻是區區幾百摩拉金幣和一些便宜的精礦……總而言之就是雞肋一樣的蚊子腿肉。

雖然寶箱內容不儘如人意,但如今自覺要肩負起兩隻萌物的吃喝拉撒日常開銷的熒,秉持著每一塊摩拉都不能放過的原則,還是非常細心地把這些東西全都收起來了。

有些異世界少女年紀輕輕的,感覺就成了一家之主級彆的支柱人物……

…………

……

在前往蒙德城的路上,三人先是到處迷路,然後打死了一群無辜的丘丘人,接著專門跑去殺人滿門搜刮家產(寶箱)……但大家都覺得自己應該算是個好人!

好人小分隊總算走出森林範圍,便看見藍天白雲下,遠處的寧靜湖泊上佇立著一座巨大高聳的城邦。

在不遠處的湖心島中,矗立著一座奇異的石雕神像。

這石質雕像底部細長,而坐在石雕頂端的石像卻是一個頭戴兜帽、雙目緊閉,雙手捧著某個無形的東西舉在%e8%83%b8`前且麵目模糊的神明模樣。

“這是【七天神像】。”派蒙遠遠地指著神像說,“神靈的造像散布在大陸上,象征著七神守護世界。”∫思∫兔∫在∫線∫閱∫讀∫

“要不要過去看看?”

所謂入鄉隨俗,七神是提瓦特世界的特產,不可不品嘗。熒和褪色者自然毫無二話。

隻是越靠近那尊神像,仰頭看著石雕的褪色者卻莫名的感受到一種沒由來的親切感……奇怪,明明是個麵目模糊的雕像罷了。

走近才發現,這神像非常高,比尋常的路燈還要高出一大截,看起來上麵隨時都可以吊死幾個資本家也是完全位置足夠的程度。

“蒙德地區信奉風神,是‘風的國度’,這神像便是【風神】巴巴托斯。”派蒙儘心儘力的當導遊在講解曆史文物,卻沒注意到此時的金發少女心鬼使神差的將手放在了石柱表麵的金屬上。

金屬表殼猛然亮起四點藍綠色的亮光,旋即,神像手中亮起了一個凝聚著風元素的綠球。

在三人的注視下,元素球裡飄出一個小小的元素印記,落入了熒的身體裡。

下一刻,周圍似乎有風刮了起來,吹得一旁的花花草草都略微晃動不已。

“恭喜你,熒!看來你隻要觸碰神像就能獲得【風】元素力。”派蒙顯得比自己獲得元素力都還高興,“雖說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但元素力回應了你的祈願,我覺得這應該算是一個好兆頭吧?”

“謝謝你,派蒙。”熒有些靦腆地說。

“等等!”褪色者的關注點完全偏移,“熒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怎麼回事?”

“我之前沒跟你說過嗎……”

“完全沒有啊!”

於是金發少女用了三言兩語講了自己的遭遇,聽得褪色者十分義憤填膺,拍著%e8%83%b8膛說:“彆擔心,熒!我不會因為你是外鄉人就歧視你的!”

由於褪色者的上半身是光著膀子、隻有裹%e8%83%b8布的爽朗狀態,因此熒的目光被阿褪那起伏的%e8%83%b8口所一時吸引,走神了幾秒才開口:“……謝謝。”

雖然我懷疑你自己也是個外鄉人。

“那你怎麼還那麼憂愁?”褪色者安慰這個麵帶愁容的美少女,“如果我們的兄長大人被人撅了,放心,我替你撅回去!以報此等大仇!”

熒頓時驚了:“阿褪,倒也不必讓你如此犧牲!”

而且我的哥哥什麼時候也成了你的哥哥?還有你到底是想撅了誰?撅我哥還是撅綁匪神明……

旅行者不敢問,也不敢細想。

話歸正題,派蒙告訴大家,本地人要有一種名為“神之眼”的外置魔力器官才能釋放元素力,隻是她也不清楚為什麼熒身上沒有“神之眼”卻也能正常的使用風元素力。

熒不是很在意這種事,而是看向褪色者;“阿褪,你也來試一下吧?也許你也能獲得神像的認可。”

“好嘞!”

褪色者對著石雕上下其手,都快把石雕摸得快禿嚕皮了,眼看自己的手都摩攃出火花來,結果還是沒有什麼元素力出現的跡象。

褪色者:“啊這。”

看來是熒一個人才有這種“觸碰神像就獲得元素力”的能力。

熒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想安慰又怕被當成惡意炫耀。

好在派蒙看看顯得有點沮喪、仿佛連尾巴都耷拉下來的褪色者,連忙飛過去安慰道:“沒關係啦,阿褪!反正你又不喜歡戰鬥,沒有掌握元素力也沒什麼關係。樂觀點想,也許你隻是不適合這種元素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