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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烏弩不是說過?不會?碰汀寶嗎?這就食言了?】

【他是喪屍誒,能講話就不錯了,你還指望他遵守諾言?】

【嗚嗚嗚心疼死了我的寶貝嗚嗚嗚嗚!】

【往好處想,說不定?弩哥隻是見到了汀寶的能力很牛逼,想幫他訓練呢?】

【?】

【??】

【你自己信你說的話嗎?】

【為什麼不信?我覺得很符合邏輯啊,弩哥不是說想看看他有什麼魔力嗎?】

【……】

【現在的孩子真好騙啊,歎氣。】

【觀眾匿名送出:銅海藻×2】

【觀眾補補腦子吧送出:銀水草×1】

看完了彈幕的蔣螢摸了摸下?巴:“悅悅,你覺得呢?”

錢芮悅已經把抱枕當?成烏弩錘了十幾遍了:“我靠!我靠!我靠!烏弩這個混蛋!!離我們?家?小漂亮遠點?啊!!!”

蔣螢:“……你冷靜點?。”

錢芮悅:“我不能!我不能!!”

蔣螢:“說真的,我覺得剛才那個彈幕說得挺有道理的,弩哥看起來對麥麥好像不是那種意?思?。說不定?真的隻是覬覦他的能力而已。”

錢芮悅:“覬覦能力也是覬覦啊!就算是去雙修,不也得共處一室!唉不行氣死我了,我要再給平台多發幾封郵件,把小漂亮和?崽崽接過?來!”

她一直在試圖跟直播平台聯係,催促他們?多做點?兒聯動活動,讓棄星上除了最強大的「喪屍王」,彆的有特殊“才能”的喪屍也有機會?來到母星,比如長得最好看的。

錢芮悅很有信心,雖然現在【棘棘果】直播間?觀眾還不多,可若真出了這種投票,麥汀汀那張小臉蛋一定?能一鳴驚人。

由於錢芮悅幾乎沒有收到AI自動回複以外的郵件,蔣螢對此事持觀望偏悲觀態度。

不過?,她也會?忍不住跟著好友一塊兒遐想,若是小美人真的能來母星上會?是怎樣的場景。

他會?走在誰的身邊,成為誰的住客?

如果——她是說如果——以這種方式來到母星的喪屍,也能同過?往殺戮遊戲中活到最後的「喪屍王」一樣獲得永生之力,那麼,她、他們?是不是就可以看見麥汀汀擁有生命,「活」過?來?

看見那雙美麗的煙藍眼眸,煥發出真真正正靈動的光彩。

這樣想著,連蔣螢也一同期待起來。

*

四天後。

尼基塔一回到工廠就感覺不對勁。

雖說大家?都是半死不活的喪屍,平日裡怎麼都算不上充滿活力,但起碼各自有各自的繞圈圈方式,像現在這樣一潭死水的粘稠氣氛也太怪了。

前幾日有喪屍找她決鬥,這既是殺戮遊戲中最常規的一部分,也可以說是北極星每天的日常。麵對他人提出的決鬥可以選擇放棄也可以應戰。

以尼基塔的性格自然不會?逃跑,紗衣一披出征去了。

那個雄性喪屍早就到處叫囂,大言不慚能輕鬆把盛名在外的藤枝女王收複,直至吞並?烏弩的勢力。

結果還沒過?幾招就倒在豔麗的紫藤下?。

就這?尼基塔想,連戚澄的實力都不如,還癡心妄想和?弩哥比一比呢。

決鬥就是決鬥,總有一方要死。她藤條上的強酸將雄性喪屍腐蝕到最後隻剩下?一灘酸水,頗為嫌棄,還特意?找了個小池塘洗了洗。

尼基塔回來是晚上,夜已經深了,大多數低級喪屍要麼睡覺要麼神經質地原地兜圈念念叨叨。

她繞過?他們?,徑直回到常待的地方,卻?意?外看見戚澄沒有睡。

不僅沒有睡,還精神奕奕。

衝一堆才看下?來不久的木材揮著太刀,每一下?的力道都特彆狠,好像那不是沒生命的植物,而是需要血債血償的仇人。

“……不是,兄弟,你拿你那名刀當?大砍刀呢?”

