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純真無邪,是屬於小孩子在抓不住想要的事物時卻又擁有了彆的代替品時,那種已經不希望再失去的渴求神態。

但這句話可把某些藏在暗處的家夥給嚇得差點蹦出來。

這一次,褪色者沉思的時間更久了,作為一個低情商的褪色者,她無法判斷自己對甘雨的情感到底是否屬於“愛”或者“母愛”的範疇。

但她最後還是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對方的雙角:“小乖乖,我是愛你們的。”

“真的嗎!太好了!”甘雨高興地說,“你可以當我娘親嗎?!”

褪色者:“……”

好家夥,繞來繞去還是給自己找個媽是吧。

最後,她想了一個折衷的方案:“我可以當你的乾娘。就像是璃月民間的那些成年女子之間會互相當彼此孩童的乾娘。”

甘雨歪著腦袋想了想:“也不錯。”

“是吧。”

“那乾娘……”小麒麟扒拉著她的衣袖,“你可以變成麒麟嗎?大家都說你會變成不同的動物……但我沒見過彆的麒麟。”

褪色者倒吸一口寒氣,這是拿我當她老媽的代餐了吧?啊?你還有沒有良心啊小麒麟?

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呢。

“甘雨……那你看好咯,就這一次。”

被放在地上的甘雨抬起頭,看著眼前穿著紅衣的女子在風中化作了新的體態——體型俊秀而華美的雪白麒麟破風而出,柔軟的白色長毛在風中飄蕩,頭頂的黑紅色雙角泛著金屬般質感的光澤,這頭成年的“麒麟”神色憐憫而慈悲。

“哇!!”甘雨毫不掩飾自己的驚歎,感覺就跟自己的放大版一樣。

褪色者:確實。

其實她沒看過那位麒麟同事的真身,但為了滿足小朋友的小小願望,隻好拿甘雨的真身來了個成年版本……

然後,這頭高貴華美的麒麟忽然翻了個身,飄在半空中,露出了覆蓋著厚實雪白長毛的肚皮。

“我忽然發現自己的肚皮很軟,還有彈性。”褪色者指了指自己的肚子,“你要上來彈一彈嗎,甘雨?”

“可以嗎?真的嗎?”

“當然!”褪色者得意地拍起自己的肚皮,毫不顧忌形象大跌這種事,“快來玩!”

“太好啦!”再三征得同意的甘雨立刻飛了起來,落在了褪色者的肚皮上,然後如同每個玩蹦蹦床的小孩兒那樣興高采烈地彈來彈去。

反正四周有風場存在,會阻止她飛出範圍而摔下去。

哢嚓。

有人踩碎了枯葉的聲響從一旁的陰暗小巷裡傳來。

“什麼人!給我出來!”褪色者立刻警覺地回頭,竟然能夠瞞過自己對周圍的粗略感知!一定是厲害的角色!

昏暗中,走出了幾個熙熙攘攘、不情不願的身影。

摩拉克斯、赫烏莉亞、留雲借風真君以及其他幾位從“地中之鹽”地區出差回來的仙神們。

大家尷尬地看著街道上這隻毫無形象、露出肚皮給幼崽當蹦床玩耍的“麒麟”,而甘雨也嚇得炸毛,一溜煙地鑽進褪色者身上厚實蓬鬆的長毛裡躲起來,隻露出一雙眼睛暗中觀察。

褪色者的表情都木然了。

草,這幫家夥,說好明早才到家,竟然提前到深夜就回來了!

在這無人的街道上,一群仙神們尷尬且沉默地彼此對視,直到褪色者忽然問:“你們什麼時候來的?”

