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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點火 鬆子茶 4386 字 6個月前

蔣緹偷偷跟他吐槽,“這所謂藺大師是江郎才儘了吧,這些平庸之作也拿出來。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爛成這樣還有人捧。”

但他這樣刻薄,臉上卻還帶著笑,燈光下從容清冷,倒比那些陶藝作品更像一件藝術。

夏餘忍不住笑出聲。

“讓人聽見,肯定覺得你是嫉妒,”他也壓低聲音,嘴角卻彎起,“吃不到說葡萄酸。”

蔣緹冷哼了一聲,“說去好了。” 。

出了展覽,跟幾個熟悉的麵孔喝了杯咖啡,天色就已經晚了。

夏餘跟蔣緹就又去喝酒,去的還是熟悉的地方,上次他跟畫廊的人聚會的酒吧——綠寧。

老板於灣今天也在,他在人堆裡看見夏餘和蔣緹,立刻就熱情洋溢過來打招呼。

夏餘看見於灣的時候,心裡就覺得不妙,莫名擔心,上次在酒吧的事情會不會重演。

總不能這麼點背,他又要在這兒遇上陸昭吧。

還好,於灣是一個人過來的,他一來就熱絡地跟蔣緹和夏餘碰了碰杯,他當然沒有忘記夏餘,跟蔣緹勾肩搭背,又往夏餘身旁望了望,“你老公沒有過來啊?”

夏餘玩味地笑了笑,要是按實話說,許詹大概正在跟小狼狗床上打架。

“他有事情,”夏餘信口雌黃,“工作有點忙。”

於灣有點失望,他倒不是對許詹有什麼意思,就是覺得這對夫夫實在養眼,多看幾眼也是好的。

但他很快又振作了起來,拍著蔣緹,“你好久沒有過來了,忙什麼呢?”

蔣緹還是一副提不起興致的表情,“不忙什麼,就是不想出門。”

夏餘頗有興致地看著這兩個人,於灣跟蔣緹的性格截然不同,也不知道是怎麼成為朋友的。

他這樣想,也就這樣問了出來。

於灣一聽就笑了,“能有什麼原因,我們算不打不相識,”他說,“我以前追的一個女孩喜歡他,我不服氣,找他挑釁,結果他不搭理我。”

“然後呢?”夏餘挺來勁。

蔣緹接話,“然後他非要給那個女生打電話,問她到底看上我什麼,”他說到這兒冷笑了一下,“那個女孩說因為我長得比他好看,讓他不要再來騷擾她,這個家夥就沒出息地哭了,賴在我家門口不肯走。”

他現在想起來都覺得荒唐。

可偏偏,於灣是個自來熟,被拒絕得徹底,反倒沒了指望,開始跟他稱兄道弟。

兩個人到底怎樣熟的,蔣緹自己也想不起來了,隻記得他好像硬被拉著喝了幾次酒。

於灣跟夏餘吐槽,“你是不知道,蔣緹這個人真是悶騷得很,認識他這麼久,也不冷不熱的,來酒吧都不跟大家一起玩,也不搞對象,就一個人喝悶酒,沒勁。”

夏餘聽到這兒,眼神倒是往蔣緹身上轉了轉。

他可沒忘記蔣緹疑似暗戀許詹這件事,但這種事又得不到求證,他隻能悶在肚子裡。 。

有了於灣這個大喇叭,夏餘一邊喝酒一邊聽於灣說八卦解悶,覺得還挺有意思。

但是於灣正講到某個客人被正牌女友在酒吧捉了奸,手機卻響了,他對著夏餘比了個抱歉的手勢,“我接下。”

夏餘當然不介意。

但他聽見於灣說,“對啊,我就在裡麵,你直接過來就行。”

夏餘心裡陡然突了一下。

等於灣放下手機,夏餘狀似不在意問,“誰啊?”

千萬彆告訴他,真的又是陸昭,那他一定會把這間酒吧拉入黑名單,再也不來了。

於灣回答,“陸原。你認識的,都是熟人。”

夏餘:“……”

他不覺得這個答案有好到哪兒去。

陸昭不在,怎麼他堂弟卻來了。 。

但是說話間,陸原已經進來了,仗著身高腿長,在人群裡很快就找到了於灣,而他走到這兒才發現夏餘跟蔣緹也在。

他不由麵色一僵。

蔣緹跟陸原雖然沒什麼過節,但他是夏餘的朋友,本身就是個刻薄性格,見到陸原這個陸昭堂弟,嘴角隻冷冷地勾了下,沒什麼好臉色。

夏餘反而不太在意。

他都跟陸昭滾到床上了,還在乎跟陸原那點舊怨嗎?

所以他大方地對陸原笑了笑,“又見麵了,老同學。”

於灣一聽就樂了,“就是,來來來,一起坐。”

陸原僵硬著點了點頭,坐了下來。

他跟夏餘不僅高中是同學,後來還考上了一所大學的不同專業,兩個人的關係不說親近,卻也算熟悉。

但是自從夏餘追著他哥不放,他對夏餘的看法就改變了。

他不但冷嘲熱諷過夏餘貼著他哥是不要臉,還做過更過分的事情。

這導致他看見夏餘就有點心虛。

中二期的時候,他覺得自己是懲惡揚善,替他哥教訓不識趣的追求者,但是現在長大了,也沒小時候衝動了,再回憶起從前,他也察覺出自己的荒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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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餘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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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原坐了下來,於灣立刻讓人拿來了骰盅和撲克,招呼著大家一起玩遊戲,免得大家坐著沒話說,反而生分。

