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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將人的人性磨滅成這樣的上位者……該說他是手段高超好呢,還是心腸太狠毒好呢?

帶路的兩個黃衫人站定。

溫玉於是也就很無所謂的站在了這間院子裡,瞧著上官金虹的書房。

書房的門果然是一麵很厚重的大鐵門,這門若是從裡麵關起來,那基本上沒有人能從外麵進去,書房的牆體自然是用磚砌成的,塗上一層層的漆,最古怪的是窗戶……一般人家的窗戶,當然是木質結構,但上官金虹的窗戶卻是鐵的。

一條條的鐵格之中,鑲嵌著昂貴的明瓦,明瓦透光度很好,隻可惜這書房的窗戶太少,屋子裡一定不夠明亮,上官金虹若是想在裡麵看他的文書,那想必燭火是要整日整夜的點起來的。

……溫玉一想到那個場麵,就覺得很微妙。

尋常人買房,還要看方向、看樓間距,為的就是白天能有足夠的陽光照射進來,一間終年不太亮堂的屋子,會令人天然的不喜歡。

上官金虹坐擁南七北六十三省,已可算得上是全江湖最有錢、最有權勢的人了,這樣一個人,卻喜歡把自己關進這樣一間屋子裡,溫玉都覺得有點同情他了。

當然了,上官金虹根本不值得同情。

她伸手拉了拉自己的女巫鬥篷,又把自己的帽子摘了下來。

她瞧見其中一個黃衫人快步的走近立在門口的黃衫人,簡單的耳語兩句,而立在門口的黃衫人一句話也沒有說,推門快步走近了書房。

溫玉眼睛很尖,她已瞧見了一片黃色的衣袂。

隻是這人的身影大半都隱藏了起來,令溫玉瞧不見廬山真麵目。

半晌,屋內傳來一個渾厚而低沉的聲音:“你來了。”

這正是上官金虹的聲音。

上官金虹的內功渾厚無比,隔著這樣的距離,自然能做到傳聲無礙。

溫玉不是內功高手,她也不想提高音量,就用很正常的語氣說:“是,我來了。”

上官金虹道:“很好。”

溫玉笑道:“上官幫主花了十萬兩黃金請我過來,如今我來了,你就讓客人站在院子裡說話麼?”

這語氣自然是極為不恭敬的,院子裡的黃衫人們皆是一副麻木和冷漠的樣子,好似對這二人之間的對話絲毫都不關心,但他們的武器,卻都已被磨得銳利。

上官金虹沒有生氣。

他也沒有出來。

他隻是淡淡地道:“很好,殺了她。”

他在命令自己的手下。

他對溫玉壓根一點兒也不好奇。

他認為自己的敵人並不少,溫玉雖然是值得他花心思去對付的那一個,但上官金虹本人對於奇|%e6%b7%ab巧技並沒有興趣,如果來的人是李尋歡,或許他還會想要見識見識那名動天下的小李飛刀,但來的人是溫玉……

上官金虹隻要殺了她就好了!

當然了,她到底有什麼把戲,他也會好好看看的。

這句話一出,四周的黃衫人忽然都動了起來。

轉瞬之間,一柄□□飛出滲人的銀光,直衝溫玉眉心而來;兩把滾地刀,已隨著主人滾來,閃著陰森森的光芒,勢要砍斷她的雙腿;一個流星錘,帶著比瓜還大的銅錘直衝她的心口命門,不把她的%e8%83%b8口砸得凹下去,絕不收回。

他們隻怕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被嚇得要逃跑!

溫玉卻沒有跑。

她甚至連動都沒動一下,眼皮子也沒撩半下,□□、滾地刀、流星錘,這三樣要命的武器已到了她的跟前,森寒的殺氣已激得她的睫毛在輕輕地顫動,但她還是沒有動,她甚至還張開嘴打哈欠。

這哈欠打到半個的時候,□□已到!

