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似是一個闊彆已久的老朋友又忽然回來了。”
溫玉微笑。
花滿樓忍不住笑道:“但是……阿溫這裡是不一樣的,是我……以前也從沒見過的新朋友。”
他凝注著溫玉,凝注了很久很久,一字一句地說:“阿溫,謝謝你。”
——是你讓我見到了闊彆已久的世界啊。
溫玉會心一笑,道:“好啦,不說這個啦,快來吃東西叭!”
花滿樓也會心一笑。
這件事後,溫玉的日子還是一樣的過,隻不過她的大多數朋友們,都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名偵探陸小鳳,又碰上了一件麻煩的事情,已經啟程走了。
而楚留香那邊呢,據說也發現了一個很是黑暗的勢力。
楚留香回到自己的小船上,居然連著遭遇了好幾撥的暗殺,暗殺者皆是訓練有素的死士,後槽牙裡都藏了見血封喉的劇毒。
楚留香活著擒下他們之後,他們無一例外,全都毫不猶豫地服毒自儘,一句話都不肯說。
隻有一人,在服下劇毒之後,嘴中湧出血,獰笑著對楚留香說:“你逃不過的、你逃不過的,有人出錢買你的人頭,你的人頭就一定會出現在拍賣會上!!”
說著,脖子一歪,死了。
楚留香這才明白,自己的腦袋,已被那神秘莫測的“拍賣會”給賣出去了!
他又上了岸,來調查這件事,中原一點紅聽說之後,也循著線索去找他了。
至於花滿樓……
花滿樓當然是依然待在百花樓裡啦。
他複明這件事,當然也第一時間就寫信告知了自己的父母和六個哥哥。
花家人……喜出望外。
何止是喜出望外,簡直就是喜極而泣,據說,那位年近五十歲的花老爺,在接到來信之後,當場就繃不住眼淚了,抱著花家夫人哭了整整半個時辰。
花家老夫人簡直無語,吐槽他:七童複明了,你可彆哭瞎過去!
然後,花老爺和夫人就千裡迢迢地上京城來了。
不行,一定要親自見一見七童和七童的恩人!!
——當然,也要告訴自己的六個哥哥。
花家的七個孩子,有在京城當官的、有在家裡繼承家業的、有在江湖上闖蕩的,花家的勢力之大、分布之廣泛。與那萬福萬壽園倒是也有幾分相似了。
所以花滿樓一次性要寫七封信。
為了防止信鴿損耗、信箋毀壞,這七封信還得每一封都放出去好幾個鴿子。
所以花滿樓最起碼都得寫出去二十幾封信。
而且花滿樓還覺得,這種信,當然還是要自己親自寫的好。
花滿樓縮在百花樓之中,吭哧吭哧寫了一整天,終於把這些批發的信全都寄出去了。
信寄出去後的一個月,花家的人陸陸續續地來了。
這樣大的陣仗,實在很少見。
於是很自然的,花家七公子花滿樓的雙目複明這件事,江湖上的人就都曉得了。
江湖人打打殺殺,廢了手、廢了腿的比比皆是,而在比武鬥毆之中,“廢了一雙招子”也是上策。
故而瞎眼的人,是真不少。
如今,從七歲開始一直瞎到現在的花滿樓,忽然之間複明了,那些失明的江湖高手們,自然都是蠢蠢欲動。
花家一時之間被來打聽大夫的人都踏破了門檻,這也是花老爺和夫人急著要來京城的另外一個原因。
這件事……其實還是很棘手的。
江湖上的人受的傷千奇百怪,神醫自然很受推崇……但可千萬莫要忘了,江湖上生性霸道殘忍的人,那可真是多了去了。
若是不願治,或者治不好,碰上了那難纏的,少則脫層皮、多則要命啊!
所以,神醫們多也有自己的保命之法。
而溫玉嘛……
魔藥來之不易,在下一個第一美人出現之前,這眼淚的材料就這麼多,絕無可能再製作出多餘的藥水了。
況且,越多的人、也就意味著越多的麻煩,溫玉並不想麵對那麼多的麻煩,也懶得靠買藥為生。
花滿樓也很明白這種麻煩,所以在寫信之時,根本就沒告訴父母拯救自己的神醫到底是誰,把這些麻煩統統都擋了去。
花家父母一路上過來,碰到的形形色色打聽的人,也都全部一口咬定不曉得。
這些人麵色不善,暗地裡不知道罵了江南花家多少回,卻又不敢得罪花家人,悻悻而歸。
但很快,敢於得罪花家人的勢力就出手了。
溫玉那日,照常去找花滿樓一起下館子,她如往常一般,去了百花樓。
百花樓的大門,也一如既往的敞開著。
但三層的小樓,溫玉走遍了每一個角落,卻都沒有找到花滿樓的身影。
——花滿樓竟不在家?
但這是不可能的,因為前一日,他們說好要去嘗一家新開的鋪子,約定好了時間,花滿樓親口承諾過他會在家裡等著她的。
——花滿樓說話什麼時候不算話過?
即便是有急事,門口那些閒漢們,溫玉也都熟悉了,花滿樓叫他們帶句話,那也並不是很難。
百花樓之中,桌椅板凳、屏風畫案,皆安然無恙,全然沒有半點打鬥痕跡。
用於澆花的水壺還放在陽台上。
花滿樓所養育的那些花花草草,都還翠綠抖擻,好似昨天還在被精心的照顧著。
但花滿樓竟然不見了!這絕對是有事發生了!
