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頁(1 / 1)

春日狂想 曲小蛐 4475 字 6個月前

親密戲都願意親自上了。

破天荒啊。

“嗯,特彆好。”陳不恪仍偏著臉,沒轉回來,他揉了把碎發,嗓音裡還低低浸著餘笑。

副導演試探:“哪方麵這麼滿意,我們繼續補足?”

“沒什麼。”

陳不恪停了一兩秒,忍著笑意低了眸,“我特彆喜歡看,有人被折騰出一副求死不能的模樣。”

副導演:“?”

旁邊求死不能的卻夏本人:“………………”

她早就說過。

這白毛絕對是有點變態在身上的。

……不就是rua了一把白毛!

需要記仇到今天嗎!

熊熊的勝負欲在女孩寂靜的瞳子深處燃起,她麵無表情地攥住劇本,看向副導演:“我準備兩分鐘。”

副導演遲疑回來:“兩分鐘夠嗎?”

“夠。”

就今天。

她得教教白毛,什麼叫職業(替身)演員。

這場戲在劇裡的時間背景,就發生在倪白晴的惡毒白月光真相暴露前。

此時的男主明朔,已經從當年的知情人那兒得知了倪白晴的本性,以及她當年腳踏兩條船的背叛,因此他對倪白晴的勾引全程冷眼旁觀,不為所動。

在這場戲的最後關頭,他狠狠戳穿了她的真麵目,將她的惡劣行徑撕開。

老導演的要求就更明確了。

“這場鏡頭裡,你們兩個一個是冰,一個是火,不管對方如何表現,至少你們不能被帶跑了。”

邛傑說完,看向陳不恪:“你沒問題吧?”

導演組不知道誰玩笑了句:“恪總天生屬冰的,本性出演,能有什麼問題。”

邛傑思考了下圈內傳聞和這難馴的白毛頂流的脾性,板著臉點了點頭,又看向卻夏。

他皺了皺眉。

這小姑娘之前表現及格以上,但也沒很出彩,性格上似乎和角色表征的安靜內斂是接近的,所以遇到這種極端反差的戲份,他不太確定對方能不能把握好。

但畢竟是早就定下的選角,他這個總導演都是臨陣提帥——之前那個導演組聽說是為什麼開機宴的事情背鍋,在正式開機前換了出去——這會想按他心意重新選角也不可能了。

隻能試試了。

拍攝前準備,最後三十秒。

卻夏站在鏡頭中央的沙發前,閉著眼做深呼吸。場地裡無關人都被清出去了,隻剩她唯一的對手戲對象——

陳不恪,不對,是明朔。

那人單手拿著隻矮玻璃杯,坐在沙發上,上身懶散隨意地向前折傾,手肘撐膝,修長冷白的指節鬆垂著,杯子搖搖欲墜。

琥珀色酒漿在他指掌下緩慢晃動,反著粼粼的薄光。

從她進了房間,他沒說話,也不曾抬眸,薄黑的碎發遮了他眉眼,隻有繃得淩厲的顴骨和抿如薄刃的唇線將氣壓抑得低沉。

於是倪白晴猜不透、忍不住,隻能賭一把——

賭他對自己餘情未了。

“…明朔。”

她低低的,哀哀的,像從肺腑深處擠出一聲求救似的喚名。

沙發前,晃動的玻璃杯兀地一停。

青年向後拉起淩弓似的腰身。

還未等那雙漆黑眸子將女人身影完全納入眼底,光影就被忽然掠起的風攪碎,濃烈的芬芳帶著柔軟的溫熱,毫無征兆地撲了下來。

明朔扣著的玻璃杯從指骨間跌落。

撲通。

它倒在淺灰色的長絨地毯上,酒漿傾出,將那一塊慢慢浸透,染得濕潮,色深而靡麗濃重。

“明…朔。”

