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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所謂了。

俗話說得好,習慣成自然,反正她也不吃虧,死冰塊冷是冷了點,身材還是不錯的,那腹肌……

“咳。”

付甜甜壓下心頭某些奇怪的想法,把心思繼續放在這件事上,“你的時代已經過去了,仙族隕滅,就算你奪舍了我又能怎樣,不過是孤獨寂寞地活在這世上,世間無人再懂你,不如輔佐我,鍛造這個時代的傳奇,不是比你獨自闖蕩更有趣?”

“是挺有趣的。”萬俟仙王笑意陡然深了許多:“你竟是在遊說我,小家夥,膽氣不小。”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敢遊說他這魔國之主,從前無論是仙族、魔族,還是人類乃至與大妖修者,從來不會有人敢對他起這樣的心念,要麼臣服於他腳下成為走狗,要麼因恐懼想毀滅他,如付甜甜這般竟對他說出‘輔佐’二字的,萬年來也隻有她一個。

“有句話說得好,心有多大天地就有多大,你也彆覺得我占了便宜,日後我要是真統治了修仙界,你才是占便宜的那個,知道嗎?”

她絲毫不為自己的話感到羞怯,反而言語中透出一股氣吞山河的威嚴氣勢來,聽得萬俟仙王止不住地笑。

“哈哈哈哈,好,我第一次遇見你這麼有趣的人,至於你的提議,本座也不是不能考慮。”

“好!”付甜甜眼都不眨,飛快便接:“那我現在就封你做我的狗頭軍師,為我出謀劃策,想……”

“停。”

萬俟仙王止住她滔滔不絕的話,他露出幾分慵懶之色,慢條斯理道:“活了這麼久,難得遇見你這麼個有趣的小家夥,想讓我幫你也不是不行,可你該明白,普通秘境尚且有考驗,我這等人物怎會如此心甘情願輔佐你。”

“什麼條件你說。”

“這樣好了,你去仙墓裡把我的棺桲拿出來,我就答應你的提議。”

“棺桲?”

付甜甜突然警覺。

“老妖怪,你又想坑我是吧?”

“你但凡翻臉慢一些,我也能信你幾分誠意。”

萬俟仙王歎了口氣,幽幽道:“算了算了,本座什麼輝煌沒經曆過,我看呆在這兒挺好的,也不用什麼輔佐不輔佐了,等你隕落,本座再換個人寄宿就好了。”

“你不用激我,說清楚,什麼棺桲?你不是肉身隕落了嗎?”

修者肉身隕落,特彆是至強者,通常代表著身軀已毀滅,很難存下全屍,況且萬俟仙王的墳墓鎮壓之地在荒天平原,東山澤離這可遠了不知多少,怎麼又弄出個棺桲?難不成還有身體在?

傳聞上古強者若身軀與神識具在,無數年後還可以死而複生,若萬俟仙王同樣如此,付甜甜就不得不懷疑他又在誆自己,甚至還要防他幾分,畢竟一位上古霸主的神識和肉身具在不是一個概念。

老妖怪就是心思狡詐。

“你這小不點什麼都好,就是疑心太重。”

他歎道:“我好歹也是上古霸主,怎會一點東西都不留給自己,荒天平原上那是仙族為我鑄造的墳墓,東山澤是我自己鑄造的,你若拿到,我也不是不能分一些好東西給你。”

“什麼好東西?”

付甜甜依然警惕道:“裡麵是不是有你的肉身?你是不是準備詐屍?”

