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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點火 鬆子茶 4426 字 6個月前

了一個夢,讓他醒來後怔仲了許久。

他夢見有一年的元旦,那時候他還很小,跟父母坐在一起吃飯,可是沒多久,家裡就來了電話,是小公館打來的。

小公館裡住著的不是彆人,是他父親的情婦,兩個人本來是青梅竹馬,但因為他父親要跟他母親聯姻,這個管家的女兒隻能黯淡退場,住在父親特地選的小公館裡,等著他父親偶爾的探望。

大概是因為心底的不平,她總會在這種節日找理由,要父親過去陪她,而十有八九,他父親真的會去。

這次也一樣。

他那時候還小,理解不了長輩之間的糾葛,隻知道又是小公館裡的那個人,眼神裡流露出厭煩和不耐。

但他母親卻不生氣,反而對他說,“不要這樣,她很可憐。” 。

她很可憐。

長大後,陸昭才理解了這句話,但也僅此而已。

他沒有豐富的同情心,要放在一個對他沒什麼價值的人身上。

可是昨天晚上,他卻夢見場景變化,他好像成了小公館的這個女人,在某一天的夜裡,給夏餘打這個電話。

地位陡轉。

他從高高在上的陸家繼承人,變成了小公館裡一個不知名的情人,等著夏餘的召幸。

可是跟他父親不同。

夏餘沒有來。

他的電話撥出去也隻是一片忙音,始終沒有人接起。 。

這個夢讓他醒來後%e8%83%b8腔一片冰涼。

而他往旁邊看去,夏餘還在睡覺,乖順地靠在他手臂上,睡得安靜又可愛。

可他看著這樣的夏餘,卻覺得%e8%83%b8口沉得喘不過氣。

他盯著天花板看了許久。

如果不是這場夢,他都已經記不清小公館裡那個女人的臉。

他對這個女人沒有厭惡,也沒有憐憫,隻有一種冷眼旁觀的漠然,一個被養在外麵的外室,跟他本就不會有什麼交集,即使跟了他父親三十年也一樣。

可他現在猛然發覺,他居然也落到了跟這個管家的女兒一樣的處境,甚至還不如。

因為夏餘不愛他了。

不管是怎樣的節日,夏餘隻會陪在許詹身邊。 。

在雲都的這幾天,是他近幾年裡最舒心的日子。

他短暫地忘記了夏餘法律上那段婚姻,假裝他們從沒有分開,夏餘還是全心全意地愛著他,每天醒來夏餘都在他的懷裡。

可這樣的日子是偷來的。

一旦飛機起飛了,一切都隨著度假的結束變為泡影。

他又成為了夏餘生活裡無足輕重的配角。 。

在電影的片尾曲裡,陸昭用餘光看了夏餘一眼。

夏餘還像小倉鼠一樣吃著零食,臉頰鼓鼓的,漫不經心地看著電影。

坐在窗邊的夏餘看著這麼好,這麼溫暖,觸手可及,但一旦他真的伸出手,就像刀刃一樣把他割傷。

他不算什麼好人。

他極度高傲,自負,有自己的一套行事標準。

而跟夏餘的這段婚外情,成為某段婚姻的第三者,無疑是打破了他所有冷靜,傲慢,讓他自己都唾棄自己。

可他安靜地看著夏餘,看著夏餘吮著指尖,回過頭對他笑了一下,他心裡的防線便潰不成軍,輸給對夏餘的渴望。

第35章  “綠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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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川市,夏餘一連幾天都紮進了工作,出去四五天,他也堆積了不少事情,還要聯係客戶,跟同事討論下一次的展覽,忙得不可開交。

幾個同事知道他是出去玩了,卻以為他是跟許詹,還在打趣他,又去度蜜月了。

夏餘跟家裡也是這樣撒謊的,反正許詹也跟情人出門了,他們恰好給彼此打掩護。

小助理尤其羨慕,“感情真好啊,”她眼睛烏溜溜地看著夏餘,笑得很可愛,“不過我要是能找到許老師這麼好的老公,也會很愛他的。”

夏餘笑起來,反問她,“怎麼,在你心裡,許詹比我好嗎?”

小助理想了想,“老板你嘛,你算是我見過最漂亮的男人,”當初她來應聘,被夏餘的美貌震得好幾秒都沒回過神,“但就是太漂亮了,反而沒什麼安全感。許老師就不一樣了,又溫柔又穩重,一看就是靠譜的好男人。”

夏餘挑了挑眉,他不輕不重地拿文件往小助理頭上敲了一下,“妄議老板,當心扣工錢。”

小助理才不怕,笑嘻嘻地又跑開了。

夏餘也笑了一聲,繼續看手上的文件。

其實他也不是第一次收到這樣的評價了。

幾年前跟陸昭在一起的時候,陸昭也說過他好看得太有攻擊性。

他聽得心裡反而美滋滋。

他知道自己的長相發揮了用處,擾得陸昭心煩意亂。

想到陸昭,夏餘翻著文件的手頓了頓。

從雲都回來後,他這幾天都沒有再見陸昭。

那天從飛機下來,陸昭送他回家,把車停在很遠的地方,避免在光線明%e5%aa%9a的白天,被許詹和鄰居看到。

陸昭什麼也沒說,隻是沉默地看著他。

可是那眼神莫名讓他心裡很不舒服。

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覺得被他留在車內的陸昭有點可憐。

即使陸昭跟這個詞八竿子打不著。

但他什麼也沒說,直接關上了車門,拎上了行李箱回了他跟許詹的彆墅。 。

但最近他忙著工作,總是會不自覺走神,想起在雲都的那幾天。

他從雲都帶回了一些紀念品,裡麵有個小小的扭蛋,扭出來一個鯊魚玩偶,隻有一點點大,是陸昭幫他打開的。

現在這個小鯊魚就放在他桌上。

他盯著小鯊魚,會想起陸昭把這個扭蛋放在他手裡,不明顯地笑了一下,說這個鯊魚像他。

他很不解,問為什麼。

陸昭輕輕點了點他的下唇。

“都有小尖牙。”