女人低哀的聲音裡纏上一絲渴求,她半輕不重地扣住他的手腕,纖細指節鬆緩攀繞上去,跟著那一聲低喚,她低頭,輕輕%e5%90%bb過他衣襟前冰涼的金屬扣子。

貝齒微啟,舌尖從紅唇間若隱若現,將金屬扣子從扣結裡慢慢剔開。

像一尾蠱惑又危險至極的美人蛇,女人在貼身短裙的裹束下,姣好曲線畢露,她攀附著被她壓在沙發上的男人,挪移纏上,任薄涼的衣料摩攃起最灼燙的火星。

直到金屬扣子剔開兩顆,衣襟扯開,曝出白得冷玉似的鎖骨,如青秀山脊,漫延到弓繃得淩厲的長頸上,大片曝露在吊墜琉璃燈璀璨絢爛的光裡。

山脈之間唯有一處淩冽折起的喉結,是她眼皮底下最性感蠱人的凸起。

隨她視線黏落上去,它還輕而慵緩地上下一動。近在咫尺,幾乎蹭著她鼻尖過去。

像極了某種勾引。

卻夏眼皮忽地輕跳,一下子就出了戲。

——

陳不恪!

他怎麼還不反抗?

這段戲明明應該是倪白晴趁明朔失神,將人推倒在沙發上,又按著他扯開他衣衫要%e5%90%bb他脖頸——

但被推開了,沒得逞才對。

結果陳不恪毫無反應,更不見要推開她的意思,而以她現在攀附距離,再多一點就真要%e5%90%bb上去了。

剛剛是入戲不察,這會兒出了戲,每一秒都好像被無限拉長,卻夏仿佛是數著佛經裡說的一彈指六十個刹那過的,每個刹那都把她壓迫浸透在那人身上沁骨的冷香裡,磋磨淩遲,還不得掙紮。

隻因為麵上是她壓著他。

卻夏終於在某一刹那忍不住,僵著手指撩起眼睫。

她細軟睫毛仿佛從他喉結上掃過去,難能透著一點澄澈驚慌的眼瞳,就撞進一雙黑漆漆的似笑似謔的眸子裡。

——

白毛正靠在沙發扶手上,好整以暇地垂眸看著她。

半點掙紮的意思都沒。

薄唇倒是勾起點弧度,介於戲裡的涼薄和嘲諷之間,但那雙眼睛裡的情緒完全不是這樣寫的,分明是玩味捉弄,還有一絲纏藏得更深、沒時間去分辨的東西。

仿佛要勾纏她進墨意黑沉又濃鬱的泥沼,然後將她沒頂噬入。

卻夏僵在了那個眼神裡。

“——卡!”

不知道是第幾個漫長的讀秒,導演組那邊暴躁的卡聲終於把卻夏拉了出來。

像溺水之人忽得浮木,她驚吸了口氣,幾乎是從枕著沙發的青年身上彈坐起來的。

本來該直接站起,結果沒防備,在勾引戲裡從頭到尾沒給她反抗的陳不恪忽然翻過被她扣住的手腕,反纏握住她的,也沒用力,就輕輕一扯。

卻夏起得急,重心本來就不穩,這輕撥力道差點讓她又摔回他懷裡去。

最後險險靠她絕佳的核心平衡力穩住了——她上身一晃,撐住了沒倒下,坐到了被她壓在身下的陳不恪修長勁瘦的長腿上。

“!”

卻夏惱抬了眸。

落入那人一雙涼沁幽黑的眸子裡,然後情緒一攪,被長睫垂下遮了,他朝她敷衍懶散地勾了唇,“抱歉,我反應遲鈍。”

說完,陳不恪一根根鬆開攥她的指骨。

“…………”

卻夏沒表情地眯了下狐狸眼。

來不及計較或者扳回一局了,那邊導演邛傑的聲音已經炸響——

“卻夏!你怎麼回事!最後為什麼僵著不動,你是木頭嗎!”