尼基塔特意?選擇了從正麵來到他麵前,以免被怒火中燒的家?夥誤傷。

戚澄屈尊從百忙之中瞥了她一眼,沒說話,接著砍。

尼基塔張開塗著指甲油至今也沒褪色的五指,在他眼前晃了晃,得到後者不耐煩偏頭的反應後鬆了口氣:“沒夢遊啊。”

“彆煩我。”

戚澄沒好氣地把刀仍在地方,當?啷一聲?,把遠處幾個睡得迷迷糊糊的喪屍驚地猛然彈,起,又直挺挺倒下?去。

除了麵對小美人,戚澄從來都不是什麼好脾氣的喪屍,尼基塔很熟悉這一點?,並?不跟他計較。

然而奇怪的也不隻是戚澄。

總是無憂無慮的小盧克按照往常這個點?應該比誰睡得都熟,甚至還會?打鼾,但他今晚也沒睡,蘑菇手托著胖嘟嘟的下?巴發呆,很失意?的樣子。

尼基塔拍拍他的腦袋:“怎麼了,小朋友也有這麼多煩惱?是晚餐的烤鴿子沒吃飽嗎?”

盧克抬起臉,小胖臉寫著悲傷:“姐姐。”

“哎喲,今天喊得這麼流暢啊,不錯不錯。”

男孩並?未因她的誇獎提起精神,小大人似的深深歎了口氣:“哥……哥。”

一般而言,他喊“哥哥”都是沈硯心。那麼如果在夜晚發現沈硯心不見了,多半,不,肯定?是被烏弩帶走了。

盧克才十一歲,就算是口無遮攔的尼基塔也沒辦法跟他解釋自己的哥哥究竟發生了什麼。

也有可能,小孩早就明白了超出這個年紀的東西。

正常的社會?中,孩子們?總是被小心翼翼嗬護著長大,是需要灌溉的柔弱花朵。

末日裡人人自危,連保住自己的命都是奢侈,更彆說期盼他人的救援了,隻能各憑本事活下?去。

盧克疑惑地看著尼基塔,在他的認知中,這個姐姐一直很關心汀汀哥哥來著,為什麼自己說了汀汀哥哥需要幫助,對方卻?沒有反應呢?

男孩的蘑菇手碰了碰女人的衣袖,綠色的蘑菇液差點?粘住了輕薄的紗。

他說:“汀……”

尼基塔問:“‘聽’?聽什麼?”

她仔細地聽了一會?兒,一無所獲。

盧克著急地搖搖頭:“汀……汀!”

跟小胖孩交流一直是尼基塔非常不擅長的事情,她正要再追加詢問,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女人蹙起秀麗的眉:“小麥呢?怎麼不在這裡,出去了嗎?”

聽見麥汀汀的名字,盧克“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尼基塔被這突如其來的傾瀉搞得有些?懵,眉心的溝壑更深:“小麥出什麼事了嗎?”

她離開的這四天裡,發生了什麼?

她抓住男孩抹眼淚的胖胳膊:“你先彆哭,跟姐姐說,小麥哥哥去哪裡了?”

小孩的眼淚一旦開閘,輕易很難再關上,再加上盧克本來講話就費勁,這時候嗚嗚咽咽的,說了跟沒說一樣。

那邊勤勤懇懇砍柴的戚澄全然沒有幫忙的意?思?,尼基塔越想越不對勁,愈發有種母獸出去獵食回來發現自己的幼崽被抓走的憤怒,厲聲?道:“到底去哪裡了!”

