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難道你天極宗便如此霸道?”
“哦?”
付甜甜看向這人,笑容依然如春花般柔美:“這位道友是有信心敵得過江師兄,還是敵得過伏天師兄?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天極宗自然不會如此霸道,可各位也要量力而行才是,修道不易,隕落卻是常事。”
她言語溫和,語調柔軟,說出來的話卻鋒芒畢現。
那人沉默了一陣子,終究沒再開口。
付甜甜見他麵露不甘和壓抑,笑了笑,又道:“天才地寶不過外物,自身強大才是正道,修道漫漫,若是有一個靠山可依靠,自然是再好不過了,我見你為人沉穩,若是想尋依靠,可去天極宗拜入伏天師兄麾下,隻要你能通過師兄的考驗,便也能破格為仙門弟子。”
她說完又掃視了一遍其他人,重複道:“爾等皆可,也算是你們將這靈草讓給我的一些小小好處,如何?”
這話倒是比之前更令人意動。
成為仙門弟子,是無數修者朝思夢想。
當即有人沉聲問:“此話為真?”
“自然,我之言,便是伏天師兄之意,我等仙門從不言而無信。”
“好,這靈草我不奪了。”
有人迅速離開,觀其模樣,大概是即刻準備去天極宗試試。
因著這一承諾,離開的人瞬間有了大半,本來有天極宗的人在也難以奪寶,不如去碰碰運氣,萬一通過了那位伏天師兄的考驗呢,仙門招收弟子三年才一次,大部分招收的都是沒什麼修道基礎的新人,如他們這些已走上修道路的修者幾乎沒有。
剩下的人則有些麵麵相覷,不知還要不要參與奪寶,本就是渾水摸魚,這水不混了,誰能敵得過江聽玄?
付甜甜的舉動把身後幾位秘傳看得一呆,良久,才有人小聲道:“付姑娘,你提起伏天首席……”
付甜甜回頭朝師弟眨了下眼睛,難得有些俏皮,她笑語盈盈道:“我猜想神子不願為這事沾染麻煩,那便以首席的名頭好了,反正他也不在此處,到時候花些時間解決便好,首席不會介意的。”
她話是真的,隻是隱去了一些內容,比如她剛剛確實看到幾個人感覺還不錯,覺得可以收幾個小弟,便是不能入宗門,在外辦事也得需要一些人,對那些散修來說,這是雙贏的好事。
略頓,她又看向陸輕菱:“陸師妹,靈草快要成熟了,想來其他人也不敢再動手爭奪,你快準備采摘吧。”
她言語溫緩,笑容柔美,如貼心大姐姐般看得陸輕菱麵色一怔。
陸師妹微微咬了咬唇角,總覺得心中有種奇怪的憋屈感。
看似是他們占了伏天首席的便宜,借用了他的名頭,可這本來也不是他們本意,如今反倒有種欠了人情的感覺,明明是敵人,還不好說什麼壞話。
年輕的陸師妹並不知道這叫做‘強行塞人情’,她隻是覺得有些憋屈。
沉默之中,她麵色沉悶地從芥子戒中拿出一隻玉盒和一把寒鐵打造的小匕首,這株靈草隻能用寒鐵采摘,玉盒收納。
其他人站在她身後未動,隻有李師兄同她一起走到那株散發異香的靈草麵前,防備著采摘時有人突然出手。
周圍蠶伏的人蠢蠢欲動,可人數太少,最終也沒有人敢當這個出頭鳥。
付甜甜不出所料地笑了笑,等他們采摘完,才發現身邊江聽玄眸光微斂,神情有些冷凝。
她輕聲道:“神子,怎麼了?”
江聽玄唇角線條很直,沒有說話,半響漠然道:“伏天臨一心隻想迎娶寂靈幽,你便是為他操心,他也不會領情。”
其他師弟師妹大約都覺得付甜甜是為了靈草,可他卻看出那兩分端倪,付甜甜這話未必完全是為了奪靈草方便,隻怕也是為了那伏天臨。
聽他這麼說,付甜甜麵色微怔,神情低落下來。
她幽幽一歎:“神子所說我未嘗不懂,隻是修者修心,心中之道堅定,又豈是那麼容易改變的?我慣來為首席處理這些事,早已習慣成自然,若讓神子失望,我卻也無可奈何。”
沉寂了幾息,江聽玄才開口:“我並未失望。”
他早知如此,自然早有心理準備,隻是付甜甜待伏天臨的態度,與伏天臨待她的態度截然不同,這讓他總覺心中不喜。
薄情寡義之人,本不該與情深之人相配。
涉及伏天臨,氣氛稍稍低沉,直到陸師妹取了靈草回來才活泛一些。
陸輕菱雖然對付甜甜如此待自家師兄頗有不滿,覺得她太過囂張,但此刻得了靈草,且這靈草年份十分符合她的要求,她還是忍不住露出開心的笑容,感激道:“多謝師兄。”
江聽玄麵容無波,言語淡漠:“你該謝付姑娘,而不是我。”
付甜甜那幾句話起了作用,他們最後反而沒出什麼力氣,雖說強行爭奪大約也不會有意外,但江聽玄向來分得很清。
陸輕菱麵色一僵,視線掃過付甜甜溫柔恬靜的麵孔,懷著些憋屈,她行禮道:“多謝付姑娘。”
“不用客氣,大家都是朋友。”
付甜甜灑然一笑,見她收起靈草,才詢問:“此次奪寶十分順利,神子是準備即刻回宗還是再曆練一些時日?”
江聽玄本沒有什麼計劃,奪了寶就可以回去,但許是想到什麼,他突然改變了主意。
“可以再曆練一段時日。”
又見師弟師妹們麵色詫異,他淡聲道:“你們可以先回去。”
“不行!”
