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本質上跟酒精很像……過一會兒它們會自己揮發掉,是很清潔的。”

“這樣嗎?”人類少年拄著拖把想了想,還是工作起來,“算了,萬一我等會要出門,走在這個台階上滑倒就麻煩了。”

“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來幫你!”

良心(?)上有點過意不去的褪色者連忙搶過對方的清潔工具,幫忙把這些自己殘留的黏液給弄乾淨了。

一番折騰下,大家終於能坐下喝熱水了。

溫迪趴在弗雷赫特的腦袋上,氣鼓鼓地看著褪色者。少年趁機抬手揉了揉這小家夥的呆毛。

對於這一幕,褪色者並不吃醋——她不是那種要求“朋友隻能有我唯一一個朋友”的那種病嬌姐妹。

“原來如此……塔尼斯特大人是從璃月遠道而來的神明啊。”

弗雷赫特說到這裡,忍不住目光飄移了一下。

“……感覺,不像個神明。”

少年從來不會幻想迭卡拉庇安有朝一日弄臟了自己的入口樓梯,就好像信仰天主教的人從未想過一回家發現上帝在自己的電腦前玩18R黃色小遊戲……太幻滅,太OOC了好吧!

褪色者不以為恥,反而哈哈直笑。

“是嗎?但是大部分璃月人都沒有對我說過這種‘你的作為不符神明身份’的話呢……”

弗雷赫特聽聞此言,頓時露出驚歎又難以置信的神色:“璃月人能存活發展至今——真是了不起!”

“呃?”

褪色者的笑聲戛然而止,她懷疑對方在陰陽怪氣,但是沒有證據。

溫迪生怕兩個朋友又鬨起來,連忙跳出來打圓場。隻見他顧左右而言他,岔開話題:“弗雷赫特,我先前進屋時看見了桌上的豎琴,你原本是打算出去演奏嗎?”

“是啊!”

說到這個少年頓時來了興致,但是想起近日來的新條令後他忍不住又垂頭喪氣起來。

“但是王在兩個月前下達了【第30117條禁令:禁止一切形式的公開藝術演出】,我也失業好一段時間了。”

“什麼?祂怎麼能這樣!”溫迪感同身受地憤怒起來,整個小鬥篷都膨脹開,像是一隻漂浮的無刺河豚。

“迭卡拉庇安自己欣賞不來人類的藝術就算了,那個暴君,憑什麼去阻止子民的藝術演出?”

這回反而輪到弗雷赫特與褪色者一起安慰氣得炸毛的溫迪,褪色者好奇地詢問:“溫迪,你在藝術方麵的造詣很深嗎?”

風精靈突然沉默了幾秒,圓滾滾的鬥篷一下子乾癟下來,旋即他有些害羞地背過身去:“我不太會那些啦!”

粉發少年笑著解釋:“我與溫迪第一次見麵便是我在彈琴唱歌的時候……他似乎很喜歡,說要跟我學這技藝,但總是三天兩頭才出現一次——這樣下去,真的能學到我的幾分水平嗎?”

後麵半句又變成了對朋友的調侃了。

溫迪並不介意身為人類的弗雷赫特這樣調侃自己,或者說,他很高興有人能把自己當成一個“正常人”來看待。

“肯定會的!”風精靈漂浮起來,在兩位友人麵前挺起鬥篷的%e8%83%b8膛處,又驕傲又可愛,“我總有一天會成為提瓦特大陸上最好的%e5%90%9f遊詩人!哼哼哼,到那個時候我就超過你了,弗雷赫特!”

弗雷赫特爽朗大笑:“我等著那一天的到來……但是溫迪,現在的你還沒到出師的時候!哈哈!”

