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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娘娘 蝗蝗啊 4269 字 6個月前

王承柔聽到戰報,心裡一動,站起身來辭行時慢了半拍,李肅像是看出來一般,他道“先回去,有什麼想知道的回頭問我。”

王承柔行了禮,正要往外走,李肅一把拉住她,王承柔不明所以,正要問李肅怎麼了,他卻又笑了,笑得眼裡泛光,真是一次比一次誇張。

正當王承柔有些惱意時,李肅拉著她來到銅架子前,那裡有一銅盆的清水。李肅拿起架子上的布巾,把它洇濕,然後朝王承柔的臉上抹去。

王承柔一躲,李肅道“你要不要照照鏡子。”

王承柔趕緊往銅鏡前查看,待看清鏡中的自己後,她終於明白李肅一直在笑什麼。他在笑她,笑她臉上的黑墨。

李肅把布巾遞過來“這個樣子的皇後,隻能我看。”

王承柔拿過布巾開始擦臉,尚書大人還在外麵,不止,奴婢們也不少,她這個樣子確實是不能出去見人的。

她這邊擦著,聽李肅又道“真是一點都沒變,上一世我記得染的是顏料,你還怪我沒有提醒你,最後大膽到要在我臉上畫。”

王承柔已擦乾淨,扔下布巾道“不記得了,皇上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李肅低歎“真是熟練掌握了讓我難受的方法啊。”

王承柔衝他一福身,轉身出了聖康殿。

尚書大人給皇後娘娘行了禮,待王承柔走遠,他回頭看了一眼,狠狠地搖了搖頭。

“錢大人起來吧。”李肅坐在書桌後道。

錢大人起身後,快步把奏報遞了上去。李肅根本沒拿,隻問道“寫了什麼?”

錢大人“萬副將來報,袁閣將軍受傷了。聖上,此時是派嚴都統上陣的最後時機了,不可再錯過。”

李肅“袁將軍受傷了,傷得如何?”

錢大人“傷了胳膊,落了馬,如今是不能再戰了。”

李肅“老將軍為國為民,那就讓他休息吧。朕知道了。”

錢大人急了“皇上!您什麼時候讓嚴濤掛帥出征?”

李肅變了臉“這不是你能決定的,退下!”

“皇上,皇上,真的不能再等了,您獨寵皇後,臣下不該說什麼,您無心子嗣,臣下也不該說什麼,但大承是您的心血,當年也是一兵一卒打下來的,您怎麼忍心看著它沒了……“

錢大人是被拖下去的,李肅拿起那本奏報,看都沒看就扔到了一側“什麼心血,不過是得一人心的手段,可惜沒成功,那這江山留著又有什麼用。確實是對不起你們了,但這不是做臣子奴婢的本份嗎。”

第135章

清香最近進宮的頻率比以前高了很多, 在一次又與李肅碰上後,王承柔想起上次李肅特意問起過小倆口的情況,她也忍不住問道:“最近你與嚴大人怎麼樣?”

清香道:“大人身體康健, 差事與往常無異。”

“誰問你這些了。”

清香:“那娘娘要問什麼?”

“問你們相處的如何,過日子過日子, 自然問的是日子。”

清香往窗外看了一眼,然後喚了清心進來, 在她耳邊耳語了幾句後,清心點頭重新出去。做好這一切後, 清香走到王承柔身前,恭恭敬敬地給她跪下。

王承柔臉色一變,然後就聽清香說, 她那日偷聽到李肅與她講話的內容,清香還提到嚴濤對於時局的分析以及要把她提前送走的意願。

王承柔聽後欲拉起清香,但清香不起,她隻得道:“你有什麼話就說吧。”

清香就著跪姿朝前跪走了幾步,雙手扶在王承柔的雙膝上,道:“姑娘,容奴婢放肆, 這樣稱呼您。您跟奴婢一起走吧。聖上不也說了,隻要您有本事逃出去,他就放您一馬。”

“你先起來吧,”

“不,您不答應奴婢,奴婢就不起來。”

王承柔又道:“不要動不動就長跪,我這樣低頭看你,脖子和頭又要開始痛了。”

清香聽她這樣說才緊張起來, 一下子站了起來,關切地問:“真疼了嗎,你彆為了騙我而嚇我。”

王承柔忽然抓住清香的手,說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清香,我真的值得嗎?

“姑娘,”

王承柔:“我覺得我把自己的日子過得十分失敗,每一個人都在拋棄我,以前的李肅是,這一次的張憲空也是,還有眠眠,”

清香勸道:“殿下是在乎您的,她最後不是趕了過來嗎。”

王承柔麵現薄淡,搖頭道:“不夠,遠遠不夠,我要的其實很多,很極致,要對方把我放在第一位,心裡眼裡都是我,無論何種情況永遠堅定地選擇我,不能猶豫,哪怕我並沒有平等地把他放在我心裡的第一位,我也要這種。”

她收回眺望的視線,看向清香:“很不講理對不對,所以我才得不到,隻能一路丟棄,丟棄自己丟棄對方,最後手裡什麼都不剩。可這世上就是有一個我不能丟棄之人,哪怕她一次次猶豫,一次次糾結要不要選我,我還是不能像丟男人一樣地丟棄她。所以清香,我走不了,張安眠不走,我哪都去不了。”

這可能就是王承柔在親情上得到過極致情感的烙印吧,無論她的親人如何對她,她都不能舍棄她們。

清香覺得心疼,她道:“姑娘你值得的,雖然不能每個人都在你心裡排第一,但你對人從來都是真誠付出,熱情熾烈,不懂虛情假意。”