有誰的腳步聲?出現在他們?身後。

尼基塔轉身,看見本不應當?出現在這裡的沈硯心,黑發黑衣黑眼,肅穆得如同參加葬禮。

不過?從某種意?義上而言,他們?這群活死人,也的確都該躺在墓%e7%a9%b4。

她半是驚訝,半是調笑:“今晚沒侍寢?弩哥怎麼願意?放過?你的?”

沈硯心從她身旁走過?,來到小盧克身邊,摸著男孩的頭發算是安慰。後者撲在哥哥的懷中,眼淚都抹在沈硯心看起來很名貴的外套上,哭泣聲?慢慢小了下?去。

“如果你在找麥汀汀,”沈硯心低頭看著盧克,麵無表情,“在‘他’那裡。”

尼基塔一怔。

哪怕是從少年被烏弩招攬的那一刻,就知道這件事注定?會?發生,但剛回到工廠的那幾日烏弩按兵不動,還是每天隻拿捏著沈硯心一人,他們?都以為烏弩對麥汀汀不感興趣。

結果還是逃不掉……嗎。*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你走的第?二天。”

尼基塔咬著牙。

早知道就不去了。

早知道……

她離不離開,又能有什麼改變呢。

紫藤在她空洞的腹腔中探出,融掉衣角的一片。她攥緊拳頭:“這就是為什麼今天你在這裡嗎?”

“是。‘他’讓所有人都離開。”

這又是一樁不同尋常的征兆,要知道烏弩對沈硯心的掌控欲堪稱變態,以前就算偶爾叫來其他人,也一定?要沈硯心留下?來,陪在旁邊。

難道僅是麥汀汀的出現,就讓烏弩放棄了對沈硯心那麼多年的折磨,忽然不感興趣了?

尼基塔跟著烏弩的時間?比認識沈硯心還要早,這段孽緣從頭看到尾,對沈硯心的痛與恨再清楚不過?。

儘管還在擔心喪屍少年,她還是擠出一個笑:“那我是不是該恭喜你自由了?”

沈硯心的臉色有些?不正常的蒼白:“沒那麼簡單。”

他撫摸著男孩的頭發,看向尼基塔,看向戚澄,又好似看的都不是他們?。

他低聲?道:“你相信他會?比我們?走得更遠嗎?”

哪怕身和?心僅有一個能自由,也好過?待在這個無儘深淵。

尼基塔的嗓子驀地被堵住了。

半晌,她輕聲?問:“硯心,你在想什麼?”

沈硯心深吸一口氣,冰冷的臉龐慢慢浮現出淺淡的笑意?。

他生前是受寵的少爺性子,雖然高傲,喜怒哀樂樣樣不缺。

死後落進烏弩的桎梏,再也沒有笑過?。那樣好看的人,靈魂被摧殘到麻木得像提線木偶。

此刻那笑容裡有寄托與期許,有注定?曆劫的孤注一擲,曇花一樣漂亮,卻?也瀕臨破碎。

他說,我想……幫那個孩子。

*

疼。

這是麥汀汀第?一個、也是最鮮明的感受。

在剛進入房間?、開始之前,烏弩就問過?他怕不怕疼。

彼時少年想,反正都是死掉的人,觸覺哪裡有那麼靈敏。就算有痛感,也是很輕微的吧?

再說了,這種事情又能疼到哪裡去呢?

眼下?他後悔於自己的想當?然,可不是以前光著腳硌到石子的小小不適,也不是被他人憤怒的紅焚傷的灼痛,這種痛好似順著不會?流動的血液,自血管裡爬升,直至輸送進四肢百骸——現在的他身體?中沒有一處是安靜的。

男人站在床邊,大手避開荊棘握著他的腳踝,視角居高臨下?,將他每一個細小的反應都儘收眼底。

疼痛一度過?載,少年無法承受似的向後仰去,小腿上的花兒不停地輾轉與盛放和?閉合之間?,藤蔓抽長又縮回,簌簌發抖。

“控製。”烏弩不怎麼留情,“是你控製它,不要讓它控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