褪色者也樂嗬嗬地說:“我來做見證人!沒達成目標的人要吞一千根針哦~”

“等等,我怎麼覺得你在說什麼很可怕的詛咒?”溫迪驚恐道。

“璃月是【契約】的國度。違背契約的人會很慘。”褪色者攤開手,故作輕鬆無奇地說道,“這個級彆的懲戒在璃月背棄諾言的‘懲戒列表’裡可以算是最輕微的一檔。”

風精靈感慨:“你們璃月人真可怕。”

弗雷赫特深有同感,連連點頭。

褪色者:?

也許在他們蒙德生靈看來,璃月的土地上到處都徘徊遊蕩著像是褪色者這樣的奇葩怪人吧……那的確很可怕!

溫迪忽然回過神來一件事:“不對啊,弗雷赫特……既然你們的王禁止了公開藝術演出,你剛才是打算去哪裡演奏?”

黑發少年的神情鎮定,仿佛自己不是在頂風作案,而是去菜市場買個番茄那樣容易:“高塔下的第一廣場。”

褪色者對這裡的地形不太熟悉,自然沒什麼感覺。但是溫迪相當震驚:“你要在迭卡拉庇安門口演奏歌曲?!還是頂著禁令的前提?那裡雖然是蒙德城內最大的廣場,都如今到處是信徒和守衛出沒!”

“那又如何呢?”弗雷赫特平靜又鎮定,在這一刻彰顯出自己身為人類猛男內心的本質,“神明就一定是對的嗎?有沒有可能是底下的人假借神明的名義來發布虛假的禁令來滿足自己的權力感?”

“……”

溫迪沒有答話,褪色者也沒吱聲。因為這是極有可能存在的事情——但更多的可能性,是迭卡拉庇安這位“暴君”親自下達了這條禁令。

但是如今這位粉發少年的眼睛在昏暗中閃閃發光,麵上也煥發出不同凡響的自信與神采:“所以啊,為了澄清這件事的真偽——我要用自己最擅長的歌聲和樂曲來喚醒人民和王!”

溫迪很擔憂:“可我怕你被抓捕坐牢……”

弗雷赫特點點頭:“溫迪,你的憂慮很有道理,我甚至可能彈不完一首完整曲目就被路過的衛兵抓捕了。但是……我相信我的所作所為是正確的,因為我在用和平與藝術的手段向這些執政者抗議!”

既然是正確之事,就應當去做。

這麼淺顯的道理卻是許多人一輩子都不明白、也不敢去做的事情。

褪色者終於露出了笑容,這一回是發自真心實意的那種:“沒關係,弗雷赫特,既然你是溫迪的朋友,那也是我的朋友。”

“如果我的朋友想去廣場上彈奏樂曲,我當然要成全他!放心吧,我會全力保護你的演出。”褪色者拍拍他的肩膀,語氣裡滿是促狹,“——我偶爾也會做一點‘與神明身份相符的舉動’。”

“哈哈哈!好!我相信您!塔尼斯特大人您的確是個真正的神明!”

弗雷赫特有些窘迫地笑出聲,但長相俊秀斯文的這位少年依舊膽識過人,豪氣無比。

褪色者則是親切地回答:“叫我‘棱遊’吧,這是用來給朋友們稱呼的名字。”

“沒問題,棱遊。”

弗雷赫特也不怯場,直呼其名,令褪色者再次對這小子的膽魄刮目相看。溫迪在一旁飛著,很高興地看著自己的朋友們相互交談結識。

約定好要頂風作案的三個火槍手……啊不是,是三個小夥伴就這樣爬出了弗雷赫特的家。

之所以要用“爬行”這個詞,倒不是說大家突然都變成了章魚觸手怪,而是因為……在這蒙德城內,所有的建築都修建得很矮,非常矮!

