叨什麼。
“等你想明白了再來敲門。”閒乘月關上了402的門。
他回到了客廳,吳叔咽了口唾沫,他小聲說:“他就是情緒有點激動,等平靜下來說不定就好了,這些畫畢竟是他找到的,好歹算功臣……”
吳叔看著閒乘月的側臉,他欣賞閒乘月,但同時也感到一陣膽寒。
李翔好歹是有貢獻,但即便他有了貢獻,還是能這麼輕易的被閒乘月拋棄。
如果他給閒乘月添了麻煩,是不是也會被這麼拋棄?
閒乘月才是真正的孤家寡人吧?
他根本不需要同伴,不需要隊友。
小妹發現屋內的氣氛有些不太對,她看了眼吳叔,又看了眼閒乘月,理智讓她縮到了一遍,儘可能的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現在是白天。”閒乘月平淡地說,“他想通了會敲門。”
“想不通,我當然不會放他進來。”
閒乘月轉頭看向吳叔,他漆黑的眸子裡平靜無波:“我們不是一個團隊,你想要生死與共的團隊可以重新去找。”
這話尖銳到刺破了吳叔這顆鼓起的氣球,他一下就泄了氣。
是啊,他們隻是想出去,哪怕彆人死在這兒,自己也要出去。
至少閒乘月有什麼說什麼,也不害人,跟著他總比跟著彆人好。
哪怕被他拋棄,也不是被扔出去當炮灰。
這麼一想……閒乘月,似乎是個好人?
吳叔被自己的想法激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閒乘月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
他沒有再繼續和吳叔說話,而是走進了臥室。
他要補眠。
剛剛發生的事並沒有讓他產生任何感覺。
這麼多個裡世界過來,精神崩潰的人他見得太多了。
多數人剛進來的時候還能保持理智,以為自己馬上就能出去。
隨著時間推移,出去的可能性變得越來越小,他們就會陷入惡性循環,然後攻擊周圍的一切人和物。
他們覺得自己出不去了,彆人也不該出去。
既然我要死,你憑什麼活?
任務者是在“隊友”和“夥伴”手裡的不在少數。
閒乘月見怪不怪,因此根本沒放在心裡。
吳叔的話他更不在意。
這裡根本沒有所謂的團隊,每個人做的都是為了自己,他願意和他們組隊隻是因為他們手裡有他沒有的信息,而他們和他組隊,難道是為了幫助他嗎?
閒乘月從不認為自己對裡世界裡的人有責任。
他隻對現實世界裡的母親有責任,其他人對他來說都不重要,都可以輕易舍棄。
隻有宿硯……
勉強算是他在裡世界中的責任。
但這個責任也不是任何人強加給他的。
閒乘月翻了個身,他閉上眼睛,黑暗中總是會浮現宿硯的臉。
如果能讓宿硯離開這裡最好。
如果不行,起碼他嘗試過,以後想起來也不會太遺憾。
“吳叔,李翔還沒敲門。”小妹站在門口,她轉頭對吳叔說,“他是不是真的……”
真的瘋了?
吳叔無奈地笑了笑:“再等等吧,可能過一會兒他就會敲了。”
小妹走回吳叔身邊,她沒忍住說:“你剛剛不該那麼對閒哥說話,如果算付出的話,他付出的最多,要不是他,我們連任務是什麼都不知道。”
“是我們占了他的便宜。”小妹小聲說。
吳叔看向了臥室的門,隻有閒乘月敢獨自睡覺,也隻有他敢獨自睡覺還關門。
誰也猜不透他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等閒哥醒了,你跟他道個歉吧。”小妹說,“如果把李翔留在這兒,他趁我們睡覺,或者我們沒注意的時候,把燈泡全砸了怎麼辦?”
小妹抿了抿嘴唇:“閒哥做了這個惡人,但好處我們都有。”
吳叔沒有說話,小妹看他的臉色,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進去,自己坐到了茶幾旁,準備再看幾遍照片。
過了好一會兒,吳叔才說:“是我錯了。”
是他占了便宜,還要提更多要求。
如果不把李翔趕出去,不讓他清醒,就他這兩天時好時壞的精神狀態,真的把燈泡砸了,他們又去哪兒哭?
小妹這才放下報紙:“要不我開門看看?”
貓眼能看的範圍畢竟太小了。
吳叔理智回籠,他搖頭說:“彆,如果你一開門他就衝進來那就全完了。”
“還是等他自己敲門吧。”
“離天黑還早。”
是啊,離天黑還早,李翔要是能冷靜下來,一下午的時間也夠了。
吳叔深吸了一口氣,他抹了把臉,覺得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第103章 角色扮演
天色逐漸暗沉, 閒乘月在快天黑之前離開了402。
李翔不知道遊蕩去了哪兒,至少從他被閒乘月扔出去到現在,一直沒有回來敲門。
這次閒乘月離開, 吳叔和小妹都沒有問他去哪兒。
他們終於意識到,他們和閒乘月的關係沒有那麼密切,算不上朋友,作為短暫的隊友,彼此之間也沒有責任。
閒乘月離開402後走下了樓, 站在大門口等著那個該出現的出來。
他從兜裡掏出一盒煙,點上之後靠牆而立, 煙霧縈繞著他, 他微微仰頭,難得的覺得有些疲倦。
他沒有煙癮,以前應酬的時候即便抽也不過肺, 對於自己的身體閒乘月很愛護。
畢竟他出了事, 醫院裡的母親就沒人照顧,哪怕他經常熬夜, 為了一個單子忙得連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他也不敢碰任何可能再對自己的身體來一擊的玩意。
但自從宿硯留在了裡世界後,他抽煙的次數也變多了。
閒乘月隻抽了兩口, 就在門口的垃圾桶上把煙頭碾滅, 他碾滅煙頭的時候, 一陣陰風像是隔了十萬八千裡的朝他吹來,但他沒有動, 而是確認煙頭完全滅掉之後, 才轉身看向那個出現在麵前的男人。
“想好了嗎?”閒乘月單刀直入, “我沒時間和你說太多, 能不能出去,想不想出去,這都看你。”
宿硯看著閒乘月的眉目,他的喉結上下滾動,然後低笑著說:“這麼想讓我出去?怎麼,我們有一腿?”
