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個餅!!
不過傅紅雪小朋友還是很給麵子的,他遲疑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道:“……像。”
溫玉道:“所以咯,中秋節就要吃月餅,月餅裡有瓜子核桃花生仁,用油炒得香香的,再放上糖和芝麻……啊,這不就是月亮的味道麼!”
陸小鳳很想反駁,因為他一直覺得如果月亮可以吃的話,應該是冰冰涼涼很軟乎、還會拉絲的那種雪%e5%aa%9a娘餅才對。
不過他還是很有眼力見兒的沒說話。
當然了,溫玉小姐說得其實也不無道理。
秋天,本就是收獲的季節,辛苦一年之後,這個時候人們的倉庫裡堆滿了糧食,各色的堅果本來就帶了油,和後世的觀念不用,此時,最普通老百姓的生活並不好,帶著油的堅果,珍貴的甜蜜,被共同包進了象征著團圓的月餅之中。
團圓與豐收,本就是一種極大的追求,也是對來年的一種極大的期盼。
況且,其實五仁月餅……怎麼說呢,後世很多人覺得五仁月餅難吃得很,溫玉倒是覺得,自己家附近有兩家小月餅店,做的五仁月餅很好吃,她最喜歡提前去等了,等待月餅出爐的那一刻,那種又溫暖、又香甜的味道……
當然,沒有紅綠絲,哈哈。
她小時候,爸爸也喜歡去那兩家月餅店買月餅吃的,對她來說,中秋節就是五仁月餅的味道。
扯遠了。
繼續說回今年的中秋聚會陣容。
陸小鳳——陸小鳳從來也沒提過他的父母和家世,也從來不見他有家可以回,想來他的過去也有一段很難說的經曆吧,中秋節留在京城和朋友們一起過,自然也很好。
至於花滿樓,他倒是一大家子人……
不過花滿樓去年才剛剛開始離開家人,來京城居住,又剛剛與父親分彆,不算很想家,反正父母身邊還有六個哥哥,不回去啦!
——溫玉覺得花滿樓的個性還真的蠻微妙的,畢竟之前,她以為花滿樓是那種很乖、非常孝順的孩子呢。
至於白雲城主葉孤城葉先生……葉先生還在保定,金錢幫難搞得很,這些天來,他與溫玉攏共見了一次——在溫玉的隨身空間中轉站裡,就在昨天。
據他說,上官金虹是一個權力欲望極強的人。
權力實在是一種美妙到極致的東西,有多少皇帝坐上皇帝的寶座之後,就會沉迷於修仙煉藥之事,因為他們享受到了美妙的權力,就會想要一直、一直地享受下去。
葉孤城骨子裡也是欲望動物,他也要把白雲城牢牢地抓在自己的手掌心,但他比上官金虹正常多了……最起碼,他認為這個世界上除了權力,還有很多彆的東西令他心動。
但上官金虹不同。
除了權力,這世上已沒有任何東西能夠令他動心!
他沉迷於那種隻需要一句話,就可以毀掉一個人一生的感覺,也沉迷於金錢幫上上下下所有人對他威嚴的恐懼與崇敬。
所以,從他的手裡搶東西,注定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他認為這個世界上的好東西都應該歸自己,他認為彆人得了好東西,不跪在地上雙手捧上……就已是一種不可饒恕的死罪了。
溫玉聽到這裡:“…………”
她忍不住吐槽:“我對他現在還沒去直接謀反感到很奇怪。”
上官金虹……肯定想當皇帝吧!
葉孤城靠在牆壁上坐著,一隻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自己曲起的膝蓋,他仍是一席白衣,衣袖上用暗紋繡著雲鶴圖樣,冷漠而銳利的雙眸裡卻沁出了一點笑意。
他道:“或許,他不認為自己是謀反。”
溫玉:“?”
葉孤城冷冷道:“上官金虹恐怕會認為,小皇帝要把自己的位子乖乖禪讓出來,才順乎天意。”
溫玉:“…………”
溫玉小心翼翼地道:“不是,這金錢幫的勢力,已經大到可以讓皇帝禪讓了麼?”
葉孤城冷笑了一聲,道:“恐怕還差一些。”
金錢幫隱隱有成為中原第一大幫的趨勢,南七北六十三省,全都已開始被金錢幫蠶食,金錢幫崛起的兩年之中,時不時的就能聽見某某某幫派被荊無命一人全滅、或者某某某幫派帶著屬下所有人一齊效忠金錢幫幫主上官金虹。
但注意,這裡的用詞是“隱隱”。
中原可是很大的,一個幫派就算在厲害,也不至於在兩年之內能拿下整個中原。
但上官金虹並不著急。
他認為自己在五年之內,就能拿下整個中原,他認為自己就是受命於天的那個天命之人。
而且,他畢竟不是個毛頭小子,而是個心思深沉,十分有手段的中年人,他製定了周祥而嚴密的計劃,他的部眾也如同訓練有素的重步兵一樣,一步一步,分毫不差地在執行著這計劃。
說不定,五年之後,他真的能做到逼宮。
這樣一說起來……葉孤城當初的謀反計劃,妙則妙矣,但總歸是風險極大的一種做法。
溫玉盤腿坐在葉孤城身邊,一雙綠眼睛上下打量著他。
葉孤城:“…………”
葉孤城板著臉道:“你想問我當初為什麼選擇了那計劃?”
溫玉望天:“我沒問,是你自己要說的!”
葉孤城再次:“…………”
她的性格啊……
他不甚在意地哼了一聲,含糊道:“無所謂了,那並不是我定下的計劃。”
溫玉:“不是你的計劃?”
