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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美人[無限] 蜀七 4321 字 6個月前

彆人都是自己找人脈門路尋拍品,閒乘月倒是坐在家裡都有拍品送上門。

這次宿硯登門時穿著一套深色休閒服, 手裡提著一個紙袋, 他進門時沒有一點做客的疏離感, 反而十分熟稔。

甚至不需要閒乘月招呼,宿硯就自己去廚房泡了兩杯茶——茶葉還是他自帶的。

“這是我家裡的東西, 老物件了。”宿硯端著茶杯坐到沙發上, 然後把紫檀木盒子從袋子裡拿出來, 遞到閒乘月眼前。

閒乘月挑了挑眉:“這個盒子?不算小件了, 真拿去拍?”

宿硯打開盒子:“是這個。”

閒乘月愣了一秒,紫檀木的大件他沒見過,玻種滿綠手鐲他也是第一次見。

“這個起拍價就得上億。”閒乘月起身,去書房裡拿手套,這東西不是不能直接上手,隻是閒乘月養成了職業習慣,他戴上手套以後才細細欣賞這手鐲。

“商場上這叫帝王綠,一個蛋麵就得上百萬,你這還是手鐲。”閒乘月仔細看了一圈,“一點瑕疵都沒有,無棉無紋,種水這麼好,國寶級的收藏品,我建議你還是自己留著,這東西不可能貶值。”

宿硯:“家裡還有尊佛。”

閒乘月:“……”

這可能就是有錢人的世界吧。

閒乘月歎了口氣:“不管你懂不懂,這種翡翠現在都是有價無市,根本不會流入市場,那些好原石也一樣,彆說玻璃種,成色好的糯冰也都是礦主自己收。”

“這樣的手鐲是可以傳家的。”

宿硯:“我爺爺愛收藏這些東西,當年撿的漏,家裡東西多,不如賣給欣賞它價值的人。”

這下閒乘月無言以對,可能是擁有的好東西太多,反而不覺得這是好東西了。

“還有這個。”宿硯從包裡拿出一塊玉牌。

閒乘月接過來仔細看:“這塊也是玻種,厚度也夠,不過這個大小不用進拍賣行,保守估計大六的價位。”

宿硯笑著說:“送你的。”

閒乘月:“我不玩這個。”

“收著吧,你拿去送人也好,自己用也好都無所謂。”宿硯,“我挑了挺久,就覺得這塊最適合你,彆的都是佛像,隻有這塊雕的是山水。”

閒乘月:“我們行業有行業的規矩,私下不會收顧客的禮。”

宿硯看了眼玉牌,又看了眼閒乘月:“我是給朋友送禮,跟你工作上的事無關。”

閒乘月自然的推脫:“等你沒有東西拿來讓我拍的時候再說吧。”

願意給他送禮的人很多,他們這一行雖然拿的是工薪階層的工資,但打交道的都是非富即貴的有錢人,隨便拍出去一件拍品都很少低於百萬,閒乘月就知道好幾個傍上富婆的。

有些人是心養大了,看著彆人一出手就是幾百萬上千萬,自己也參與了其中一個環節,就覺得自己也邁入了那個階層。

但更多的還是像閒乘月一樣的人,老老實實上班掙錢,不跟客戶也太私人的情感往來。

宿硯家裡的好東西多,閒乘月心裡有數,也明白老板為什麼數次強調讓他跟宿硯打好關係。

比如這手鐲,不是凡品,就不會落入凡塵,收藏家們有自己的渠道和圈子,拍賣行能拿到的貨要麼是賣家對圈內的報價不滿意,要麼是賣家收東西收的機緣巧合,自己根本不混圈子沒有渠道。