卻夏停住起身的動作,繃在那兒。

她心情莫名有點不虞。

其實在圈內被遷怒被責怪,是她們這種小替身小透明再見怪不怪的事情了。白毛頂流再演技不濟、邛傑導演再脾氣暴躁古板老派,也不可能真當著這麼多人讓陳不恪下不來台。

所以她不怪邛導。

而心裡泛起來的這點情緒,更好像是……衝著陳不恪去的?

這個認知讓卻夏心頭一跳,嚇得。

她了解自己,她知道自己的責怪意味著什麼——把那個人對自己的好視作理所當然,不能接受從那個人那兒收到一丁點委屈,習慣他永遠是站在她這邊的……

甚至這種習慣會慢慢變成一種依賴,而這種情緒的本質意味著。

親近。

“——”

卻夏驚得僵在那兒。

然後她的意識就被個有點啞地勾著笑的嗓音拽回來了。

“卻夏老師,你還想坐多久?”◎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

卻夏回眸,對上仰靠在沙發裡的陳不恪。

見她有點遲滯的反應,陳不恪輕提了提眉尾,視線明示地向下一壓。

與之同時,卻夏還坐著的長腿被主人略微抬膝。

像小時候坐的搖搖椅,他拿長腿折著,輕掂了她一下。

“——!”

女孩奓毛,一秒就從沙發上他腿上彈起來。

細膩的淺紅悄然漫上她白皙%e8%a3%b8露的肩頸。

導演組那邊,完全被無視了的人邛傑麵色難看。

但他沒有立刻發作,而是眯著眼,表情不善地打量驚跳起的女孩,以及從他們這邊看,完全被沙發靠背藏住了的,隻露著半截長腿搭在沙發另一邊的某位頂流。

邛傑按捺得住,和陳不恪相識的副導演也按捺得住,另一位副導演卻忍不住了:“卻夏,你怎麼回事?邛導跟你說話,你沒聽見啊?”

沙發前,卻夏回神。

“不好意思,是我的——”

“跟她有什麼關係。”

一個懶洋洋的聲音截斷了卻夏的話。

隨著這道磁性聲線蕩過空曠的拍攝場地,黑色沙發靠背上,一隻清勁而冷白修長的手抬起,扣上沙發,也掀入眾人視野。

那人按著沙發,蜷腹坐起。

碎發拂下額角,斑駁的光被晃進撩起的眸裡。

白毛頂流沒什麼包袱地支起長腿,向沙發裡側身,順勢就往靠背上一趴。

他直視上麵色各異的導演組,聲線低懶微啞。

“不是我沒配合嗎,欺負她乾什麼。”

導演組:“…………”

你也知道啊?

邛傑忍了忍,抑下火氣:“你對這段戲是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嗎?”

“沒有。”陳不恪隨手揉了把垂遮的額發,發蠟的觸?感讓他一秒就褶起眉峰。

他掀著眼簾,神色不虞地瞥過張開的修長指掌。

邛傑還真拿他沒法,擰了擰眉才擺手:“那就按著劇本演,給你們兩分鐘準備一下。”

“……”

場地裡重回低分貝的微噪。

儘管仍然沒人踏入拍攝區域,但這點噪聲掩蓋過鼓噪的心跳,還是讓卻夏稍微放鬆了緊繃的神經。

她低頭,看向陳不恪。

遲疑了下,卻夏還是低聲開口了:“雖然你是被迫涉足演藝,粉絲路人也都知道隻是玩票性質,但你…至少彆敷衍得太出格,授人以柄。”

陳不恪停了兩秒,卻是悶聲笑了。

那人趴在沙發靠背上,聲線啞得撩人心癢。

戲裡的白襯衫在他身上格外出挑,陳不恪平常鮮少穿這樣嚴謹板正的風格,卻夏看著古怪,更被他背對她的笑弄得有點心惱。

“笑什麼。”她木著臉問。

“你覺著,我剛剛是太敷衍不敬業,才沒推開你的?”陳不恪偏過臉,側靠過屈起的手肘。

“不是嗎?”

“…行。”

那人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