房屋大部分都修建在地下,隻有半個屋頂露出地麵。因此就算是地麵上最高的建築,也僅有一人高——因為建築的大部分體積都被掩蓋在地麵之下了。

這城裡的建築風格之所以那麼奇特,跟個地底人巢%e7%a9%b4似的,主要是因為迭卡拉庇安身上自帶的烈風長年環繞城內高空,要是修建房屋的高度過高,很快就會被烈風無意識地摧毀。

雖然那位魔神統治者並不是故意要針對誰家的高樓房屋,但祂放任烈風肆虐於高空中,以此統治著這座城邦。

所以就算是信徒們聚集的勢力建築也個頭不高,僅僅比普通民居高一點的程度,大家都像是螻蟻一樣匍匐在高塔孤王的腳下就對了。

因此幾乎所有建築的入口都要伸入地下空間的樓梯,先前褪色者留下的章魚黏液也是殘存在這種出入必經的台階上。│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情侶談戀愛時有句名言叫做“卑微到塵土裡去”……但對於如今的蒙德人民來說,這句話已經不是山盟海誓時的比喻手法,而是貨真價實的現實場景!

就很卑微……

如果可以,誰想住在地下呢?就連《流浪地球》裡的地下城居民們也要時不時出來放風透氣。

不管怎麼說,兩人一精靈穿過了矮矮的長街,弗雷赫特將豎琴藏在自己的灰白色鬥篷底下,看不出什麼異常。而褪色者把不起眼的風精靈放在自己的兜帽底下待著避寒,自己則是亦步亦趨地跟在粉發少年身後,跟個凶神惡煞的保鏢似的。

“等會要演奏的曲目你想好了嗎,弗雷赫特?”褪色者跟新朋友低聲交談。

年輕的人類%e5%90%9f遊詩人點點頭,用嘴巴輕輕哼了一段旋律給她聽。

“還有對應的歌詞。我現在沒唱出來。”少年詩人說。

坐在褪色者兜帽底下的溫迪客觀評價:“總覺得旋律太過優美了,不夠熱血激昂!”

弗雷赫特想了想,又哼唱一小段新曲目。

褪色者銳評:“歌詞過於柔和,這是催眠曲改編的吧?但是應該沒法催眠迭卡拉庇安的信徒和廣場守衛們。”

弗雷赫特聽取朋友們的意見,不斷哼歌,切換曲目,比網易雲音樂的隨機播放還花樣繁多。

最後大家愣是還沒走到廣場就累壞了,索性坐在路邊的休息長椅上低聲議論。

褪色者說:“不如我教你一首來自外鄉的曲目,要是彈奏到最後,那些人都沒有什麼醒悟的話,你就彈奏這個!”

弗雷赫特很興奮:“璃月歌曲?好啊好啊!快讓我鑒賞一下!”

“不是璃月,是……更遙遠的一個地方的歌曲。”褪色者說完,將曲子和歌詞教給了兩位朋友。

溫迪聽得麵色都變了,但仔細看的話似乎有些異常興奮:“是、是不是有點激進……”

少年詩人弗雷赫特則是完全冷靜下來,冷靜到甚至有點發狠的程度:“倘若王和祂的部下們真是這種冥頑不靈之徒,彈奏這首歌曲也無妨!”

而在不遠處,第一廣場已經引入眼簾。

粉發少年走到場中,旁若無人地掏出了視若珍寶的樂器,在周圍路人驚恐的注視眼神中撥動琴弦,口中發出了清亮高亢的悅耳歌聲!

他開始了自己這輩子最勇敢,也可能是最後一次的演奏!

事實證明,【第30117條禁令:禁止一切形勢的公開藝術演出】這條命令的確是那位高塔孤王親自下達的。

起碼褪色者一直在廣場上毆打那些前赴後繼衝過來試圖抓捕這個瘋狂的演出團夥的那些信徒和衛兵時,就此得出了結論。

路人和市民們都被嚇壞了,紛紛逃竄離開廣場附近,躲在矮矮的建築裡窺探著這邊的情況——任誰看見廣場上堆積了超過100具昏迷不醒的衛兵身軀時,都意識到有大事要發生了!

但就算是這樣了,端坐於高塔之上的暴君依舊沒有向地麵投來祂的注視。

也許在祂看來,家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