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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金老兄,你這是和誰打呢,身上怎麼傷成這樣?”

金九齡本就想把這戒指的事情快點給混過去,聽聞陸小鳳這麼說,便立刻恨恨道:“是那金錢幫的餘孽!陸小鳳,這回可算是你把我害慘了!”

溫玉雙手抱%e8%83%b8,表情頗是玩味,一句話也沒說。

陸小鳳挑眉:“哪個金錢幫餘孽能把你弄成這個樣子?”

金九齡恨恨道:“除了荊無命,還能有誰?”

荊無命本就是個很低調的人,他斷臂離開金錢幫到金錢幫覆滅,攏共也沒多久,其中的事情自然不足為外人道也,金九齡渾然不知,開始瘋狂地給荊無命甩黑鍋。

俗話說的好,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

金九齡顯然也很明白這個道理,於是他不等陸小鳳和溫玉說話,立刻大聲抱怨道:“是啊……你陸小鳳參與滅了金錢幫,實在威風得很,荊無命這條野狗要來咬你,卻尋你不見,今日一早居然來咬我!你說怪也不怪?陸小鳳啊陸小鳳,我替你捱了三劍,你難道不該請我吃吃飯、喝喝酒、壓壓驚?”

陸小鳳還未開口,溫玉已開口了。

她冷冷道:“你說誰是野狗?”

荊無命是什麼人,溫玉已相當的清楚,這人雖冷漠、殘酷、無情到了極點,卻極有原則,感情強烈,實是個英雄人物。

況且,他已是溫玉的朋友!

你金九齡是什麼人,敢一口一個野狗的罵他?!

她隻覺得心裡的火氣噌的一下就起來了。

而金九齡已怔住。

他本就對溫玉抱有一種混合著忌憚、恐懼與嫉妒的心理,且接連兩次,想要設計殺死溫玉,如今終於與她麵對麵對峙,心中不免心虛,再瞧見這女郎冷冷的眼神時,他隻覺得渾身上下都要冒出虛汗,一時之間,一句話都說不出。

血順著他的背往下流。

隻聽嗒叭、嗒叭幾聲,一顆顆的血珠落在地上。

金九齡的臉色愈發蒼白,心情也愈發驚疑不定。

他實在理解不了溫玉剛剛的反應。

他罵荊無命是狗,與她溫玉有什麼關係?她溫玉與荊無命之間橫著不共戴天的仇恨,總不至於一笑泯恩仇,現在兩個人好的跟一個似得吧?

……反正金九齡的大腦是無法理解這種關係的。

但事到如今,話已出口,隻能接著往下說了。

他冷冷道:“陸兄,老兄我如今雖然已不在刑部任職,可肩上畢竟還挑著繡花大盜一事的案子,我拿了溫姑娘的東西,是我的不對,但無論有什麼事,都得等這案子完全結了再說!今日我被那荊無命所傷,這姓荊的無緣無故重傷了我,無論你二位與他什麼關係,難道打算看著在下流血而亡?”

他的確很明白什麼叫先下手為強。

金九齡了解陸小鳳的為人,隻先在道德上倒打一耙,把偷拿戒指的事情鬆鬆帶過,又以自己的性命相威脅,但凡陸小鳳做個人,都得先將他放下來再說。

但溫玉卻道:“你放心,你死不了的。傷,可以給你治,但你想要出來,那還是先等等吧。”

金九齡登時色變,厲聲道:“溫姑娘!在下還有要事在身,那繡花大盜的贓物還未起出來,還望溫姑娘莫要阻止在下辦案,等這事結了,我金九齡負荊請罪,上門來求溫姑娘的原諒!”

這就是緩兵之計了。

先哄得他們放了自己,之後的事情之後再說。

但誰知溫玉全然不吃這一套。

荊無命,溫玉了解,他不會無緣無故殺人,從前上官金虹叫他殺誰他就殺誰,旁的人實難入他的眼,如今上官金虹都不在了,也沒人命令荊無命去殺人,他好端端的要對金九齡下手,一定是有理由的。

在金九齡與荊無命之中,溫玉當然無條件的站自己的朋友啦!

於是她一點反應都沒有,隻冷笑道:“你莫要拿什麼正事大事來壓我,這一套我全然不吃的!”

金九齡一時啞然,說不出話,腦子一抽,居然轉頭對陸小鳳道:“陸小鳳,你……你也不管管溫姑娘!”

這就是他的第一反應了。

對金九齡這樣的男人來說,女人本就是該被男人管教的。

就算走在大街上,瞧見一個不符合他喜好,張狂異常的女人,金九齡有時也想替那女人的父親或者丈夫好好管教管教她,隻瞧他對二娘的態度,就能看出,這實在是個瞧不起女人的男人。

陸小鳳負著雙手,淡淡地道:“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隻是阿溫的朋友,有什麼資格管她!我也是你的朋友,現在管教你叫你閉上嘴,你聽不聽?”

金九齡心頭登時火起!

但他竟什麼法子都沒有!

他的一隻手背到了身後,企圖拗斷一根木欄杆……可他把渾身上下所有的勁兒都用上了,那木欄杆也不動分毫。

荊無命這一邊的事情就簡單很多了,他沒來過溫玉的小院,也不曉得該怎麼找她,隻能去找花滿樓。

花滿樓是個很好說話的人,不愛為難人,他一瞧見荊無命這樣,就知道一定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隻略一思量,他就對荊無命道:“我可以帶你去找她,隻是阿溫避世,那地方若無她的允許,誰都進不去……荊先生到了那附近之後還請稍待片刻,我去問問她,如何?”