忽聽“叮”的一聲金石相擊,□□沒能穿透溫玉的眉心,卻與什麼極其堅硬的東西相擊,使□□的人隻感覺虎口一震,渾身的勁力已無法控製槍尖,槍尖飛出,他隻好急急地將其收回。

他究竟撞到了什麼東西呢?

劍,是一柄劍。

劍身森寒,原是天外的寒鐵,遮住了女郎一半的臉,卻顯得她另一半如花般嬌豔美麗的麵龐也染上了砭人肌骨的劍氣,她的睫毛似乎在一瞬間結上了霜花,綠眸與劍光交相輝映,竟已不似人間之人。

這時,滾地刀也到了,刀花在地上翻滾,閃出惡毒的光芒。

這滾地刀極難煉成,角度刁鑽,莫說是一個人,就算是十個人,他也有信心將他們的腿全都砍成兩截!

他已看見了兩雙腿。

一雙是男人的、一雙是女人的。

這男人是何時出現、怎麼出現的,他已全然不關心,他隻關心一件事。

那就是他的刀何時才能見血!

但又有一把劍出現了,這把劍薄而窄,閃動著一種毒蛇般的光芒,甫一出手,就咬住了這趟地刀刀手的咽喉,刀花瞬間已翻滾不動,這刀手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咯咯亂叫,毒蛇般的劍手手略一轉動,劍尖在刀手的咽喉中轉動,刀手的額頭有大顆大顆的冷汗滑下,然後癱在了地上,已死了。

而那流星錘也已到了女郎的心口之前三寸。

三寸,僅僅三寸。

流星錘飛過這三寸的距離,根本用不了一個眨眼,使流星錘的高手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認為今日這頭籌,必將被他所得到。

但流星錘居然忽然拐彎了。

這人的眼睛瞬間瞪大。

他簡直恨不得揉一揉自己的眼睛。

但他卻已沒有了揉眼睛的時間,因為他失去了對流星錘的控製,而那失控的流星錘……竟然朝著他的腦袋飛來了!

不識廬山真麵目,隻緣身在此山中。

這人剛剛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那端正站著的女郎身上,所以沒有注意到,不知什麼時候、不知什麼地方,忽然有兩根修長的手指點出,這兩根手指的地方找的很準、力道也很到位,在流星錘的鐵鏈某處輕輕一點,瓜大的銅錘就朝這人的腦袋飛過去了。

這人慌忙躲避,腦袋才沒被砸成個破西瓜。

而上官金虹在屋子裡卻看得很清楚。

來人穿著一身公子哥兒似得衣裳,披著一件大紅色的披風,手指迅捷有力。

上官金虹立刻了然,來人是陸小鳳。

擋住了□□的是葉孤城、殺死了趟地刀的是一點紅。

但這些人是從什麼地方蹦出來的?

若在進門之時,他們就在,那麼上官金虹根本不可能讓他們進來,在他的書房之外大殺特殺。

而他們真的能無聲無息,不驚動任何人的混入金錢幫之內麼?

他們是怎麼出來的,上官金虹竟全然不曾看清。

但他仍然沒有動,他的鐵律已經下了。

他決心要看清這溫玉的所有把戲,然後一擊必中。

在此之前,這些膽敢闖入金錢幫的人,那就讓他們血戰到底吧!

□□手忽然厲嘯一聲,手中銀鏈再度擊出,直衝葉孤城而去,葉孤城一隻手握著劍,另一隻手正搭在溫玉的肩膀上,見此情形,麵上連一丁點的表情都無,向前一步,擋在了溫玉的身前。

劍光在瞬間擊出,這柄百煉精鋼所製的□□,居然被森寒的劍光所絞斷,隻聽叮叮當當數聲,這武器的殘骸已掉落了一地。

其實一般葉孤城與人決鬥時,絕不會采用這麼麻煩的招式的,這□□他閉著眼睛都能躲開,若是平時,這武器飛出之時,他的身形必定展動,劍尖已會刺入他的%e8%83%b8膛。