葉孤城淡淡道:“與當朝小皇帝長得一模一樣的,是南王府的世子,又不是我們姓葉的,要當皇帝的人又不是我。”
溫玉吐槽:“要是你們前朝皇室遺脈和當朝皇帝長得一模一樣,那豈不是亂大發了?”
葉孤城不置可否地哼了一聲。
溫玉開始歪話題:“所以,當初想做皇帝的並不是你?那你何苦淌那渾水?搞得現在連大大方方行走江湖都不成……難道你欠著南王府天大的人情?他們家救了你兒子?”
葉孤城冷電般的目光霍然盯住了溫玉的臉,他皺著眉,立刻說:“葉某從未婚配,何曾有過兒子?”
溫玉:“……這不是重點吧。”
葉孤城的薄唇抿得像是兩把刀一樣,漆黑的眸子沉默地盯著她看。
溫玉:“我胡說得嘛!我這人就愛胡說八道,你又不是不知道!看我做什麼,生氣了麼?哼!”
葉孤城:“…………”
葉孤城言簡意賅:“……沒有生氣。”
溫玉雙手抱%e8%83%b8,對他怒目而視。
葉孤城長歎一口氣,一句話也說不出。
不過呢,她還是對葉孤城的造反往事蠻感興趣的,拉了拉他潔白的衣袖,道:“不過,你還沒有告訴我,當初為什麼造反,你欠他人情?”
葉孤城道:“差不多吧,但也不全是。”
溫玉:“?不全是?那還有什麼原因?”
葉孤城聽到她的刨根問底,居然罕見地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垂下眼睛,一根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地撫上自己的薄唇,麵色沉靜,思考了好一會兒,才淡淡地道:“或許是因為……有意思。”
溫玉:“?”
溫玉:“有……有意思……?”
葉孤城淡淡道:“兩百年前,本朝皇室從葉家的手中奪取了天下,四百年前,葉家從唐家手中奪得了天下。”
溫玉道:“所以?”
葉孤城道:“所以,我不過是想知道,謀反這事究竟有多麼的有意思,才叫天下在千百年間,循環往複的上演同樣的事。”
溫玉悚然:“你是在搞行為藝術麼?”
葉孤城:“?”
葉孤城不懂,挑了挑眉。
溫玉道:“算了,沒事,那你嘗過之後,感覺滋味如何?”
葉孤城言簡意賅:“痛。”
溫玉:“啊?”·思·兔·在·線·閱·讀·
葉孤城的眼睛裡帶上了淡淡地笑意,道:“被掃帚撞,的確是非凡的疼痛。”
溫玉:“…………”
溫玉板著臉道:“想來,對於你們古代人來說,出交通事故的機會是不多的。”
畢竟也沒有時速百公裡以上的東西啦。
葉孤城勾了勾嘴角,沒有說話。
他隻是道:“所以,上官金虹就是這樣一個人。”
溫玉:“唔……”
葉孤城客觀地道:“他能不能奪得天下,這暫且不評價,但保定是金錢幫盤踞多年的地方,上官金虹也正在此地,金錢幫被他管的同鐵桶一樣,想從他手裡搶東西,並不容易。”
葉孤城實際上是一個很張狂的人,這一點,從他能為了這種很哲學、很藝術的理由,直接答應去幫南王世子謀反就可見一斑。
但他卻並不是一個衝動的傻子。
甚至他認為,金錢幫的大本營,比皇宮大內還要難進。
這聽上去有點反常識,卻是有充分的理由的。
因為上官金虹的權力欲望,比之南書房的小皇帝,還要來的更加強烈!
而且他習武多年,一手子母龍鳳環威震天下……而一個絕世高手,最重要的一個特質就是,精神頭特彆好!
好到一天十二個時辰,工作十個時辰都沒問題的那種。
這……這也是小皇帝比不上的。
況且,金錢幫的大本營還比紫禁城小多了……
一個精力無比充沛、權力與控製欲無比強大、要管的大本營還不算特彆大……上官金虹要是不把自己的每一個手下的頭發絲兒都管起來,那才奇了怪了呢。
最重要的是,溫玉是意屬上官金虹拿到的那本《憐花寶鑒》的。
這就意味著葉孤城必須把這個鐵桶打開一個角,讓裡麵的情報可以流出來,隻有掌握到了足夠多的信息,他才能知道,《憐花寶鑒》到底被藏到了哪裡。
當然,從上官金虹手裡搶東西,在他眼裡肯定意味著死罪了,不過葉孤城在正牌皇帝那裡犯了一回死罪都跟沒事人一樣……肯定也不介意在這個土皇帝手裡犯一回死罪。
這可能就叫債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癢吧!
溫玉這一下才知道這件事的難度,也知道這一次葉孤城為什麼會在保定呆那麼久了。
葉孤城自己倒是沒什麼,畢竟……他也是一個極有耐心的人。
溫玉皺著眉,遲疑著道:“其實我也沒有很急著要憐花寶鑒……”
憐花寶鑒裡到底有沒有她想要的東西,還是一件沒影兒的事情呢。
況且……
況且這一年以來,她也的確熟悉了這裡的生活。
她在這裡已有了很多割舍不下的感情,到底回不回去,她自己都有些糾結。
葉孤城卻道:“既然事情已開始辦了,又何須中途停下?況且……”
溫玉:“況且?”
葉孤城忽然露出了一個很難形容的笑容。
這笑容……帶著森森的殺意,如天外的流行一般轉瞬即逝,卻讓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