萬俟仙王幽幽笑了起來,笑了許久,直到付甜甜有些不耐煩了,他才無聲彎起唇角,道:“你猜。”

“……”

付甜甜皺起眉頭,冥思半響,終於哼道:“肉身也沒什麼,等我下次和江聽玄說好了再一起去,你彆以為我不知道,仙族這門功法就是專門用來封印你的,就算你的肉身真的還在又怎麼樣?況且……”

她略停了停,眼眸微眯,目光突然變得有些詭譎起來,唇角也彎起一絲笑意,語氣變得和萬俟仙王一樣幽幽,甚至還帶了那麼幾分妖%e5%aa%9a之感:“阿玉,你們仙族人其他不說,帥是真的帥,我有沒有說過,你其實挺符合我的審美。”

“……”

這次輪到萬俟仙王沉默了。

他似是有些不敢相信,默然了好一會兒,才問道:“你想奪舍本座?”

這比勸他輔佐更天方夜譚。

“禮尚往來,怎麼?我沒有和你說過嗎?”付甜甜笑意盈盈,語帶甜意,如灌了一腔蜜:“其實我也不在乎是男是女呢,反正仙族有祭練之法,你說對吧。”

“……”

萬俟仙王徹底沉寂下去,不知是不是有些懷疑人生,或者懷疑自己,又或者開天辟地第一遭遇見付甜甜這樣的修者。

他沉寂下來,付甜甜卻沒什麼感覺,修道嘛,本來就是你爭我奪,你威脅我,我威脅你,在刀鋒尋找平衡,她也不算誆騙萬俟仙王,真到了危機生死一刻,必然是要搏命的,奪舍算什麼?

識海中歸於寂靜,付甜甜不再談論,她安心地找個了秘境曆練,直到仙門大典三天之前才回到宗門。

這期間,江聽玄沒有給伏天臨傳訊,也沒有給付甜甜傳訊,似乎上次的事情對他影響頗大。

回到熟悉的宗門,伏天臨負手而行,麵帶邪肆笑容,一邊對路過行禮的師弟師妹們點頭,一邊往飛龍秘庭行去。

他有兩件事要做。

一是去感謝秋長老對付甜甜的照顧——雖說是神子拉的關係,但身為宗門首席、領袖弟子,對方照顧教導了他的‘未來道侶’,他理應去感謝拜訪一番,這樣才符合人設。

二是去找江聽玄,等他把上次在仙族殿宇和付甜甜睡了一覺的事情告訴他,然後他再想一個合理的反應,‘心情複雜’個幾天,這事就算揭過了。

所以伏天臨回到宗門之後,首先去拜訪了秋長老。

於庭院外敲了敲門,院門應聲而開,化作一片漩渦將他吸入,熟悉的雲端浮島出現在他眼前。

秋長老和他不熟,隻以為是哪位秘傳敲門,等伏天臨進來了,他抬頭一看,麵容瞬間有些凝固。

伏天臨倒是沒有絲毫異樣,他姿態大方,笑容雖桀驁卻不失禮貌,見到秋長老,他長身一揖,笑道:“我才曆練回來,之前未曾感謝長老,謝長老照拂教導甜甜。”

秋長老麵色微僵,溫潤如玉的麵孔上罕見浮現幾分尷尬之色,他微微抿唇,壓下心頭尷尬,才客氣道:“原來是首席,快快請起。”

他和伏天臨不熟,身為幻天門長老,又是掌教的好友,與這位神子的死對頭沒見過幾麵,可之前教導付甜甜,他是知道付甜甜與這位首席才是一對,掌教所言撮合她與神子其實隻是掌教的心願。

原本也沒什麼,他畢竟偏向於掌教,況且神子本就優秀,可如今驟然見到了這‘三角戀’中的當事人,人家還上門道謝嗎,秋長老便止不住地有些心虛起來。

他為人端正、性格溫和、又受人愛戴,一向行得正坐得端,一輩子沒做過虧心事,唯獨這件事上,有些難言。

這拆散彆人彌補自己家的事到哪兒都是令人恥笑的。

思及此,秋長老雖是麵對小輩,卻有種麵上發熱的感覺,他笑容微僵,很快就道:“隻是舉手之勞而已,不足掛齒,甜甜也十分乖巧,不必特來感謝。”

言下之意:現在就可以走了,不用謝了。

伏天臨卻好似沒聽懂一般,依然笑道:“都說秋長老是最溫和不過的,今日一見果然如此,不知可否在長老這裡討杯茶喝?”