但今日不行,因為今日他不是與人決鬥,而是在保護溫玉。

另一麵,那流星錘的名家也卷土重來,這人大喝一聲,瓜大的銅錘重新朝陸小鳳腦袋上飛去,陸小鳳冷冷地瞧著這人,已不介意把他的腦袋也錘破。

——他並不喜歡打破彆人的腦袋,但倘若那人想給他的腦袋上也來一下的話,那就另當彆論了。①思①兔①網①

陸小鳳的人已飛起。

流星錘手的臉上卻露出了惡毒的笑容。

那瓜大的銅錘之上,轉瞬之間飛出了二十七枚暗器,每一枚都寒光閃閃、且透出一股詭異的綠光,原來流星錘並不隻是流星錘,這數年之間,已有百八十人都死在這淬毒的暗器之上。

陸小鳳又怎麼樣!

陸小鳳也隻長著兩隻手,絕夾不住二十七枚暗器!

而他若是躲開,那也很好,這些暗器會直衝那溫玉而去,反正殺死誰都不虧。

這流星錘手想得倒是很美。

但很可惜,現實並不會如他所願。

一片衣袂忽然飛出。

這衣袂以撚金線緄邊,一看就是個有錢少爺的衣裳,這衣袂動得很縹緲、也很柔韌,帶著一股內力,隻見這袖子一卷,那二十七枚綠光閃閃的暗器,就忽然被卷進了裡麵,那袖子再一卷,隻聽叮叮當當二十七聲脆響之後,暗器已悉數掉在了地上。

流星錘手幾乎恨不得把眼睛揉破。

但他沒有這個時間了,葉孤城已殺了那□□手,他現在一看見這種遠距離攻擊的人就煩,順手給了這人一劍。

自然,這使流星錘的,生命也就走到了終點。

三個高手,頃刻全滅。

但不要緊,金錢幫最不缺的,就是高手。

轉瞬之間,就好似有三十個黃衫人,已將這裡包圍了,上官金虹書房的門仍然沒有開,他仍然不動如山,饒是外麵血流成河,他也沒有半點反應。

一將功成萬骨枯,他一向是這麼認為的。

三十個高手,有的使雁翎刀、柳葉刀;有的使玄鐵劍、鬼門劍,而鉤戟之類的奇門兵器,也有不少。

這些人已將溫玉等人團團圍住,溫玉身邊一共五人,三十人一齊攻來,一個人至少也需要同時對付六個人。

而這裡還不隻有三十人!

金石相擊之聲,已在這院子裡響了起來,一時之間,刀光、劍影,如一連串爆裂的火花,在院中各處閃動,血珠如瑪瑙一般,在空中灑出,落在冰冷的石頭地上,滲入其中。

三十人纏住了這五人,又有三個黃衫人,已飛身掠入了戰圈之中,這三人的手中具是持劍,寒森森的劍芒已直衝那女郎的後心而去。

現在,這女人帶來的五個幫手都已被纏住,她自己不會武功,唯有死路一條。

三柄劍已封死了溫玉的全部退路,除非這人長著翅膀,能飛到天上去……

這三人獰笑著撲來,卻沒想到……

嗯,就是會飛,就是不講道理。

溫玉小姐垂直升天,曾經化作碎片殺死了玉羅刹的飛天掃帚,已重新被拚成了一個整體,在此時此刻,發揮出了直升飛機一樣的作用,使得那三點劍芒,連一丁點兒都沒有傷害到溫玉。

三人目瞪口呆。

溫玉騎在掃帚之上,居高臨下地瞧著這些人。

雪鴞鴞忽然厲嘯著從犄角旮旯裡飛出,這圓頭圓腦圓眼睛的白色胖鳥,平時看起來總是一副又萌又呆的模樣,但可千萬莫要忘了,雪鴞是一種大型猛禽,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