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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諳達,這些字我已經會寫了。”

德格類詫異不已,齊佑抿嘴羞澀一笑,“先前內諳達教的時候,我總是會自己照著比劃,您念一遍,我就自己比劃一遍。內諳達教完之後,我就會寫了。就是我太小,手腕力氣不足,沒正式握筆寫過字。”

屋內開始有了動靜,揚丹坐在齊佑身後,他聽到桌椅吱嘎響起來。

齊佑%e8%83%b8脯挺了挺,期盼地看著德格類:“內諳達,您要我默寫出來嗎?”

“什麼?”揚丹終於忍不住,開口叫了出來,“七阿哥以前學過了認字吧?”

太氣人了,今天都是第一天上學,他字都認不完,齊佑會認不說,還已經學會了寫。

齊佑撓了撓頭,回頭對著揚丹說道:“我沒有學過,以前我就會吃飯,睡覺,還有玩耍。”

揚丹眼睛一亮,跟著激動地說道:“我也是,我可不愛學習了,就阿瑪逼著我來念書,早上冷得很,我都起不來,還是在家玩耍好。”

其他人跟著七嘴八舌說了起來:“我也是我也是,我想去玩兒冰嬉,去北海裡玩兒陀螺!”

齊佑聽著他們說得歡快,心裡暗爽。看他就是要讓康熙知道,他就是天真可愛的稚童罷了。

齊佑不在乎揚丹以及其他同學怎麼想,他在乎的是在康熙麵前的表現。隻要他在康熙麵前表現好,德格類會更重視他,老師都喜歡讀書好的學生。

康熙自己清楚齊佑的學習情況,若是會懷疑,隨便去一查便知。何況齊佑沒有吹噓自己聰明,不能造神,他怕跌下來摔得粉碎。

困囿與身體的原因,本身就是邊緣化的人物,要是再不努力,康熙那麼多兒子,個個優秀,就是再多長十雙眼睛都看不到他。

齊佑就是要表現,要卷,從沒考慮過藏拙,或者佛係,他要讓康熙看在眼裡。

德格類傻了眼,金尊玉貴養著的小少爺,正是愛玩愛鬨的時候。說不懂事,又勉強懂了些,隻要有人起了頭,一下就撒丫子鬨騰了。

“肅靜,肅靜!”德格類沒好氣用戒尺啪啪拍著案幾,見到老師動怒了,幾人趕緊縮起脖子,裝模作樣坐好。

齊佑依舊站著,天真地望著德格類,還等著他回答先前的話呢。

窗邊的人影依舊在,德格類有些頭疼,想到以前剛啟蒙上學時,各種啼笑皆非的事情比比皆是。真讓他們一整天老老實實的,那得是傻子,康熙從來都是隨了他們去。

不知是因為年紀小,還是上天憐憫齊佑的身體殘疾,他發現得了一個小小的金手指,那就是記憶力極好。

現在記憶力好到什麼地步,齊佑還不敢斷定。德格類先前向揚丹提問,揚丹每答一個字,齊佑腦中立刻會出現那個字,好像字深深刻在腦子裡一樣清晰。

德格類心裡遲疑,想讓齊佑表現,又怕他出糗,畢竟康熙在外看著。

轉念一想,他與揚丹的想法倒相似,齊佑再不濟都是阿哥,說不定平時學過認字寫字呢。

既然齊佑主動要表現,他作為老師哪能攔著,笑嗬嗬說道:“好,七阿哥能主動學習,值得表揚,這樣吧,你還未正式學寫字,隻試著寫兩個看看。”

這時,站在窗外的人走進了屋,德格類頓了下,忙上前請安:“奴才見過皇上。”

齊佑與學堂裡的人跟著請安,康熙讓大家起身,說道:“今兒個是你們第一天上學,都學得如何啊?”

底下的人無人敢回答,康熙也不計較,轉而拿起齊佑麵前的書本,問道:“先生教到哪裡了?”