像是家裡傳下來的收藏品,古董一類的,一般賣家都是找拍賣行。

或者是國寶級的收藏品,賣家自己的圈內沒人出得起價。

閒乘月接觸過翡翠礦主,好石頭一般皮料就看得出來,但凡是油性皮,采礦的工人取到石頭就會立馬用小錘子敲開,開個窗。

一開窗就能辨彆種水和小部分花色,好石頭就更不會流入市場,礦主自己就收了。

那位礦主當時拿來給他拍的就是一尊玻種飄綠的佛像,夠大夠純淨,拍出了接近六百萬的高價,唯一的缺陷是邊角稍微帶了一點棉,不然價格還要往上翻,至少翻兩番。

有時候閒乘月都會覺得錢不值錢,在拍賣行裡什麼值錢的東西都有,買家賣家提錢的時候就像是在說一個數字,他還見過一個不到十八的女孩喜歡收藏高定珠寶,一套公主係列的%e8%83%b8針買來就花了八百萬,拍出去的時候因為其中好幾個都是絕版,賣出了接近兩千萬。

所以他很清楚自己和宿硯是兩個世界的人。

在宿硯眼裡,這塊玉牌就隻是個雕刻了山水的牌子,重要的不是料子,而是寓意以及跟閒乘月的氣質搭不搭配。

但在閒乘月眼裡,這塊玉牌就是錢,就是價值六十萬到一百萬的翡翠。

所以無論這塊牌子多美,閒乘月都不會動心,因為它在他眼裡不是物,而是錢。

這筆錢太大,他不能收。

這跟房子是兩碼事,房子是他在裡世界裡照顧宿硯的報酬。

他既然收了房子,就不該再收牌子。

意外之財有時候也不是什麼好事。

他懂得知足和惜福。

“這塊牌子我沒花錢。”宿硯勸道,“彆人送的,你不收也隻是放著落灰,你收了,它還有點用。”

宿硯還想說點什麼,但剛剛張嘴,話還沒有說出來,周圍的空氣就開始扭曲。

這種情況宿硯和閒乘月都不陌生。

閒乘月看著宿硯的方向,內心十分冷酷地想:剛剛就該把這人踹出去。

總之隻要跟宿硯待在一起,總會跟同一個裡世界,這是何等的孽緣?

閒乘月緩緩站起來,等待著進入“新世界”。

當閒乘月再次睜眼,第一件映入他眼簾的東西是一顆猙獰古怪的獸首,這顆獸首似籠非龍,臉旁帶須,不像龍王,像水鬼。

兩顆眼睛由紅色石頭雕成,配合著張大的露出獠牙的嘴,凶殘又扭曲。

“這是個什麼東西?”旁邊站著的年輕男人嚇得後退了一步,剛意識到麵前的獸首是假的,又一輛茫然的摸著後腦勺問,“這哪兒啊?我失憶了?被外星人抓了?”

男人腦子一片空白,既不知道自己在哪兒,也不知道自己要乾什麼,就差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誰裝神弄鬼吧?”估計是因為身邊還有其他人,男人也沒害怕的抱頭痛哭,甚至猜測了起來,“電鋸驚魂?我又沒害過人!我雞都沒殺過!”

他絮絮叨叨了半天,終於自己都覺得累了,才氣喘籲籲地找人搭話。

之所以不害怕,可能是因為站在他旁邊的“同伴”們一個比一個鎮定,甚至已經有人走過去開始撫摸銅製獸首了。

閒乘月自動屏蔽了男人咋咋呼呼的自問自答。

他先數了一下人數,六人,三男三女,從他進來到現在過了五分鐘也沒有看到新人出現,這不合常理,人數越少越危險,但危險的裡世界不可能有新人。

除非新人是裝的,但沒這必要。

現在他們處在一扇門麵前,這扇門是厚重的木門,門上有銅製獸首,而他們身後隻有一條不算長的黑暗隧道,十幾步以後就是牆壁,擋住了他們的退路。

門的兩側有兩盞燈,燈被破壞過,隻能露出一點昏暗的光,僅能照亮旁邊的一小段距離。

牆角有蛛網,但網中卻沒有蜘蛛。

門下有兩層台階,台階很光滑,似乎附著一層油脂。

閒乘月稍微走近了一些,任務者們都在觀察門上的獸首,這玩意猙獰又顯眼,簡直就是明晃晃的告訴任務者們自己身上有線索。

但任務者們都保持著一定距離,沒人想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新人還在繼續咋呼,他拉住站在最左側的女人,貼在對方身旁:“美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咱們這是在哪兒啊?這是不是什麼節目?那種給有錢人看的真人秀?”