戴著金黑色麵具的摩拉克斯毫無感情波動地回答她:“在棱遊你說我是個‘愛裝逼的悶騷石頭怪’的時候。”

他的聲音平靜,冷酷,但怎麼聽都有幾分不明顯的委屈藏在裡頭。

褪色者:“……”

摩拉克斯幽幽地盯著她。其他人古怪而微妙的視線在他們之間掃來掃去。

然而褪色者一想到自己剛才充當心靈導師的社死場麵就尷尬得想自殺,但她還是故作歡快地再次用雙爪拍起自己的肚皮,問道:“哎喲,那天色已晚,你們奔波勞累真是辛苦了!要不要坐在我的肚皮上,我把你們都送回去?”

最後,這頭成年的大麒麟還是用自己的肚皮把出差回來還不急著回家、滿街亂逛的神經病友人們一車拉走了。

第71章 我大璃月

說實話,當前來接孩子的留雲借風真君看見在姐妹家寄養了一個月的小麒麟變得如此珠圓玉潤、儀態豐美後……她兩眼一黑,差點暈過去。

甘雨很驚慌地詢問褪色者:“乾娘,我是不是該減肥啦?”

褪色者對此嗤之以鼻:“減什麼肥?小孩子胖一點多可愛!彆被你師父拿捏了體重!”

說著還擦了擦自己無意識從嘴角流下來的口水。

天可憐見,褪色者對羊肉火鍋的愛意怕是這輩子都忘不掉了。

甘雨:“……嚶。”

好不容易爬起來的留雲一聽自家徒弟已經認了個乾娘,結果還是褪色者這種人渣……仙鶴女士險些二次暈厥,但還是揪著褪色者的衣領大聲斥責,詢問她到底給自己那個天真可愛的徒弟灌了什麼[***]!

被晃來晃去的褪色者一臉正氣,梗著脖子,同樣大聲反駁:“當然是用我無可動搖的人格魅力折服了甘雨!哈哈哈哈,你學不來的,留雲!”

最後,仙鶴大怒之下直接把褪色者腦門上的一根富含神力的碧藍色呆毛給拔掉了,轉手送給了甘雨,麵無表情地說:“你乾娘送你的禮物。收下吧,甘雨。”

收到禮物的甘雨其實很高興,但有些擔心地看著那邊躲在一旁、痛得抱住腦袋的褪色者,奶聲奶氣地詢問褪色者痛不痛。

“不……不痛!”嘴硬的褪色者分明是痛得含淚說道,“幾根頭毛而已,拿去玩吧!”

“這毛發裡有我的神力,甘雨,你拿著它……我就與你同在。”

雖然台詞非常帥氣感人,但是小麒麟看著抱頭蹲防、毫無形象的褪色者,決定還是忽略這一點小小的不完美。

“我會好好收藏起來的,乾娘。”甘雨非常認真地說。

不過在離去之前,留雲借風真君還是帶著雪白的年幼仙獸,一並朝褪色者拱了拱翅膀,認真地說:“棱遊,這個月來多謝你費心照料這孩子了。”

“哈哈哈哈哪裡哪裡,甘雨那麼可愛,我跟她相處得非常和睦啊!”

仙鶴帶著甘雨離開了璃月,隻剩下褪色者像個孩子即將出門遠遊的老母親那樣依依不舍地在後頭揮著手絹喊道:“甘雨——想喝奶茶的話就回璃月來喝喲——”

一聽這話,半空中的小麒麟似乎還想說什麼,誰知留雲飛得更快了,師徒二獸轉瞬間就消失在雲層之中。

送走了自己的朋友和乾女兒,褪色者又回到了那種讓人十分困倦的日常生活中。

…………

……

時光飛逝,轉眼又過去了十幾年,細細一數,戰爭開啟也足有三十多年了。

儘管褪色者的容貌依舊未變,可她總覺得自己的工作就跟去年沒什麼區彆——不外乎是出門打仗、殺人、殺累了就回家搞內政、主導變革事務……然後又是一輪新的工作循環。←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然而這一日,她發現自己那位人到中年的秘書阿柳突然請假沒來,可這天也不是什麼節假日,隻是個在褪色者看來再平常不過的日子。

“阿柳家發生何事了啊?”

