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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點火 鬆子茶 4416 字 6個月前

籲籲,臉頰潮紅,他對陸昭說,“我要真是你弟弟,你這就是犯罪。”

陸昭很輕地笑了一聲。

“那逮捕我好了,但要把我們關在一間牢房。” 。

過了一陣子醉生夢死的生活,夏餘才有空去跟許詹處理他們離婚的事宜。

他跟許詹這些天倒是一直在聯係,該準備的離婚材料也差不多了。

兩個人約在一周後去辦理離婚手續,他們共同財產並不多,雖然是商業聯姻,但他們都不是家裡繼承家業的那個人,又各自有事業,混淆在一起的大宗財產並不多。

辦理離婚手續的這天,夏餘沒有讓陸昭跟著,雖然陸昭看上去很想去。

但陸昭開車送了他去民政局,約好兩個小時後再來等他。

夏餘今天穿了一件黑色針織衫和深灰色的長款大衣,下`身是黑色的休閒褲,脖子裡是淺灰色的圍巾,好看卻不太保暖,一開車門就哆嗦了一下。

今天的川市很冷,外麵下了一點碎雪,陸昭把傘遞給他,“帶上這個。”

夏餘接了過來,他轉頭看著陸昭,下意識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最後他隻能說,“那我走了。”

“嗯。” 。

陸昭注視著夏餘走遠。

風雪裡,夏餘的身形修長挺拔,像是無堅不摧。

他並沒有開車離開,隻是停在了一棵鬆樹下,安靜地等著夏餘再出來。

他想,送自己的愛人來離婚,這種體驗大概也世間少有。

窗外的雪粒子敲打著窗戶,不斷有路人從旁邊經過,有來登記結婚的情侶,也有前來離婚的怨偶。

人間百態,不過如此。

陸昭仰頭靠在座椅上,把車窗打開了一條縫,點了支煙。

他是個很有耐心的人,習慣了不動聲色掌控全局。

可唯獨這次,他覺得前所未有的難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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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津:啊切,誰在念叨我

明天還是休息哦,周末開始恢複正常更新頻率

第55章 偏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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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詹已經在民政局裡等著夏餘。

快半個月沒見,夏餘先上下打量了許詹幾眼,笑眯眯道,“許老師,氣色不錯啊,好像還胖了一點點。”

他用手指比了一點距離,表示真的是很小的一點。

許詹笑了一聲,“是胖了兩斤,可能最近夜宵吃多了,阮森總拉著我出去。”

他之前總有點不好意思在夏餘麵前提起阮森,現在卻很坦然。

夏餘揶揄地咦了聲,“真幸福啊。”

許詹沒有反駁,不過他觀察夏餘,覺得夏餘的氣貌也不錯。

他們兩個一邊聊天一邊排隊,現在離婚的人不少,男男女女,麵色冰冷地站在一起,跟登記結婚的笑容截然不同。結婚的時候總是以為能走下去,但到最後,也許是柴米油鹽消磨掉了激情,也許是發現對方與自己從來都不合拍,還是勞燕分飛。

相較之下,夏餘跟許詹神情輕鬆得反而不像來離婚的。

“你準備什麼時候跟阮森攤牌啊?”夏餘問。

“過年後吧。”許詹語氣很堅定,但神色又有點擔憂,“如果家裡那邊沒太反對……”

他話沒說完。

但夏餘知道是什麼意思。

他們倆商量好了過年回去跟兩家人坦白,先跟哥哥姐姐交代,如果說服了許娉跟夏津,再去跟父母說。

夏餘想到這兒,也覺得身上冷颼颼的。

他覺得他跟許詹這關想通過都不容易。

首先離婚就得交代他倆這幾年並沒什麼感情,但這也就罷了,最要命的是他倆找的對象,沒一個是家裡能滿意的。

夏餘苦著臉,“我都能想象到我哥有多生氣。我可不敢告訴他陸昭的事情,你也千萬彆說漏嘴。循序漸進,咱倆先回去把離婚的事說了,彆的都再說。”

許詹噗嗤笑了一聲。

但他很快又收斂了神色,輕聲問,“你跟陸昭怎麼樣了……真的和好了?”

夏餘低著頭。

從生日那次後,他跟許詹就很少談起陸昭。

他想了想,直白道,“其實陸昭跟我求婚了。”

許詹震驚了,“什麼?”

“但我沒答應,”夏餘又說,“我告訴了他離婚的事情,但我不想就這樣進入另一段婚姻,所以他現在算是我男朋友,不公開的那種。”

許詹聽得蹙起了眉,“那你準備瞞到什麼時候?”

夏餘覺得這個問題可真難回答。

他歎了口氣,“瞞到我瞞不下去吧。”

許詹想,這可未必能堅持多久,他跟夏餘離婚以後,兩個人都少了一張擋箭牌,頻繁出去約會,又都在川市,被發現的風險一下子增加了無數倍。

可他也沒資格說夏餘。

他跟阮森的戀情也像八點檔一樣荒誕。

更何況……

他掃了掃夏餘容光煥發的臉,心想,不管外人怎麼想,陸昭過去又有怎樣的不堪,夏餘還是在陸昭身邊最快樂。

夏餘跟他在一起的時候也很快樂,但那時候夏餘更平靜溫和,像枝頭開到末尾的花,雖然還顏色妍麗,卻不如現在生命力旺盛。

所以他最終沒有說什麼。

並不是他不關心夏餘,也不是他認為陸昭值得信任。

隻是他自己經曆了一遭,太明白感情這件事,真是由不得彆人做主,甚至由不得自己做主。 。

夏餘跟許詹的離婚手續很順利。

當拿到那兩本紅色離婚證的時候,連許詹也有點悵然,但他還是笑了一下,對夏餘說,“乍一看,跟結婚證差不多。”

