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期:學習。

這個周期的陪伴者是歸終。

眾所周知,任何人跟白頭發的溫柔漂亮姐姐待在一起24小時研究各種知識,都會很高興,令人大開眼界。

嗯,雖然兩位姑娘研究的都是正經知識,並沒有什麼帶顏色的奇怪知識。

但到了中後期,褪色者開始困得堅持不住的時候,也是歸終督促著她學習。其中手段包括泡冷水澡、頭懸梁、錐刻骨、倒立著背書等等……

其實褪色者在某種意義上是個學習天才,學什麼精通什麼——但前提是,她自己願意學。

歸終:我管你願不願意,答應了做實驗就給我往死裡學!

她是個認真負責的人,做事周密又細心,不然也不會能夠把歸離集的內務大總管這個職業做得妥妥當當。

這就好像某些大單位、大企業的辦公室主任這個微妙的承上啟下職位,你可以狂妄地說這個崗位創造不出什麼成績,但真要是離開了這個崗位,整個單位都要瞬間亂套。

而歸終,就是整個歸離集有限責任公司的“辦公室主任”。

現在這位大主任抓著褪色者努力學習,嘗試往她的腦子裡灌入新的知識。

來點罐裝神明知識吧.jpg

然而也許是某些學渣太惹人生氣的緣故,沒學多久,褪色者就開始兩眼發直,上課打哈欠、打瞌睡、試圖逃課摸魚……也正因如此,她真正見識到了黑化的歸終。

“不要啊,歸終老師,我錯了——你不能撓我癢癢啊!!”

褪色者的慘叫聲從學習小屋裡傳出來,簡直是慘絕人寰。可惜門外的小夥伴們無動於衷,言笑晏晏,甚至還多吃了兩碗飯。

十天下來,學習完畢,依舊無事發生。

這個時候的褪色者已經說話都快說不出來了(喊得嗓子都啞了)。

第3周期:睡覺。

這次的褪色者比較“幸福”,因為她這回什麼事情都不用乾,昏睡了足足十天,效果堪比痛飲了“昏睡紅茶”一樣!

事實上,這十天就是醒來,被砸暈,昏迷,睡著,醒來,被砸暈……

因為作為試驗的陪伴者,若陀龍王出手沒輕沒重,一拳下去,褪色者就被砸暈了。

“等等!我……呼……呼……”

“若……啊!……呼呼……”

“龍王你媽的……啊呀……呼……”

“彆打……zzZZ”

事已至此,這些天裡,褪色者愣是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語。愛崗敬業的若陀龍王這招昏睡拳法,多少有點公報私仇的意味在裡頭了。

本來是讓同為女性的歸終來監督她的睡眠質量當然更好……但歸終在上一周期結束後立刻就休息去了,走路都是飄著走的,原本沉迷於喝茶閒聊的醫師立刻衝上來給歸終診斷一番,最後得出了“嚴重睡眠不足”“精力虧空”“黑眼圈”等結論。

歸終女士作為一個學渣的督學者,她也是拚儘全力了。

笑死,根本撐不住.jpg

壓著一個同族幼崽學習簡直比管理整個歸離集的內務還要困難絕望得多。

如今,褪色者身處第4個周期,表情麻木地……在寫論文之類的文字作品。

她這個周期要挑戰的是【文字創作】。

陪伴者是摩拉克斯。

褪色者剛開始還能保持麵無表情的狀態,連寫七八天不能停筆,以至於寫到後麵已經變成了那個咬牙切齒、表情猙獰地狂寫作業的綠衣服小學生表情包……

摩拉克斯選擇圍觀。

天知道這家夥會寫出什麼驚世大作。

摩拉克斯當然不用自己寫論文,他隻需要在旁邊泡茶,喝茶,發呆,房間裡閒逛,看書,吃點心,自己跟自己下棋玩,跟偶爾過來彙報工作的夥伴們小聲地聊幾句公務(不會乾擾到走火入魔的褪色者的音量)。

