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頁(1 / 1)

不死美人[無限] 蜀七 4387 字 6個月前

變了。

“什麼意思?能出去了?”任務者們圍著被截斷雙腿的男人, 但沒有一個人的目光在這個人身上,也沒有人為他擔心。

“肯定不能這麼多人送他一起走。”有任務者神情狂熱地提高了音量,“誰送他出去,誰就能完成任務。”

哪怕裡世界像是沒有儘頭,但人的求生本能促使著任務者們抓住每一次可能活下去的機會。

跟自己的命相比, 彆人的命顯然無足輕重。

任務者們都沉默了。

閒乘月冷眼看著這群圍過來的人,他們就像他。

不對, 他們在求生欲方麵都一樣, 是同類人。

隻有宿硯才是他們中間的異類。

閒乘月忽然頓住,他嘴裡說著“讓讓”,腳步不停的走出人群的包圍, 走到了病房門口的櫃子前, 他的腦海中突然有一個念頭浮現。

這麼困難的任務不可能僅僅靠送傷患去醫院就能解決。

“送醫院”可能隻是……

他看了眼門外,門外空空蕩蕩, 走廊裡沒有一個人,見不到護士,也見不到平時隔兩個走廊就能看到的護工, 閒乘月靠在牆邊, 有風從門外吹進來。

明明是春夏交接的時間段, 這股風卻陰涼刺骨。

然而除了站在門口的閒乘月以外沒有任何一個任務者察覺到。

“讓年紀大的去吧。”

“有孩子的去才對!”

“我今年都四十了,有老有小, 孩子生的晚, 剛剛上小學, 我老婆才確診了%e4%b9%b3腺癌, 我必須出去……”

“誰在外麵沒有朋友親人?!彆TM賣慘了!”

“就是,再說了,老人出去有什麼用?社會需要老年人嗎?需要的是年輕人,年輕人才能創造更多價值!”

“放屁!我工作了一輩子,難道還沒有權力過安穩的老年生活?!你們能活到現在,靠的不就是我們這些老人嗎?!”

這個病房裡有十個任務者,除去閒乘月和躺在床上的傷患,以及“失蹤”的楚鐘和昨晚被帶走的人,剩下的六個都在這了。

五男一女,女人最年輕,大約不到二十五歲,臉上卻帶著不屬於她這個年齡的疲態,黑眼圈和眼袋讓她看上去十分蒼老。

而五個男人的年齡分布差距卻很大,最大的應該接近六十了,最小的估計剛成年不久。

他們每個人都迫不及待的闡述自己才是最優資格完成任務出去的人,然後毫不客氣的去給彆人的理由挑刺,打壓,把病房吵得像個菜市場。

所有人都覺得自己比彆人更應該活下去。

他們列出自己的學曆,自己的工作,自己的家人,以此證明他們對社會的貢獻。

閒乘月聽得覺得好笑。

誰會在乎這個?社會不是缺了誰就無法運轉。

哪怕是天才,沒了這個也還有下個。

等他們用語言爭論不出結果,就會用上肢體。

今天不像之前,沒有護工來催促。

整個瘋人院好像隻剩下病人。

“怎麼這麼吵?”走廊傳來人聲。

其它病房的任務者們陸續走出來。

人聲在空蕩的走廊裡形成回音,似乎都變得幽遠空靈起來。

“怎麼沒有護工?護士也不見了?”

“出什麼事了?還去不去吃飯?人都跑光了?”

跟閒乘月在同一個病房的任務者忽然安靜下來,彼此之間也不再爭執,似乎在這一瞬間達成了某種默契,年老的男人喊道:“我們也不知道,要不然你們先去食堂看看,如果沒有護工和護士,我們今天就能把時間花在找出口上。”

外麵的人似乎被說服了。

“你們怎麼不出來?出事了?”有人邁進了這個病房。

病房裡的人臉色巨變。

他們幾乎在同一刻,不需要任何指揮的站在了同一邊,擋住了病床上的傷患,沒人有時間去關門,而閒乘月也沒有出手。

此時閒乘月隻是要驗證自己的猜測是對是錯。

護工有那麼好心?完成任務有那麼輕易?

還是這是一個處心積慮布置的陷阱?

進來的人是個年輕男人,不胖也不壯,但正處於身體機能最強的年紀,他帶著一副黑框眼鏡,身後還跟著同一個病房的“病友”。

“藏什麼呢?”男人奇怪的問道。

擋著病床的人急切地說:“沒什麼,我們在討論去哪兒找出口。”

男人:“出去了一起討論不是更方便嗎?”

男人眯起眼睛,他看了眼站在門邊的閒乘月,然後轉回視線,笑眯眯地說:“要是你們有出去的線索,但瞞著我們?那你們就彆想出去了。”

他身後的人走進來,關上了這個病房的門。

把一切都鎖在外麵。

現在這個病房進來了五個人,加上閒乘月在內,有自主意識,能夠自由行動的一共十三人。

原病房的人還想瞞住出去的機會。

他們誇張的笑起來。

“怎麼可能?我們跟你們一樣,也是剛醒。”

“就是,我們隻是在討論現在有哪些線索,能從哪兒出去。”

“要不你們先出去吧,我們馬上出來。”

眼鏡男笑了一聲。

他身後的男人踹了一腳床,罵道:“當我們是傻逼是不是?!”

“想把我先騙出去?!”

