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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娘娘 蝗蝗啊 4220 字 6個月前

朝南正大街奔去。李肅沒有放棄,繼續追擊。

張憲空一邊駕馬狂奔,一邊問懷中妻子:“那火與你有關?”

王承柔點點頭,又想他可能看不到,小聲言:“是我打翻了他家祠堂的長明燈,油火燒著了蒲墊,點燃了整個祠堂。我是不是惹禍了。”

“沒事,燒的好,他拐你到那裡去,你就是把他整個固國公府都燒了也是應該的,李肅欺你,你憑什麼不能反抗。再堅持一會兒,聖上的龍輦就在前麵。”

王承柔又抱緊張憲空一些,他什麼都沒有問,隻問了是不是她放的火,語氣更是輕鬆到能聽出一絲逗弄之意。

聽他這意思,趙湧彥出宮查探火情來了,人應是在前方。雖然這個皇上如李肅所說,是他的傀儡,但大庭廣眾之下,李肅與他手中木偶的戲還要唱下去,聽眾眾多,就算她燒了李家祠堂,想來李肅也給不出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裡的理由。

所以,隻要見到皇上與眾人,今日之事可先告一段落,至於李肅,根本就沒必要再擔心是否得罪於他,他早就化身為咬住她不放的惡狼。

王承柔能感受到身下的大馬慢慢降了速度,張憲空這才有功夫把她扶起,讓她坐好在他身前。

王承柔人不再紮在夫君懷中,能看到前方的景像,不光皇帝在,太後、一些近臣及其家眷也在。她還看到了朝這裡奔來的父兄,終於可以不再恐懼,李肅再瘋,也不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行荒唐之舉話荒唐之言。

身下的馬兒停了下來,張憲空把王承柔抱了下來。眾人疑惑地看著他二人,以及追在他們身後的李肅等人。

張憲空與皇上行禮,王承柔與他一起,趙湧彥眉頭不展的樣子,讓他們起了身。李肅下馬後,把鞭子朝身後一扔,同樣跪下與聖上行禮。

趙湧彥先問李肅:“李大人,你府上的火勢如何了?”

李肅:“托皇上的福,已被滅掉。臣既感念今逢萬壽節,才可遇難成祥,又愧疚於在聖上的好日子上出了這樣之事。臣有罪。”

趙湧彥:“李大人快起吧,水火乃天災,不必過於自責。”

李肅沒起,卻道:“並不是天災,我李家祠堂起火乃是**。”

他這話一出,眾人嘩然,太後厲聲問道:“是誰?難不成有人縱火?!”

李肅轉向太後,行了一禮後道:“縱火之人就是臣剛才一直在追趕之人。”

他這樣說,自然大家的目光都投到張都督與他夫人的身上。

張憲空正要說話,王承柔悄悄拉了他一下,張憲空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把說話的機會讓給了王承柔。但他沒想到的是王承柔一聲沒言語,像是沒事人一樣,依然站在他旁邊,無視周圍人打量的目光。

張憲空暗道一句,我娘子的內心真穩。也因著王承柔的這份沉穩,張憲空也放鬆了下來,竟還能在這種緊要關頭,想到自己何其幸運,能娶到渾身上下,從裡到外,都讓他沉迷深陷的女子。

李肅盯著王承柔看,他都要氣笑了,平常見到他就是一副老鼠見貓的樣子,這會兒怎麼倒是一點都不知道怕了,那事不關己的樣子,讓他剛才所言像個笑話一樣。

是因為有人給她撐腰了嗎,就這個張憲空?李肅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他從來都是行動派,隻做不說,也不做什麼提前的心理建設,但此刻,他在心裡發著狠誓,張,憲,空,你可要好好地活著,這樣才能在不久的將來,生不如死,好好地給他活受著。

李肅站了起來,朝王承柔的方向走了兩步,張憲空反應很快,沒等李肅再多進一步,他就擋在了王承柔的前麵。

王承柔這時才看到他後背的傷,他的官服從肩膀處一直破到了腰的位置,最裡麵一層白內襯已被染成了紅色。他這是什麼時候受的傷?!王承柔竟一點都沒有察覺到。稍微想一想也就知道了,該是護著她往這裡狂奔,被李肅追的時候。

李肅!這個隻會使用暴力的惡人,她上輩子不該自己跳下宮牆,應該抱著他一塊跳下去,是不是隻有那樣,她才能獲得永遠的解脫。

可是,如果她真那麼做了,是不是這一世就遇不上這麼好的張憲空了?可他越是這樣好,王承柔就越愧疚,會總不自覺地想象,如果張憲空沒有被扯進她這些爛事裡來,會不會比現在要幸福快樂的多。

忍下心痛,她還有李肅要對付,王承柔輕輕拽了下張憲空的袖擺,她道:“夫君沒事的,李大人像是有什麼誤會,還是讓他把話說清楚的好,正好大家都在,也可評判一二。“

李肅確實隻走了兩步,沒有再靠前,張憲空退回到王承柔旁邊,就聽李肅道:“王承柔,你承不承認,我李家祠堂的火是你放的?”

王承柔雙目瞪得大大的,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來,她道:“李大人,此話怎講?我怎麼會跑到你家去放火,不說彆的,就說你固國公府的門庭有多少人把守,是我想進就能隨便進去的嗎?再說我去你家乾什麼,你是不是眼花看錯了。”

嘴上這樣說著,王承柔心裡想的是,他果然是個瘋的 ,難道要把掠她進府的事當眾講出來嗎?

