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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此同時,頭頂響起巨大、空靈的聲音:“兩人對弈,平局則出。”

赫然是‘萬俟仙王’的聲音,但和之前她聽到的不一樣,這聲音沒有絲毫感情、也不溫和,顯得冷漠、高高在上、不可違逆。

“平局?”

付甜甜一開始以為要和人廝殺,可這關卡竟然要求平局?豈不是要她和對麵這人合作?

她微微皺眉,看向那逐漸清晰起來的人影,目光從平靜變成了詫異。

“江聽玄?”

她懷疑‘萬俟仙王’是故意的,否則怎麼第一關就碰上了死對頭?

付甜甜儘量控製住自己的表情,不表現出什麼異樣,倒是對麵的江聽玄在看見她之後眸中有暗色掠過,聲音更顯冷淡。

“是你。”

他語氣篤定,似乎已經確定她是誰。

付甜甜麵色微頓,倒也不慌,她彎起唇角,露出和伏天臨全然相反的溫柔笑容,聲音如黃鸝:“竟然遇見了天極宗的江神子,真是我的榮幸,看來這棋盤隻能與神子共謀了。”

江聽玄目光冷漠,沒有與她合作的意思,也沒有出手。

付甜甜與他對視了一會兒,主動道:“小女子付甜甜,那日之事隻是個誤會,還望神子見諒。”

可江聽玄看她的目光依然沒有半點溫度。

付甜甜也不介意,見他沒有動作,她無聲嗤笑,便自顧自觀察起棋盤來。

在這巨大陣法堆積成的棋盤上無法騰空,隻能遊走其中,將黑白棋子所屬位置記在心裡,另外天穹之上還懸浮了不少兩色棋子,付甜甜試了試,發現可以挪下來。

‘萬俟仙王’隻說了需達成平局,沒說具體的規則,付甜甜暫且當做圍棋來看,但嘗試了幾步,發現棋子混亂不堪,無法落下,又不像圍棋的下法。

難道是什麼上古棋下法?那她不會啊。

付甜甜微微凝眉,陷入了沉思。

便在這時,一直沒什麼動靜的江聽玄移開了看她的視線,他微微抬手,一枚白色棋子便從空中落下,落到了棋盤之中。

付甜甜微微一愣,詢問道:“你知道這種棋的下法?”

這不是欺負草根龍傲天沒見識嗎?

江聽玄目光淺淡無波,大約是身處秘境確實需要兩人合作的緣故,他冷漠道:“五子。”

“五子?”付甜甜再次一愣,又看了眼棋盤,旋即恍然大悟:“五子棋?”

她有些惱火。

搞得這麼神神秘秘,就五子棋?敢不敢下點高端的?虧她還想了好久這是什麼神秘下法。

腹誹了一句,付甜甜扭過頭去,從空中摘下一枚黑子。既然江聽玄執白子,她自然相反。

落下一顆子,她皺起眉頭:“五子棋怎麼平局?”

如果棋盤不大,那下滿棋盤還無輸無贏自然平局,可這棋盤一眼望過去沒有邊際,天穹之上的棋子數不勝數,按照五子棋的規則,根本不可能出現平局。

她對麵的江聽玄似乎也在思考這個問題,沒有回答她。

看了他一眼,付甜甜將目光瞄準了一枚棋子。

“既然棋盤無法縮小,那毀掉棋子呢?”

將所有棋子毀掉,無棋可下,自然就是平局了。

想到就做,付甜甜朝那枚棋子掠去,但不等她動手,天穹之上突然有光刃墜落。

她抬頭一看,發現無數光點墜落,似星雨般密布。

那光點由遠及近,化成了無數光刃落下,讓人頭皮發麻。

本來還氣定神閒的付甜甜微吸了口氣,立刻挪移躲避。

天穹之上,‘萬俟仙王’冷漠的聲音再次響起:“一息落子,違者受罰。”

“不可毀棋,違者萬仞加身。”

“一人違背,皆受牽連。”

這規則不可謂不苛刻。

付甜甜身影挪動,在落下的光刃中艱難遊走,一邊躲避,一邊提高聲音道:“江神子,你有沒有什麼好辦法?如今你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你定然不想與我一起同歸於儘吧?”

