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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仔細感知, 卻什麼也沒有發覺。

她又將視線轉回江聽玄身上。

神子大約也沒發現什麼,那種異樣隻是他的直覺。

略頓片刻,江聽玄道:“甜甜, 你在這兒等我, 我去看看。”

若不弄清楚,到底是有些不放心。

“好。”

付甜甜點點頭,看著他悄無聲息往後掠去。

說實話,她覺得又有人刺殺他們的幾率不高,所謂事不過三, 這種時候此舉並沒有什麼好處, 隻是凡事怕萬一, 修者的直覺有時也是很準的。

付甜甜這個身份修的是輔助之道,所以她沒有逞能跟著去,隻待神子回來之後再做打算, 他們如今離開宗門還不久, 若有什麼意外, 也好操作。

但就在江聽玄離開飛梭幾息之後, 付甜甜隻覺眼前一花, 一道身影悄無聲息出現在她眼前。

她差點沒控製住一掌打出來,臨到出手前才發現麵前的人是天極掌教。

“掌教大人?”

付甜甜麵露詫異,四處望了一眼,道:“您怎麼在這兒?”

掌教麵容肅穆,輕咳了一聲,“本座自然在這,待會兒江聽玄回來,你告訴他,就說他感知錯了。”

付甜甜這才恍然大悟:“是您跟著我們啊。”

難怪她沒什麼感覺,江聽玄卻有種說不出的直覺,血脈之緣嘛,自然有所感應。

可掌教不是說不送他們去嗎?

許是見她目光詫異,天極掌教又掩蓋般咳了一聲,才正色道:“本座還不是為了你們,我不會久待,送你們到了仙墓我就離開。”

到底是有些不放心,如今外麵亂得很,若真有哪個不要臉的老家夥暗地裡出手,那後悔也遲了。

付甜甜也明白他愛子之心,微微點頭,沒有什麼笑話之意,“您放心,我不會告訴神子的。”

“嗯。”

掌教麵露滿意,不過他依然沒離開。

付甜甜便好奇道:“您還有事?”

天極掌教猶豫了一會兒,一向威嚴的麵孔上突然出現了一絲難以言說的尷尬,不過他還是腆著臉開口:“你……和伏天臨那小子真分開了?”

付甜甜原本還以為他要問什麼,卻見他是問這件事,她灑然一笑,語氣多了幾分坦然,“掌教大人,我難道還會拿這種事來誆騙您?”

“這倒也是。”

天極掌教點點頭,又道:“那你昨夜去找玄兒是……”

“我和首席還有神子都繼承了仙族傳承,您知道這事吧?隻不過他們兩繼承的比較完整,是在仙墓之中,而我是在一個秘境中,和神子一起。”

這件事掌教不太清楚具體細節,但有所耳聞,並非全然無知。

“嗯。”他複又問道:“你是去找玄兒說仙族傳承的事兒?”

“算是吧,那仙族傳承是一位叫做闕仙王的強者功法,嗯,是一門雙修功法。”付甜甜倒是落落大方,毫無尷尬,她甚至還帶著微笑:“我本是去找神子商議這件事,可惜,神子不願意。”

天極掌教呼吸一滯,目光卻灼亮了不少,看她的目光更是順眼許多。

他微微抿唇,定了定神,竟堆出了一絲笑意來。

“甜、甜甜啊……”

掌教第一次喚她的名字這麼親切。

他不自覺搓了搓手,猶如一個真正的老父親般言語溫和,同往常威嚴的模樣全然不同。

“江聽玄他是個榆木腦袋,你不要介意,其實我和他母親都知道,他是很喜歡你的,你也是個好孩子,往後還要多多親近,他若不願,你多勸勸。當然,伏天臨那小……那孩子也是個好孩子,你雖然沒有拜入我門下,也可以算天極宗之人,我瞧著你們這些孩子便覺宗門未來有望,你此去可一定要小心。”

語句停頓,掌教迅速從芥子戒中掏出來幾樣東西。

“來,拿著。”

他一樣一樣地介紹:“一顆九轉回命丹,不算宗門庫存,是我的私藏,還有這枚天極令,你以靈力激發,可發揮出我全力一擊五成實力,這枚一瞬千裡符,名字是有些誇張,不過百裡還是可以的,可用來危機時刻逃命。”

他把這幾樣東西一股腦塞給付甜甜,才語重心長道:“孩子,此去定要保重,仙墓太過危險,雖說是為我宗門取一線生機,卻也要以性命為重,未來之事終究是未來,可性命沒了就什麼都沒了,關鍵時刻,這些東西該用就用,不要省著,用完了,本座再賜予一些。”

付甜甜雖然知道他態度會好轉,可依然有些驚訝。

掌教這變得也太多了!

她看了眼手裡的東西,微微靜默,“掌教大人,這太貴重了,我……”

“收下。”

天極掌教故意豎起一張年輕俊臉,“你是玄兒的朋友,以後私底下喚我伯父就行,江聽玄我不擔心,他實力尚可,身上也有諸多寶物傍身,伏天臨那小子鬼眼子也多,你修為稍弱些,又是女子,比不得他們皮糙肉厚的,本座多愛護幾分也無妨,不許和伯父客氣。”

付甜甜差點笑出聲來。

倒不是為了這麼寶物,主要是為了掌教的變臉絕技。

萬俟仙王總說她變臉比翻書還快,他真應該來看看此刻的天極掌教,這才叫真正的變臉。

強忍著笑意,見掌教豎起麵孔,付甜甜隻好收下這些東西,“多謝掌教厚賜。”

“不必客氣。”