陸輕菱下意識反對,她完全不敢想象讓師兄和付甜甜單獨在一起曆練會發生什麼,她冰清玉潔的師兄怎能和一個與伏天臨牽扯不清的女人單獨行動?
微微定了定神,陸輕菱目光急切道:“師兄,我們修煉不急的,再曆練一段時間也好。”
其他人大約也是這個意思,否則回去之後恐還要承受掌教的怒火。
江聽玄不是喜歡與人爭論的人,見他們自己這麼說,他眉間微皺,冷淡道:“隨你。”
付甜甜反而是其中最不在意的人,與江聽玄單獨行動也好,與師弟師妹們一起曆練也好,於她都沒什麼乾係,聽他們有了決定,她便也笑道:“你們想去哪兒?”
幾位秘傳都眼巴巴盯著神子。
江聽玄略微沉%e5%90%9f,道:“去幻夢城。”
顧名思義,這地方有個‘幻’字,是一個與幻術之道有關的地方,雖為‘城’,卻龐大無比,無人居住,倒是有許多幽夢靈遊蕩在古時殘留的斷壁殘垣之中,是幻術之道的修者最喜歡的曆練之地,因為那裡遊蕩的幽夢靈死後會凝結出一種叫‘幻夢石’的東西,是修煉幻術的好東西。
在幾位師弟師妹有些奇怪的表情裡,江聽玄再次開口:“你幫了我們奪取靈草,旁人獎勵對你來說也無大用處,我們幫你奪一些‘幻夢石’。
這話聽著你來我往,很是公平,可實際上當他說出來之後,六位秘傳都有些麵如菜色。
‘幻夢石’得打高階的幽夢靈,而幻術之道最為詭譎,一不小心甚至能被人窺見內心深處最隱晦的秘密,彆說一些‘幻夢石’了,就是一顆都得打半天,還要防備自己的隱秘無聲無息泄露在幻術中。
早知道江師兄想去幻夢城,還不如回去麵對掌教怒火呢。
江聽玄見他們臉色不太好,語調微冷:“修者修心,隻想他人助你,卻不願助人,若持此法修道,遲早會陷入邪道。你們少與幻術之道的修者交手,此次也是一個機會,若覺麻煩,回去便是。”
六位秘傳聞言忙搖頭否認,麵露懼色。
師兄的教導也是為他們著想,奪取‘幻夢石’和曆練並不相悖,他們不敢反駁。
隻有付甜甜表麵笑容恬靜,內心哈哈大笑。
她極開心對係統說:“江聽玄傻了吧,竟然要幫我打‘幻夢石’,還曆練?笑死,我自己去打都覺得棘手,你看師弟師妹們,臉都青了,他果然是個冰塊,一點也不能體察麾下疾苦哈哈哈哈哈。”
係統沉默了一陣子,才道:“如果他不傻,隻是對你有了不能言說的感情,想著反正是給自家人用,順便帶師弟師妹曆練,兩全其美呢?”#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
付甜甜笑聲陡然一停。
靜默之後,她冷哼道:“不可能,你想多了,你看他那張冰塊臉哪有什麼不能言說的感情?他就是傻,死對頭的羊毛,不薅白不薅。”
係統無言。
確定了曆練目標,秘傳六人也不敢多說什麼,李師兄再次拿出飛梭,幾人沉默踏上,準備改變目的地,往幻夢城而去。
途中,江聽玄依然坐在付甜甜身邊。
靜默半響,就在付甜甜半闔眼眸,有些昏昏欲睡時,突然聽到耳邊傳來死對頭十分清晰的聲音。
他道:“那朵花他給你了嗎?”
付甜甜半困半醒,下意識問了句:“什麼花?”
而後她便感覺身邊陡然寒冷起來,睜開眼一看,江聽玄臉色冰寒無比,聲音也仿佛含了冰:“‘九極幻蓮,他沒給你?’”
付甜甜這才反應過來他問的什麼,因著這問題來得突然,她頓了一下,而後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迅速點頭:“給了的。”
江聽玄凝視她半響,突然道:“你並未服用那株靈草。”
付甜甜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
正常情況下,得到這等靈草自然該立刻想著如何服用,可她主修的並非幻術之道,而是風係秘法,平日修煉也以伏天臨這個身份的秘術為主,靈草不能隨意服用,那株‘九極幻蓮’確實還在她的芥子戒中。
可對付幻術之道來說,這不符合常理。
正在付甜甜想著解釋措辭,便聽江聽玄又道:“他是不是根本沒和你提起過這株靈草?還是送給了寂靈幽?”
付甜甜眼眸微愣,對死對頭突如其來的腦洞感到訝異。
她承認,伏天臨是有點渣,但也沒到這麼禽獸的地步吧?江聽玄到底把他想到什麼程度了?
不過這樣一來,倒是不用解釋她為什麼得了靈草卻不服用這件事了。
索性虱子多了不怕癢,付甜甜在稍許的猶豫後,果斷露出沉寂目光,她什麼也沒說,隻幽幽一歎,算是默認。
都已經是死對頭了,死冰塊怎麼看待伏天臨她根本無所謂,渣就渣點吧,反正她現在是付甜甜。
神子臉色果真更冷了。
可就在付甜甜以為他會開口罵兩句伏天臨時,卻見他臉上的冰寒突然消退,反而陷入了平靜。
江聽玄並未勃然大怒,隻是淡淡道:“早知他是這樣的人。”
因為伏天臨從前的舉動過於禽獸,以至於他已經毫不訝異,甚至能夠平靜接受,大約在神子眼裡,伏天臨的‘究極渣男’形象和付甜甜的‘迷途少女’形象已經根深蒂固,所謂習慣成自然。
付甜甜也不知道這是好還是不好,不過看他這模樣,大約伏天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