荊無命漠然地點頭。

他畢竟曾是敵人,溫玉對他有所防備,也實屬正常。

但他的手背上的青筋卻還是忽然暴起,好似被一條看不見的鞭子所鞭打一般。

花滿樓瞧著他的樣子,忽然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

好在事情很順利,溫玉接納了荊無命,讓他來到了自己的小院。

然後荊無命就看到了漂浮在空中的……被關進籠子裡的金九齡。

——這是溫玉小姐對他的懲罰。

他私自拿了溫玉的東西,竟還理直氣壯,好似她但凡計較一下,就是“女人小心眼”一樣。

那好吧,她就是小心眼,你就好好的體會一下什麼叫睚眥必報吧!

金九齡簡直恥辱得渾身發抖。

他最愛麵子,叫他如豬羊一樣被塞進一個木籠子裡,本就像是一種可怕的鞭笞酷刑,令他渾身上下都在發抖,血液之中的怒火已熊熊燃燒,青筋一根根暴起,麵色卻冷如寒冰,緊閉著嘴,連一句話都不說。

老實說……他現在已很難冷靜地思考了。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通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好端端的,荊無命那條野狗為什麼要突然躥出來咬他一口?

好端端的,戒指為什麼又忽然失靈?

他閉上眼睛,強行靜心斂氣,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

現在還有什麼解決問題的辦法麼?籠子是萬萬打不破的了,他也無甚武器……嗯?武器,對了,二娘還給過他幾枚淬毒的毒針,說是公孫蘭自己親手配的,見血封喉,的確是毒中之王。

他的手就悄然放進了袖中,摸到了那幾枚毒針,他倏地睜開雙眼,尋找著時機……隻要毒到一個人,他就有談判的機會!

然後,他就看見了麵無表情地被溫玉迎進門來的荊無命。

荊無命抬眸,一雙死灰色的眼睛冷冷地瞧著金九齡。

一種令人作嘔的死氣又爬上了金九齡的身體,這感覺十分熟悉,隻是與剛剛不同的是……剛剛他還有一戰之力,荊無命的雙眼中還有幾分興致,如今,他的眼神完全就隻是在瞧著一塊爛肉。

金九齡忽然放聲大笑,厲聲道:“你們居然是一夥兒的!殺了我對你們有什麼好處?難道繡花大盜案不是熊姥姥做下,而是你們做下的!”

荊無命臉上的肌肉都沒動一下。

對於這口大黑鍋,他全然沒有任何反應。

事實上,對於自己不在乎的人,無論他們說出什麼話,荊無命都隻當是狗在叫。//思//兔//在//線//閱//讀//

溫玉也沒理會金九齡,她隻問荊無命:“你要殺他麼?為什麼啊?”

荊無命冷冷道:“隻因為他要殺你!”

他的聲音就像是一把尖銳的刀子,忽然將這裡的空氣全部切割開來,金九齡的臉色倏地變得慘白,藏在袖子之中的手忽然用力地握緊了那兩枚淬毒的毒針。

陸小鳳的神色已沉了下去。

而溫玉綠色的眼睛也已眯了起來,她冷冷地瞧著金九齡,忽然問:“我與你無冤無仇,你還拿了我的東西,現在要殺我,卻是為何?”

金九齡冷冷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信任他,我就無可奉告!”

荊無命的嘴角的肌肉忽然扯動了一下,露出一個陰森森的可怖笑容來。

他森然道:“把他給我,我幫你問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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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08【二更】

他的聲帶好像被破壞過一樣, 嘶啞而低沉,有一種說不出的難聽、說不出的可怕之意,任誰瞧見了他的表情和他的眼神, 都知道這人絕不開玩笑。

這人也絕不說大話!

饒是大羅金仙, 落在了荊無命的手裡,若不說點什麼出來,那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金九齡已領教過了荊無命的無情與殘忍。

平心而論,他的手段其實不一定有金九齡本人殘酷, 從刑部大牢裡練出來的人, 逼供的手段一套一套的,金九齡本人也發明了幾種刑罰, 在他手下經過的骨頭硬,從沒有一個能在他手下把那套刑罰完整的走下來。

就說他逼供公孫大娘的那一套,隻用語言恐嚇幾句,公孫大娘就已經受不了了。

但是……

但是他平時可是去折磨彆人的那個,角色反轉之後, 那結果可就說不準了。

他能麵不改色的在彆人身上抽上一百鞭子,可他自己被抽上一百鞭子的時候, 還能麵不改色麼?

金九齡的臉色立刻變得慘白。

他已想起了那些在他手下慘叫哭嚎的犯人, 想起了那些牙齒被一個個敲掉、手指關節被一個個卸下來的犯人……

溫玉就站在籠子邊上,她並沒有一口拒絕荊無命,她隻是看看荊無命, 又看看金九齡,似乎還在猶豫這件事該怎麼處理。

她與金九齡的距離不過三丈,中途沒有任何障礙物。

他被關在木質的牢籠之中, 牢籠的縫隙雖然擠不出去人,但要擠出去幾根毒針, 卻還是綽綽有餘的。

此刻不出手,更待何時!

金九齡眼中忽然精光暴漲,四十年的功力竟凝於一隻手上,此時此刻,他好似已進入了一種心如止水的境地,眼力、腕力、指力均已達到了最強,三點閃著幽幽綠光的針芒,已朝溫玉急射而去!

這變故實在發生的太快,溫玉與金九齡之間的位置的確很巧妙,他發暗器的功力也實在很高,金九齡在絕境之中,被激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潛力,生死就在這一瞬注定,因此這三點針芒,實在快逾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