然後他繼續泡茶,喝茶,發呆,房間裡閒逛……

如果非要說什麼正事的話,摩拉克斯要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在褪色者走神摸魚的時候及時地糾正她。

比如說在必要時甚至可以拿個隕石輕輕地敲醒褪色者那沉睡的心靈!(無慈悲.jpg)

可想而知,褪色者在這種狀態下寫的作品都是什麼垃圾玩意兒。

在苦苦奮戰了十天後,褪色者終於完成了她那驚世駭俗的垃圾作品,隻見她把寫得都掉毛的竹質毛筆一扔,任由沾滿墨跡文字的書稿散落一桌,然後整個人精神出問題那樣“嗷嗷嗷”叫著狂奔出去了。

——順帶一提,她沒有走門,也沒有走窗戶,而是直接撞破了牆壁衝出房間去。

這次摩拉克斯沒有攔著她……是了,現在是兩個周期之間的休息時間。

不過他好奇地撿起桌上的一部分手稿,看著那爛透了的、明顯有異域風格的提瓦特通用語文字(交界地使用類似古代英文的語言,乍一看像是外國人強行寫漢字那樣),忍不住略微蹙眉。

——這可怕糟糕的字體簡直是玷汙了紙張和墨水。

好在摩拉克斯也不是那種以字取人的魔神,他靜下心來,開始翻開起這本被褪色者命名為《歡笑麵具》的作品。

名為“歡笑”,實則叫“痛苦麵具”也許會更合適。

這本書裡麵講述了褪色者這段實驗時期的各種地獄經曆,以及她在這些考驗中出現了各種身體上、心靈上以及精神上的煎熬。

拋開筆跡等表麵特征不談,褪色者這家夥到底是學院派的魔法師出身,打過仗、參過軍、遠征過很多世界,因此無論是寫學術論文還是這種有點神神叨叨的詭異敘事小說都展現出絕對深厚的文字功底與敘事能力。

也可能和她長期以來的遊曆經驗有關……反正這本《歡笑麵具》裡三分真,七分假,虛虛實實,難以分辨。

同時,寫得走火入魔的褪色者在文章中使用了大量晦澀難懂的古老拗口詞彙、讓人必須連猜帶蒙的外鄉典故、栩栩如生的幻覺和環境描述、心靈和精神是如何一步步走向地獄、怪譎詭異的古神低語……看了就給你強製掉SAN值!(理智值)

砰!

摩拉克斯猛地合上了這本沒看完的書。

縱使是他,一位見多識廣的成年魔神,此刻也不禁背後出了點冷汗。

以他身為魔神的眼界和閱曆來看都覺得頭暈眼花、耳畔仿佛有鬼神在低語哭嚎……如果讓一個普通人完整地看完全書,可能會出現:發狂、痛哭、哀嚎、亂叫、撕扯自己衣服、大笑、蹦跳、禮讚作者和地獄等一係列瘋狂症狀。

摩拉克斯:點擊查詢作者的精神狀態.jpg

棱遊,你寫的都是什麼東西啊?

這是什麼《歡笑麵具》,不如改名為《去地獄》好了!

——禁書,絕對的禁書!必須馬上封印起來!不能外泄出去殘害無辜的人類子民們!

趁著褪色者自己還沒反應過來,摩拉克斯不敢怠慢,火速開始收拾起桌麵上的殘餘手稿。

但是他一邊收拾一邊不自覺地看裡麵的內容,漸漸的,當摩拉克斯看完最後一頁時,他竟然長出了一口氣,扶著額頭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雖然這本《歡笑麵具》全書都充滿著不可名狀的內容,但是摩拉克斯驚訝地發現,倘若有人能完整地閱讀完全書,同時不受到書裡透露出的負能量所壓垮……讀者就能像是精神上做完一場SPA那樣,卸掉原有的自身精神負擔,感覺像是整個人在精神上完全新生了一樣。▼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書裡的最後兩段話是這樣寫的:

