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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之前那些人,仿佛看他都像個弱女子。

不過神子本就沉默寡言,不像伏天臨一樣能舌燦蓮花地辯駁,被那老婆婆稱為‘姑娘’,他也隻是冷著麵孔漠然看著她靠近。

一旦有什麼異樣,他便會立刻出手。

雖然無法驅動靈力,但對付一個普通人還是沒什麼問題,之前是人太多了,且那些人有些詭異力道。

老婆婆慈眉善目,腿腳有些慢,走近了才發現她的目光很慈祥,有種發自內心的寬和,和之前那些人漠然的目光完全不同。

江聽玄沒有放下警惕,依然冷冷看著她靠近。

老婆婆走近之後,往他懷裡打量了一下,看到伏天臨蒼白的麵和和腹部的鮮血,她忙招呼道:“姑娘,這是你的漢子吧,這傷得可不輕,快和我來,我們村子小,沒什麼太多規矩,我幫你尋些藥物,否則你家男人怕是撐不過今晚了。”

她的話讓江聽玄緊皺的眉頭一直沒鬆開過,但他低頭看了眼懷裡的伏天臨,略微停頓,還是邁步跟在了這老婆婆身後。

目前也隻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之前那些人遵循某些規則,認為他是‘偷人的女人’,所以要殺了他,伏天臨幫他逃走,於是變成了‘協助逃走’,也在被追殺之列,但這個村子離之前的地方很遠,中間還隔了一條河,如果規則不會改變的話,在這些人眼裡他和伏天臨隻是受難的‘小夫妻’。

既如此,應該也不會想著要殺他們。

思及此,江聽玄跟著老婆婆走進了村落。

許是見到老婆婆領了陌生人進來,最靠近村口的那一戶人家大門打開,有個皮膚黝黑的漢子走了出來,低聲詢問:“阿婆,這是什麼人?”

他也沒有對江聽玄露出敵意,隻是有些疑惑,大約在他眼裡,一個女人拖著個明顯受了重傷的男人不會對這個村子造成威脅。

領著江聽玄進來的老婆婆便道:“二狗啊,你家裡有沒有傷藥,你看這孩子,他家男人受了重傷,沒有傷藥怕是熬不過今晚了。”

叫二狗的黝黑漢子往江聽玄懷裡看了一眼,略微沉思,道:“你帶他進來吧,我是村裡的獵人,之前受傷還剩了一些膏藥,應該有些效果。”

他走進房門,示意江聽玄跟著進來。

那老婆婆也鬆了口氣,笑著說:“孩子,你彆怕,二狗的傷藥效果很好,你家男人有救了。”

江聽玄麵無表情,大約已經自動略忽‘你家男人’這幾個字。

他抱著伏天臨跟在黝黑漢子身後,走進了房間。

二狗將他領到一間有些狹窄但乾淨的房間裡,又拿了一小包藥粉、一大包藥材和一些乾淨的布條給他。

“你自己給他包紮吧,藥粉塗在傷口,這包藥熬製內服,門口有個小罐子和小爐子,院子裡有水井,柴房在院子最右邊,廚房裡還有些吃的,天色晚了,我們要休息了,你自己照顧他。”

他說完又攙扶著老婆婆往外走,聲音柔和了一些:“阿婆,您年紀大了,彆操勞了,先回家休息吧。”

江聽玄默默拿起傷藥和布條,在他們離開之前低聲道了句‘謝謝’。

待黝黑漢子二狗和老婆婆都離開之後,他才看向躺在床上的伏天臨。

神子麵色有些嚴肅,猶豫了一會兒,伸手摸向他的衣領。

便在這時,伏天臨眉頭微皺,‘嚶嚀’一聲醒了過來。

他似乎還有些弄不清身處何地,緩緩睜開眼後看著狹窄的屋頂許久才聚焦了視線,將之投往床邊的江聽玄身上。

有些痛苦凝眉,伏天臨蒼白乾涸的唇角微動,聲音十分虛弱。

“江師兄?這是哪兒?”