夏餘也拿在手上看來看去,“是啊。”

結婚的時候喜氣洋洋,離婚的時候也是。

兩個人結伴出了民政局。

一離開室內,戶外的冷風就撲麵而來,許詹自己開車來的,馬上還要回一趟學校。

他問夏餘要不要送他一程。

夏餘搖了搖頭,“陸昭來接我。”

其實他已經看見了停在樹下的陸昭的車。

“這樣啊。”許詹輕聲道,腳下卻沒有動。

他跟夏餘對立而站,望著彼此,這個民政局其實也是當初他們來領結婚證的地方,外麵有一排的榕樹,四季常青,蓊蓊鬱鬱地連綿成一片,好像永遠不會改變。

許詹抬手幫夏餘理了下圍巾,哪怕夏餘的圍巾並沒有怎麼亂。

“以後要好好照顧自己,”他低聲說,“彆總是半夜吃炸雞了,冒痘了又要哼哼,也彆總光腳去院子裡,會著涼。”

夏餘“嗯”了一聲,鼻子有點酸。

“抱一下吧,許老師,”他笑著對許詹張開手,“離婚快樂。”

許詹跟他擁抱了一下,抱得很緊。

周圍人來人往,陽光很好,冬天的風吹在臉上有點疼。

“跟你結婚這幾年,我也過得很開心。”許詹輕聲說,然後慢慢鬆開了夏餘。

他對夏餘笑了一下。

兩個人在榕樹下分了手。

許詹去停車場,而夏餘往陸昭那裡走去。

他們像每一對和平分手的伴侶,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他們還是最好的朋友,甚至不久後就會再見。⑥本⑥作⑥品⑥由⑥思⑥兔⑥在⑥線⑥閱⑥讀⑥網⑥友⑥整⑥理⑥上⑥傳⑥

但一直維係著他們的那根絲線,在這個陽光溫柔的冬日,融化在了空氣裡。 。

夏餘一直回到陸昭車上,仍舊神思不屬,離婚證被他握在手上,沉甸甸的。

他不想搭理陸昭,一直看著窗外,對陸昭說,“開車吧。”

陸昭剛才在車裡就看見了夏餘跟許詹分手,也看見了他們在樹下擁抱。

他一直不能理解,許詹到底對夏餘意味著什麼。

他曾經覺得夏餘跟許詹也許沒有太強烈的感情,一樁商業聯姻,性格相投,彼此需要,也很常見,但離情深義重還很遙遠。

何況許詹還出軌了。

可是現在夏餘紅了的眼眶不是假的,在噴泉邊提分手的那天,夏餘的難過也不是假的。

不管許詹在夏餘心裡到底扮演什麼角色,他對夏餘都很重要。

在他不在的那三年裡,是許詹一直陪在夏餘身邊。

這段婚姻也並不是毫無意義,而是夏餘心裡永遠不會磨滅的一道痕跡。

他握住了夏餘的手。

陽光透進車窗照進來。

他說,“也許在你心裡,我現在還是比不過許詹,但我不會讓你後悔今天離婚的。”

夏餘嗤得笑了一下。

他眼眶已經不紅了,傷感也隻是暫時的,他現在的感覺更像小時候搬家,雖然跟好朋友還在一個城市,還能見麵,卻還是會難過,因為不再是一抬頭就能看見彼此。

他沒有回應這句話,還是說,“開車吧。”

他把窗戶稍微打開了一條縫,讓新鮮空氣稍微湧入進來。

又過了一會兒,他才說,“我難過並不是因為離婚,而是因為我跟許詹不僅是伴侶,還是摯友,他陪我經曆了很多事,又很包容,就像我另一個哥哥。他就像我另一個家庭,永遠歡迎我回歸,所以我很舍不得他。但我離開他,也不會過得不好,他也一樣。我們隻是去過一種不一樣的人生。”

但至於他以後的人生是什麼樣子,他還不太清楚。

他關上了窗,扭頭去看旁邊的陸昭。

陸昭也看著他。

紅綠燈的路口,汽車排出長長的隊伍,陸昭握住他的手親了一下。 。

回去的路上,夏餘昏昏沉沉睡著了,他手裡的離婚證啪嗒一聲掉下來,掉在了椅子上。

路上有點堵車,陸昭的車停在紅綠燈口,半天不能動彈。

他撿起夏餘的那本離婚證看了一眼,又放了回去。

前幾天他去給母親掃墓了。

他的母親過世在去年冬天,她作為陸家的女主人,柳家的大小姐,一生都烈火烹油,鮮花著錦,走的時候身邊卻隻有自己的兒子一個人。

她誰也不想見,包括相濡以沫了幾十年的丈夫。

陸昭還記得自己握著她的手,她的手已經很瘦了,乾枯,冰冷,遠不像過去那樣白皙凝潤,小的時候他總覺得母親的手很有力,握著鋼筆或香煙,談笑間就能決定一單百億的訂單。

可如今她也這樣老了。

陸昭還記得他母親歎了口氣,對自己說,“你啊,看著跟我像,又不太像。我這輩子從不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我拋棄了自己的愛人,就再也不會回頭。可你呢,你怎麼辦……你以後一個人,我也不在了,還有誰會記掛你呢?我知道你還想著夏餘,但是算了……陸昭,算了,放下他吧。世界上還有很多人,總會有人……”

她說到這兒就像沒力氣了,混濁的眼睛一直盯著陸昭。

陸昭也看著她。

作為兒子,他應該讓她在人生最後的時分安心。

但他說不出恰當的保證。

他不喜歡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