夏餘的虎牙很尖,從外麵看卻不明顯,隻有陸昭最清楚。

因為夏餘經常把陸昭的嘴唇咬破。

陸昭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很溫柔,又帶著隱蔽的縱容,在昏暗的海洋館裡,幾乎像一句情話。 。

夏餘發起了呆。

他當然可以現在給陸昭打電話,約一次見麵的時間。

這段關係現在完全操控在他手裡,陸昭說好了隻能配合他,不可以擅作主張。

到目前為止,除了實在推不掉的會議和出差,陸昭幾乎對他有求必應。

可他卻又不太想打這個電話,很矛盾。

從雲都回來以後,他也覺得自己好像太習慣了陸昭在身邊了。

晚上跟許詹吃飯的時候,他也會不經意地走神,想起跟陸昭坐在一起吃晚餐的場景。

他甚至會想起清雲宮那個並不太準的簽文,說他今年婚姻會有變故。

陸昭對他的影響,比他想象中要大。

產生錯覺的,覺得他們像一對普通的情侶的,也不隻陸昭一個。

夏餘的手指在屏幕上劃了幾下,虛虛地按在陸昭的名字旁,卻又最終沒有點下去。

自從上次在酒吧被陸原發現後,因為一些做賊心虛,他把通訊錄裡,陸昭的名字,改成了“L”。

沒有意義,沒有親昵。┆┆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代號,藏著一段不得見光的感情。 。

這天下班以後,夏餘也沒有開車回家,而是車頭一轉,往一條平時不太經過的路上開去。

在路上的時候,許詹的電話打了過來,問他到了哪裡。

“我還有十幾分鐘,馬上就到了,”夏餘說,“我就給你媽和姐姐帶了兩套護膚品,彆的沒拿什麼。”

“你不用總這麼客氣,”許詹在手機那頭笑笑,“又不是真的做客。”

“習慣了。”

夏餘跟許詹又說了兩句,就掛了電話,眼看著離目的地越來越近,他在車裡無聲歎了口氣。

今天說好了要回許詹家吃飯。

一段婚姻,不管當事人是真夫妻還是假伴侶,總是免不了要跟雙方的家長打交道。

他們兩人之間,一向是許詹陪他回家比較多,他很少會來許家。

原因無他,許詹跟他父母乃至哥哥嫂子都相處甚歡,而他每次來許家,都不太自在。

他覺得許詹的父母其實不太滿意自己,隻是礙於教養體麵,對他很客氣。

許家也很寵愛許詹這個小兒子。

因為當家的是許詹的姐姐,許娉,許詹從小就沒有受到家裡太高的期望和壓力,可以全身心去追求他喜歡的文學和哲學,當初他跟許詹聯姻,除了他倆家庭登對,也是因為許詹自己願意。

但等真到了婚禮上,許詹的父母就笑得有點勉強,打量他的眼神也透著一股審視。

後來有一次,夏餘聽到許詹的母親跟親戚抱怨,說他跟陸昭糾纏不清好幾年,卻這麼快嫁給了許詹,怎麼可能會對許詹上心。

這話他沒法反駁。

他也沒去跟許詹告過狀。

許詹了解他的一切,但是外人不知道,為人父母,想到兒子的伴侶曾經跟彆人鬨得轟轟烈烈,結果分開才幾個月就嫁給自己兒子,夏餘換位思考,覺得自己到現在沒受過白眼,已經是個奇跡了。 。

胡思亂想裡,夏餘已經開到了許家門口。

他把車停在車庫裡,就拎著東西進去了,一進客廳,就看見許詹在陪父母說話。

麵對難得回來的許詹,許夫人跟許先生的笑容格外真切。

但是等夏餘走過來,客客氣氣地地叫了句叔叔阿姨,許夫人的笑容就愣住了一瞬,但是很快她又掩飾過去,對夏餘點點頭,“來了呀,餘餘。正說到你呢,快坐。”

夏餘硬著頭皮坐到了許詹旁邊。

許夫人跟許詹長得很像,氣質卻比兒子嚴肅得多,她退休前也是大學教授。

“小詹說你最近工作特彆忙,策展很成功,每天都忙到很晚,”許夫人對夏餘笑笑,“你們年輕人撲在工作上也是正常的,但也注意身體。尤其你跟小詹在一塊兒,兩人都太忙了,哪有時間培養感情。”

夏餘跟許詹對視一眼,知道許詹是給他打掩護。

但許夫人這話,說是關心,多少也太客氣了,像對一個親戚。

他點點頭,乖巧道,“我知道了。”

許詹拍了拍夏餘的手,說道,“夏餘的事業正是上升期,有時候我也會去畫廊接他下班,一塊兒吃飯看電影,不影響什麼。”

許夫人也聽出來兒子是護著夏餘,也不再說什麼,從水果盤上拈了個橘子,又聊起了她剛從拍賣行上買來的畫。

“待會兒讓小餘給我掌掌眼,看我買得好不好,有沒有收藏價值。”

她把剝好的橘子遞給夏餘。

夏餘立刻接了過來,應道,“阿姨眼光肯定好,我才學了幾年,阿姨彆笑話我了。”

許夫人笑笑,“讓你隨便看看,又不是考你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