齊佑忙指著書本回答了,康熙沉%e5%90%9f了下,說道:“先前先生隻考教了你幾個字,其他的我再考教你,先前你說會寫字了,不拘於寫得好壞,先寫幾個出來我瞧瞧。”

“汗阿瑪,可是我還不會磨墨。”齊佑羞澀垂下腦袋,再偷瞄了眼康熙,恰與康熙眼神對上,他乾脆咧開嘴傻笑。

康熙神色複雜,望著齊佑紅彤彤的胖臉蛋,對於平時沒怎麼關心過的兒子,眼神逐漸溫和下來,指著他身上的厚衣衫說道:“屋子裡熱,把外衫脫掉,等會出去再穿上,仔細著了涼。”

齊佑先是衝著康熙感激一笑,笑完之後好似覺著不對,慌忙謝了恩,雖然不那麼熱,依然低頭去脫外衫。

康熙心一軟,見齊佑胖乎乎的手指在用力扯絆扣,“彆扯壞了。”乾脆伸手,幫著齊佑解開了絆扣。

“多謝汗阿瑪。”齊佑再次笑眯了眼。

康熙對著齊佑那雙清亮的雙眼,不禁跟著笑。德格類捧著硯台筆墨在旁邊候著,齊佑伸出雙手去接,恭敬地道了謝。

“寫吧。”康熙說了聲,朝眼珠子都快飛出來,想看熱鬨的揚丹說道:“你小子讀書不認真,還在到處亂瞧。你阿瑪還說,如果你不好生學習,就打你板子。明兒個要是還學不好,我看你這頓板子,指定是少不了。”

揚丹應是,忙乖乖低下頭裝作認真學習。齊佑則抓起毛筆,似模似樣蘸了墨,在紙上準確無誤寫了幾個先前學習的字。

齊佑寫下的字,毫無形與筆鋒可言,完全就是稚子的亂塗亂畫。一個字幾乎占去了大半張紙,卻一筆都沒有錯。

康熙見齊佑連筆都不會拿,卻已經把字記住了。哪怕齊佑身體殘疾,讀書輸給彆人,他依然沒了麵子。

心中得意,麵上卻不顯,康熙沉%e5%90%9f了下說道:“現在你學會了這幾個字,能記住很好,切記不可得意。接來下還要學蒙文漢文,學得多了,依然能牢牢記住才好。”

齊佑大聲答是,康熙失笑,摸了摸他的胖臉蛋,然後轉身離去。

送走康熙,德格類的滿文教學結束,換成了學習蒙文。

蒙文的教學方式,乃至漢文都一樣,漢文多了書寫描紅。

齊佑學得如魚得水,前世時手寫字吃力,寫得非常慢。經曆過沮喪,不甘,憤恨,齊佑最後並未放棄,能寫出一手好字不說,還使他變得極有耐心。

硬筆書法與軟筆書法不儘相同,齊佑卻不擔心,拿出了以前學習的本事,心無旁騖一筆一劃,寫得極為認真。

天氣冷,加上齊佑他們幾人都太年幼,等到天氣轉熱之後才開始學習拉弓,下學比彆的阿哥們早。

齊佑走出課室,恰好遇到了大阿哥與三阿哥站在廊簷下說著什麼。他們看到齊佑,大阿哥叫了他一聲,三阿哥則隻疏離地點點頭。

齊佑走上前,笑著喊了大哥三哥,“我下學啦,大哥三哥你們呢?”

大阿哥說道:“我們還要去學拉弓,還早呢。你快回去吧,彆在外貪玩。”

“大哥,我們走吧。”三阿哥沒搭理齊佑,半捂著嘴催促大阿哥,“他有奴才伺候呢,你不用替他擔心。天氣冷得很,等會拉弓手都得凍僵。老四呢,他怎地慢吞吞。”

齊佑聽到三阿哥說話有點兒含糊,等他放下手,偷偷一瞧,頓時樂了。

三阿哥在換牙,缺門牙漏風,怪不得說話要藏著掖著。

大阿哥見齊佑沒走,還在偷著樂三阿哥的門牙,促狹心頓起,把他拉到一旁,趁著三阿哥去課室叫四阿哥時,飛快說道:“等下你看老四。”

齊佑抿嘴笑著點頭,站在一旁等著。沒一會,三阿哥與四阿哥一並走了出來,三阿哥手舞足蹈說著什麼,四阿哥板著一張臉,一聲不吭。

大阿哥拿手擋住嘴,低聲說道:“老四像不像臉被凍僵了?”