江聽玄見他醒了,便收回了手掌,他麵色冷漠道:“一處村落,既然你醒了,就自己包紮吧。”

他把布條和藥粉都放在了伏天臨身邊,提起那包藥材走出了房間。

方才二狗說門口有罐子和爐子,可以熬藥。

等他走出房間,還關上了門,伏天臨才勾起唇角,對係統歎道:“死冰塊還蠻體貼的嘛,嘖嘖嘖,也不知道掌教那個大冰塊是怎麼把他教成這個樣子的。”

係統有些弄不懂他的惡趣味,隻低沉道:“宿主,你快包紮吧,待會兒他要進來了。”

伏天臨這才拿起傷藥和布條開始解衣服。

一邊給自己包紮他一邊拍了拍肚子:“瞧咱這體質,妥妥的,就算沒有靈力,我感覺過個幾天就能好差不多了。”

隨便包紮了一下,伏天臨又在床上躺下,他摸著肚子,喃喃道:“係統,我餓了。”

係統無奈:“你和我說也沒用啊,我沒有憑空產生食物的金手指。”

“我沒問你要,我是說,你覺得江聽玄會做飯嗎?他做出來的東西也不知道能不能吃。”

“你可以自己動手。”

“那怎麼行?你沒看我還傷著?哪有傷者自己做飯的道理?算了,我體諒一點,待會兒就不說他弄的東西難吃了。”

伏天臨和係統聊了幾句,又等了大約半個多時辰,才見江聽玄端著一個小托盤進來。

托盤上是兩隻碗,一個碗裡是褐色的液體,聞起來有種苦澀味道,應該是藥,另一個碗裡是一碗粥,雖然米粒有些稀薄,不過裡麵點綴了一些青色的菜葉,看上去倒是挺有食欲的。

伏天臨目光亮了一下,到底沒好意思這麼著急,他裝作矜持地看著江聽玄把東西端到床邊,放在旁邊的小凳子上,才虛弱地笑道:“辛苦你了,江師兄。”

江聽玄看了他一眼,什麼話也沒說,依然麵色冷漠地走出了房間。

伏天臨等他走了就迅速端起粥幾大口喝完,然後又皺著眉頭把那碗藥也一口喝下,微微壓下喉間的苦意,他才有些舒坦地癱在床上,喟歎道:“以後我去探秘一定都叫上江師兄,他真是個好人。”

係統無言以對。

它記得剛剛宿主還罵人家死冰塊來著。

不知是不是伏天臨躺在房裡,江聽玄不想和他說話,亦或是他還在屋外忙碌,總之過了許久也沒見他進來,讓想和他再說幾句好話的伏天臨有些默然。

直至夜半,萬籟俱寂,伏天臨雖傷勢不重,可到底流了不少血,有些氣虛,他躺在床上暈暈欲睡,突然聽見外麵有些嘈雜,還未來得及起身查看,便見江聽玄飛快開門進來。

“江師兄?外麵這是……”

他一句話還沒說完,江聽玄已把住他的肩膀,另一隻手挽住他腿彎,飛快把他抱了起來,然後他抱著伏天臨快步走出了房間。

伏天臨:“?”

他還醒著,江聽玄這麼抱他,就很羞恥,他伏天首席也是要臉的。

微微動了動,伏天臨臉側微紅,小聲道:“師兄,能不能換個——”

“閉嘴。”

江聽玄聲音微冷,更多了些急迫。

伏天臨被他話一梗,抬頭看去,隻看到院子外一片嘈雜,亮起了不少燈火,顯然是家家戶戶都起來了。

借住的二狗一家也起了,二狗帶著他的妻子和兩個孩子背了些行囊,見到江聽玄抱著伏天臨,這黝黑漢子麵色微頓,沉聲道:“要我幫你嗎?”