秋望水臉色僵了又僵,最後十分尷尬地說:“恐怕首席來晚了,我正準備回幻天門一趟,有些急事。”

“原來如此。”

伏天臨再次拱手,可惜道:“是弟子冒犯了,便祝長老一路順風。”

“好,多謝。”

和他十分尷尬地聊了兩句,在秋長老如坐針氈的氛圍中,伏天臨才緩緩行禮離去。

他前腳剛邁出院子,秋長老後腳就收拾東西,順便給天極掌教發了訊息:“江兄,我有急事,需速回宗門,之前那事你恐怕隻能拜托彆人了。”

雲霧彌漫中,秋長老和雲端懸島一起消失在庭院內,了無痕跡。●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走出長老庭院的伏天臨則微微勾唇,回頭看了眼一瞬變得空蕩蕩的院子,眉眼間漫開一絲戲謔笑容。

秋長老什麼都好,就是臉皮太薄,這要是他保管眼都不眨一下。

拜訪完秋長老,伏天臨才去江聽玄的聽風閣。

同樣敲了敲門,不過他等了兩息門才打開。

邁入庭院,他在院子裡看到了靜靜坐在庭中冥思的神子,他臉色有些微凝,看起來不是太好。

伏天臨張開雙臂,露出親切的笑容,大聲道:“江師兄,我曆練回來了,多謝你幫我照拂甜甜,我想死你們了。”

他難得露出對親近之人的思念和些許依靠,與平日裡的伏天首席不同,但江聽玄卻好似突然驚醒,他猛得從石凳上站起,愣愣看著伏天臨滿臉熱情的笑容,直到他張開雙臂抱了過來,他才閃身躲開。

在些許靜默中,他看到麵前的師弟滿臉疑惑道:“師兄,你怎麼了?”

第56章 豈有此理

伏天臨是真的有些疑惑, 雖然他知道因為之前的事死對頭心裡彆扭,可他沒想到江聽玄反應這麼大。

他以為,江聽玄隻會有些異樣, 但在解釋之後這異樣也就隨之而去了, 他們還是好兄弟好朋友。

畢竟這事本就是個意外,生死危機關頭, 無奈為之也是可以理解的, 如今他這般反應, 伏天臨反而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了。

兩人之間靜默了一瞬, 他重新揚起笑容,聲音溫和:“師兄,我曆練回來, 你都不歡迎我嗎?”

這本是一句十分平常的玩笑, 用來緩和氣氛,可誰知江聽玄卻似欲蓋彌彰般答他:“沒有,師弟回來我自是歡迎。”

這弄得伏天臨反而不知該如何接下去,總覺得後麵說什麼都會讓死對頭心驚膽戰。

至於嗎?

不就在秘境裡不小心睡了一覺?

所謂人與人的痛苦不能相通,他絲毫不能理解江聽玄的痛苦為難, 隻覺得死冰塊奇奇怪怪, 難不成是因為仙門大典即將開啟?

這倒也是, 他也因為仙門大典到來也有些心潮澎湃,死對頭受這件事影響倒不是沒有可能,就是這反應太大了些。

放下這些心緒, 伏天臨也不糾結於他沒有上來擁抱, 他十分自然地垂下雙臂, 於石凳上坐下, 抬頭看著江聽玄, 才道:“師兄這些時日修為可有增益?再有三日,仙門大典就要開始了,我可不會讓於師兄。”

這話同樣帶些談笑,畢竟他們如今關係不錯,雖然要在外人麵前做出敵對模樣,可私底下,伏天臨覺得隨意些也沒什麼。

江聽玄對這件事有些心不在焉,隻低聲答了句:“尚可。”

略微停頓,他看了伏天臨一眼,似是斟酌再三,才道:“伏天師弟,我有些話想同你說。”

終於到正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