溫玉的心中,逐漸浮起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花滿樓雖不愛與人爭個先後,可他的武功之高,卻是有目共睹的,當初,那上官飛燕身邊的柳餘恨,也算是個一等一的高手,可花滿樓卻隻用袖子一卷,就能將那人的大鐵球卷出戰圈。
要知道,一個人想要控製住另一個人,起碼要比殺死這人難上十倍,花滿樓能以一手流雲飛袖,牢牢控製住柳餘恨,那他的武功,也起碼比柳餘恨要高上十倍。
想要把這樣一個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帶走,來人的武功究竟有多高?
而且,花家的人也到了幾個,都住在百花樓中,花滿樓的兩個哥哥,居然也一起……失蹤了。
還是說,他們使用了蒙|汗藥……?
那卻意味著一件更加恐怖的事情——花滿樓自幼失明,因此聽覺、味覺、嗅覺都極其靈敏,在他小的時候,花父曾憂慮過花滿樓未來的日子,故而還請來了神醫張簡齋來教授花滿樓江湖之中的各種毒術。
分辯毒藥、蒙|汗藥的法子有十五六種,而花滿樓最少也懂得其中七八種。
江湖上常見的那種東西,根本就不可能瞞得過花滿樓!
是誰?
這究竟是誰乾的!
百花樓的一處畫案之上,留下了一封素淨的信箋。
信箋上隻留下了短短的一小段話——
“聞江南花七公子失而複明,某特邀花七公子來鄙人陋居小住,花伯父與神醫如肯賞光,五月廿八,廣州府碼頭,不見不散。”
落款,丁楓。
溫玉捏著那張信紙,心中已經明白了。
——這一定是江湖上哪一個雙目失明的人,見花家執意不肯交出“神醫”,就綁架了花滿樓,要倒逼江南花家,將可以治療失明的人交出來!
溫玉的臉色慢慢地沉了下去。
她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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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01【二更】
匹夫無罪, 懷璧其罪。
這是一個人人都明白的道理。
但這並不代表這道理是正確的,也不代表,被心懷鬼胎之人算計了之後, 就必須得乖乖地忍了。
花滿樓武功高強, 江南花家江湖勢力龐大,這“丁楓”敢如此堂而皇之的將花滿樓劫走,又如此堂而皇之地留下信箋,他背後的勢力一定不小。~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但是, 這跟溫玉想要把這勢力搗毀又有什麼關係呢?
這天夜裡, 她就去敲葉孤城的門了。
白雲城主的傷已完全好了,於是也就不宜再住在溫玉的家中。
好在白雲城的勢力本就暗中染指了京師, 找一處可以居住的地方,並不是很困難。
至於為什麼不走,因為他已承諾會為溫玉取得《憐花寶鑒》。
既然如此,這憐花寶鑒,無論是在上官金虹的手中, 還是在上官銀虹的手中,最後一定會在溫玉手中……就像他認為金絲甲應該穿在溫玉的身上, 那麼寶甲就就絕不會穿在諸葛雷、或者林仙兒身上一樣。
但溫玉在去找他的時候, 心中其實還在盤算怎麼開口。
畢竟……一個恩就是一個恩,你總不能用一個恩情,來要求彆人為你辦一百件事。
但是, 花滿樓失蹤,這時候,偏偏楚留香、一點紅、陸小鳳全都不在!
這、這簡直好像是冥冥之中有什麼命運之力被發動了一樣。
而若溫玉一人……顯然也不太可以。
她的江湖經驗遠遠不足, 碰上什麼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黑招,恐怕難以應付。再來, 丁楓所留下的那封信上說,五月廿八,廣州府碼頭相見,那很有可能就是要出海的。
溫玉可沒出過海,如此更加被動。
無奈之下,隻好再請葉孤城來當苦力。
但葉孤城居然什麼都沒問,隻淡淡道:“什麼時候出發?”
這倒是讓溫玉有些驚訝。
不過嘛,這人既然願意同自己走上一遭,那自然是很好的。
溫玉道:“隨時都可以出發。”
葉孤城道:“你預備怎麼做?”
溫玉道:“他們既然約定在碼頭上見麵,想必是要出海的。”
葉孤城道:“不錯。”
溫玉道:“所以我們預備走一明一暗兩條線。”
葉孤城不置可否,挑了挑眉,等待著溫玉繼續說。
溫玉的計劃也很簡單。
那名為“丁楓”之人,神秘莫測,不知什麼身份和來路,但花家的人卻在明麵上。
理論上來說,這就是標準的“敵暗我明”,十分之被動。
但再轉念一想,他們之間的關係,其實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因為溫玉的存在暫時還不為丁楓那一夥人所知。
所以,明麵上,隻需要讓花家的老爺去找那丁楓周旋即可,而在暗處,溫玉與葉孤城則找機會摸上那條船,在船上見機行事,即可。
溫玉道:“那神醫張簡齋與花家老爺是朋友,聽聞此事之後,願意假扮成可以治療失明的神醫,與花老爺同去。”
葉孤城說:“可以。”
他想了想,道:“我要準備些東西,三天後,城外見。”
三天之後,花老爺和張簡齋已先行出發,溫玉也修正完畢,在約定的時候,約定的地點找葉孤城。
城外楊柳依依,行人如織,十分熱鬨。
送彆親人、朋友之人,便折柳贈友,這乃是本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