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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是不知道該怎麼處理路小佳。

路小佳又心想:難道我是外室生的?所以當年也沒法子進這個家門?

荊無命倏地動了。

他出劍了,劍往丁乘風身上戮去。

這個人做事一切全憑自己的心意,想殺誰就殺誰,想打誰就打誰。

做父母的,或許永遠不知道,拋棄了一個孩子,對這孩子的傷害會有多大,荊無命自被拋棄之後,心靈就永遠的殘缺,當時那樣死心塌地地對上官金虹,也是因為他永遠永遠都要去尋找一處心靈的棲息地。

你當如今他心靈的殘缺已好了麼?不,沒有的,他沒有好,他隻是找到了一個能令他平靜的對象而已。

這種心靈的殘缺,將伴隨荊無命的一生,他隻能緩解,卻無法消除。

而路小佳呢?

他的一生是不是其實也已被毀掉?

荊無命不想殺死丁乘風,但他此刻就很想在這人的身上結結實實地戮上個七八劍,讓他的血近乎流光,讓他也嘗一嘗被懲罰的滋味!

刹那之間,二人已打將起來!

丁乘風也使劍,他的劍也掛在腰間。

劍光如同迅急的電光,自這二人身邊爆裂開來,金石相擊的聲音不覺於耳,丁乘風心中有愧,與荊無命對招之時,先開始還不想回擊,然則他很快發現,如果他不用上十二分的功力的話,今天他登時就要死在這裡!

這樣凶狠而凶險的打鬥,若不驚動其他人,那是決計不可能的。

一個身著寢衣的中年女子掠過屋頂,已瞧見了書房小院兒之中凶險的情景,她神色大變,立刻落在地麵,厲聲喝道:“來者何人,還不束手就擒!”

奇異的是,聽見這女子的聲音之後,丁乘風的動作竟是有一瞬間的僵硬。

高手對照,哪裡容的你僵硬?

荊無命一劍刺去,丁乘風痛呼一聲,鮮血瞬間撒在了地麵之上,他的一條腿已被荊無命刺中,這一劍又深、又狠,饒是這丁乘風以後痊愈了,也定會落下殘疾。

女子驚呼一聲,已撲了上去。

荊無命的嘴角浮起酷烈而詭異的笑容。

丁乘風忽然厲聲道:“你為何要來?!”

中年女子的眉頭皺了起來,顯然不能理解丁乘風的反應。

她是丁乘風的夫人,姓盛。

丈夫有難,她意圖出手相救,有何不可?隻是丁乘風乃是武林大家,他經曆過的生死決鬥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斷然不可能因為聽見了妻子的聲音就忽然大失水準,盛夫人心道不對,目光忽然一轉,瞧見了路小佳。

這一眼瞧去,她的身子忽然僵硬了。

丁乘風也已感覺到了妻子的反應,他的麵色有些發白,雙眼黯淡無光,似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了。

盛夫人的目光直直地盯著路小佳。

她怎能不震驚?有句老話叫外甥像舅,這孩子……這孩子的確與她的哥哥小時候長得差不多,而且還能依稀從眉眼中瞧出丁乘風年輕時的風采來,她有三個兒子,都不曾有這麼像大人的。

路小佳也直直地盯著盛夫人。

他也能瞧出,這就是他的母親。

……看來他並不是外室所生。

他澀聲道:“……你也要告訴我,這裡沒有我要的答案麼?”

盛夫人忽然回頭,厲聲道:“丁乘風!這是怎麼回事!”

丁乘風不說話。

盛夫人大怒,鏘的一聲,腰間長劍已出鞘,抵在了丁乘風的脖頸之上,咬牙道:“你說不說!”

丁乘風道:“我沒法說。”

盛夫人眼中怒火更盛!

路小佳呆住了。

他做夢也沒想到這事居然是父親瞞著母親做下的!

盛夫人厲聲道:“他是我的兒子,是不是!”

丁乘風還是不說話。

一個男人對自己的妻子做了虧心事之後,好像隻有兩種反應——一是惡人先告狀,氣急敗壞的跳起來大鬨;二是變成個悶葫蘆,絕不解釋,死豬不怕開水燙。

盛夫人咬牙切齒,忽然收回了自己的劍,轉身奔向了路小佳。

她瞧著這孩子。

他的年紀十歲左右,麵色似乎很冷漠,可他卻在儘力的抑製自己渾身的顫唞……他腰間掛著一柄無鞘的青銅劍,破破爛爛,她有三個兒子,這三個孩子自小學劍,他們早就擁有了當世的鍛造大師所特地為他們打造的神兵利器。

而這孩子……她的孩子……

她的孩子隻能帶著這種破爛,她的孩子沒有人教,她的孩子走了這麼久,來到丁家莊,倔強的要知道一個真相,卻被自己的丈夫拒之門外……

盛夫人忽然失了力氣,一下子跪倒在地,一把抱住路小佳,嚎啕大哭了起來!

路小佳已呆住。

他呆了很久很久,才慢慢地伸出雙手,抱住了這個可憐的女人。

丁乘風的腿猶在流血,他神色黯然,卻依然一句話都不說。

然則,這樣大的動靜,又怎麼會引不來其他人?丁家最小的女兒丁靈琳如今也隻有五六歲,身上掛著數十個金鈴鐺,自己噠噠噠地就跑過來了。

這孩子一過來,先是瞧見了自己的爹的腿上滿是鮮血,又瞧見了自己的娘哭得如此傷心,霎時呆了,一下子也哇哇大哭了起來。

她身邊的奶娘趕緊就把她抱回去了。

盛夫人哭了許久,這才停了下來。

她抱著路小佳,輕聲道:“孩子,你……你叫什麼名字?”