掌教往飛梭後張望了一眼,許是覺察到什麼,他抓緊時間最後補充了一句:“你是個好姑娘,江聽玄是個蠢人,你不要和他計較,要是他實在不肯,便是、便是用強也沒什麼,伯父和伯母都支持你的。”

最後一句話從他嘴裡說出來實在尷尬極了,畢竟他是長輩,但天極掌教實在是沒法,強忍著丟臉說完,也不等付甜甜回答,他迅速消失在飛梭之上。

不一會兒,江聽玄從飛梭後方趕回。

他眉宇間有些冷凝。

上了飛梭便對付甜甜道:“身後無人,不過我總有一種莫名感覺,甜甜,我們回去請一位長老護道再去吧。”

他主要是擔心有危險時憑他一個人護不住她。

不過早已知道真相的付甜甜自然不想這麼做,她笑道:“許是神子你的錯覺,便是秘傳長老如今你也是能察覺的,難道各宗在這個時候還會派遣大長老那般強者來刺殺我們嗎?”

這倒也是。

見神子眉間褶皺難消,她又道:“你放心吧,從這裡去東山澤不過幾日路程,且我們如今是去仙墓,到了東山澤,難道那些人還敢跟著不成?”

見她堅持,江聽玄點了點頭:“好,那就先行。”

他神思略頓,從芥子戒中拿出一隻玉瓶。

“甜甜,這個你拿著,以防意外。”

付甜甜一眼就看出這是什麼。

江聽玄之前在寒冰絕域偶然得了三顆九轉回命丹,他自己歸來途中用了一顆,給了一顆給伏天臨,勉強留了一顆在自己身上,如今又要給她。@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剛剛掌教也給了一顆,他們父子兩這送禮的想法真是一模一樣。

思及此,她微笑道:“不必了,首席給了我一顆,這一顆神子你留著吧。”

江聽玄顯然一瞬便想到了伏天臨給她那一顆的來曆,他動作微頓,倒也沒有勉強,緩緩收起丹瓶,他輕聲道:“伏天師弟待你還是十分用心。”

隻有一顆九轉回命丹,師弟都給了付甜甜,可見兩個人之間實在感情深厚。

付甜甜倒也沒反駁,她微笑,“我和首席相依為命,早已不是一句道侶能形容,神子,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即便我們分開,我們之間的感情也不會變。”

江聽玄沉默地點頭,沒有繼續往下說。

之後的時間兩人交談也不多,付甜甜比較輕鬆,江聽玄卻一直警惕著,以防有人突襲。

一直到飛梭行至東山澤,他才稍稍放鬆些警惕。

若有刺殺,已過了最佳時候。

東山澤如今被仙墓力量滲透,若真有人埋伏在東山澤裡麵,到時候危險的還不知是誰。

兩人下了飛梭,繼續往前,直到靠仙墓位置,江聽玄才覺得先前那種若有若無的感覺逐漸退卻,而付甜甜則明白,掌教將他們送到了這裡,已返回天極宗。

入了仙墓,這裡與他們上次來時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連那些熟悉的斷壁殘桓都生出細密的紅色晶體,似乎有種神秘力量,即將將這片天地徹底改變。

上一次他們離開是禦仙王直接將他們送到了仙墓之外,所以江聽玄和伏天臨其實沒有怎麼看到仙墓之內的變化,如今重來此地,方知與半年前天差地彆。

遊蕩在仙墓邊緣屬於仙族滲透出來的詭異力量消失無蹤,取而代之是隨處可見的空間裂縫,如一道道細密彎鉤懸浮在空中。

這倒還好,隻要注意些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危險,危險的是空氣中似有若無的血色之氣。

一縷一縷,肉眼可以看見,摸著卻虛無縹緲,而修者在這樣的環境中呆久了,便覺身體經脈有種凝固之感。

江聽玄和付甜甜兩個人身具仙族傳承,對這種感覺倒覺得尚可,若是尋常修者隻怕難以抵抗這經脈凝固之感。

之前在那傳承之地看了小半年的書籍,江聽玄對這種詭異力量也算有所了解,他告訴付甜甜:“這是魔族之力,據說那位魔國之主叛出仙族、自立魔國之後,便以偉力改變了自身一脈的血統和那方天地的基本規則,若非魔族血統,隻要進入魔族之力縈繞的地方,便會經脈凝固、靈氣枯竭,待得越久,這種感覺越強烈,隻有與之相對的仙族之力可以抵抗一二。”

這些書籍伏天臨也看過,自然知道,隻是她現在是付甜甜。

所以她在江聽玄說完之後才微微點頭,麵色凝重道:“若無法牽製魔族,確實是一場生靈塗炭的劫難。”

這話不是什麼表麵說辭,而是付甜甜發自內心的感觸。

她是和萬俟仙王有幾分熟悉,那位仙王甚至要把傳承給她,可也僅僅如此罷了。

熟悉不代表她能主宰那位仙王的意誌,實力相近才能做朋友,一隻螻蟻如何與大象相交?她極力想和禦仙王建立交際也是如此。

無論她與那位萬俟仙王平日裡如何說笑、如何爭吵,但從他複生那一天開始,這一切便截然不同了,禦仙王能從上古時期活下來,定然也有過人之處,哪怕無法與萬俟仙王形成兩足鼎立之勢,至少也能牽製他,否則魔族複生,重新君臨天下,她所擁有的一切都不過是在那位仙王的談笑間而已。

這一點付甜甜無比冷靜。

她從不將希望寄托於彆人手中。

望著眼前從東邊蔓延出來的血色力量,她眸光深沉,輕歎道:“神子,希望有一日,你我都能堂堂正正站在這些人麵前,那時,無論仙族還是魔族,都不過是這茫茫世界滄海一粟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