【人生就是一場漫長的曆練。】

【我將踏足其中,跋涉,最後抵達終點。到了那個時候,無論是正在閱讀此文的你還是身處地獄的我,定能看見那希望中的一縷光芒吧。】

“……曆練與希望之光嗎?”摩拉克斯低聲地自言自語,“我已有所察覺,棱遊,此篇文字裡所透出之力……想必我們就快要找到那個答案了。”

不過暫時來說,《歡笑麵具》的特彆效果還是有待考證,萬一隻是他一個人覺得做了場“精神SAP”呢?

所以在完全確定此書的效果之前,這本奇葩作品注定無法與大部分讀者相見。

摩拉克斯收拾好書稿,小心翼翼地貼身藏好(生怕漏了哪一頁導致全書的走向徹底癲狂崩潰),走出這房門後才發現褪色者掛在門口的一棵樹的樹乾上甜甜地睡著了。

……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麼,才會整個人掛在樹乾睡著?摩拉克斯今日依舊十分困惑。

雖然棱遊相當瘋狂地寫了一些會讓人看了就發瘋暴走的文學作品,自己走路還撞壞了牆壁,但是摩拉克斯依舊不覺得這是個徹頭徹尾的壞魔神。

——他見過真正的邪惡與黑暗,所以棱遊跟彆的夥伴之間的這種打打鬨鬨的惡作劇程度其實不算什麼太過分的事情。

他站在這棵不高的樹下,仔細地近距離觀察著打盹的棱遊。

後者的人類外表是很可愛的,哪怕在樹上睡覺,也是黑發散落,神色安詳,極具無辜與純潔的偽裝表象……隻有熟悉她性情的親友才知道這是個多麼可怕的幼崽。

如今褪色者的呼吸綿長,呼吸間吹拂得靠近麵部的一片黃葉輕輕顫唞,似乎隨時有被吹落的跡象。

也許是感受到冥冥之中有什麼人靠近,突然下一秒,褪色者猛地睜開眼。

引入眼簾的是摩拉克斯那張若有所思的俊俏麵孔。

“你又在想什麼壞主意呢摩拉克斯?”褪色者一開口就非常欠揍,與先前安靜地掛在樹上睡覺的可愛模樣截然不同。

“棱遊你睡糊塗了吧……少說這些胡話。”

摩拉克斯很是無辜,畢竟他又不是棱遊,怎麼可能天天想著如何不乾正事地去整蠱彆人?

然而睡眼惺忪的褪色者眨巴著黯淡的淡藍色眼眸,逐漸清晰地看見了樹下的年輕魔神那如詩畫般俊俏的眉目,以及那極具勾人魅力的丹紅眼影——先前說過,她就很喜歡對方的鎏金瞳色與個人形象管理——因此這一刻,哪怕是生性再漫不經心、再放蕩不羈的褪色者,也感覺自己的心跳頓時漏跳了一拍。

這、這是什麼感覺……

恰好此時摩拉克斯對她伸出了雙臂,用一種親切和藹的口%e5%90%bb相當自然地說道:“你下來吧,我接住你。此處可不是睡覺的好地方。”

他是那麼的溫柔,沉穩,好像那些天崩地裂的壞事也沒法讓他惱怒分毫。

然而褪色者突然有一種被戳穿了心事的窘迫感,幾秒鐘後,她為這份來路不明的羞澀感到憤怒和難以理解——因此她驟然躍下枝頭,不僅沒有跳到對方的手臂範圍內,甚至還掄起拳頭,直接砸在了摩拉克斯的臉上!

“唔!”

摩拉克斯猛地收手後退,以及第一時間捂住自己的口鼻麵部,然而些許金黃色的液體還是不可避免地從指縫間溢出了。

那是……血。龍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