“美女”不勝其擾,冷著臉說:“閉嘴。”

新人:“美女,彆太冷漠嘛,現在咱們得團結,你知道這是哪兒嗎?”

“美女”終於忍不住,罵道:“你吃屎去吧!”∮思∮兔∮在∮線∮閱∮讀∮

然後氣急敗壞地超前大步邁開,把原本站在獸首前的閒乘月擠到了一邊。

閒乘月這次進來沒有穿西裝,他上身穿著一件白色的短袖,陪著一條黑色的運動短褲,腳下踩著的是拖鞋——畢竟是在家裡,不可能穿運動鞋。

唯一的好事是估計不會再有任務者認出他。

畢竟任務者那麼多,認人基本都靠衣著。

這裡即便有人用手機拍了照也不會帶到現實中去。

“這東西舌頭上有字。”“美女”眯著眼睛仔細看。

閒乘月視力一般,但顯然比這位“美女”視力好,他念道:“前往目的地的路很艱難,要小心,不要說話,不要停下,不要看地上的影子,不要直視頭頂的燈。”

“不要回頭。”

“打開這扇門。”

第79章 追逐遊戲

破碎的燈泡壽命似乎已經走到了儘頭, 光線越來越暗,剛剛還能看清的獸首現在隻剩下一個模糊的輪廓,任務者們不發一言, 沉默的看著眼前這扇門。

無儘的沉默催生了更加巨大的恐懼,新人此時此刻才知道害怕,他抖著腿,聲音也在顫唞,小心翼翼地問:“我們要進去?進去乾嘛?裡麵有什麼東西?這是什麼惡作劇?我、我要回去, 我是在做噩夢吧?誰打我一巴掌試試?”

“美女”嗤笑了一聲:“進來了就彆想著能輕鬆出去。”

“誰開門?早點進去。”

閒乘月伸出手,平靜地說:“我開。”

“美女”:“行啊小哥哥, 膽子挺大, 進來第幾次了?”

閒乘月:“忘了。”

他的話才落音,大門就被閒乘月緩緩推開,這扇門很重, 閒乘月手臂的肌肉繃緊, 肱二頭肌難得這麼明顯,大門與門框摩攃, 發出“咿呀”的刺耳聲響。

眾人的表情變得更加凝重,門內依舊是一條通道,兩邊也依舊是破碎的燈泡, 光線暗到深處一片漆黑, 什麼也看不清。

走廊的兩邊有房間, 窗戶被什麼東西暴力砸碎,碎玻璃落了一地, 房間裡也有燈, 但同樣昏暗無比。

新人嚇得蹲在地上, 抱著頭, 帶著哭腔說:“我不進去,我害怕!”

他蹲在地上發抖,像一隻鵪鶉。

閒乘月沒在有門外待太久,他拿出硬幣,記下了硬幣背後的話——之前宿硯跟他說過硬幣小字的真正的作用,雖然不一定用得上,但總歸是有備無患,多一層保險總是好的。

他率先跨進了門檻,跨進門檻的那一刻閒乘月明顯感覺到有什麼不對,有一股陰風從四麵八方湧來,把他裹挾其中,尤其是他的脖子,像是有鬼魂冷冰冰的吹了一口氣。

閒乘月下意識的想轉頭回去看一眼,就在他即將轉頭的那一刻,他硬生生止住了。

這是反抗本能的舉動,閒乘月握緊了拳頭。

後麵的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