路小佳道:“……路小佳。”

盛夫人摸了摸他的頭發,眼中浮現出痛惜。

她忽然咬牙道:“小佳,你放心,這真相、這說法,為娘必然要替你討回!”

盛夫人平日裡是個很溫和的女人,然則丁乘風當了她二十年的丈夫,當然清楚妻子的脾性,他張了張嘴,澀然道:“夫人……我有苦衷。”

盛夫人冷笑道:“小佳的年紀,不過十歲,靈中的年紀正好與他相仿,我生過幾個孩子,比你可清楚得多,靈中不是我的兒子,對不對?”

丁乘風的%e8%83%b8膛忽然劇烈地起伏著,拳頭緊緊地攥起,一句話也說不出。

丁靈中,是他們的三兒子,然而此時此刻,盛夫人卻已反應過來了。

她繼續道:“但靈中與你也相似,誰都能瞧出,靈中一定也是丁家的孩子!”

丁乘風厲喝道:“不要說了!”

盛夫人厲喝道:“你丁乘風做不出養外室的事情,也不必把外室的孩子和我的孩子換了!這孩子是丁白雲的!對不對!丁白雲當年懷了白天羽的孩子,你不願讓你的好妹妹和她的兒子骨肉分離,於是就要我和我的兒子骨肉分離,是不是!”

丁乘風麵色頹然,一句話也說不出。

荊無命眼中的殺氣更盛!

而一旁的溫玉:“??!!”

怎麼還有白天羽的事情??!

她依稀想起了當時陸小鳳向她講述白天羽的往事時說過的話,說是那白天羽十分風流,慣愛沾花惹草,他有妻子,但魔教大公主花白鳳是他的外室、他與丁家的白雲仙子、與江湖上有名的桃花娘子,似乎也有過關係……

丁家的白雲仙子……◇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溫玉:“…………”

這白天羽是不是死得有點太輕鬆了?!他到底算什麼大英雄?每個和他沾邊的人都倒黴一輩子,這人是個大魔星吧?!這種人要是早點死,那現在什麼事情都沒有了!

而溫玉也明白,為什麼丁乘風一定要把路小佳和丁靈中互換了。

丁白雲至今未婚,她若多出個孩子來,對她的名聲一定有致命的打擊,而丁氏兄妹的感情甚好,丁乘風為了他的妹妹,絕不會允許這件事走漏風聲。

正好那時,他的妻子也懷孕了。

一個女人,懷的是一個還是兩個,隻要看肚子的大小就知道了,丁家莊又不是窮人家,這女主人的養胎脈肯定是幾日一請的,總也瞞不過大夫去,瞞不過大夫,人家大夫的嘴也不是縫上的,再加上盛家的娘家人也常來看。

倘若非生出來孩子說是雙胞胎……且不說雙胞胎應該長得一模一樣,光能看出端倪的人就不知道有多少。

所以丁乘風隻能把兩個孩子換掉。

但這世上沒有任何一個母親能接受,為了小姑子的孩子,讓自己的親生子流落在外,享受不到父愛母愛和優渥的物質條件。

所以,他瞞著盛夫人。

盛夫人的眼中幾乎都要噴射出毒火來,她指著丁乘風怒罵道:“我嫁給你丁乘風二十年,原來不過還是個外人!好、好,你們兄妹情深,讓我的孩子有家不能回,丁乘風,你道貌岸然,好狠毒的心!你妹妹是個賤人,你也是個賤人,今日我若不與你恩斷義絕,實在枉為人母!”

說著,她倏地出劍,丁乘風本就做了這麼大的虧心事,這些年來,一直心中有愧,如今這真相終於被血淋淋地撕開,盛夫人的怒火簡直已令他無地自容,他臉色慘白,立在原地,一句話也說不出,盛夫人出劍時,他也決計不躲。

一條手臂已飛了起來,血珠飛濺、血霧噴散,丁乘風的臉痛苦地扭曲起來,口中隻喃喃道:“是我對不住你們母子……是我……”

他麵色慘白,卻仍十分快速地說:“夫人,白雲……白雲她不知道這件事,你、你不要遷怒於她……”

這真是個好哥哥,事到如今,還要為他的妹妹找補。

盛夫人冷冷道:“是麼?既然她什麼都不知道,那為什麼她從來都隻叫靈中去她那裡,卻從來沒叫過雲鶴?你是不是要說,這是他們母子之間冥冥之中的一種聯係?這法子到底是你丁乘風想出來的,還是她丁白雲懇求你的?”

丁乘風說不出話來。

他既然並不想要他的妹妹忍受骨肉分離的痛苦,就一定會把這件事告訴她的,倘若丁白雲什麼都不知道,那她的痛苦根本沒法子消解。

盛夫人冷笑道:“你拿我當三歲小孩子騙?”

丁乘風忽然淒聲道:“夫人,我們的孩子足夠的多,可白雲卻隻有一個孩子……我沒法子、實在沒法子……!”

盛夫人道:“你們兄妹都是賤人!”

一個嘶啞地聲音忽然厲聲道:“你去死吧!!”

那人忽然閃電般的出手!

那是一個身著黑衣的女子,臉上蒙著麵紗,叫人瞧不清長相,然則她的身姿的確妙曼,任誰也能瞧出,這一定是個絕代佳人。

但一個絕代佳人,居然會擁有這樣難聽的聲音。

她已朝著盛夫人出招,招招狠戾、直意圖取她性命,丁乘風忽然厲聲道:“白雲,住手!!”

原來這就是丁白雲。

丁白雲從前號稱白雲仙子,乃是江湖上難得一見的美人,然而自從被白天羽始亂終棄之後,她就永遠永遠地生活在了扭曲的仇恨之中。

十多年前,白天羽死在了三十個殺手的圍攻之下。

而這三十個殺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