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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狂想 曲小蛐 4510 字 6個月前

想,輕捏了個指響,他轉回來:“哦, 是有點意外。”

“意外什麼。”

“你竟然還會用微博, 我以為以你的性格, 這種APP根本不會下進手機。”

“……”

卻夏一時不知道, 她該先問問這白毛是不是變態到成精了,還是該先問問他的重點是怎麼能歪到這麼奇怪的方向上去的?

最後兩種都被她壓下去。

卻夏輕歎聲,拿過茶幾上的手機,晃了晃:“這可以是我圖謀不軌想蹭你熱度的鐵證。”

陳不恪嗤地笑了:“原來,你是想找我投案自首的?那想好拿什麼來償我了?”

卻夏:“……”

意思雖然差不多。

但從白毛嘴巴裡說出來怎麼就這麼——奇怪。

卻夏輕捏指尖:“我看你好像也不在乎,那就算了。”

她轉身,作勢要走。

“?”

陳不恪想都沒想就一俯腰,抬手勾住了要走的女孩的手腕,直拉得她停住,回身,狐狸眼尾不怎麼意外地耷下來。

那雙淺咖色的瞳子裡輕輕淺淺的,情緒空白著,隻描了他一個人的輪廓。

她不說話地望著他。

卻又好像說了。

類似於,“就知道你要攔我”,這樣的。

陳不恪驀地笑起來,原本打算放開的手指在微微卸去力道的鬆懈後,忽地攥緊,把人往膝前的方向扯了扯。

“——”

卻夏受驚拎眸。

正對上白毛碎發下清峻眉眼和憋壞禍害的神色,“這麼大的事,怎麼能說算就算了。”

“…你先鬆開。”卻夏繃臉。

“不鬆。”陳不恪坦蕩,“要不你動手吧。”

“…………”

這人就倚仗他是個傷員、還是為她傷的。

卻夏眸子輕睞:“你真覺得我不敢動你?”

“卻夏老師,有什麼不敢。”那人似笑似謔地仰著眸,嘴上說她有什麼不敢,神色卻沒一絲一毫的避退。

卻夏輕咬後牙。

最後女孩還是一扭臉,轉開了——給他甩了個漠然的“隨便你”的後側臉。

細白頸子也跟著折開,纖細又強勢。

讓人看著更加想將五指覆上,迫她強硬的外殼揉碎開,豔紅的求饒的情緒露出來。

“——”

陳不恪被這忽然掠過的想法一震。攥著女孩手腕的指節倏地微顫了下,鬆開了。

卻夏意外落眼,她收回手腕,揉了揉。

不等兩人再有交流,房間角落,打完電話的張康盛回來了。

興許是茶幾旁邊暗流湧動,氣氛詭異,搞得張康盛表情也微妙地在兩人中間盤旋了下目光,最後才落回到陳不恪身上:“恪總,交代完了。”

“嗯。”

陳不恪回了神,看向卻夏:“剛剛是跟你開玩笑的。微博的事你不用擔心,我這邊會有專人處理。”

他示意張康盛,“他們領工資就是做這個的。”

張康盛:“?”

卻夏猶疑:“不會鬨大嗎?”

“honey在我這邊的時候隻有意外出鏡,沒露過正臉,應該不會,”陳不恪應得隨意,“就算鬨大,那也是我的責任,不需要你來背鍋。”

卻夏:“起因上說,是我交給朋友,又忘記提前提醒她不能拍照——”

“起因上說,”陳不恪故意學她,半笑不笑的,“是我脅迫你幫我養honey的。”

卻夏:“……”

話雖如此。

但她幫他養貓又有前情。

——兩人恩怨算起來,來來往往夠數出十個回合了吧。

卻夏想想都頭大,實在懶得從頭計較,既然白毛頂流不覺得這是什麼嚴重事情,那她樂得清閒,不擔乾係。

“既然沒我責任,”卻夏耷著眼,輕壓了個小小的哈欠,“那我就走了。”

這次不是作勢要走,是時間不早了,她確實準備回去睡覺了。

“等等。”

“?”卻夏回眸。

陳不恪起身:“明天你還來麼?”

“不來了,”卻夏慢吞著語氣,困得像背沒感情的念白似的,“我看你的傷應該也沒什麼事情,果籃送到了,大恩不言謝,以後有機會——”

陳不恪低聲笑了。

“?”

卻夏眼皮輕輕一跳,慢吞吞掀起來。

困勁兒壓得她眼皮直往下墜,但不妨礙她感受到被挑釁,而微微不滿地漠然睖著那人。

陳不恪像是沒察覺她目光,邁開長腿走過來,“你也敷衍得太明顯了。”

“?”卻夏回頭,見他走到身側,“有嗎。”

“有。”

卻夏被困意弄得遲鈍的感知裡慢慢悠悠擠上一點心虛和負疚來。

白毛恰巧懶洋洋地停身在她側斜前,雪白的襯衫扣子解了兩顆,薄薄的衣料被光打得半透明,隱約能從起伏的%e8%83%b8膛線看出繃帶纏繞的痕跡來。

於是負疚感在她心底翻倍,再翻倍。

卻夏抿抿唇,低了眼眸,“那你說,還要我怎麼樣。”

“……”

見著麵前女孩反應,陳不恪嘴角壓不下地翹起來。她好像不會說什麼軟話,這種時候,被心軟不安弄得語氣都泥濘柔軟,出口的詞還是硬邦邦的。

果然是個用很硬的殼子把自己裹起來的,偽裝成刺蝟的小狐狸。

卻夏等了半天沒聽見聲音,不解地仰回臉,就正對上陳不恪站在她身前,低垂著睫瞼望下來的眼。

裡麵情緒晃著她的身影,蕩得她都跟著心裡泛起波瀾。

卻夏微微失神。

陳不恪就是這時候忽然開口的:“要你怎麼樣,你都肯?”

