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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娘娘 蝗蝗啊 4236 字 6個月前

也難怪管青山會忍不住向他報告這一異常。

以最快速度一點彎路都不走的正確行走路線,是不可能一次走出去的,因為李肅在設計的時候,特意設置了障眼法,讓那條明明是最快最省時的道路看上去根本不通。

正常人的心理都不會在那個節點叉路上像王承柔那樣選,尤其她還是在急於跑走的前提下,就更不可能了。

如果一切合理的解釋都消失了,那剩下的理由隻能有一個,就是王承柔不止來過一趟冷杉堂,相反她對這裡很熟。

李肅這樣想著,站了起來。

王承柔見他重新朝自己走來,不由自由地雙手向後,撐在了床上。李肅的樣子看上去,沒有了剛才的攻擊性,眉眼裡布有迷茫。

隨著他越走越近,他眼中的迷茫消失了,重新恢複了清亮。

李肅一步跨在床前,微微低下`身子,雙手撐在床上,呈環狀把王承柔圍在了懷中。

他逼視她的眼,忽然開口問道:“你有什麼資格穿紅色,這是你能穿的顏色嗎?”

王承柔本來對他是滿眼防備,但李肅此話一出,她眼中立馬變了顏色,李肅能清楚地看到,她的瞳孔在無外力、屋內亮光未暗的情況下,急速地放大。那裡的震驚與驚懼一覽無遺。

李肅沒有放過這個機會,他在邊關有審戰俘的經驗,知道此刻正是較勁之時,該“乘勝追擊”一鼓作氣地頂上去。

他語氣帶著篤定,逼迫感十足:“直鬆堂不比這裡強,你看看這裡配做新房嗎?”

王承柔竭雙手之力去推李肅,推不動,與此同時李肅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疼嗎?”

李肅問完了,在王承柔再一次推他時,他鬆了勁兒,半是被推半是遷就地直起身來。

“你,你,你,”王承柔一連說了好幾個你,但最終,她把後麵的話咽了下去。

雖然李肅剛才的三句話,已經很能說明他也知道了前世之事,但王承柔還是注意到了一個細節,他說的是“摔下來”。

可真實的情況,她不是摔下去的,她是自己跳下去的。這是不是說明,李肅知道的或是想起的,隻是片麵的,並不像自己一樣,是帶著全部的記憶重生而來的。

“你在胡說什麼?”王承柔最後憋出了這樣一句。

李肅在心裡給了她一個“聰明”的評價,他根本不需要她的親口承認,他已從她最初的反應,窺到了他想要的答案。況且他相信自己,他清醒的很,他大腦並沒有錯亂,那些記憶就是他曾經曆過的,真實的存在。

李肅在問她摔下來時疼嗎的時候,他又想到了那個讓他懼怕的惡夢,他其實想問的是,她是如何掉下去的,那城牆那麼高,失足的可能性不大,那麼到底是誰推她下去的?

所以,他以前就失去過她一次嗎?這也能解釋,她重來一回,為什麼會忽然就不再追在他身後,不再一心想著嫁給他,是怕重蹈覆轍,再被奸人所害嗎?

是啊,她有理由害怕,他作為一國之君,卻連自己的一個女人都保護不好,她當然可以對他失望,而在重來的世界裡做出另外的選擇。

但,他理解她的恐懼,卻還是不能原諒她的背叛。在做了他的女人後,她怎麼能夠選了彆的男人,這可是欺君之罪,是該誅九族的大罪。

王承柔,說她膽大,她卻因為一次意外不敢再走老路,說她膽小,她卻可以連皇上都背棄。

然而,縱是李肅給她找再多的借口,眼下她都是選擇了張憲空,今日是他們婚嫁的日子,這裡是他們的婚房。

李肅一直沒有看到王亭真,多半是去搬救兵了,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李肅對王承柔道:“你可以當我上麵的話是在胡說,但我下麵要說的,你最好聽清了,記住了。”

說著李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抱住了王承柔,任她怎麼掙紮都沒有用,她的那點力氣在他的力量麵前,不值一提。

王承柔帶著恨意問他:“你到底要做什麼?”

他在她耳邊一邊用唇碰著她,一邊說道:“我要做的就是,你與張憲空的這場婚禮,日後隻要你想起來,雲京城裡任何人想起來,都會有我李肅的身影在。這是我送給你與他的新婚賀禮,一份窮儘你一生,都忘不了的不完美,窮儘張憲空一生,都忘不掉的恥辱。”

李肅說著,剛還溫柔點著她的唇,忽然露出了利齒,他狠狠地咬上了她。

王承柔痛極,更厲害地掙紮起來,李肅鬆口之後說:“你怕什麼,你怕的事情不會發生,我不會在這裡上了你。記住了王承柔,我李肅發誓,以後你會求著讓我要了你。”

李肅話一說完,他就利索地放開了王承柔,並從她手裡把那支金簪奪了過來,他剛才一直控製著她的這隻手,令王承柔有心紮他,卻動彈不得。

這時李肅把金簪親手戴回到她頭上:“還是戴著吧,你也不想讓人看出頭釵不整吧。”

金簪插好後,李肅後退一步看了看,好像真的是在給她整理頭飾一般。他點點頭似很滿意,然後轉身朝房門走去。

李肅把門栓撥開,打開了房門,屋門一開,李肅與從外麵急急忙忙趕來的王亭真碰了個正著,他看到李肅從新房裡走出來,大叫一聲:“李肅!你,”

剛厲聲叫了李肅的名,剩下的話就被後麵趕上來的侯爺堵在了口中:“亭真!閉嘴。”