在他眼中,江聽玄一個柔弱‘小媳婦’抱著他家身材頎長的男人,動作定然是不便的。-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江聽玄麵色微皺,低頭看了眼伏天臨,亦沉聲道:“不必,謝謝。”

二狗也不勉強,牽著自己的孩子和妻子,飛快往院外走去,還不忘對他道:“那你抱好你家男人,跟在我身後,我們村子附近有許多妖獸環繞,今夜巡邏的獵人看到妖獸下山,隻怕等下就到了,我們要去附近的山林裡避一避,等那些妖獸離了村子再回來。”

他背著的是乾糧等等吃食,顯然早就準備好了,想來這村子經常遭受妖獸侵襲。

如今江聽玄和伏天臨兩人沒了靈力,也就比普通人厲害些,會些拳腳功夫,那妖獸還不知是什麼等級的,他們自然也不會留在這裡和妖獸硬碰硬。

江聽玄麵色冷凝,抱著伏天臨跟在二狗這黝黑漢子身後,隨著村子裡的大流往附近山林裡走去。

伏天臨之前一直在‘暈’,如今醒著便借此機會觀察了一下這個村子裡的人,發現這個村子裡的人和之前碰到的不一樣,不止眼神溫和寬厚許多,麵上神情也靈動些,看不出什麼詭異之處,就仿佛真正的人。

因著事出從急,大家都背著大包小包麵容沉重地隨著隊伍往前。

略看了看,伏天臨難得良心發現,他輕咳了一聲,抬頭看向江聽玄的下巴,開口道:“師兄,你放我下來吧,我可以自己……”

“閉嘴。”

江聽玄一邊跟著其他人快步往前,一邊緊緊抱著他,不等伏天臨把話說完,他已經低聲斥了一句,不知是不是不想和他在這個時候討論傷情,還是乾脆覺得自己抱著他走得更快些。

伏天臨怔怔看著他繃緊的唇角,麵色有些無辜。

腦海中,他對係統歎道:“你看到了,他非要背我,我也沒辦法。”

係統冷靜道:“是抱。”

“無所謂,沒什麼區彆。”

死冰塊自己上趕著要給他薅,他還能拒絕不成?

伏天臨微微撇嘴,乾脆心安理得地躺在他懷裡,江聽玄在急切趕路,他卻看著晦暗的天空有些出神,甚至還有閒心和係統道:“沒有星星,這幻境天空好難看啊。”

村裡的大隊伍匆匆忙忙跑到了附近的山林裡,二狗看起來應該有些威望,安頓好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之後,他就挨個過去讓大家把火把熄滅,不要出聲,躲在山林裡等待妖獸離開。

江聽玄摟著伏天臨也蹲在一顆樹下,之所以是摟著,是因為這個姿勢最方便他抱起伏天臨就走。

二狗的妻子和兩個孩子躲在他們旁邊,長相一般但聲音很溫柔的女人看了他們一眼,安慰江聽玄:“你放心吧,我們躲在這裡就沒事了,那些妖獸沒什麼智慧,在村子裡找了些吃的,天亮就會走的。”

說完她又看向伏天臨,許是見他醒了,略微停頓,她認真道:“小夥子,你可要好好待你媳婦,這荒田野地,他拖著你一路前行,尋醫問藥、伺候湯水,也是不易。”

伏天臨憋住快溢出唇角的笑容,微微坐起,朝那女人端正行了一禮:“多謝嫂子,我定會好好待他的。”

旁邊江聽玄的臉色已經沉地能擰出水來了。

可二狗的妻子卻像沒看見一樣,依然笑著看向他們,罷了還羨慕道:“你們年輕人正是感情好的時候,我年輕時和我家男人感情也像你們這麼好呢。”

伏天臨嘴甜,立刻就溫聲回答:“嫂子這是說的什麼話,我看如今二狗大哥對嫂子也很好,你們多年如一日才是令人羨慕,況且嫂子這麼溫柔,和二狗大哥真是般配。”

聽到他這麼說,二狗的妻子臉上露出些許紅暈,有些甜蜜地笑了起來,看得出她和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