齊佑見四阿哥看了過來,朝他咧嘴綻開大大的笑容,叫了聲四哥。

四阿哥嘴張了張要應答,張到一半又閉上了。

齊佑眼尖,看到四阿哥與三阿哥一樣,門牙處一個黑乎乎的洞,兩個都是說話漏風的缺門牙阿哥。

三阿哥看到齊佑還在,頓時不樂意了,拉下臉說道:“老七你還留在這裡做甚?難道你也想跟著我們去拉弓騎馬?你的腿腳不便,要是摔了跌了,我們可擔待不起!”

齊佑趕緊朝幾人告彆,“大哥三哥四哥,我回去啦!明兒個再見。”

大阿哥與四阿哥還好,朝他擺了擺手,三阿哥背過身,看都不看他。*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齊佑從頭到尾都傻笑著,隻當什麼都不知道,心裡卻著實不解。

奇怪,他平時與三阿哥毫無交流,三阿哥打哪來那麼明顯的敵意與厭惡?

第三章

接下來好些天齊佑都沒能遇到三阿哥他們,他忙著上學讀書,實在是無暇顧及其他,便將此事暫時擱置在了一旁。

康熙隻要得空,就會來尚書房看阿哥們的學習情況,來時必檢查他們的功課。

齊佑印證了自己的小金手指,基本上稱得上過目不忘。記憶是沒問題,但是寫還要練習,畢竟記憶對寫字的幫助不大。三分天賦七分努力,寫字隻有勤學苦練了。

寫大字齊佑與班中的同學一樣,都是剛剛起步。架不住齊佑每天努力,下學之後,他除了吃飯睡覺入廁之外,全部用來練習大字。

寫一會,齊佑起身走動一會,再目眺遠方,腿已經殘疾,不能再弄出個近視眼。

康熙每次抽查齊佑的功課,總是帶著滿意離開。唯獨對他的字,特彆叮囑道:“字等於人的臉麵,你一定要好生寫,不能急於求成。”

齊佑乖巧應是,趁機說道:“汗阿瑪,我的《千字文》快學完了,可否跟著先生學習其他的功課?”

康熙沉%e5%90%9f了下,笑著說道:“隻要你能學得懂,想學什麼就學什麼。”

“是!”齊佑響亮答道,再次打蛇隨棍上,“汗阿瑪,我還想學算術。我還不大會數數,都數不清自己有幾個大錢。”

康熙哈哈笑起來,撫摸著齊佑的小腦袋,連聲道:“好,好,好!難得有人喜歡學算學。現今你還沒有學拉弓,就趁下學之後這段功夫,跟著翰林院擅長算學的先學起來,若是你學得好,以後再跟著西洋來的南懷仁學。”

齊佑知道康熙喜歡數學,因著他喜歡,其他官員鑽研數學的多。翰林們除了鑽研八股文之外,學得進去的數學,多多少少都要去研究一二。

跟著翰林院的先生學習,包括現在的蒙童班,都隻能算是齊佑的權宜之計。

齊佑的目標是,能跳班去與其他阿哥同級,甚至早點畢業去做事。

滿蒙漢的先生因為齊佑,在康熙麵前得了臉,對他更加重視不說,還給他開起了小灶。

齊佑的學習進度,把其他同學遠遠甩在了身後,提前學完了《千字文》,開始學習六經。

最初的時候,齊佑身為阿哥,同窗們自然不敢明麵上欺負他,但不約而同把他孤立在外,課餘歇息時,從來不同他說話。

等到齊佑與他們的距離拉開得實在有些遠時,這些人反倒圍了上來,主動攀談,向他請教功課。

齊佑從未在意以前他們的態度,身份是天然的壓製,但同窗們同為覺羅氏,都是努爾哈赤的子孫後代。

哪怕齊佑是皇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