五個身強體壯的年輕男人,跟這個病房內有老有少的任務者根本不在同一個水平線上。

閒乘月並沒有準備參與進去,他隻是冷漠的看著這些人。

“都TM給老子讓開!”眼睛男指著在他正前方的中老年男人,目光凶狠:“讓你滾開,你是TM的聽不見嗎?!”

被他指著的男人哆嗦了一下,他默不作聲的偏過頭看了眼站在他兩側的人。

眼睛男拍了下手,怒極反笑:“行,不讓是吧?”

他跟身後的幾個男人對了下眼神,直接衝了過去。

所有人手裡都沒武器,全靠拳頭說話,閒乘月沉默的看著,看著任務者自相殘殺。

這裡沒有法律,沒有任務者之間的規則,道德感因為數次出入裡世界而逐漸崩塌。

眼睛男提著中年男人的衣領,臉上帶著莫名的狂熱,他的拳頭高高舉起,幾乎用儘全身力氣砸在對方的臉上,不用幾下,中年男人的鼻血就染紅了眼睛男的拳頭。

旁邊的人打做一團,單人床被踹到一起,閒乘月能聞到血腥味,聽見任務者們喘著粗氣的聲音。

中年男人終於扛不住了,他的手指被眼睛男一根根折斷,尖叫著喊道:“床上的人要死了!護工說可以讓兩個人把他搬上車,一起去附近的醫院!”

這句話落音,室內再次恢複了安靜。

眼睛男喘著氣,慢慢站直身體,他呼出一口長氣:“早說不就好了?你們是準備把這個機會獨吞了吧?”

外麵有人在拍門:“裡麵在乾嘛!!把門關這麼緊!”

“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包括眼睛男在內,沒人準備去開門。

眼睛男使了個眼色,跟他同行的兩個男人搬動單人床去抵住了門。

“我覺得兩個人的話,最好這兩個人能從外麵傳消息進來。”眼睛男,“從外麵觀察,估計可以更快找到出口,你們覺得呢?”

“說的容易。”年輕男人從地上爬起來,用手背抹了把嘴角的血,“沒有手機,也沒有對講機,怎麼把消息傳回來?”

眼鏡男笑了笑:“隻是你想不出辦法而已。”

“我不會出去,讓我的兄弟出去。”

眼鏡男似乎%e8%83%b8有成竹:“瘋人院裡有對講機,恰好我知道哪裡有,我去拿。”

跟著他一起來的幾個男人臉上難掩興奮。§思§兔§網§

眼鏡男:“姚慶和鄒宣去。”

年輕男人大吼道:“憑什麼?!他是我們病房的人,就算你們出一個人,我們這邊也該出一個!”

眼鏡男不為所動:“你們有什麼用?是會觀察地形還是能找到出口?你們能活到現在隻有一個原因,就是直接進的裡世界太簡單。”

“對了,我聽說閒乘月在你們病房?”眼鏡男,“就算你們病房出一個,也該讓閒乘月去。”

閒乘月挑了挑眉,他依舊站在原地,語氣平淡道:“不用了,我就待在這裡。”

眼鏡男轉過頭,跟閒乘月四目相對,他咧嘴笑了笑,露出六顆白牙:“閒乘月?”

閒乘月微微頷首。

眼鏡男臉色忽然一變:“你是什麼意思?出去會有危險?”

眼鏡男:“你的事我聽得多了,你可不是那種會放棄求生機會的人,你發現了什麼?”

閒乘月倒也不隱瞞,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在你們鬨出人命之前,不會有護工和護士來。”

這個裡世界每天帶走四個人,但這四個人不會馬上死亡,這個裡世界是他所有經曆過的世界中最“安全”的,死人最少的。

醫生和護士不是來殺人,而是製造恐慌。

殺人的,是“人”。

病床上的傷患忽然悶哼了一聲。

——他還活著。

第72章 逃離瘋人院

病房裡鴉雀無聲, 除了閒乘月以外的所有人都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雞,他們下意識的看向躺在病床上的傷患,這個男人跟他們一樣, 都是任務者。

隻是此時,這個男人成為了“工具”。

護工給他們傳遞了一個可怕的信號,隻要有人病危,他們就能陪伴這個人離開瘋人院。

這個信號的可怕之處在於瀕死的病患隻有四個,昨晚被帶走的人還沒有回來, 而健康的任務者還有十六個。

麵對活下去,離開裡世界的機會, 他們在明知道可能是陷阱的情況下依舊可能往裡跳。

如果呢?也許呢?可能這真的是個機會呢?

他們會不會為了自己能活下去, 想辦法解決自己的競爭者?

既然對付不了裡世界,那麼對付自己的同胞似乎會更簡單。

但他們也同樣無法確定這個信號是不是真的。

就算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也值得去試一試。

閒乘月:“你們自己想想, 我不參與, 也不急著出去。”

“外麵的人遲早會知道,你們瞞不住, 就算你們不說,護工也會告訴他們。”

病房裡的人麵麵相覷,眼鏡男推了一下眼鏡, 目光深邃的打量著閒乘月, 他忽然問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我聽說你之前進過一個裡世界, 所有任務者都死光了,隻有你活了下來, 是真的嗎?”

這是關於閒乘月這個人流傳度最廣的流言。

任務者們津津樂道, 讓這個流言越傳越廣, 越傳越誇張。

閒乘月毫不留情的戳破了這個謊言:“如果隻剩我一個, 就不會有這個流言,除了我以外還有一個人活了下來,關於那個裡世界應該也是他發到了論