褪色者叫來了負責人事考勤的部下詢問道。

人事部門的官員畢恭畢敬地告訴她:“回塔尼斯特大人的話,阿柳的丈夫生前是千岩軍中的一員……三日前,他的骨灰和遺物被軍中同袍送回家裡,阿柳是請假回去處理亡夫後事的。”

“……這樣啊,我知曉了。難怪這幾日我看她的情緒多有悲傷哀痛。”褪色者習以為常地歎了口氣,“我會讓後勤那邊以我個人的名義為她家送上一份慰問品的。”

官員連忙回答:“大人仁愛敦和,體恤我等,我替阿柳謝過您了。”

褪色者揮了揮手,讓這人離開,實在是懶得聽他拍馬屁。

事後,褪色者也去阿柳家轉了一圈,給那位戰死沙場的逝者上了三炷香,又對阿柳與她的家人們好言安撫了一陣,讓自己的秘書不用急著回來工作,先處理好亡夫的身後事再說。

等一切做完後褪色者方才歎著氣離開。

其實像是阿柳丈夫這樣戰死沙場的千岩軍士兵在這些年裡並不是個例,雖然褪色者與摩拉克斯等人已經想儘辦法去提高他們的戰鬥能力和生存能力,但在有些過於危險和激烈的戰鬥之中,就連仙神也不敢打包票萬無一失。

——在璃月大部分民眾能安居樂業的背後,是無數擋在戰火與和平之間所阻隔死亡的仙神們與千岩軍士卒。

褪色者漫無目的的在街上閒逛,一邊思考著如何讓人們記住那些死去的英烈,一邊對於這場戰爭的結束時間不得不下達新的預判。

看這當前大陸上的各方勢力,怕不是要打上幾百年都沒有結果哦……

“副帥大人!”

有人忽然在前麵叫她的軍中職務,褪色者詫異地抬起頭,發現是個拄著拐杖、一瘸一拐的提前退伍殘疾千岩軍戰士又驚又喜地看著自己。

褪色者的記性其實很好——隻要她願意——因此她叫出了那人的名字:“磊哥兒,是吧。我記得你,當年你入伍第一天就敢跟鬥天踏地真君頂嘴,結果被罰跑了二十圈校場……”

“對對對,是我!哎呀,副帥大人您真是好記性!”

磊哥兒其實是個年過四旬的中年男人了,隻是拄著拐杖,右腿的褲管空蕩蕩的。

他是最初那幾批千岩軍士兵中少數幾個能活著提前退役的……但在看見穿著紅衣的魔神女子站立在街頭朝自己微笑時,他還是如同當年那個入伍的毛頭小子那樣露出了興奮無比的笑容,儘可能快速平穩地走過來。

“您今日怎麼得空來千陣工坊了?”

褪色者看著他幾乎是一彈一步地走過來,也沒有任何去攙扶對方的意思,因為對於這些生性要強的殘疾老兵而言,他們不喜歡彆人拿自己當殘疾人來另類看待。

所謂的“千陣工坊”,其實是當初推行“元素力軍陣”的一個衍生產物。“千”是指千岩軍,“陣”是指軍陣的意思。

元素力軍陣的物質前提基礎是——定製腰牌、仙家軍旗和對應的各種武器道具裝備。

隻有這些東西齊全了,再加上足夠的信仰之力,元素力軍陣才有可能被激活。

當初,為了讓禸體凡胎的士兵們也能不耗損生命力量的去體驗非凡的軍陣之力,褪色者與諸位仙家結合當前科技,推出了名為“儀度盤”的夢中訓練道具。

經過這麼多年的虛擬訓練,這種幻境技術不斷的改進和研究,最後歸終將儀度盤的一部分軍用功能大幅度削減,改為民用版本,以此來收集民間資金、填補當前空缺的廣大市場需求。

民用版本的儀度盤不再需要耗損使用者的生命和潛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