卻夏差點就點下去的腦袋停下,然後警覺地拎起狐狸眼:“合理範圍內,可以。”

……差點被他蠱進去。

他粉絲說得對,白毛頂流的嗓音果然自帶魔性。

陳不恪遺憾又釋然地笑了:“先欠著吧。”

“?”

“我還沒想好,等想好告訴你。”

“……”

拒絕出口前,卻夏默然望了眼他的右肩,又挪上去,到他乾淨白皙的額角。

不久之前那裡還被鮮紅的血浸染。

“…好,”卻夏鬆懈應聲,“等你決定好了,再通知我。”

“嗯。”

在自家祖宗的眼神示意下,張康盛親自把卻夏送出了套房,送進了電梯裡。

等他返回套房主臥,就見陳不恪懶洋洋地插兜靠在落地窗前,半垂著眸,沒什麼情緒地望著外麵的夜景。

和方才在卻夏麵前的,判若兩人。

張康盛心裡一歎,走過去:“恪總。”

“……”

窗跟前的那人側回身。

到此時麵對麵了,張康盛才看見陳不恪手裡正攥著隻蘋果,圓滾滾的,被他指節鬆弛撐著,輕拋輕落,每一下都溫柔地親%e5%90%bb過掌心。

張康盛停下,低頭去看茶幾。

果然,卻夏拎來的小果籃被拆了薄膜,缺了個空檔。

與之對比慘烈的,是外麵客廳角落裡胡亂堆著的,傍晚劇組和天樂傳媒相關人送來的那一大堆天價補品。

更慘烈的,是送那些的人都沒被放進一個來。

張康盛不忍心再看,扭開臉:“祖宗,您想什麼呢,也不休息?”

“沒什麼。”

陳不恪把蘋果抬到眼前,對著紅彤彤的果皮看了幾秒,他張口。

哢嚓。

嚼嚼。

然後白毛頂流停住,皺了眉,低眼去看手裡的蘋果。$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表情大概可以翻譯為“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難吃的水果”。

這樣維係了一兩秒,顴骨重新緩慢咬動,然後喉結一滾,那口咽下去。

他又咬了第二口。

看完全程,張康盛的表情隻能用五彩繽紛來形容:

“…………祖宗,您還記得,您不吃帶這種果皮的水果蔬菜嗎?”

陳不恪心不在焉地盯著蘋果:“畢竟一片心意,不能浪費。”

張康盛:“……”

那您讓外麵客廳角落那堆成山的補品情何以堪?

陳不恪繼續皺著眉嚼蘋果,像是在思考什麼讓他費解的世界難題:“你說。”

“嗯?”

“我該要求卻夏做點什麼呢?”

“……?”

張康盛以許久的沉默來抗議。

但他家祖宗顯然沒工夫感覺他的情緒。

張康盛幽幽怨怨地開口:“依著您現在這心意,直接救命之恩,讓她以身相許唄。”

“不行,”陳不恪毫無停頓,“小狐狸警覺,太直接了會把她嚇跑。要溫水燉狐狸。”

“…您沒聽出來我在開玩笑嗎,為什麼會這麼認真不意外地回答啊??”

“……”

陳不恪沒搭理他。

當然因為這個答案他早想過然後pass了。

嘖。

蘋果真難吃。

白毛頂流皺眉想著,把蘋果的最後一口咽了下去。

·

傷筋動骨一百天。

陳不恪沒用上那麼久,但在醫生和團隊的堅持下,還是被迫休息了一個月。

期間,劇組調整拍攝計劃,基本將所有沒有男主角直接參與的戲份全部拍攝完畢,隻剩下了陳不恪還沒拍完的對手戲——

男女主對手戲基本在剛開機就優先進行,所以剩下的多數鏡頭還是和卻夏的。

卻夏也是沒想到,作為劇組女四號,兼組內女一號的動作戲、摔打戲替身,她竟然來得最早,退得最晚,堪稱劇組勞模影視城保安。

再對比一下同劇組演員的薪酬排行,就更值得一個感動演藝圈。

而這一切都是沾某位白毛頂流的光。

陳不恪受傷出事那場戲,秦芷薇不在劇組,後來在酒店裡聽說的。陳不恪的公關團隊對劇組外,把他是替卻夏擋災的這件事儘力壓了,但劇組內顯然瞞不住。

於是秦芷薇最近一個月,看卻夏的表情眼神就更加不友善了,一度憤恨到快要把“他明明都認清你的真麵目為什麼還這麼想不開”寫在臉上。

卻夏不怕人,但最怕麻煩,劇組裡儘量避著秦芷薇走。

這樣躲了一個月,成功把秦大小姐的仇恨值蓄力條拉滿。

“報應”就來了。

“%e5%90%bb戲替身?”

聽見秦芷薇助理跑來說的第一句話,卻夏就放下手裡的習題冊,皺了眉:“我隻負責具有危險性的動作戲替演,%e5%90%bb戲這部分不在合約範圍內。”

“對,這我們也知道,隻是不巧嘛,芷薇的那個%e5%90%bb替昨天家裡出了急事,人已經趕回去了,我們一時半會找不到合適的人選。”

卻夏沒表情地抬回習題冊,“那就等她有時間。”

助理被她態度一噎,訕訕地笑:“嗨,這不是早就和導演組定好沒問題的鏡頭順序,又是跟恪總那邊替身的對手戲,人家時間也不好隨便改。”

“哦。”

卻夏筆下一劃,在習題冊上勾了個選項,筆尖平穩挪向下一題,“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