事關承承的聲譽,無論心裡有多憤恨,事已至此,就要打落牙齒往肚吞,這才是對承承最好的保護。

李肅看了眼王亭真手中的聖旨,果然他們是去請旨了,他時間算的剛剛好。李肅回頭,對上王承柔恨意滿滿的眼,最後說道:“我剛說的話你都記住了嗎,我等著那一天,等著你來,我保證,不會太久。”

說完他抬步出屋,漠視地路過王霜父子。王亭真一直瞪著他,雙手握緊了拳,連聖旨都被他握皺了。

王霜冷著臉說了一句:“小公爺,莫要欺人太甚。”

李肅這才停步,回頭看了他一眼:“侯爺,誰敢欺您啊,日後我們會在皇上那裡常見的,我可不想與您鬨不愉快,讓聖上為難,給聖上添堵。”

李肅一出現在前院,那些蒙麵人,一瞬間全都消失不見。他一腳踩在張憲空的枷具上,低聲道:“很想知道我做了什麼吧,你覺得呢,用我把細節告訴你嗎,還是,讓她親口說與你聽。”

張憲空眼中的仇恨與剛才王承柔眼中的無異,李肅不在乎,投以鄙視,他們又能怎麼樣呢,還不是隻能受著。

以為一張聖旨就能攔住他,那是他不想,若是他真想的話,這份聖旨他根本不會讓它有機會發出來。看似一場因心中不服而跑來搗亂的衝動之行,實則方方麵麵都被李肅提前計劃預判過了。

過程有些超出了想象,他沒想到會在今日碰到超出認知,無法用他學到的學識來解釋的玄幻奇異之象。

雖奇幻怪誕,但這一切竟是真的,人死可以重生,可以在新的世界裡重新開始,而自己也隨著王承柔的重生,慢慢地想起了他們之前的緣分與糾纏。

他決定回去問問秦居士,那人對佛法玄學一直深有研究,說不定能給他解惑一番。再有就是,李肅也在期待,他還能再想起一些什麼來,他與王承柔明明在那裡有一個好的開端,她順利地嫁給了他。但為什麼最後會是,他痛徹心扉地抱著滿身是血的她在痛哭。

李肅希望,能想起更多的過往,最好是他全部都記起來,這樣在麵對王承柔的時候對他才算公平,李肅不喜歡這種彆人得了先機,而他被蒙在鼓裡的感覺。③本③作③品③由③思③兔③網③提③供③線③上③閱③讀③

欣賞夠了張憲空的慘狀,李肅鬆了腳,就聽張憲空道:“你做了什麼,她都是我的妻,她的蓋頭是我揭的,她看到的第一個人是我。”

李肅臉上冷了兩分,但他什麼都沒有再做,隻是大搖大擺地從張家的大門走了出去,身後自然是雷打不動的管青山,以及跟著他來的那幫人。

一出張家,高澤鴻擠開管青山,湊到李肅身邊問:“解氣了,舒服了?”

高澤鴻一向話多,且愛說廢話,大部分時間裡,他都得不到李肅的回應。但這一次李肅回他了:“哪能啊,若是讓我舒服了,”他說著回頭盯了張府一眼,“他們都得死。”

高澤鴻一楞,他不是什麼都不懂的紈絝公子哥,他知道朝堂瞬息萬變,他家之所以在老丞相病重之際還選擇固國公府,正是看上了李家後繼有人,看上了李肅的手段與狠勁。

是以,高公子雖心裡涼了一下,但慶幸自己是李肅這一邊的。

李肅回到府裡,按說該是晚膳的時辰,但他直接沒讓送膳,倒是吩咐了管青山,讓他挑幾個身手好的侍衛出來,到校場比試。

李肅鬆開手腕上的綁帶,脫掉了紅色武服的上衣,露出精壯的肌肉。他把綁帶重新纏在手上,對著管青山挑出來的高階武者道:“來,不用兵器,赤手空拳打一場,拿出你們的真本事,不要手軟。”

天漸漸擦黑,王承柔坐在新房內,由著早已蘇醒過來的清心清香忙和。兩個人一邊用香粉遮擋,一邊心疼道:“這也太狠了吧,都出血了,眼見著這就腫了起來,姑娘你疼嗎?”

怎麼可能不疼,但王承柔哪裡還顧得上這點皮肉疼。本該是她最高興最幸福的時刻,卻被李肅一手毀掉。

他說的對,無論以後,日月如何變遷,隻要想起今日,想起這場婚儀,王承柔都會羞愧難當,痛苦不堪。

現在的局麵就是,父親母親與張家兩位長輩,一力支撐起了亂局。他們穩住了賓客,大大方方地繼續這場婚宴。目前,前院已經開席了。

清心清香好不容易把王承柔脖子上的破口與牙印遮擋住,這個位置,拿衣服領子掩不住,她們才著急地拿香粉來遮,好在是看不出來了。

這邊剛弄好,王夫人進了來。王承柔一見阿娘,就有點想要冒淚。但她臉上還帶著妝,她不能哭。

王夫人拍拍她的手道:“是不是怕他怪你?”

此話正中王承柔心事,王夫人接著說:“你知道,外麵的局麵能馬上就被穩住,被撐起來,並不是我們這些老的做的,而是你夫君的功勞。”

王承柔眼露驚訝與希冀,王夫人繼續:“你這個夫君選的還是不錯的,受了那麼大的侮,沒有躲起來自憐自憤,也沒有遷怒彆人,進去換了身衣服,就把精神打起來了。”

王夫人說到這裡停了一下,她是聯想到了彆處:“這麼說來,倒是個乾大事的,原先還想著讓他跟著你哥哥做生意,現在看來,這樣的人不會甘於此吧,他應該是有自己的打算。承承啊,你要有個心理準備,你這個夫君不會甘於平凡,你若是隻想著,他陪著你在東城院子裡過平淡小日子,多半是不成的。”

王承柔現在根本想不了那麼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