第53章

此刻, 太後怒視王承柔,王霜與王亭真則朝張憲空王承柔那裡移了步,默默地站在了他們身後。

李肅聽王承柔這樣說後, 剛才的那點氣反而消了。李肅得承認, 他喜歡這樣的王承柔,理直氣壯地耍賴,性格裡自帶的狡黠讓她看上去是如此的靈動,他所認識的王承柔本該就是這個樣子的, 但後來這樣的王承柔他就看不到了, 直至失了這些特質的她, 最終選擇了自我毀滅。

所以,哪怕現在王承柔用這些特質來對付他, 李肅也是願意的, 甚至有些享受眼下這一刻。他目光十分專注,不放過王承柔臉上的任何一絲細微表情。

這種目光在張憲空看來,堪稱冒犯,同為男人, 他看懂了李肅眼中的意味,可在心裡這樣肖想彆人的妻子,著實可惡。

李肅猛地一回神, 迷情在眼中散去,那雙眼重新銳利清明起來,他道:“那就奇了, 我府上不少人皆見起火後, 你從我府中跑出去, 否則我也不會在你身後追逐。還有, 就算你不在我府上, 這個時候就算還沒有出宮,也該在太後皇上身旁才對,怎麼會從南正大街跑過來?”

李肅目光向下,果然見她雙手開始握拳,有些習慣,就算經曆了兩世也是改不了的,王承柔一緊張就會如此。

也許自己不該這樣逼她,他與她之間的糾纏才剛剛開始,並不急在這一時。但,她燒了李家祠堂是真,哪怕她能騙了彆人也騙不了他,當時的情形,王承柔是懷了狠意的,她不光是想借亂逃走,她還是成心引燃祠堂的。

李肅知王承柔性格有潑辣霸道的一麵,但她從來不是個狠人,上一世她常常對喻哲兒說著最狠的話,行的事卻根本傷不到對方多少,真正讓喻哲兒恨上她的,是他背後做的一些手腳。

如此說來,上一世她做的最狠的事就是對她自己了,她親手了結了一切。現在,重生而來,她做的最狠的一件事竟是對他。這樣成心放火燒祠堂的事,李肅怎麼也想不到會是王承柔做出來的。

以前隻會呲牙的小東西,現在也學會咬人了。第一口咬的就是他,不痛,但卻讓人恨得牙癢癢。

王承柔一時停頓未言,王霜剛邁步上前,就聽他的小女兒道:“說在固國公府看到我的,都是李家的奴仆,此話並不可信。至於李大人提出的疑問,誰說我不是從宮中出來的,我一直在公主那裡,李大人可找公主求證,哦對了,聖上也有在公主那處看到我的,聖上可為我作證。”

說著王承柔轉身看向趙湧彥,李肅說過,他都安排好了,不會讓人發現她不在壽宴上,那麼他的安排肯定有皇上的參與,而最有可能被他們利用的就是慶端公主。她故意把話說得模棱兩可,隻提“公主那裡公主那處”,卻並不提具體是哪裡,也好後麵再找補。﹌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所以,王承柔賭了一把,她把賭注下在了公主那裡,並拉趙湧彥一起下場參賭。

李肅根本沒等趙湧彥開口,就知道這一關被她闖過去了,不用再問為什麼她會與張憲空從南正大街的方向跑來,隻要趙湧彥開口,沒有人會再提出質疑,包括他。而趙湧彥一定會順著她應下,這一局已定,王承柔險勝。

就聽坐在龍輦上的皇帝道:“朕想起來了,確實在公主那裡見過都督夫人。公主誤食果酒,臉上起了疹子,是都督夫人一直在屏風後照看,朕還未謝過夫人呢。”

聖上這樣說,眾人才明白,為何今日不見公主真顏,反而給太後與公主落座的地方安上了屏風,原來是公主麵貌有損,不宜見人,又怕隻公主擋了屏風會被人猜疑,故太後那裡也擋了屏風。而王承柔與公主的關係之好,眾人皆知,她在後麵照顧理所當然。

同時明白的還有王承柔,原來他們是找了這樣一個借口。趙湧彥特意提出來,是在提醒她,拉他下場可以,但不要說漏了嘴。

有了趙湧彥的提醒,這詞兒就好對了,王承柔衝皇上行禮道:“聖上言重了,侍候公主是臣婦的本分。”

這時,張憲空握住了王承柔的手,然後對李肅道:“李大人,內子已說清楚,你還有什麼疑問嗎?”

李肅:“王二姑娘所言有理有據,在下沒有疑問了。”

他又在稱呼承承為王二姑娘,這一次張憲空不打算放過,他道:“李大人慎言,王二姑娘已嫁與張某,你該按禮稱她為張夫人。”

李肅目光一冷:“在張都督還為兵馬司效力時,我與王二姑娘就已相識,一時叫習慣改不了口了。”

張憲空又道:“此事隻是大人你失禮,但剛才你不問青紅皂白,聽從府上奴仆妄言,策馬追擊於我夫妻,還出手傷人,如今我背上的傷,就是大人剛才扔給護衛的,暗藏機關陰毒至極的馬鞭所致。”

他說著,轉向聖上道:“請聖上為我夫妻二人做主,李肅一來冤枉內子放火,二來私下動武,傷及朝廷命官,請聖上裁奪。”

張憲空覺得這是一個機會,對付李肅是皇上登上寶座前親口答應他的,擇日不如撞日,就借此對李肅發難吧。

李肅對張憲空的行為嗤之以鼻,“李肅”?姓張的算個什麼東西,也敢對他直呼其名了。

李肅聽張憲空言後,一語不發,並沒有向皇上解釋。

最後還是皇上問:“李大人有什麼要說的嗎?”

李肅:“臣,沒有。”

趙湧彥暗暗深吸一口氣,最後道:“著四城兵馬司在城中巡查火燭隱患,另外宮中與在此的各家也要自查。至於固國公府的起火原因,是否人為縱火,都要一一弄明白,如果真有人放火,此危險之人要及早捉拿。總之雲京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