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

所以這小黑最後檢查了一遍自己的裝備,確認了特殊道具耳墜已經掛好,鴿子小圓盾被綁在左手手腕上,手杖掛在腰間,方才縱身一躍,跳下這三層小樓的天台!

……底下沒有乾草堆接人。

正常人誰會在家門口放一堆莫名其妙的乾草堆啊?

總之,借著夜色的掩護,以及各種老練的東躲西藏、迂回前進,褪色者最終還是沒有驚動任何神殿外的巡邏人員和信徒,成功潛入了神殿的建築裡頭去。

一路提心吊膽摸進彆人家的褪色者在從一個不起眼的洞裡鑽進來後,稍微鬆了口氣,想起剛才一路上那些戒備森嚴的守衛們,不由得得意起來。

哈哈,許久沒玩阿薩辛這一套,沒想到表現還不錯,我真是寶刀未老!

“你……”

這時一個年輕人的聲音從身後不遠處傳來,褪色者猛地回頭,發現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底層實習神官,他個子很高,懷裡抱著幾疊文書,正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

換位思考一下,明天就過節,你卻在公司裡加班到幾乎所有同事都下班的可憐實習生……你頭暈腦脹的推開了門,忽然看見一個渾身漆黑、還穿著黑衣服、蹲在牆角裡的人形怪東西。

請問你的第一反應是?

“鬼……”

沒等這愣神的實習生回過神來放聲大喊,褪色者如風一樣席卷過去,直接一拳砸在了這無辜實習生的臉上!

實習神官當時就陷入了嬰兒般的睡眠中(指昏迷)。

褪色者東張西望片刻,找到了一個放雜物的隔間,當即把這倒黴實習生拖了進去……

幾分鐘後,一個外表呆呆的實習神官就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抱著文件從隔間走了出來。

很顯然,這是褪色者再次抹了一把臉,使用易容術切換的麵皮和性彆,順帶還把人家剝了個一乾二淨,五花大綁後就用對方身份堂而皇之地出門去了。

果不其然,這神殿裡沒有什麼人在意褪色者扮演的這個無名的底層實習神官,褪色者在過去兩年觀察過這兒的神職人員的等級和各種禮節,但凡遇到人就迅速退到一旁,恭敬地對這些職務比“自己”高的上級神官和祭司們行禮。

她的神職人員禮節都非常標準,任誰也挑不出毛病。

雖然褪色者不認識其中大部分神職人員,但沒關係,她扮演的這個小夥子在神殿體係內職務最低層,遇到任何人都可以喊一聲“領導好”……就好像沒人會在意公司裡那些深夜加班的底層實習生那樣。

借著這個身份,褪色者逐漸接近了神殿的核心區域。她想要去找那位名為“德納”的高級祭司,調查清楚失蹤的璃月人都去了哪裡這件事。

來之前她當然查清楚了德納所在的辦公室大致區域,隻是當褪色者來到這座核心大殿附近時,卻發現室內走廊裡站著一隊全副武裝的神殿武士護衛們。

有守衛啊……要怎麼不驚動他們才能潛入德納祭司的辦公場所呢。

褪色者心思急轉,想著先避開那些守衛,因此一轉身,卻險些撞到一個從拐角過來的神官。那中年人見到褪色者這張“實習生”的呆頭鵝麵孔,頓時勃然大怒:“你是哪個殿的?叫什麼名字,怎麼會靠近主殿!”

“大祭司不都說了嗎,這節前的幾日期間,你們這些低級人員不允許靠近主殿!你的老師是誰?這命令都沒傳達到嗎。”

眼看這中年神官的訓斥聲裡透出了一些奇怪的信息,但也引得遠處的守衛抬頭看過來。

褪色者連忙撲過去,背對著那些守衛,像是要求饒那樣一把抱住對方的腰部,淒淒切切地抬頭說道:“大人,大人,您聽我解釋,外頭剛剛出了一件大事!不然我也不敢違令靠近這裡!”

雖然不明白這神殿為什麼要突然暗中發布這種“不允許無關人員在節前靠近主殿”古怪的禁令,連自己人的實習生都要防著一手,但當務之急是應付這個中年神官。

褪色者臨危不亂,演技狂飆,顯得滿臉焦急、惶恐。

“能出什麼大事?等等!難道是……”

那人疑惑地略微彎腰,想要聽清楚褪色者在說什麼,忽然他的瞳孔縮緊,劇烈的痛楚從腹部上傳來,暈開的血色瞬間打濕了長袍布衣。

這個本該兩手空空的實習生不知從哪裡突然拔出一截刀,直接戳進了中年神官的腹部!

褪色者從原本謙卑且佝僂求饒的模樣一下子切換為站起來的姿態——這個實習神官的個頭不低,足有一米九的身高,正好擋住了麵前的中年神官因為痛苦而彎腰的模樣——她一把捂住對方的嘴避免他尖叫呼喊,一邊勾住這人的背,往拐角處拖去。

當然,在遠處的守衛看來,就好像實習生一把扶住了突然彎腰的上司,然後恭敬地攙扶走了他。

褪色者大聲說:“大人,您的腸胃不太好嗎,是不是今晚吃錯了什麼……但此事重大,我們得趕緊去僻靜處詳談!”

中年祭司死死地瞪著她,像是不敢相信她竟然敢當著那些不遠處的護衛就大放厥詞。

兩人的背影迅速消失在拐角處。

於是,那走廊上的護衛收回了警惕的目光,繼續戒備著什麼。

片刻後,滿頭冷汗的中年人穿著那件完好無損的神官長袍,匆匆趕來。他手裡舉著一枚散發著些許艾利歐格神力、刻著名字和職務的身份牌子。

“我是中級祭司阿方索,有緊急的大事要求見德納大人!放我過去!!”