他挑眉看著閒乘月,緊盯著閒乘月的嘴唇,想從這張薄唇中聽見自己想聽的話。
然而閒乘月隻是輕嘲道:“你覺得呢?”
宿硯湊近了閒乘月。
兩人鼻尖對著鼻尖,彼此之間的距離甚至不到十厘米,閒乘月感受不到宿硯的呼吸,他麵無表情的看著宿硯,平靜的好像宿硯是塊石頭。
宿硯伸手觸碰了一下閒乘月的側臉。
屬於活人的溫度像是將他灼傷了一樣,剛剛觸碰到就立刻收回了手。
反而是閒乘月在他收手的時候抓住了他的手腕。
“下次我們不一定會再碰上。”閒乘月說,“今晚,你來找我。”
宿硯的表情忽然變得複雜起來,他的眼眸裡倒映著閒乘月的臉,聲音裡帶著自己都沒察覺到的片刻遲疑:“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如果我晚上來找你,就意味著你……”
“我已經找到了。”閒乘月,“我知道出去的條件是什麼。”
宿硯挑眉:“我送走了不少人,他們連任務是什麼都不知道。”
他不認為閒乘月的智商能高到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找到任務目標,更不認為閒乘月已經搜集到了足夠的線索。`思`兔`在`線`閱`讀`
光是那個廣告牌,就沒幾個人會注意到。
閒乘月沒有解釋,也沒時間和宿硯在這兒糾纏,他隻是給宿硯遞了一支煙,順便把打火機也扔給了對方,宿硯剛伸手接住打火機,閒乘月就已經踏上了樓梯。
“你自己選擇。”閒乘月背對著宿硯。
如果宿硯打定了主意要留在這兒,那也是他自己的選擇。
閒乘月固然會遺憾,但他覺得,他應該也不會遺憾太久。
那些微末的好感,隨著時間也會越來越少。
沒有泥足深陷,理智就不會消失。
宿硯看著手裡的打火機,按下去以後,細小的火苗在他眼前跳躍,給他的臉上打了一層微黃的光,他忽然歎了一口氣,雙手揣進了兜裡,身體緩緩朝後仰。
該不該試一試?
外頭如果有閒乘月,大概也不至於無聊?
宿硯嘴角掛著笑,轉頭看向外邊的天空。
他靜靜的等待著,直到最後一道陽光散去,大地陷入一片黑暗,才終於踏上了台階,步伐輕緩的朝著目的地走去。
閒乘月坐在沙發上,他微微偏頭看向大門的方向。
小妹小聲說:“閒哥,李翔應該不會回來了……”
他瘋了……不然隻要還有理智,一定會敲402的門。
吳叔也連忙說:“白天是我不對,李翔那個情況確實不適合再讓他待在這兒,我、我就算擔心,也應該陪他出去,等他冷靜……”
他打著李翔有奉獻的旗號,不也沒有冒著危險出去陪他嗎?
閒乘月卻不在乎他們在說什麼,他的任務馬上就要完成,和這兩個人的交集也要就此打住,實在沒有必要跟他們互相道歉,或者解釋些什麼。
就在吳叔還要繼續說的時候,大門響起了敲門聲。
除了閒乘月,小妹和吳叔都瞬間僵直的身體——天已經黑了。
但也不排除精神失常的李翔現在才冷靜下來,然後回來敲門。
就在他們準備詢問門外是誰的時候,一道他們沒有聽過,卻對他們來說格外恐怖的聲音隔著防盜門傳來,那聲音異常清晰,像是有人就在他們耳畔說話,明明溫和有禮,卻又陰冷的叫人不寒而栗。
“請開門。”門外的人說道,“我是來帶人走的。”
吳叔和小妹猛然看向閒乘月。
小妹渾身顫唞地搖頭,她張開嘴卻說不出話,隻能比著口型說:“彆去,彆開門。”
閒乘月卻不在乎他們的神色和態度,他走到防盜門前,拉開了大門。
“走吧。”宿硯笑眯眯的對閒乘月說。
閒乘月點點頭,轉頭囑咐道:“把燈泡收好,下次有人找你們的時候,直接把燈泡給他,至於剩下的燈泡,你們願意送去給他們就送,不願意就算了。”
他沒有再說什麼,抬腿離開了房門口。
閒乘月剛走出門,那扇門就在吳叔和小妹眼前,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關上。
防盜門擋住了他們的視線,他們也沒那個膽子透過貓眼去看閒乘月去了哪兒,會遭遇什麼。
“怎麼辦……”小妹的聲音裡帶著濃濃的鼻音,“閒、閒哥會死嗎?”
吳叔也心神不寧,但他還是安慰道:“肯定不會,如果他會出事,就不會跟我們說剛剛的話了。”
“這應該是出去的辦法,對對,肯定是出去的辦法!”
“隻要把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