江聽玄沒看她,隻在那光刃落下之後將一物擲於空中,細小的光點閃爍擴大,逐漸化成了一片冰晶般的屏障,那些墜落的光刃撞擊在屏障上,雖有些震動,卻未穿透。

付甜甜目光一亮,身形如遊魚迅速掠到他身邊,她露出一個弱柳扶風的笑容,扶了扶耳邊發髻,柔柔道:“多謝神子。”

江聽玄向來不喜有人靠近,也沒有為她阻擋的意思,見她掠來,他眉間微凝就要走開。

然而付甜甜如跗骨之毒般跟著他,蹭他的冰晶屏障,還一邊學著寂靈幽的嬌柔嗓子笑道:“哎呀,你真是個好人。”

光刃之下不好爭鬥,見她死皮賴臉地跟著,江聽玄很快停下腳步,似乎放棄了與她計較,轉而看向密布光點的天穹。

付甜甜站在他身邊,這才鬆了口氣。

死對頭的便宜不占白不占,正好省點靈力。

兩人於靜默中一起觀察周圍情形,順便按照規則落下棋子。

過程中,付甜甜也詢問係統:“你有什麼好的解局方法嗎?”

係統冷靜道:“我覺得有點奇怪,如果每一個關卡都這麼難,其他秘傳弟子根本沒有通過的可能。”

“有道理。”

付甜甜仔細思索,低頭看向腳下的棋盤。

不能毀棋,那棋盤呢?

本著虱子多了不怕癢、天塌了死對頭先抗的想法,付甜甜毫無心理負擔,掌心凝聚靈氣,一下就轟在腳底,由光芒凝聚、交錯縱橫的棋盤瞬間被她擊出一個洞來。

付甜甜目光微亮,笑道:“神子,毀掉棋盤。”

江聽玄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

這位神子雖然時常一副高嶺之花高不可攀的模樣,此時倒沒有神二代的臭毛病,他右手往上微推,那道冰晶屏障便從中分開,一半化作無數尖銳細小、冒著寒氣的冰刃,冰刃朝下,如天女散花一般垂直墜下、於棋盤上穿梭,很快就在棋盤留下了無數空洞和裂痕。

棋盤上縱橫交錯的線條變得有些不穩定起來,時隱時現。

付甜甜有些羨慕和嫉妒地看了眼穿梭的冰刃,微抿唇角,從芥子戒中拿出了一把黃豆大小的青色玉珠。

她將玉珠隨意拋灑,口中念道:“去。”

細小玉珠還未落地便化成了一道道如夢似幻的飛天之影,其中有男有女,皆是麵容模糊,恍如仙境之人。

這些虛幻人影各持不同寶物,對腳下棋盤造成破壞。

雖然造成的破壞沒有江聽玄的冰刃那麼大,但場麵非常好看,十分唯美。

江聽玄漠然看了她一眼,罕見開口:“幻天門?”

幻天門也是十大仙門之一,但他從未聽說過其中有將幻術之道修到登峰造極之境的女弟子。

付甜甜也不否認,隻柔柔笑道:“神子好見識。”

江聽玄卻在她回答之後否定:“你不是幻天門弟子。”

付甜甜依然點頭,極為敷衍地稱讚他:“是啊是啊,神子厲害。”

漫天飛舞的光點中,江聽玄靜默了一息,然後付甜甜發現頭頂的冰晶屏障突然移動,將她整個人暴露在光點之下。

“……”

第9章 關卡

差點被光刃擊中,付甜甜心中暗罵一句,又趕忙貼了上去。

為了防止死對頭再甩開她,這次她直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了對方的衣角。

緊緊抓著江聽玄的衣服,付甜甜仿如一張狗皮膏藥,在對方冷冽目光中笑道:“彆這麼冷淡嘛,我們好歹是‘沐浴之友’不是?”←思←兔←網←

上次長老們以為她去偷看江聽玄沐浴,她索性就坐實了這件事,反正付甜甜做的事和他伏天臨有什麼關係?