幾個人都沒意見。

隻是玩著玩著,於灣拉著蔣緹,問他們蔣家關於北邊一塊商業用地的事情,想通過蔣家的關係拿下來,兩個人有事情要說,玩得就有點心不在焉。

夏餘也不介意,自顧自玩手機。

倒是陸原在旁邊坐了會兒,撲克牌在手裡轉了幾圈,主動跟夏餘搭話,“上一次見麵,其實我想跟你聊幾句的,隻是沒找到機會。畢業好幾年,也沒怎麼碰過麵,隻聽說你開了畫廊。”

夏餘有點驚訝陸原會主動跟自己說話,他打量了陸原幾眼。

他笑了笑,客氣地寒暄,“嗯,開了幾年了,小本買賣,開著玩而已。我聽說你是進了陸氏當管理層,做得很不錯。”

陸原畢業後也進了家族企業,在陸氏的分公司裡憑自己做到了副總經理,也能稱得上一句年輕有為。

隻是比起陸昭這個過於出色的堂哥,他就不免顯得要黯淡了。

但陸原自己似乎也不太在意,反而很崇拜陸昭。

陸原搖搖頭,“我也就是聽家裡安排,算不上什麼成功。”

他說完這句話,就沉默了一會兒。

其實他跟夏餘實在無話可說,在學校就算不上親近,夏餘跟陸昭戀愛後,兩個人關係就更差勁了。

要是幾年前,他們肯定沒法和平地坐在一起喝酒。

想了想,他乾脆也不繞彎子,跟夏餘碰了碰杯,“我一直有話想跟你說,但上次我哥在,不太方便。”

夏餘挑了挑眉。

出於對陸原的刻板印象,他麵上微笑,心裡卻想,陸原不會又要來警告他離陸昭遠一點吧。

那可彆怪他把酒潑陸原臉上。

他想到這兒,笑得更燦爛了。

陸原往對麵看了眼,於灣正纏著蔣緹聊天,一時半會也不會顧及這邊。

他思量了幾秒,鄭重地看著夏餘,“其實我一直很想給你道歉。”

“啊?”

夏餘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道歉,他跟陸原有什麼歉?

陸原一口氣把心裡話說了出來,“大學的時候,我不該插手你跟我哥的事情,對你說話也很難聽,這是我的問題。”

他不太習慣對人低頭,語氣有些生硬,但看著夏餘的眼神卻認真。

夏餘聽得愣在了當場。-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他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陸原的意思,倒是有點無所適從。

當初他對陸昭緊追不放的時候,陸原是沒少對他冷嘲熱諷,但也就是嘴皮子功夫,算不上滔天大罪。

要說他一點不計較陸原曾經的無理,那也是不可能的。

可站在陸原的角度,他也確實是讓陸昭不勝其擾,陸原又是個兄控,會生氣也是理所應當的。

所以夏餘默然了一會兒,還是笑了一聲,“這都從前的老黃曆了,我早忘了。本來就是我的問題,仗著年紀小,做事沒有分寸。”

他但凡那時候多愛自己一點,也沒有陸原奚落他的份。

夏餘這樣大度,陸原反而心裡更不好受。

他心裡清楚,他才是真正的不知分寸,本就年少輕狂,性情刻薄,根本不知道寬厚兩個字怎麼寫,高高在上地嘲諷夏餘不知廉恥,給夏家丟人。

可是回過頭想,不是他哥一直縱容,夏餘又怎麼有機會靠近。

夏餘這小胳膊小腿,他哥是打不過嗎?

陸家跟夏家雖然有點交情,他哥也不是會顧及彆人麵子的人。

可夏餘還是一次又一次出現在了他哥身邊。

他現在變得成熟了,回過頭看,不得不承認,他哥也不算無辜。

可是倒黴的隻有夏餘。

這讓他看著夏餘的眼神頗為複雜,畢竟隻差一點,再多一點緣分,夏餘也許就是他小堂嫂了。

他哥也不會到現在,還是孤家寡人。

他想到這兒,心裡愧疚更甚。 。

兩個人無言地坐了一會兒。

陸原喝了口酒,對夏餘道,“其實還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沒能當麵跟你道歉。”

夏餘“嗯?”了一聲。

陸原又道,“你記不記得,你以前把自己的一個手工帆船模型放在了我哥那兒,那好像是你一件生日禮物,我哥說你很珍惜,但後來卻被弄壞了。”

夏餘臉色一變。

他當然記得。

那是他哥哥送給他的十八歲生日禮物,親手做的,他本來是放在家裡的,後來卻帶到了陸昭那裡。

當時正是暑假,他回了川市,而陸昭讀研要跟著導師做事情,也一直留在川市,他死皮賴臉跟陸昭撒了好久的嬌,才住進了陸昭的彆墅裡。

搬運行李的時候,他把這個手工帆船也帶上了,放在了客房裡。

可是沒過多久,這個帆船就被摔壞了,連殘骸也沒剩下,被傭人當作普通的損壞物件扔了。

而等他回來,陸昭也沒解釋,隻說是傭人不小心,可以賠償他一個。

夏餘想起這件舊事,擰起了眉,他看著陸原,也不笑了,神情有點冷,“你不會要說,那個帆船是你弄壞的吧。”

“就是我,”陸原有點慚愧,“我去我哥那裡玩,他不讓我進你房間,但我偷偷進去了,看到那個帆船就拿起來看了看,結果摔碎了。我當時不知道這是你哥哥送你的,也沒放心上,就讓傭人扔掉了。我哥後來把我揍了一頓,讓我不準再去惹你。”

一直到去年,他才聽陸昭說,這個帆船原來對夏餘很重要,甚至引起了夏餘跟他哥長達半個月的冷戰。

這讓他很後悔,覺得夏餘跟他哥分開,也少不了他在其中推波助瀾。

夏餘默默喝了口酒,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當初這個帆船摔碎以後,他跟陸昭確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