第91章 大事不妙

作為一個精通變化之道的卑鄙外鄉人,無論是打暈路過的實習生然後來個龜甲縛藏起來,亦或者一轉頭就往陌生人肚子上捅刀子還故意裝作對方隻是拉肚子模樣……褪色者都心安理得的“竊取”走他人的身份然後繼續玩她的潛入。

沒辦法啊。

她目前隻是一個柔弱的人類身份,頂多變一些同樣柔弱的阿貓阿狗來偶爾逃命,又不可能搖身一變化作哥斯拉那種級彆的大怪獸到處噴火。

等等……本體有沒有考慮過變一頭哥斯拉啊?

本體:我暫時還不想在璃月製造核汙染,謝謝。

如今看守主殿入口方向的精英護衛們為偽裝成“中級祭司阿方索”的褪色者讓開了一條去路,她收起自己的身份牌子,有驚無險地進入了通道裡。

雖然表麵上依舊很慌亂,好像急著要去找自己的上司“德納大人”彙報某個子虛烏有的大事,但實際上卻觀察著四處的守衛和警戒力量,從而給出一個防守力量的評判和估計。

奇怪,不是明天就過節了嗎,就連神殿內部的大部分中低層神職人員都下班回家休息去了。

怎麼這主殿裡外還如此戒備森嚴,重兵把守?

再聯想起真貨阿方索生前在訓斥那個實習神官時說過的禁令(腹部中了一刀的倒黴祭司已經領便當了),褪色者覺得這主殿裡多半藏著某些不可告人、絕對不是光明正大之事的秘密。

再聯係到這一年來失蹤的那些璃月人……

褪色者的表情愈發陰鬱了幾分。

進入主殿後,此地燈火通明,一派加班乾活的景象。不少來來往往的高級祭司和他們的部下似乎在為了明日過節的各項具體環節而再一次確認、安排。

“阿方索”這個中級人員混在這些同事們之中顯得毫不起眼。

她抱著文件,走來走去地偷聽這些人談話,發現他們談論的都是很正常的節日籌備——比如明天的慶典隊伍路線該怎麼走,神轎的抬轎人要不要多派兩個備用的壯漢以防止什麼意外,今年的大祭司用於祈求神明的禱告稿子已經改到了第12.03版……∫思∫兔∫在∫線∫閱∫讀∫

這樣下去根本聽不出什麼跟失蹤璃月人有關的情報啊!

褪色者若有所思,畢竟神殿裡某些人綁架了幾隻璃月商隊,吞了人家的貨,還把人質給藏起來,甚至有可能是殺光了——這種一看就要觸發外交危機的卑劣事情,但凡腦子正常一點的家夥都不會在大庭廣眾下議論此事。

看來,還是得找那個黑市商人死前指認的“德納高級祭司”才行。

“阿方索!”有人在背後叫褪色者這個偽裝身份的名字。

褪色者回過頭,發現是一個頭發稀疏、同為中級祭司的禿頂男子,那人跟阿方索似乎很熟悉,靠過來就露出笑容:“你不是去視察外頭的巡邏隊伍嗎,怎麼回到主殿這裡來了?”

雖然壓根兒不知道這禿頭叫啥名字,但褪色者還是同樣嚴肅地點點頭:“是你啊。外頭一切正常。”

這樣既打了招呼,又避開了對方的名字。

至於巡邏隊伍的情況?那確實很正常啊,他們不僅放進來了一個刺客,還沒有任何人因此受傷乃至死亡。

——簡直就是奇跡!

禿頭朋友似乎沒有想那麼多,隻是鬆了口氣:“那就好,在這個節骨眼上可不能出事情……”

褪色者擺出一副表麵鎮定,實則有些暗中焦急的微妙神態:“對了,你有沒有看見德納大人去哪裡了?”

因為褪色者並不認識那位德納,隨便抓一個守衛或者其他神職人員來問路也顯得很不合理——作為公司中層乾部之一,怎麼可能連直屬上司都不認識——到時候萬一他人起了疑心,把褪色者當場抓捕也是很正常的。

禿頭男仔細地看了看好友焦急的微妙表情,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問答:“發生什麼事了?”

“我也是剛剛接到線報……隻能當麵跟德納大人彙報才行。”褪色者滿是歉意地回答,“對不住了,兄弟,在得到允諾之前,我沒法跟任何人說這件事。”

“哦哦!我懂了!是我多嘴了!”禿頭祭司恍然大悟,連忙停下好奇心,轉身指著二樓的一個房間說道,“我剛剛看見德納祭司大人與克裡斯托弗大祭司去那個會議室開會了,應該還有其他幾位高級祭司。”

褪色者抬頭望過去,再三確認地說道:“從左數第二間房間?”

“對,門口有我主神徽雕花的那個木門。”禿頭無知無覺地透露出這個情報,“你在門口等一會兒吧,他們這個短會應該開的不長……畢竟,他們剛才的開會材料就是我準備的。”

“謝了!”褪色者語重心長地拍拍他的肩膀,“祝你節日快樂!”

“不客氣,阿方索。也祝你節日快樂。”

褪色者辭彆了這位熱心的不知名禿頂兄弟,神態正常地走到二樓,發現會議室門口還站著兩位身穿重甲的衛兵,他們犀利的目光透過頭盔的縫隙照在褪色者身上。

倒不是說褪色者露出了偽裝上的破綻,這些衛兵們隻是平等地懷疑著每一個試圖靠近領導的人……

但褪色者隻是對他們微微一笑,抱著文件,就跟每個在會議室門口等領導們散會的下屬一樣平靜而不起眼。

她看似無意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空無一物的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