說完這句話後,她看到江聽玄麵容更冷了。

這位‘高嶺之花’神二代用冷冽目光注視她,那些飛舞的冰刃甚至不再破壞棋盤,轉而變成了攻擊她。

付甜甜死死揪著他的衣服,艱難躲避,麵上卻依然帶著弱柳扶風的笑,聲音柔和:“神子風華絕代,若能與神子死而同%e7%a9%b4倒也是一件美事呢。”

她付甜甜什麼都好,就是嘴硬,死了三天的人嘴都沒她硬。

兩個人較勁了一會兒,付甜甜挪移之間挨了好幾下光刃,但依然死死拽住江聽玄的衣角,墜在他身後,大有死不放手的意思。

半刻鐘後,江聽玄終於停下了那些冰刃。

“咳——”

付甜甜咳了兩聲,咽下喉間些許甜意,笑容十分恬靜。

兩人都明白在這裡爭鬥不是什麼好主意,終於開始全心全意破壞棋盤。

不多時,腳下縱橫交錯的黑線全部消失,天空之上的棋子驟然墜落,‘萬俟仙王’浩大冷漠的聲音再次響起。

“恭喜你們通過考驗。”

這片空間之內所有的光芒陡然收縮,仿佛倦鳥歸巢般將付甜甜和江聽玄兩人包裹在內,付甜甜再次感覺到傳送的氣息。

她迅速鬆開江聽玄的衣角,想著終於不用跟這個死冰塊一起通關了。

光影變幻,重新清晰起來之後眼前出現了一座高台,付甜甜站在高台中央,高台下一片火紅,是炙熱岩漿。

空氣中仿佛都帶著躁意。

但最令付甜甜心情不爽的是,她明明鬆開了江聽玄的衣角,可這死冰塊還是出現在她身邊——這意味著繼第一關之後,第二關她也將和他一起通過。

明明是死敵卻不得不通力合作,這實在不是什麼令人愉快的事。

內心‘嘖’了一聲,付甜甜來不及打量太多,便聽穹頂上響起‘萬俟仙王’的聲音。

“森羅秘境,勝者通關。”

這話一出,她幾乎是第一時間離開江聽玄身邊,來到高台邊緣。

勝者通關,是否意味著隻有一個勝者?

這高台仿佛一個擂台,在這等無法挪移之處幻術的作用便小了許多,更彆提她本來就可能不是江聽玄的對手。

江聽玄顯然也有所明悟,但他沒有輕舉妄動,隻側頭靜靜看她,雖然眼裡並無任何情緒波動,可付甜甜總覺得他在幸災樂禍。

上一關不方便動手,這一關簡直為他量身打造,擂台可不就適合他這種群攻類的秘法?連躲都沒地方躲。

付甜甜輕輕抿唇,眼眸微眯,看著江聽玄一步一步朝她走來,速度不快,可壓迫感十足。

就在這位神子離她隻差二十步左右時,她突然感覺身後有所異動。

來不及盯著江聽玄,她迅速轉頭,看到高台邊緣突然伸出一隻手,手掌呈焦灼色,似乎染著岩漿,那手掌搭在高台邊緣,用力一撐,便是一個仿佛被燒焦了的人形怪物從擂台邊緣爬了上來。

與此同時,高台周圍皆有怪物爬上來。

兩個人爭鋒相對的場景瞬間變成了被怪物包圍的共同危機。

付甜甜立刻反應過來萬俟仙王所說的勝者不是指他們兩互博,而是麵對這些怪物的衝擊。

她微微鬆了口氣,可很快麵色又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