她接著說:“我們可以把殿下也帶走,若到了需要嚴濤把我送走的程度,那時都城一定已經大亂,隻要算計的好,也不是沒有可能。”

王承柔:“我怕的是,她不會跟我走。”

清香不解:“怎麼會呢,大承若沒了,聖上那樣的人自然不可能讓自己落在南軍手中,他殉國是應該的,但不該拉著您。公主這個道理難道還想不明白嗎,您都沒命了,她哪有命活。”

王承柔:“他們兩個人有太多的事瞞著我,我也不敢說有多了解李肅,但以他一貫毒辣的心計,他死也是要給敵人添堵的,眠眠從落在他手上那一刻開始,作用從來都沒有變過,是他專門用來誅心的棋子。”

王承柔沒說出口的是,不管李肅承不承認,他都在期待著下一世,所以他明白,若他取了眠眠的命,她將生生世世視他為仇敵。就如她告訴清香的那樣,張安眠隻能用來誅她父母的心。

張安眠的存在與身份,本是李肅心中的一根刺,但強大如李肅,他硬生生把這根刺撥出,然後精準地插進製造這根刺的張安眠的雙親心中。

“所以,李肅怎麼可能毀掉這根被他反向利用的利刺,我一直明白的,我的眠眠是安全的。”

王承柔並沒有說服清香,她堅持道:“若真是這樣,您更該看開些,個人有個人的命,奴婢管不得其他,奴婢隻是不能看著您去死,若沒有機會也就算了,奴婢與您死一處亦是心安,但現在明明可以博一博,我是一定要帶您離開的。我們,都不會死!”

王承柔看著清香一臉堅定的樣子,她道:“好,我們試一試。若能成功,我們一起走,若最後不能,你一定要聽嚴大人的話,活下去,不要辜負了他的心意,也不要讓我死不瞑目。”

娘娘能答應她,清香已知足,不會在現在與她對著乾,她順從地聽命:“是,奴婢明白。”$$思$$兔$$在$$線$$閱$$讀$$

兩個人表麵上都順從了對方,可心裡的真實想法卻都隱藏了起來。

聖康殿內,

“她是這樣說的?”李肅抬起頭來問。

管青山:“是,娘娘的話一字不曾漏。”

他竟漏算了一樣,好在王承柔提前提醒了他。李肅問管青山:“青山,你跟了朕多少年?”

管青山:“二十年。”

李肅:“那你知道朕在做什麼嗎?”

管青山咬了咬牙,心一橫:“屬下不知,屬下看不懂,屬下……想知道。”

皇上近來的舉動極不尋常,以前任彆人看不懂,管青山都能第一時間門或過後不久明白皇上的用意,但現在不能了。他已不安許久,難得聖上挑起話頭兒,他想僭越地窺探一點兒。

李肅沒有一點不悅的跡象,他道:“不知才對,不懂很好,你隻管執行命令,其它的不要想,這樣對你才是最好。你明白朕意了嗎?”

管青山跪了下來:“屬下僭越了,屬下明白了。”

待管青山出去後,李肅再坐不得那麼筆直,他身形明顯有塌下去的趨勢,李肅身子越弓越深,他撫上心口,隻自己聽得到的低語著:“被舍棄了嗎,真該死,他們真該死,我也該死,上一世我應該死得更慘一些才對,那樣的話,現在心也不會這樣疼了。永遠被堅定的選擇嗎,承承,原來我們求的是同一樣東西,我們,這是錯過了嗎?”

這樣想著,李肅的心更疼了,深陷在遺憾,不甘、悔恨中,不得解脫。他輕捶%e8%83%b8口位置,似承諾似勸說,下一世,隻要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們必不是這個結果,我發誓。

戰區,一隊兵馬回到營地,打前的風塵仆仆,一進大帳就跪地道:“報!昭勇將軍拿下戊城,前線大捷!”

端坐在帳中主位,著聖衣的男子麵露微笑:“好!我兒勇猛,儒子可教。”

一旁的青衣人,張憲空身邊的軍師之一梅一涵上前道:“大皇子果不複聖上親賜封號,才十五歲,真乃勇者也。”

其他在場人也紛紛附和,這些附和聲中有如梅一涵一般真情實感的,也有敷衍了事者。因為梅一涵除了軍師這一身份,不打仗的時候,他是大皇子的少傅。

按理說隻能太子的師父能被稱為少傅,但如今的南禹彆說其他皇子了,連個妃嬪都沒有,所以稱呼上就沒有那麼重規講矩了。

而那些聞此消息的不喜者,則是一開始就沒有站在大皇子那邊,一味地鼓動元成帝立後封妃誕下親生子嗣的一群人。如今事已至此,他們自不會倒戈投誠,未來的事誰又知道呢。

聖上若是取代大承完成統一大業,與妻女團聚,那這大皇子就隻能是大皇子了,想要再進一步可不容易,他們賭的就是這個,賭一個親兒勝過養兒,太子之位終將由聖上的血脈繼承。

這也是梅一涵的顧忌,他自認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文才武功樣樣精通,就是這樣一個侍才而傲的人,在見到大皇子第一麵時,就發出這怎麼不是聖上的親兒了,這明明擁有與聖上一樣的氣質與內涵,小小年紀就一副王者之相,後與之相熟後,梅一涵更是私下感慨,這樣的人不做皇帝豈不是南禹的損失。

成為太傅後,梅一涵除卻欣賞更是對大皇子多了一份師徒情意,從此他一心輔佐大皇子,此次掛帥出兵也是二人相商的結果,大皇子在血脈上的缺失,必須用其他東西來補。

即使這樣梅一涵還是顧慮重重,就說這仗中幾人,心思就都不一樣,大皇子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每一步都算得上艱辛,但他會陪著他,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